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牧师 第424章

　　“我想知道原因。”

　　就在这时，亚叶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毕德曼和托尔瓦尔德面前，少女死死地盯着两人，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最深处挤压出来的一样。

　　“为什么！”

　　“安托明明是在帮助你们……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你们杀死了她……！为什么？！”

　　亚叶实在无法明白，为什么像安托这样的人，也会被人杀死……而且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在这片萧瑟的树林中。

　　她不明白。

　　“因为沃伦姆德需要足够的‘关注’。”

　　正如托尔之前所说的那样，他根本就没有自己想法的意思，或许根本不需要白夜准备【诚实之域】的神术，他就会自己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关注？你想引诱我们过来？吸引罗德岛的注意？”白夜皱了皱眉头。

　　“罗德岛？”托尔挑了挑眉毛，摇了摇头，“在我们众多的合作方里，罗德岛根本排不上号哦……我们可不指望你们能救下一整座城镇。”

　　“‘我们’……你是危机合约的人。”断崖看着托尔，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嗯……你是天灾信使？不，你是天灾信使的护卫……这种程度的防护措施和装束，你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托尔看着断崖侃侃而谈。

　　“怎么看出来的？”断崖面无表情地问道。

　　“因为你常在荒野中行走，身上有荒野的味道。”托尔笑了笑。

　　如果白夜等人不认识这个托尔，或许会认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一个健谈的人……

　　“危机合约，是那个天灾信使创立的组织？”

　　赏金猎人时期，白夜听说过这个组织的名字，还顺手接了几单委托。

　　它们的任务报酬丰厚，可惜很危险。

　　“我可没有说过我是危机合约的天灾信使……不过，他是。”

　　就在这时，托尔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毕德曼。

　　顺着托尔的手指，众人看向了毕德曼。

　　白夜摇了摇头道：

　　“从他的表情来看，恐怕是你策划了这件事……”白夜摇了摇头，“你是想要制造暴乱……安托的死是导火索，感染者和非感染者互相怀疑对方，暴乱随时可能发生。”

　　“不是已经发生了么……况且，等到沃伦姆德的处境再糟一点，这座本来就一团乱麻的城镇有的是理由内讧。更别提跟上沃伦姆德的队伍中，混了一批比较特别的感染者。他们是武装分子，是反抗者，他们一定会带来争斗的。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们来提前铺好路，尽可能少死点人。”

　　托尔摊开了双手，继续说道：

　　“如此一来，那些高塔上的贵族老爷，好低头，看清地面上的惨剧。”

　　“这么说，你还是在做好事？”白夜冷冷地看着他。

　　“你知道为什么沃伦姆德没有一个宪兵吗？”没有回答白夜的问题，托尔反而自己抛出了一个问题。

　　当然，他也没有指望罗德岛的人回答，他很快就自问自答道：

　　“是因为婚礼。”

　　“因为某个身居高塔之上的大贵族迎娶了另一位贵族的独女，所有的宪兵都被调往了最近的移动城邦……贵族的酒池肉林持续了多久？你猜猜看？”

　　“哦，对了，贵族们还争吵着哪一方才该开动移动城市去另一方的领土做客，争执了一个月之久——我们的宪兵队就那么被扣押在贵族的宅邸周围，为了牌面和名义上的安保，滑稽吗？可笑吗？——一点都不可笑。”

　　托尔的脸上满是讥讽。

　　“我大概是明白了……所以，就因为这样的理由，你们扯上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不，不只是火灾……之后因为暴乱，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就因为点燃的这把火。”

　　白夜冷哼道：

　　“你的父亲还想着怎么才能争取到你的葬礼——那个中年人在和镇民代表作斗争，企图保留你的葬礼仪式……”

　　“我倒是觉得很可笑，那些感染者要求他交出凶手——最后，反倒是他自己的儿子放了这把火……”

　　“别和我提塞弗林！那个怯弱的男人，只知道向贵族妥协，低头……他那种办法，是救不了这座城市的！”托尔的声音突然变得响亮起来。

　　“到最后，天灾发生的时候，沃伦姆德一个宪兵也没有……这就是他妥协的下场。”

　　“他还被称为是沃伦姆德的英雄？将冬灵人驱逐出沃伦姆德的英雄？他只是个懦夫！”

　　“你们说是在救人，却是在杀人……”亚叶开口道。

　　托尔摇了摇头：

　　“不这样也会死很多人……整个小镇的人都会死。只有火灾和暴乱，我们才有理由要回被扣押的宪兵——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多的生命。”

　　“况且，亲自动手的并不是我们……也许是一个嫉妒的青年，也许是一个顽固的皮鞋匠……”

　　PS1：每日一歌：輝く針の小人族 ～ Little Princess ——交響アクティブNEETs

　　之前在B站看见搬运的，将原曲改编成了交响乐，真的很棒。今天在wyy搜了搜，没想到真的出来了，开心

第610节 第三十三章 并非救赎

　　（宿舍灯坏了，只能摸黑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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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你们就假装死了，躲在幕后看戏？”白夜的声音变得凛冽起来。

　　“当然不是……我们早就准备好了面对自己的死亡……毕德曼会死，我也会死，我们都计划好了……只不过，我在死前，准备要做一件事情——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在着之前找到我们。”

　　“现在，你们可以杀了我……反正我们就是两个‘死人’。”

　　“因为这一切都已经开始了……毕德曼引发了第一次暴乱，诱导他们进攻动力炉就是毕德曼。只要有了第一次暴乱，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罗德岛的众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正如他们所言，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现在，就算是杀死他们，也无法改变沃伦姆德的结局。暴乱终将会吞没整个城镇，非感染者和感染者将会互相战斗。

　　所有人都会被卷入这场暴动——也只有这样的暴动，才能够吸引贵族的注意。

　　为了救下沃伦姆德，这两个人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

　　“这根本不算是救赎……”白夜摇了摇头，“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点燃了暴乱，你们根本就没有救下任何人——纵使宪兵今天就能够赶到沃伦姆德，终究是有人死去了……”

　　“谁都不愿意走到这一步……原本我的计划是解决那场婚礼，但是我失败了……”

　　“白夜哥哥……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铃兰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白夜刚想要说什么，然而就在这时，被捆在树上的托尔袖口滑落了一枚匕首。

　　划开绳索，下一刻，在众目睽睽之下，托尔一把将匕首刺入了自己胸口。

　　“你！”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托尔会突然这么做。

　　鲜血顺着托尔的胸口流下，他艰难地开口道：

　　“不要误会了……我才不会躲在幕后，口口声声必要的牺牲自己却不去送死，那是哪门子阴谋家？”

　　“在做这种权衡的时候，我已经罪该万死，所以‘这一次牺牲’，我会给自己做个了结，这是我的规矩。毕德曼……你记得我说过吗？‘我一定会死在这场暴乱里，死得其所。’咳咳……现在……”

　　白夜将手按在了圣徽上，他能够阻止托尔的自杀，这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迟疑了片刻，最后，他还是放下了手。

　　他本应该让托尔暂时活着的……毕竟自杀对于这种人来说反而是一种自我解脱。

　　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手。

　　原因很简单，因为塞弗林……

　　这个中年人作为父亲已经失去了一次儿子，现在告诉他真相，他恐怕很难承受住。出于人道主义，白夜决定选择放手。

　　事实上，白夜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毕竟这样的家伙，杀死他等于是便宜了他，就算是折磨他，也不过是泄愤而已，并不会让他感受到心灵层面上的痛苦……毫无意义。

　　这是一个思想病态而扭曲的人……他看见了莱塔尼亚的矛盾，看见了高高在上的莱塔尼亚贵族，看见了这片大地的苦难，所以他变得极端而扭曲。

　　他认为城镇中的人迟早会爆发冲突，他认为泥岩他们迟早会进攻沃伦姆德，所以他通过安托的死提前引发了矛盾，再加上毕德曼的诱导，暴乱被提前。

　　而火灾和暴乱则能够给沃伦姆德调回宪兵的借口，宪兵的回归将会让这次暴动终止。

　　不得不说，他的计划确实成功了……如果不出意外，宪兵将会在明天之前赶到这里。

　　“他是一个果决的人……我做不到……”毕德曼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叹了一口气。

　　“安托医生是个很好的人……因为我的失职，沃伦姆德没能够及时躲开天灾。但是那个医生在帮助我……她是无辜的……”

　　“之后你把这个交给了那个非感染者？塔佳娜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白夜拿着手中损毁的留声机核心施法模块在毕德曼面前晃了晃。

　　“……塔佳娜不知道，至于施术单元，确实是我转交给别人的……我自己使用不了它。”

　　在毕德曼和托尔的叙述下，火灾的真相已经全部浮出了水面。

　　“亚叶，安托是你的朋友，你希望怎么处置他……”

　　“顺便，现在的毕德曼已经是一个‘死人’……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我们完全可以杀了他。”

　　白夜开口轻声道。

　　“不……白夜，不要说了。把他带走吧……交给莱塔尼亚，让他们来处理。”亚叶沉默了很久之后终究是摇了摇头。

　　“至于托尔……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

　　复仇，用暴力对抗暴力，以牙还牙，以命换命，以血换血，她做不到。

　　“那就这样吧……看在塞弗林和塔佳娜的身上。”

　　如果只有白夜一人，他可能会选择动手……不过现在，还是算了吧，铃兰在旁边，他可不能带坏孩子。

　　自杀的托尔已经算是够吓人的，小铃兰被骇得够呛……

　　“危机合约，还真是可怕的组织啊……”白夜抿了抿嘴。这次事件中，这个天灾信使组成的组织和平台，在背后若隐若现，谁也不知道它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种可怕，并不是实力上，而是白夜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谋划什么。

　　“走，去沃伦姆德……”

　　松开了捆住毕德曼的绳索，他们要将这位帮凶押送到沃伦姆德。

　　然而，就在毕德曼踏出一步的时候，他突然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