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秦太子 第312章

作者:非猫

  “《三个代表》?《八荣八耻》?这是什么?”

  莫哲拿起教鞭,拍了拍手心:“从今天开始,我先教你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小萨诺斯沉默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站起身就走。

  莫哲冷笑一声,手中细长的教鞭呼的一声伸出,拍在萨诺斯肩膀上,也没怎么用力,甚至萨诺斯连一点疼痛也未感觉到,只像是蚊子轻巧地一叮,却不可控制地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萨诺斯莫名其妙坐回凳子,愣了一会儿,继续站起身。

  莫哲依然是那么轻轻巧巧的一教鞭过去,这回稍微给了点疼痛感,“啪”的一声,萨诺斯坐回凳子的同时,皱了皱眉。

  萨诺斯揉揉肩膀,有些不满地说道:“老师,我不明白你教这些有什么意义。”

  莫哲是一个会认真回答学生问题的好老师,笑道:“人是通过自己的观念看世界的。观念就像一幅有色眼镜,戴上怎样的眼镜,看到的就是什么颜色的世界。当你用正确的眼镜,正确的认识世界后,才能知道自己究竟要到哪里去,自己的力量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萨诺斯沉默,作为一个学生,他有个好习惯,就是喜欢思考。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老师,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学校的课堂上,也会教类似的。我的问题是,什么才是正确的眼镜?你怎么确定你的眼镜,你所使用的观念和认识框架,就是绝对正确的?

  “事实上,所有观念,所有认识框架,都或多或少会对世界产生一些主观的扭曲,不是吗?一个宣称自己绝对正确、不容置疑的观念,那不过是宗教。因此,你要如何去肯定,哪些扭曲是好的,哪些是不好的?”

  真是难缠的学生。莫哲偷偷抹了把汗,还好大秦书库里,有许多具备深邃洞察的典籍,始皇过去喜欢翻阅,自己为了不落后,也经常会去自习。

  他扬了扬教鞭,说道:“比较。你必须多方面,多角度地了解不同的观点,和不同的认识事物的方法。当你知道的方法论越多,越容易作出正确的分析与判断。也许人永远无法到达绝对的正确,但可以尽可能接近那个理想,至少,可以更明晰地认识周围的世界,以及自己想要走的路。”

  小萨诺斯想了想,点点头表示勉强认可了莫哲的说法。

  莫哲暗地里吁了口气:“那么,我们开始吧。”

  两分钟后……

  “老师,我有问题。”

  莫哲正讲得起劲呢,小萨诺斯的手又举了起来。

  忍住咧嘴的冲动,莫哲努力保持着和蔼宽容睿智的老师形象:“你问吧。”

  小萨诺斯说道:“这本《论语》说人之初,性本善。我不同意。应该是性本恶才对。据我所知,刚生下来没多久的孩子,就会和兄弟争抢东西,会把所有喜欢的东西据为己有。看起来天真无邪,没有被任何大人的逻辑污染的小孩,也会通过折磨和残杀小动物小昆虫取乐。学生之间的霸凌,并不是从大人那里学来的,而是一种很本能的,对弱者和少数者的羞辱与折磨……

  “说性本善,这是对人性的真实的掩盖,是一种自欺欺人。”小萨诺斯矮矮的个子,很有学者风范地总结道。

  莫哲扶额……还让不让人好好讲课了?

  于是,刚开始授课的第一天,莫哲就体会到了熊孩子的威力。

  小萨诺斯不是那种只知道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刚好相反,他很认真,很专心,但就是极度较真。

  遇到不同意或不明白的地方,都会一个一个像挑刺一样地提出来,不断地询问和辩论,问得人直想吐血。

  甚至有时候,同一句话,能连续挑出三个地方,和莫哲争辩一整天。

  因为是在他家上的课,有时候到吃饭时间了,还在继续争,继续问。

  当老师的不喜欢懒散、不愿意思考的学生,但学生太认真太会思考了,也实在让人吃不消啊!

  不过在这样的不断提出问题不断议论的过程中,萨诺斯对莫哲的“文化课”,已经不怎么排斥了,甚至在没有上课的时候,也会拉着莫哲聊东聊西。

  莫哲最开始,无论对未来那个灭霸,还是现在这个小大人萨诺斯的印象,都是沉默寡言,心思深沉,不喜欢与人亲近,善于隐藏自己的内心。

  但渐渐的,发现他其实也有健谈的一面。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萨诺斯几乎每天都跟着莫哲,没事就和他聊各种话题,从人生的意义,到星空的秘密,从力量的本质,到社会的形态等等。

  甚至有时候,一直聊到半夜,才猛然醒悟,第二天要去学校,而莫哲眼睛里正浮现着血丝,一脸悲愤地望着自己。

  小萨诺斯聊天加散步,带莫哲走了很多地方,有时候是他幼年时一个人发呆的山坡,有时候是他亲手埋葬的宠物的小坟墓前。

  他没有别的社交,也对一切城市里的灯红酒绿玩耍乐子不感兴趣。

  但莫哲发现,这个长相恐怖,未来极其可怕的魔头,竟然也是会笑的。

  他笑起来,其实有点傻乎乎。

第442节 第十二章 多大点事?

  这天,莫哲像往常一样,在泰坦星上随便逛逛,看到时间了,便在萨诺斯家里,等他放学回来,继续教授文化课。

  小萨诺斯所在的学级,按地球上的划分,大概属于小学6年级,但没有中考。

  这个年龄的孩子,放学一般都比较早,加上萨诺斯没有加入任何班级组织,也从来不和朋友出去玩,也不逛街买零食之类的,通常早早就会回到家。

  其实莫哲偷偷怀疑,他在学校压根就没有朋友。

  一边继续尝试和大秦取得联系,一般整理教科书,备课。莫哲还真有种在为人师表的感觉。

  但等了一会儿,发现放学时间早就过了,萨诺斯却没有回来的迹象。莫哲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挂心,摇摇头,反正也没什么事,便顺便往萨诺斯就学的学校而去。

  泰坦星的科技文明程度高于地球,但学校的基本格局相差并不大,莫哲进了学校,找到萨诺斯所在的班级,刚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一群小孩子聚在教室里,萨诺斯站在密密麻麻的后脑勺中间,类似老师的大人似乎在调解着什么。

  莫哲走过去,萨诺斯远远的看到莫哲,神色闪过一丝讶异,但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与班上的学生对峙着。

  “萨诺斯,这事就这么算了吧,现在你硬把大家留在教室,先不说合不合规矩,这样一竿打翻一船人的做法,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一个穿着白袍的老师,似乎在开导着萨诺斯,眉头上隐约压抑着不耐烦。

  “萨诺斯,真的不是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可以回家了吗?我妈妈已经向学校打电话了,虽然你是泰坦星首领的儿子,也不能这么……飞扬跋扈吧,我们可不是野蛮的原始文明。”

  “是啊是啊,又不知道是谁做的,关我们什么事啊!”

  一群人吵吵嚷嚷,萨诺斯只是默默地看了这群半大的孩子一眼,说道:“我只是让做事的人站出来而已。他有勇气做,却没胆子承认,这只能怪他。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当在场所有人都有犯罪嫌疑的时候,临时限制人出入,是正常做法。”

  “什么犯罪嫌疑,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是啊是啊!你是怀疑我们都是犯人?你是这个意思吗?”

  “萨诺斯,老师也觉得,这多大点事,用得着这样吗?还是快拿去处理了吧,一直放在这里多不好?这件事情学校会调查的,要相信学校。”

  萨诺斯低头看了看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书包,里面的课本和文具,湿嗒嗒地黏在一起。

  水滴从书包的开口处溢出,里面不知什么时候,被灌了水。

  萨诺斯沉默地看着,视线定格在书包里,一本已经泡软了的笔记本上,那是他在莫哲的课堂上用的本子。

  他抬起头:“多大点事?是不是要死人了,才算是大事?”

  冷冷的眼神,就那样扫过周围嬉笑怒骂的同学,和满脸不耐烦,却只管赔笑着的老师和学校领导。

  “萨诺斯,学校会好好处理的,会赔偿你全新的教材,并且就发生这种事,公开道歉和展开内部整改。请你也体谅一下,不要为难学校。”老师觉得自己还是很苦口婆心了。

  萨诺斯是泰坦星首领的儿子,虽然传言父子关系已经冷漠到了极点,但毕竟是亲生儿子被欺负,怎么都会有一定影响。

  发生这种事情,对学校来说也是无妄之灾,事后肯定是要严肃处理的。但无奈没有当场抓到人,所有同学也都是一问三不知,现在也只能先压一压缓一缓,尽量不把事情闹大。

  但是紫色皮肤的孩子,就是不依不饶:

  “我不想为难学校,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做的。”

  不等那些人再度起哄,萨诺斯又平静地环视一周:“教室里人这么多,总有一两个人看到吧。”

  他眼神扫过,许多同学下意识瞥过视线,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就是这种眼神,我看过他上次生物实验课,解刨动物时,就是这种冰冷的眼神,毫无怜悯心,好可怕……”

  “他不会是想要解刨我们吧?”“嘘别说了”“真的是怪物……”“我们居然和怪物在同一个班级上了那么久的课……”“还不是他父亲的关系,学校又怎么敢拒绝呢”……

  窃窃私语随着人数的增加,渐渐变得大声,萨诺斯站在人群中间,看着他们,就像看着砧板上的牲口。

  气氛冰冷到极点的时候,莫哲插入人群,拍了拍萨诺斯的肩膀。

  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老师们正要说什么,莫哲已开口道:“想知道犯人吗?”

  说完,抬起手,“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

  整个教室的画面,突然凝固。

  洁白的墙壁,深色的课桌,穿在人身上的各色衣服,都变成了灰色。

  灰尘停止在空气里。

  忽然,一些半透明的人影,开始出现在教室的空间。像是在场的老师和学生,都分裂出了同样的影子,独立出去,上演着一场木偶戏。

  萨诺斯和在场众人,都惊讶地望着这一幕。

  莫哲解释道:“时空会在轨道上留下痕迹,只要将曾经的痕迹再现,就能知道过去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这是一个简单的时空系法术。”

  萨诺斯第一次听说类似的能力,不由得睁大眼睛,望着莫哲。

  半透明人影组成的画面在继续,许多人影围在一起,咧嘴嘻嘻笑着。

  然后那些人影,乘着代表萨罗斯的人影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一个人用保温杯接来一瓶水,一个人快速打开他的书包,然后所有人影,依次朝里面灌水。

  班上所有的人,一个人倒一些,然后把保温杯交给下一个,下一个继续倒。

  所有人都往里面倒了水,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没有一个人阻止过或者哪怕是旁观。

  萨诺斯明白了,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为什么没有人指认犯人,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幅有持无恐的模样。

  因为所有人都是犯人。

  那群半透明的人影,弯弯地裂开的嘴,齐整整的笑得很开怀。

第443节 第十三章 医疗费我负责

  “这是妖术!”“萨诺斯是怪物!那个人是怪物的同伴!是妖术!”“他想诬陷我们!”

  一瞬间,教室里的学生都沸腾了,群情激愤,七嘴八舌。

  本来,如果只有某一个人犯事被指出来,他也许会非常惶恐地认错。

  如果只有少数几个人犯事被指出来,他们或许会在挣扎一阵后,就老老实实说出实情。

  但如果所有人都是犯人,都是“同伴”,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所谓“法不责众”,只要大家都一起,就没有什么好怕的,要推卸责任,也更加理直气壮。

  这就是乌合之众的群体心理。

  这个宇宙,恐怕再也没有比萨诺斯,更了解这种心理的人了。

  他毫无波动的眼神,就那样从这些状似激愤,仿佛真的被冤枉了,正一脸委屈地辩解和谩骂的同学脸上划过。

  不少人打了个冷战,但看看身边的“同伴”,顿时又有了胡搅蛮缠的底气。

  这时候,反倒是老师和学校领导,赶紧冲过来,拉过那些学生,先是连哄带骂,让他们别说了,赶紧闭嘴,然后走到莫哲和萨诺斯面前,再三保证一定会查清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