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灵异 第86章

作者:心中无/ma

“我那天莫名其妙的感觉很累,搬运完货物已经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想休息下,不知怎么的我竟然在冷库里睡着了,我是被冻醒的,醒来后的我发现冷库的库门居然关上了,发白的冷气从出风口往冷库里面刮,我冻得浑身发抖,货物包装的烂棉絮,撕烂的化纤包装袋,我拼了命的往身上塞,最后我在库房里找到了一件不知道是谁留下的羽绒服......”

“身体逐渐暖和起来,甚至有些发热,我裹紧了羽绒服身体居然开始流汗了,但我不敢脱衣服,把找到的烂棉絮包装袋裹在身边,过了没多久,我又感到了寒冷......很冷,钻心的冷。”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冷库开门,他们才发现埋在烂棉絮堆里的我,从那以后,我就落下了这个病根,身体就像是冰坨一样,好冷,好冷。”

褚昌荣说话的时候不断地咳嗽,嘴巴里不断呼出寒气,“大夫,你看我的这个病,能治吗?”

“能治。”苏澈非常肯定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褚昌荣不好意思的看着苏澈,“大夫,治病要的钱多吗?要不,我写张欠条给你,以后慢慢还?”

“不用,对了,你工作的超市叫什么?”苏澈问道。

褚昌荣吐出一口寒气,“家兴乐。”

拿出手机,苏澈搜索了关于江城市家兴乐超市的新闻,一条惊悚吓人的新闻标题跃入眼帘。

《家兴乐超市员工被困冷库,活活冻成冰尸》

看完手机上的新闻,苏澈看向褚昌荣的目光微微变动,上次黄晓莺能够登上714路公交车没过完头七,而如今这个叫做褚昌荣的冻死鬼死亡时间长达一个月,它仍能登上714路公交车。

看样子,这趟鬼公交确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坐了这趟车多少次?”苏澈接着向褚昌荣问。

“不是问病情吗?”褚昌荣变得警觉起来,“你真的是大夫?”

“你觉得呢?”闪烁电弧的杨教授教鞭在杀猪刀上滑动,炽蓝的电弧缠绕着杀猪刀不断跳跃,苏澈真挚的看着褚昌荣。

褚昌荣浑身一机灵,颤颤巍巍的哆嗦起来,也不知道是被苏澈吓的还是冻的,“您说是,那肯定是,大夫您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治病?”

“急什么,说给你治,我还能骗你不成?你放心,我苏某人从不骗人!”苏澈拎着缠绕电弧的杀猪刀,很努力在说服褚昌荣。

“嘻嘻嘻......”坐在老弱病残专座的两个女人突然神经兮兮的笑了起来,遮住脸庞的黑色长发随着笑声舞动,两双纠缠疯狂情绪的眼睛从发梢间露出来,满是焦痕的皮肤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小帅哥,你问他有什么用,他知道什么?来姐姐这里,姐姐把这趟车的一切都告诉你。”两个女人以同样的角度往后张望,两种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同样的话语,同样的声调,同样的语速,就像是同一个人说出来的一般。

醉酒的男人被这两声诡异的说话声惊醒,满头冷汗的看着那两个女人,嘟囔了一嗓子,“鬼喊鬼叫什么呢?我在睡觉你没看到?小声点!”

叮——

公交车到站提示的冰冷声音再次出现。

永平路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下一站施家庄站。

一个瘦高的男人立在站台边,他有两米多高,麻杆身材,举着一柄油纸伞,弯腰走进车厢,他扫了车厢里一眼,在黎志文身后的位置坐下,“今天的乘客......不少嘛。”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吓人?你还远远不够格!

瘦高的男人登车后,714路公交车的车厢内变得更加阴冷、压抑,他说完一句话,静静地坐在黎志文身后的位置。

手里的油纸伞横在腿上,滴滴答答的滑落水珠掉在车厢的地面,传来阵阵无序的水滴声,苏澈看了他腿上的油纸伞一眼,油脂泛黄沾染大片污渍,像是刚从臭水沟里捞出来。

从伞面滴落的也不是什么水滴,而是黢黑的污血。

“好家伙,又是一只送上门来的鬼。”苏澈心中暗想。

不过他又转头把视线放在坐在老弱病残专座的两个女人身上,这时苏澈才看到她们身着的白色长衫像是被火烧过,带着挥之不去的烟火气,满是焦痕的皮肤从披头的长发缝隙间露出,隐约可见。

醉酒的乘客刚闭上眼靠在座位上,汗津津的脑门挥发出浓郁的酒味,车厢里阴冷、压抑的环境让他浑身坐立难安,他猛地睁开眼,没有关注车厢里十分诡异的环境,朝着公交车驾驶员黎志文大喊,“师傅,冷气开得太足,有点冷,你关小点。”

黎志文没回话,醉酒的乘客四下张望观察观察车厢内的装潢,他发现自己身处的车厢俨然是十年前的装饰风格,这趟车别说是空调冷气,就连嘎吱作响的风扇都没有。

浑身烧焦伤痕的女人侧着脑袋转过来,一双纠缠着疯狂情绪的眼睛迎面而来,醉酒乘客一身的醉意登时醒了七七八八。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醉酒的乘客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苍白的脸上一道道青黑色的血管往外鼓起,焦黑的伤痕几乎把整张脸烧毁大半,女人仰着脸,烧焦歪斜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炭黑的牙齿,烫熟的肌肉纤维黏在她的嘴唇上,拉扯出一条条暗红色的肉丝。

密密麻麻的血丝从眼底涌出,纠缠着缩小成米粒大小的瞳孔,狰狞可怖,很是吓人。

“鬼......你是鬼!”醉酒的乘客根本压抑不住心中恐惧的情绪,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吓得面无血色。

他转身就想跑,迎面又撞见肉山一样的小甜甜,油腻的腥风从小甜甜身体褶皱中滴落的油脂里散发而出,臭气熏天,又是一声充满绝望和恐惧的惨叫声从醉酒乘客的嘴巴里传出。

跌跌撞撞的继续在车厢里乱撞,脚下一绊,他哐的一声栽倒的车厢地面,剧烈的疼痛让他疼的龇牙咧嘴,此时,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把他从地上扯了起来,道谢的话方才涌入喉间,一柄寒光四溢的杀猪刀就出现在他的眼中。

胸膛里跳动的心脏不由的一紧,咚咚狂跳,醉酒乘客心率瞬间飙到一百八,眼前一黑,刹时就在苏澈的手里晕了过去。

提着醉酒的乘客,苏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吓晕过去,“心理承受能力真差,老安你照顾下他。”

将这名醉酒的乘客丢给安东林,苏澈走到老弱病残专座的两个女人面前,握着扶手问,“你知道些什么?”

散发焦糊气味的两个女人一直盯着苏澈,见苏澈走到她们身前,竟出离的平静下来,被血丝纠缠的瞳孔中流露的疯狂情绪稍显柔和,“你不怕我?”

此话一出,怪谈协会的小甜甜、钱胖子和匡成齐齐转头看向她,就连正在照顾醉酒乘客的安东林也放下手头的事情,将目光转向老弱病残专座的位置。

车厢内骤然被一种诡异的寂静氛围包裹,落针可闻,只剩下黎志文身后瘦高乘客双腿上油纸伞滴落黢黑污血的声音。

“呃......”苏澈拎着杀猪刀,上下扫视散发焦糊气味的两个女人,“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假话?”浑身散发焦糊气味的女人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望过来的目光,她有些费解,自己是说错什么话了么。

“假话就是,怕,我怕的要死,我都快被你吓死了,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苏澈的话让浑身散发焦糊气味的女人大脑有些宕机,披头盖脸的长发往两边散开,将自己被烧毁布满焦黑伤痕的脸彻底露出,“你真的不怕我?”

“我前几天在南丰镇,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拿着教鞭,从南丰镇77号一直砍到南丰中路,来来回回的砍了半小时,那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什么样奇奇怪怪的鬼我没见过?吓人?恕我直言,你还远远不够格!”苏澈摇头认真道。

苏澈的一席话成功引起了瘦高乘客的注意,他将横放在腿上的油纸伞握在手里,挺直了身体。

浑身散发焦糊气味的女人显然想不到苏澈会用这样的话来回答她,她被烧毁的面容变得扭曲恐怖,胸口剧烈起伏,能看得出她扭曲恐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和愤怒的情绪。

但下一秒,她又非常诡异的平静下来,脸上露出神经兮兮的笑容,散开的长发再次合拢,“你是个好人,下一站就下车,这趟车不是活人能上的,趁着它们还没上车,下去吧,现在还来得及。”

“它们还没上车?”苏澈没留意自己被发了好人卡的事实,他连声问,“你说的它们,是这辆车十年前遇害的那些乘客吗?”

浑身散发焦糊气味的女人点头,默认了苏澈的说法。

雨越下越大,黑压压的雨幕中已经穿不进半分亮光,瓢泼的暴雨肆意的倾泻而出,街道两侧的路灯只剩下一丝微弱的亮点,仿佛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轰——

乌黑的雨云中,一道惊雷闪过阴暗的天空,短暂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蜿蜒曲折的道路延伸向未知的远方,街道两侧建筑的轮廓突然清晰起来,仿佛变成了十年前的模样。

不断有阴冷的风从车外吹拂而过,浑身散发焦糊气味的女人仍在奉劝,“下一站一定要下车,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苏澈沉默了一回儿,他看着浑身散发焦糊气味的女人不像在说谎,手中的杀猪刀收回腰间,坐到女人身后的座位,“你不是第一次乘坐714路公交车?”

女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不该知道的,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下去吧,就当忘了这回事......”

“那可不行,我得在这辆车上待到明天天亮呢。”苏澈的视线越过浑身散发焦糊气味的女人,迎上了那个紧握着油纸伞的瘦高男人。

浑身散发焦糊气味的女人有些气恼,她死死地盯着苏澈,默不作声。

公交车开始减速,冰冷的到站提示音第三次响起。

叮——

施家庄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下一站......

车厢内昏暗的照明灯闪烁了几下,冰冷的报站声戛然而止。

车门缓缓打开,苏澈扭头看向安东林,指着他旁边昏过去的醉酒乘客,“把他丢下去。”

同时,公交车前门开始有乘客登车,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了苏澈的眼帘之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今晚来车上做个了断,仅此而已

“快下车。”

压抑着疯狂情绪的声音从浑身散发着焦糊气味的女人的口中传出。

此时,戴着宽檐大盖帽,血肉模糊仿佛被车轮碾过的制服鬼从公交车前门上车,它燃烧着愤怒火焰的眼睛瞬间看到了坐在老弱病残专座的苏澈。

像是见到了救星,制服鬼三两步走到苏澈对向的座位坐下,与苏澈传递过来的目光相互对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这一站上车的乘客不少,在制服鬼之后,又有五名乘客上车,看到车上的乘客越来越多,浑身散发焦糊气味的两个女人忽地收住说话的声音,掩盖在长发中的眼睛深深的凝望着苏澈。

714路公交车再次缓缓启动,逐渐在暴雨滂沱的道路上加速,耳旁是暴雨砸在车上噼里啪啦的响声,车厢内却出奇的安静。

在制服鬼后上车的乘客零零散散找到座位坐下,沉闷而又死寂的氛围笼罩了整个车厢。

苏澈透过车窗,看着街道两侧再次变得迷糊的建筑轮廓,向前座浑身散发焦糊气味的女人问,“现在,能告诉我关于这辆车的事了么?”

沉寂了很久,浑身散发焦糊气味的女人低着脑袋,披头的长发盖住了她脸上的一切,“这辆车是一趟灵车,你知道灵车代表什么吗?”

“灵车的乘客都不是人?”苏澈不怎么在意的回答,他说完这句话又接着补充,“但你和它们不一样,你是人,而且不止一次的登上这趟只有死人才能乘坐的公交车。”

浑身散发焦糊气味的女人声音越来越低,“这趟车的乘客是一些已死或者将死的人,那些难以割舍的牵挂,无法忘怀的执念都是这趟车的养料,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你说得对,我不止一次的登上这趟只有死人才能乘坐的公交车。”没等苏澈开口,浑身散发焦糊气味的女人自言自语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我不是江城人,我的老家是汉东的靖城。”

“靖城和江城很像,都是临江的小城,不过它没有江城这样繁华,它只是一个山区的小县城。那年我17岁,住在靖城的河西,我家里是单亲家庭,父亲、我还有我的妹妹。”

“一个逃犯躲进了我家所在的小区,不是现在这种高楼大厦的住宅区,而是那种七八十年代的家属楼,鳞次栉比,鱼龙混杂,治安很差,小偷小摸的事情经常发生。”

“我家住在二楼,没装防盗窗,他翻进了我家的房子。那天是周末,我和妹妹都在家,没有出门”

“他劫持了我们,追捕他的武警很快就把小区包围。”

“他是个穷凶恶极的杀人犯,死在他手上的人,我听说......最少有三个......”

“那时候的我根本无法想象,有一天只在电视剧里出现过的画面,会一丝不动的照搬出现在我的人生之中。”

说到这里,浑身散发焦糊气味的女人停顿了一下,透过长发的缝隙观察苏澈面部的表情,见苏澈脸上没有发生变化后,继续开口道,“他知道自己犯的罪是死刑,他也亲口说自己不愿意死在武警的枪下,临死要找两个垫背的。”

“他......封闭了门窗,拧开了厨房煤气的阀门,煤气里添加剂的臭味很快就蔓延到整间房屋。”

“然后,他点燃了打火机。”

“只是一簇很微弱的火苗,紧接着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剧烈喷涌的火焰把他、我还有妹妹三个人彻底吞没。”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家厨房的门窗坏了很久关不死,所以只有他被煤气的爆炸当场炸死。而我和妹妹,被随后赶到的消防员从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房间里救了出去。”

浑身散发焦糊气味女人被血丝纠缠米粒大小的瞳孔中涌现出疯狂的情绪,再度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嘴唇咧开,沾黏的深红肉丝渗出感染的黄色脓水,让人头皮发麻。

“妹妹没抢救回来,我还活着,但和死了没有分别。”

“妹妹的死,还有我的毁容,父亲他......受了很重的打击,他拼了命的找想让我恢复原状的办法,手术、植皮、复健,这需要花费的金钱是一笔天文数字,虽然有好心人的捐款,但是那时候信息传递途径没有现在发达,大家也都不富裕.......”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开始变得神神叨叨,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一天比一天瘦小,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像是被掏空了的精气神的人偶,在暮气沉沉的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