作者：叶枫
略微打扮，苏沐继续出门寻找工作。学校在路口左边的方向，中午他是顺带去那条路找工作。这次他往右边走，右边的便利店挺多的，没准能找到工作。
一路找下去，找了七八家。苏沐是学生，因为上学的时间，都没有人要。
离家越来越远，苏沐停住脚步，对面有家名字叫作惠宁的超市。
说是超市，其实用大家点的便利店，或是小超市来说更为恰当——比便利店来的大上很多，可是比超市又小上不少。
苏沐走进超市，一个女人在前台值班。打量超市的四周，里面算是干净，只不过物品柜子的摆放，让人很不舒服。
明明看起来很宽敞的超市，给人一种胸闷气短的诡异感觉——并不是空间狭小，就让人感到压抑；并不是空间宽阔，就给人一种畅快神怡的感觉。两者有共同的地方，在某种特定情况下，没准能颠倒过来。
这家超市就是个例子。
苏沐走到前台。前台的女人戴着眼镜，长相普通，但她露出的笑容极具感染力，让人觉得是她内里而外，发自内心的微笑。她笑说：“小弟弟，你想要点什么？”
实话实说，女人并不见得比苏沐大上几岁。二十出头，也很年轻。换了一般人可能会吐槽小弟弟这个称呼，甚至为此争辩两下，但苏沐却以一副无所谓的平淡表情，直接无视道：“你们这边还缺人吗？我看到你们在招聘收银员。”门口贴着张红色招聘收银员的广告。
“啊？”女人愣了愣，立刻回过神道：“你几岁了？”
“十七。”苏沐撒谎，给岁数添了一笔。
“高几？”
“高二。”
女人以一副过来的姿态劝说：“你这个年龄，还是专心读书吧，挣钱很辛苦的，还挣不到多少。好好读书才是正途。”
苏沐张嘴，还没等说话，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怎么回事？”从后面的杂货间里，走出一个戴着银白色眼镜的男人，脸上露出微笑，给人一种心生好感的邻家哥哥的形象，往这边走来，对着女人道：“阿宁，怎么回事？”
“哥，你来劝劝他。他才高二，准备来我们这边打工，你劝他回去好好读书吧。”阿宁说道。
他们两个原来是兄妹吗？
苏沐观察说话的二人，仔细看看，确实有几分相似。
男人目光微微闪烁，笑容越盛：“小兄弟，你现在在人生的关键路口上。做收银员没有前途，挣不了几个钱。你还是回去好好念书，以后找份好工作，可比这强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笑容让苏沐很不舒服。哪怕在别人眼中很真挚的模样，在苏沐眼里，却觉得很虚伪，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我很需要这笔钱。”苏沐认真道。
“为什么，你家人没有给你钱吗？”阿宁奇怪道。
苏沐平淡的道：“我家人去世了。”本质上来说，确实没有撒谎。
听到苏沐的话，阿宁嘴巴微张，有些不敢相信。
苏沐又说：“我现在在跟我奶奶一起生活。”
“好可怜啊。”阿宁这样想着，可是……心中挣扎不已，犹豫的看向男人。
男人推推眼镜，眼镜片在灯光的照耀下微微闪烁，又露出和善的笑容：“能给我看看学生证或是身份证吗？”
苏沐将口袋里的学生证递给男人。学生证上面的高一，早就被苏沐填上一笔。口袋里还有张身份证，并没有直接拿出来。
苏沐原来以为原主人并没有身份证什么。结果让苏沐感到意外的，苏沐在一本书里找到了他的身份证。
就在今天中午的时候，苏沐一本本书摸了过去。果然如他所想，这些满是灰尘的书里，隐藏了什么。
柜子里，书包里，翻来覆去都没有找到的证件，却在一本蒙了灰尘的书里找到。
这本书叫作《莎士比亚合集》。书上了年头，厚厚的一本，书页开始泛黄，看起来如羊皮纸一般的质感。其中一页黏在一起，苏沐将它给撒开，发现了藏在里面的身份证，以及掉出来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一家三口，一对年轻夫妇和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孩。
另外一张是富江的照片，照片很模糊。富江的半边脸，出现了张模糊不清的恐怖鬼脸。
每张照片的背后，还跟着句，用黑色水笔写上的清秀字体。
这个字体不知道是谁写上的，苏沐也没有见过原主人的字。
一家三口照片背面，用清秀带着丝连笔的字体上写着：“外观往往和事物的本身完全不符，世人都容易为表面的装饰所欺骗。”
富江照片背后则写着：“你可落到我手里了。”那页正是《威尼斯商人》，法庭审判的那幕。
这个是谁放进去的，有什么含义，为什么没有自己的照片？一个个问题，让苏沐摸不着头绪。
男人看了眼学生证，就立刻还给苏沐，也没有向苏沐要身份证什么：“你在读书对吧？”
“嗯。”苏沐点头。
男人考虑了下说：“这样吧，周一到周五，晚上六点到凌晨二点。周六周天，早上九点到下午一点，下午四点到晚上十点，或者下午四点到晚上二点。看情况上全天或者夜班。我一个月给你二千二的工资，你没有问题吧？假如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苏沐还没有说话，阿宁直接说：“这样也太辛苦了，他也只是个学生。”慌忙的冲苏沐眨眨两下眼睛，微微摇头，像是让他不要在这边工作。
“那也没有办法。辛苦是辛苦，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回去读书，这才是正道。”男人苦口婆心道。
要是换了普通的男生，原来想打退堂鼓，被他这么一说，也会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面子不想丢脸。
苏沐本来就想留下来。虽然辛苦，但坚持几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直接答应下来，到时候在想办法，换份正经的工作。
“我教你怎么用这个。”男人走到收银台，让苏沐过来，简单的教了几下，苏沐一下就学会了。
男人很惊讶，苏沐说：“我之前也会打过工，这个我会一点。”
男人更加满意，正好有顾客进来，和阿宁站到一边，看着苏沐的表现。
苏沐很利索的算钱找钱，该会的地方都会，很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