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威严的鲜红幼月
他眯着眼睛看向四周安静而至于压抑的环境：“我的状态貌似有些不对劲。”
一方通行尝试着往前面迈进一步，果然，他的血液流速出现了变化，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紫。
有的地方变快，有的地方变慢，似乎他的身体各个部位都不是一个整体了。
“见鬼！这里的时间为什么会是混乱的？”
他看向了那个似乎不受影响，在努力往前面爬行的女孩儿，漠然眯着眼睛：“又是你？”
清朗的声音在他耳朵边轻轻响起来：“只不过是将这里的空间错位了而已，你看，用肉眼来观测的话，你现在离她不过十几米远，但是实际上你们有几公里的距离，就算是能量传导方面的万金油——矢量，也无法伤害到几公里远的她，当然，如果你的计算能力再强上一点也不是办不到。”
“哦豁？”
扫了四周一眼，没有发现那个恼人的白衣小子，一方冷冽地笑起来：“空间理论我也是学过的，处于空间尺度异态化，我的确没办法直接跨过这短距离，不过你以后说谎的时候还是考虑一下对方的学历吧。”
“什么意思？”
“空间错位只是错位而已，真实的尺度根本就没有变化，向量的反弹和波动的电磁波告诉我，她依旧还在那里！我可以杀了她……”
话音一落，悬挂在高空的吊车在矢量操作下猛然下坠，死亡的阴影下面，正是一心想要捡起那个呱太徽章的御坂妹妹，9982。
“砰！”
比之刚才的爆炸声还要剧烈的声音让刚刚赶到这里的御坂美琴瞳孔收缩，撕心裂肺的嘶嚎响彻夜空。
第287节 第五十四章
轰然巨响中，御坂美琴颤抖着眼角，眼睁睁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妹妹消失在急速降落的黑影中。
飞舞的烟尘在一方通行面前似乎遇到了洒水车，如同一颗颗小球，纷纷坠地，巨大的风压没有扰动他一丝头发。
白发的恶党在巨响后的寂静中沉默了两秒，然后似乎在做给谁看一样地大笑：“实验结束啰，今天闹得还真是夸张，那些家伙真的能收拾干净吗……”
砂石地面的鲜血越来越浓，从空中坠下来的吊车下，一滩血红，越发让人触目惊心，越发让人怒火中烧。
“啊啊啊啊……”
狂躁的怒吼自一个十四岁的少女爆发出来，悲怒交加的御坂美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杀一个人，想要这个人死死死！
远比与上条当麻打架时候使用的雷暴更加强大的落雷从上而下，又从下而上，贯通天地，炫目的蓝色电光引发剧烈的磁场效应，并且在空气这个电阻里面凝聚远远高于火焰外焰的温度，在凛眼骤杀间，迅雷扫向正准备离开的一方通行。
“嗯？”
苍白的少年疑惑地回眸，可以正面熔化烧穿常盘台二级防护门的电流在无意识的矢量散射中归于虚无。
已经陷入完全暴走状态的御坂美琴，双手紧紧握拳，附近的砂石都在微微震动，一点点，一缕缕，如同流沙一样的黑色铁砂，纷纷汇聚到她的周围，真正的lv5，狂怒一击。
遮天蔽月！
急劲的强风从四面八方的灌了过来，在御坂美琴的头顶，一股黑色的洪流正在形成，地面的砂石被狂风肆意漫卷。
如同自然界中的小型沙暴，在决然的意志指引下，密集的砂砾几乎能磨灭任何碳基生物，风在切割，砂砾在切割中打磨着任何东西。
“还不够，这样的力量，还不够！”
似乎是心底中冒出来的奇怪声音在催促着美琴：“再强一点，有序的风暴根本无法奈何那个人，回想一下真正的天灾，龙卷风，涡流，沙尘暴，大自然的愤怒和暴躁才是人类无法抵御的伟力。”
就站在砸死了一个克隆体的吊车上面，白衣的少年淡漠地看着月光，似乎对御坂妹妹的死亡一点都不感到遗憾。
“谁说，她死了？”
应和着美琴内心深处的悸动，少年低低地呢喃：“学会正确地驾驭自然，驾驭着个人现实，抛弃一切，忘掉所有，和万象融为一体，你将成为电磁的真神，或者……光的女王。”
两仪要满带着恶意的微笑中，低沉的旋音，从河畔逆流而上，平缓的水流中似乎藏伏着一条蛟龙，河水一波又一波乍起，翻滚着，在飓风中化作一个三十多米高的水龙卷，河水从天而降。
茶色的眼瞳渐渐染上了一层黑暗，御坂美琴——或者说以电磁波在干扰她的妹妹们的所有负面情绪在愤怒的火焰中化作更加强大的计算力，贯通个人现实，不断突破着往日看不清摸不着的迷障。
一个个公式，一个个算法，以前学过的东西在脑海中燃烧，眼中也只有那一个苍白得近乎恶灵一样的人。
“给我……死啊！”
轰隆隆的震响中，地面的砂石杂物，钢筋铁轨，甚至连一个小型的集装箱都被抽到天上，旋转着向眼神凝重之极的一方通行砸下去。
“厉害厉害，怎么回事，新招式吗！”
虽是不在意地一笑，但却认真了起来的一方如临大敌，调整着周身每一个部位的矢量，以及开启轨迹预判。
“就算再怎么强大，就算是天灾，也根本伤不了我。”
在风暴中毫发无损的白毛眯着眼睛：“以磁场操纵铁砂形成沙暴……嗯，不错的创意，只不过我有点奇怪你为什么会认为风暴的中心才是威力最大的地方呢？”
渐渐清醒过来，却是震撼到失语的美琴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中了这一招……也没有受伤？
“是啊，我也相当奇怪。”
两仪要俯视着那个女孩儿，脸上全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龙卷风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风眼，在风力流体结构模型中，风眼附近的低气压，反而是最平静的地方，虽然因为气压低而温度骤降，但是这个矢量控制完全可以控制自身的热量扩散，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冷死。
（热量虽然是标量，不过热传导具有方向性，所以可控，也就是说不论是极高温还是极低温都对一方通行无效）
这个人真厉害……
不知道乳量能不能打倒他？
不过用风眼打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攻击方式。
“她是姓远坂的吧，这链子掉得也忒有水准了一点……”
两仪默默吐槽的时候，一方通行忽然反应过来：“这种威力，难道你……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和预定的不一样了，原来，你是原版啊……”
插着裤袋往前面走了几步，轻而易举地踏碎暴风，白毛与死鱼眼形成的猥琐与危险气场让美琴不由得想要后退。
“以你这个原型体来代替克隆体吗，是这样吧，要是和你打的话我也不用每天都这么麻烦了，我是真的有点腻了啊，拜托你努力一点，原版！”
…………
半个小时后，因为亲眼看到一大群克隆体出现在眼前，从而精神崩溃的御坂美琴失魂落魄地离去了，妹妹们沉默着收拾着这里的血迹。
又过了两个小时，本来最早离开的白毛少年，又去而复返。
他扫视了一眼四周，语气非常不好地扬声：“出来！”
似乎是在赏月那般，两仪要静静地坐在吊车顶上，明明是现在才出现在一方通行的视野中，却似乎已经坐了好了几个小时。
那种漠视甚至是无视彻底激怒了下面的一方通行。
脚步一踏！
“喀嚓！”
附近的一个大型集装箱畏缩着向里瘪下去，然后又猛然膨胀，好像一个皮球被人抽干了气，又瞬间补足了一样。
数声闷响之中，被御坂美琴大招洗过的砂石地面似乎都在同一瞬间内活了过来，翻滚着，扭曲着，烟尘大作。
染血的吊车也应声而动，在被蠕动着的砂土拱起来那瞬间，钢铁铸就的坚固身躯同样在扭曲，庞大而恐怖的力量，在钢铁们痛苦的呻~吟中，咆哮着冲向那个坐在上面的少年！
望月的少年终于低眉，看了一眼。
于是一切事物，不论是扭成了麻花一样的吊车，还是看起来无害的空气，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成了碎片。
“这样的力量……”
一方通行瞳孔急缩中，白色的人影瞬移到自己面前，清俊的脸庞上满是戏弄：“还远远不够啊，一方通行。”
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去买了一袋罐装咖啡的第一位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打开一罐咖啡仰头就喝。
几分钟后，他忽然冷笑着看向这个人：“我还以为你刚才会将那个小白鼠救下来。”
少年来了兴趣：“我看得出你不怎么愿意杀她，只是为什么还是出手了呢？是因为内心的柔软终究是太少了吗？身为杀人者还想洗白？”
“洗白？哈，你在说什么蠢话？”
一方通行像是看白痴一样：“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本来就不是杀人魔，那些克隆人啊，不过是按个按钮就可以快速制造的假货而已。”
“你连假货都杀得这么起劲，有那么好玩？”
“哼，为了突破lv6！无敌的力量，你应该明白的吧？”
白色外衣在夜风中飘了飘，两仪要点了点头：“在这个随时都可能爆发世界战争的世界里面，掌握强大的力量震慑窥视者，这是一个明智而正确的想法，当然我的女朋友认为绝对能力者计划的实验员都是群疯子，但是呢在某个时间点之前她也同样抱着‘这反正是小白鼠’的想法。”
“某个时间点？”
少年唇角浮现一抹温柔：“嗯，当她意识到，克隆人，也是人的时候。”
一方通行面色变化，最后慢慢归于不屑一顾：“真是愚蠢的说法，既然你认为克隆人是人，刚才为什么不将她救下来？”
少年摸了摸鼻子：“谁说……她死了？”
“哈？”
虽然没看到那已经变成了馅饼的尸体，但是从吊车下流出来的血总不会是假的吧？
而且刚才另外的克隆体们已经将她的尸体处理好了，这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戏谑笑起来的两仪要怎么看怎么可恶：“你知不知道，就算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死了，那些被你们用掉就扔，弃之敝履的御坂妹妹也绝不会死。”
“……什么意思？”
“简单地说，不论是从前，还是之后，你所杀的或者实验失败的那些克隆体们都没有死……”
“……！”
一方悚然看向他，手里面的咖啡罐无力地掉落在地上，在寂静中极为刺耳。
“难道……”
“看来你也模模糊糊地注意到了这一点，被你杀掉之后的御坂妹妹，她们的尸体是不是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战斗场地中的血迹也会很快地自动消失……”
“到底……”
“而所有人就像全部都瞎了一样，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个问题，研究员们大概也压根不会疑惑，为什么焚尸炉基本没怎么用过。”
一方通行已经冷汗涔涔，个人现实即将开发到相对终点的他的确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奇怪感觉，他总觉得，今天回忆昨天，仿佛在做梦一样。
恶党白毛感觉得了羊癫疯一样地打摆子：“但是……但是为什么？难道是那群克隆人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进化出了智能？所以不受他们控制……”
颠三倒四地胡乱猜测了一通的苍白少年，心灵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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