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尘 第252章

“上忍怎么了？这混蛋小子就算是当上了风影，也是我孙子，照骂不误……”

大丸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什么。

祖父和尘想要教训风影的想法估计是不成了，教训一下风影他姐夫还是有希望的。

母亲吴叶有些无奈，习惯性地给大丸夹菜，然后帮助祖父和尘倒酒，缓和一下气氛。

明明大丸不在的时候，总是盼着孙子能常回来看看，好不容易的家庭聚会，总是少不了一些磕磕绊绊。

大丸的父亲是平民忍者，母亲个性温良，祖父年纪大了，脾气有些别扭，但也不好勇斗狠。

也不知道这样的家庭环境，怎么让大丸养成了如今这样的性格。

“以前那个经常惹是生非，经常被我押着去别人家道歉的坏孩子，如今也成了村子里的大人物了……”

“砂山绘”的美食还是不错的，享受着难得美味的一家人，将小小的不谐抛诸脑后，母亲吴叶有些感慨地说着。

“哪有那么夸张……”

大丸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反驳道，

“是那些家伙太小题大做了……”

小孩子之间闹矛盾而已，动不动就将家长请出来压人，太没骨气了。

母亲吴叶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几个上忍，没想到如今家里就有一个！大丸这样的，总感觉和心目中的上忍有点差距啊……”

距离产生美，神秘产生敬畏。

高高在上的贵人们的形象，和大丸的脸重合，让祖父和尘与母亲吴叶，对上忍的敬畏感顿时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我很小的时候，随母亲在神社生活，那些看起来不可一世的神官和巫女，提起上忍的时候，也是忌惮不已……”

说着的吴叶轻笑着仔细打量大丸。

“人不可貌相啊……”

“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大丸不满地抱怨着，

“我在外面也是威严满满的天才忍者，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许多忍者未来的命运……”

“那也是我儿子……”

母亲吴叶掩嘴笑道，

“真是想象不出你这张脸‘威严满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当然是威风八面，虎虎生风……”

大丸看了一眼似乎精力有些不济的祖父。

察觉到儿子的视线，母亲吴叶说道：

“你祖父每天中午吃过午餐之后都是这个样子，小睡一会就好了……”

“嗯……”

年纪大了，碰到好事，高兴过头，兴奋过后有些疲惫是理所当然。

“真想让你外祖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都没有见过外祖母什么样，连相片都没有留一张……”

“侍奉神灵的女子，没有必要留下太多世俗的痕迹……”

母亲吴叶回忆着往事，幽幽地说道，

“其实真实情况是，请摄影师太贵了……”

十几年前的砂隐村，状况很不好，平民之家，额外的开销，能省就省。

如今的照相设备，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阶段，底片需要充分的曝光，照相机还是高精尖设备，洗照片也是技术活，没有经过培训的专业人才，根本就不会。

那个时候的风之国，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平民之家苟活都不容易，哪有心思照相？

“说起来，大丸，你的名字，还是外祖母老早就取好的……”

“有这回事？”

十几年了，大丸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居然是外祖母取的。

“和你父亲结婚之前，你外祖母就对我说，如果将来生下女孩，小名就叫文子，男孩就叫大丸，可惜，没等到你出生，你外祖母就病逝了……”

“原来如此……”

大丸的祖父，只是一个稍微有点朴素的砂隐村平民，祖母去世很早，单亲之家长大的父亲，对这些也不怎么执着。

外祖母在神社长大，侍奉过好几位大人物，在家里见识最多，所以取名这种事，听她的也无妨。

不过……

“母亲大人，让我捋一捋，您刚才说，外祖母只是给还没有出生的我取了个小名‘大丸’，可这个‘大丸’如今怎么成了我的大名了？”

“这个嘛……”

母亲吴叶笑着说道，

“其实家里人也想为你取一个好听的名字，不过后来，大丸大丸地叫着，也挺顺口的，就一直样叫了许多年。在给你报名忍者学校的时候，也想过是不是换个大名，可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子都对‘大丸’之名知之甚详，我和你祖父琢磨着估计改名字也来不及了……”

第0325章 遗留

“于是就将错就错了？”

大丸目瞪口呆地听着母亲将往事娓娓道来。

“也不算错吧，其实‘大丸’这个名字，也挺好的，你对已故的外祖母大人亲自给你取的名字有什么不满吗？”

母亲吴叶眯着眼睛，笑着对大丸问道。

“没有的事！”

大丸连忙否认道。

这个模样的母亲大人，似乎是有些不开心了。

一直对外祖母十分尊敬的母亲吴叶，可不想大丸对其心生不满。

小时候调皮的大丸，可是承受过不少“爱的鞭策”，对母亲大人什么时候会生气是了如指掌，该怂的时候也得怂，铁骨铮铮的“赤之沙尘”大爷，在母亲面前低头也没什么，反正也没人看见，不影响形象与威严。

“你没有情绪就好，其实‘大丸’也挺好的，‘丸’之一字往深了说，有‘本性’、‘核心’之意，人名中使用时作为后缀，没有特别的含义，只是一种人格化的表述，‘大’之一字，也是外祖母对你的期许吧！”

母亲吴叶轻笑道，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和你祖父都不怎么会取名，想了几个名字，还不如‘大丸’好听……”

“您不用介意，母亲大人，‘大丸’之名也挺好的。”

虽然这个“大丸”，牵强附会地解释，还是有点想象力的，但本质上，和“狗蛋”、“狗剩”、“二妞”之流差不多，贱名好养活嘛。

连实力堪比六道仙人的大蛤蟆仙人，大名都叫做蛤蟆丸，想到这里，大丸其实已经相当知足了。

“你能这么想最好！要是你外祖母知道你如今这么有出息，肯定会很高兴的……”

母亲吴叶心满意足地点头道，

“当年，神社毁于战乱，你外祖母一直有些耿耿于怀……”

些许往事，在大丸很小的时候，母亲吴叶将那些当做故事讲给大丸听过。

受乡民供奉的神社，已经传承了许多年，上至神官巫女，下至侍女仆从，无一不认为那样和谐的日子会代代相传下去。

但是，当忍者带着无从抵御的武力而来的时候，所谓的神社，是那么不堪一击。

供奉着福神之一——惠比寿的神社，甚至并不是忍者们的目标，只是被战乱的余波影响，就无法自持了。

巫女与神官们无力反抗，惶惶不可终日的仆从们意图寻求那些善男信女们帮忙，可关键时刻，却没有人挺身而出。

危难当头，以往的那些恩义，完全不值一提。

实际上，不论是砂忍还是岩忍，都没有刻意针对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神社的意思，一般来说，忍者之间的战争，是不会波及一般人的，但真打起来，收不收得住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长门的父母扶桑和伊势，不就是被木叶忍者误会而错杀的么？人心惶惶的年月，因此而诞生的无谓的杀戮与仇恨太多了。

将信仰奉献给神灵的巫女们带着侍女流落四方，求一庇护而不可得。

大丸的母亲吴叶，一路上见过太多的离别，小孩子尚且记忆犹新，大丸的外祖母更是刻骨铭心。

到处都是离乱之人，所谓的信仰、神社、巫女、神灵什么的，只是求一个安慰罢了。

这个时代属于忍者，超凡力量归于己身，与其祈求不知道灵不灵验的神灵，还不如花钱委托忍者帮忙。

信仰？也许有，但不虔诚。

所以，孤苦无依的外祖母，义无反顾地带着女儿定居到了砂隐村，然后为女儿选了一个忍者夫婿。

自大丸的父亲因病去世，带着祖父艰难度日的母亲吴叶，依然坚持让大丸去忍者学校，还顺利地当上了忍者，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因为亲身经历太多，才孜孜不倦地让自家融入忍者这个团体中。

曾经的信仰依然没有变，但对世界的看法与为人处世的态度却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想要重建神社，如果没有忍者的支持，很难抵御外部的风波。

“母亲大人，外祖母只是一个侍奉巫女的侍女，有必要执着于那些事情吗？”

巫女一脉的传承其实很封闭，也很神秘，但侍女却大多是乡间的民户的女儿或者被收养的孤女，并不算神社的嫡系。

哪怕这些仆从也分三六九等，但依然不是神社的主人。

母亲吴叶摇摇头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你外祖母和神社有些特别的关系吧……对了，当年离乱的巫女吩咐侍女们带着神社里一些重要的东西离开，你外祖母手里也有一些，后来受人之托，又收集了些许遗存……”

“家里还有这种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大丸惊讶地问道。

家里的二层小楼，基本上每个角落都被大丸翻了个遍，如果真藏着什么好东西，大丸不可能不知道。

“那个时候你还小……”

母亲吴叶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