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班长大人
而这也是尼奥斯推进结盟的原因之一。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看台的方向，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金色耀眼。
至于皇帝在战争结束后，则是尼奥斯谈判的必备筹码。
用归还罗马皇帝的方法，来防止罗马的报复......
至于皇帝的感情，疑惑其他之类的，自己都无需理会。
思完，尼奥斯挂出笑容，右手一摊，在摆放贡品的长桌前，放上酒杯。
桌上牛马羊肉皆有，丰盛至极。
“那么既然没有疑问，喝完酒便开始吧，英灵们等了很久了。”他指着广场上的柴堆。
广场被清出大片的空地，柴堆垒砌，以前与尼奥斯一同出征的，牺牲的武士便躺在上边。而尸首没有回来的，便想家人求了件遗物，放在柴堆中。
总之一定要让他们的魂灵回归净土。
首领们就算再想争权夺利，此刻也肃穆起来，一杯酒饮下，乖乖地到两侧站立，充当英灵的护卫。
整个广场安静下来，所有人抬头注视那巨大的英灵碑，体内仿佛有人在低吟。
起风了，猎鹰在城空长啸。
长袍在风中招展，尼奥斯一步上前，顶着烈日，俯瞰芸芸众生，开始宣读：
“在巨石阵中，在橡树林里，在战争女神莫瑞甘的注视之下！
今日，有战友离我们而去！
他们为凯尔特而死，为信仰而亡！”
身体里极少的魔力开始驱动，一个小小的传音魔术，低沉的声音传遍全场。
诸人新生微颤，忍不住仰望银发的男人，看着他神色淡淡，眼神似哭又似笑。
“今日在众神跟前，我们悲痛！
为了这些英勇的灵魂，我们哭泣！
为了他们的牺牲，我们嘶吼！”
“吼！”
空气震荡！
广场上，一片齐声的高吼。
所有人从座位和石阶上起身，首领们围绕着尼奥斯并肩而立，狂风开始呼啸。
无数凯尔特人仰起头，看着方尖碑的方向，群鸟从林中涌出，在石碑上空鸣叫着盘旋。
最后整片天空都被鸟群覆盖，太阳被生生遮蔽住。
尼奥斯愣住了，下意识对着天空伸出手。
接着一声尖厉的长啸，一只猎鹰俯冲而下，带着落雷般的速度，却又极轻地落在他的指上。
刚刚还抱着不以为意的首领们，一个个沉默了，跟着布狄卡，他们单膝跪低，低头不语。
尼奥斯抿着嘴，盯着手上的鹰隼，瞳孔颤抖起来。
他想起了那个老人......
“所以，是你吗？”尼奥斯轻声说。
鹰隼歪歪头，啄了一下脚趾。
尼奥斯笑了，手猛地一挥。
鹰隼的鸣叫撕裂天空，如一抹黑色的闪电，扶摇而起！
“英雄们！”
尼奥斯振臂，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天空呼喊：
“你们是达格达的后裔，是湖中仙女们永远眷顾的灵魂！
你们的身躯，将在燃起的上古之火中将得到升华！
你们的归宿，将是那远离尘世的理想之乡！”
鹰击长空，群鸟盘旋起来。
广场上，被这一幕惊呆的人们，呼啦啦地一片跪下。
“所以，点火吧，为他们指路！”
武士闻言，往柴堆中扔下火把，黑烟升腾，热风和火焰席卷而起。
“所以，歌唱吧，为他们送行！”
言罢，群鸟呼鸣。
号角与战歌同时而起，宏大的响声响彻整座城市，庄严而又漫长。
尼禄忽然停下和罗马尼奥的交谈，神情严肃，屏息静听。
玛尔达和艾雅停下脚步，不由回头仰望。
安妮娅守在妹妹的床边，紧握妹妹冰凉的手，忍不住看向门外。
浅浅的低唱，率先响起。
“灰熊的家园...苍鹰的天空...
给予我生命和呼吸的家园...呼唤着让我回去的家园......”
歌声响起的瞬间，所有人沉默，风也为之停息，就连鹰与鸟也静了下去。
布狄卡看着升起地寥寥黑烟，忍不住跟着吟唱。
“......我将翻越山峰回到家园...回家罢...回家罢...
我将穿过大海...回到家园......”
接着，全场的人都唱了起来。
歌声不是拉丁语，不是希腊语，而是古老的凯尔特语，那是千年之前，登岛的先祖们所用的语言、
仿佛在哭泣，仿佛在吟唱......
这古老歌声像是风，诉说着太多往事。
城中其他罗马人听不太懂，但却能感觉到歌声中，似乎无形的力量在指引着什么。
依稀之间，他们仿佛看见巨浪拍击海岸的礁石，看见那一座座巨石阵饱经风霜，看见雄鹰穿过苍绿的橡树林，百兽在迷雾沼泽中行走......
最终，在埋葬着巨人尸体的高山上，云雾卷动。
那远离尘世的理想乡，打开了大门。
那是所有凯尔特人灵魂，最终的归处。
风越来越大，焚烧着英灵之躯的火焰几乎快要升向天空。
群鸟开始在碑尖盘旋，无形中好似铺就一条通往天空的道路。
所有人抬头仰望。
“这是......”玛尔达紧握住权杖，脸色发白，身躯颤抖。
“怎么了？”艾雅皱眉扭头，她虽然感受不到魔力，但依然感觉到情况不同寻常。
魔力的漩涡在此聚集，气流卷起尼奥斯的长袍，柴堆上的黑烟在他的周身流动。
他张开双臂，仿佛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低声吟唱。
直到最后一曲唱完。
“那么，开启吧，阿瓦隆！”他忽然睁眼，魔力的流光从黑眸中爆出。
大气随之震荡，火焰的黑烟，还有低沉的哀鸣沿着尖碑，飘向天穹。
接着全广场的人惊呼起来。
他们看向天空，群鸟盘旋的漩涡中心，雷霆在云中翻滚，夺目的金色降临，仿佛太阳从天坠地！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金光渐弱，群鸟开始散去。
尼禄眯眼，看清金光之中的黑影，忍不住颤抖：“那是......人？”
但人不可能站立在天空之上，也不可能从天穹的金光之中降临。
所以答案只可能有一个......
“神啊！”玛尔达浑身战栗。
首领们跪拜了下去，广场上的万民也跪拜了下去，布狄卡跪在地上，看着尼奥斯的背影，脸色煞白......
所以，你真的是神吗？
尼奥斯却始终不曾回头，始终仰望天空，喃喃自语：“终于把你们拉来了。”
却听那降临的人影似乎发出一声轻叹，像是风的呼吸。
“好久不见了，尼奥斯......”
（1）
第164节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求曾经
“尼奥斯，好久不见了......”
有一道声音，空灵而悠扬，在这城市的天穹回荡。
云中站在人形的身影，背对阳光，百米长的影子投射下来。
地面上的人抬头仰望，嘴皮颤抖着，无法用语言去形容这道身影。
神秘、庄严或者古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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