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尘 第320章

“没想到真被你做成了！”

勘九郎感慨地用手摩挲着支撑柱水塔的砂铁柱，

“不会又像以前的那些试验一样，最后无疾而终吧！”

“放心！”

大丸轻笑着答道，

“只要燃料足够，海水淡化厂就不可能停运……”

“会亏本么……”

不由自主地问着的勘九郎，随即反应过来，进而哑然失笑。

即便亏钱了，只要能有不限量供应的淡水，村子也一定会不惜成本让其运转下去。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领地居民基本的生存物资被外人卡脖子的惨痛经历，砂忍们已经受够了，别说亏本，只要还能维持，就绝对不可能让它倒下。

“伏义是个了不起的人……”

我爱罗说道，

“实力差了点，但魄力、远见和才能，确实比我要强……”

要不是他的鼎力支持，空战部队估计还没影子，后来一系列发展，甚至久违地压了岩忍一头，收复故土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没有伏义给的第一笔启动资金，这个承载着许多人希望的据点也建不起来，虽然给的钱不多，但到底表明了态度，也算是让大丸顺利地开了个好头。

听到我爱罗褒扬对手，勘九郎有些不忿地说道：

“他就是多活了几十年，经验比较丰富；过几年，你也不比他差……”

“未来的事情，说不好！”

我爱罗轻轻摇头，

“要是他肯鼎力支持我、帮我建设村子就好了……”

那个场面，几乎没有砂忍能够想象出来。

我爱罗也知道这一点。

锐意进取的人才很重要，老成持重、经验丰富的前辈也不可或缺，可惜，想要弥合整个村子的裂痕，我爱罗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当然，大丸要做的也不少，护持着淡路小村，度过最艰难时刻，接下来，就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了，得让大家群策群力，充分发挥集体的智慧与力量，将其发展壮大。

研究人傀儡术、帮助鞍马八云捕捉白绝分身、研究自然能量开发出仙人模式等等，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来修行与完善，不能为庶务牵制住太多的精力。

“另外，有一件事，要提前准备了，傀儡师的数量必须要提升，即便是为了防止忍界大战爆发，经济维持运转，也得更多精通傀儡术的忍者帮忙……”

而养活更多的忍者，靠大丸小打小闹肯定是不行的，系统性地提升某一种“技工型”忍者的数量，得风影推动才有效率。

“我知道了！”

我爱罗点点头，

“这是好事，更多的忍者，就能让更多家庭生活变得更好，只要能养活就行！生在忍者家庭，我们真是幸运……”

当上了风影之后，我爱罗才能从更高的层面，看待忍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复杂关系。

表面上看，拿钱雇佣忍者完成任务的一般人，似乎地位更高。

在世俗社会，忍者唯利是图，只要给钱，什么都干的作风，也让许多人对忍者这个群体十分不屑。

忍者的社会地位低么？

冒着生命危险赚钱，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培养成才，一次失误可能就身死道消，前功尽弃。

即便天赋卓越，混出了头，除非家里本来就有钱有地位，在忍者村中依然要按照规矩办事。

第0441章 平衡

如春野樱那样的火影弟子，照样需要相夫教子，背了几十年的房贷要还，似乎并没有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实力强大的忍者，每完成一次高级任务，赚的钱虽然村子抽成很高，个人分润的酬劳也不少。

可惜，忍者不是安稳的职业，需要长年累月的修行提高实力；外出做任务时，需要准备大量的忍具，这些都需要花钱。

总体而言，攒到足够的钱安心退休之前，大部分忍者的压力都不小。

忍界有那种实力强大，声望卓著，但生活比较拮据的忍者吗？

肯定有！但不是常态。

只要成为正式忍者，不战死沙场，忙碌且有惊无险地度过一生还是可以期待的。

表面上看，忍者这个群体，似乎并不是什么让人憧憬的好职业。

可实际上，要考虑整个忍界的实际情况。

实力强大的忍者，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奔波，是那么不可接受的事情吗？

信息时代的普通公民，衣食住行、医疗卫生福利、教育资源、精神生活等等各方面，实质上比封建时代的皇帝还要好，能够说明信息时代的公民地位比皇帝要高？

被愚昧的放血疗法弄死的开国之君都不是一个两个，被庸医误诊而丢了性命的封建皇帝更是一抓一大把，可也不能否认，他们是真正的“人上人”。

地位这种东西，是有对比才有高下之分的。

初出茅庐的木叶下忍第七班，被达兹纳雇佣，并不代表达兹纳就真的凌驾于木叶忍者之上。

达兹纳能够对随便拎出一个就能弄死自己的第七班颐指气使，只是因为忍者愿意遵守忍者守则，按照雇佣合约办事。

透过“热血漫”的本质，看其背后的缘由，你就会发现一些毛骨悚然的真相。

身为造桥专家的达兹纳，承载着一个国家的希望，居然拿不出足够钱发布B级以上任务，只能靠欺骗手段，让木叶忍者帮忙。

一个国家的分量，还比不上一个上忍和三个下忍。

而将C级任务推高到接近S级的程度的幕后黑手——桃地再不斩和白，同样是忍者。

当忍者介入之后，不管是恶贯满盈的商人卡多还是波之国，本身已经决定不了事情的走向了。

旗木卡卡西带领的第七班随时可以放弃任务，让波之国陷入水深火热中；制约桃地再不斩没有杀死大商人卡多卷款潜逃的，是雾隐村的暗杀部队的威胁。

一大群普通人，不管是贫穷的还是富裕的，其生死并不完全由自己决定，能够让忍者站在自己这一边，只是因为付了钱。

因为忍者而造成的麻烦，最后出大价钱邀请忍者摆平，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桃地再不斩和白对卡多，木叶下忍第七班对波之国造桥大师达兹纳，本质都是一样的。

将这一现象推广到全忍界的任务，除了D级以下低级任务，基本都没有脱离这样的窠臼，忍者以任务之名介入世俗矛盾，杀戮一番之后，胜利者带着大量酬金从容而退，还不沾染任何因果。

因为拿钱办事的态度与作风，即便有仇恨，也极少会追索到自诩为“任务工具”正式忍者身上。

忍者之间的战争不波及平民，其实是很聪明的做法，狼群与狼群争夺的，是羊群与牧场。

如果以他们吃羊太隐蔽，而将他们当做牧羊犬就太可笑了。

不要因为极少数大商人、大富豪和贵族，在忍者面前很有派头，就认为忍者地位低下。实力强大的忍者村、数量稀少的忍者，占据了绝大部分忍界的财富。

许多忍者并没有显得太过富裕，是因为全忍界战乱不休，大家都很穷。

忍者貌似抠抠搜搜的时候，普通平民正在为温饱而挣扎。

五大忍村不直接割“韭菜”，却通过任务拿走了大量的好处，让以大名为首的大贵族、大商人、大地主做了恶人，搜刮民脂民膏之后，花大价钱来请忍者用武力来维持他们的统治。

某个群体默默地分走了最大的蛋糕，却让世俗权贵承担骂名，至于些许“死要钱”的市侩名声，真的不值一提。

这样的“隐蔽剥削”方式，确实很容易迷惑人，也只有站在顶端的极少数忍者们，才模模糊糊体会到其中的奥妙，并致力于维持忍界大体的平衡。

一团和气的忍界，实际上在削弱忍者的影响力，和平时期的忍者村，常备忍者连战时的一半都不到。

想想地下赏金所那些动不动就几千万的悬赏，虽然绝大部分都是噱头，但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砂隐村中，那么多家庭，只要能坚持下去，砸锅卖铁也要将孩子培养的忍者，真以为他们傻啊？

过往的经历，让大家都明白，当忍者虽然有危险，但绝对比普通人过得要好，戴上护额的那一刻，就脱离了平凡，可以过另一种生活了。

一般人还只能看到这些表象，身为风影的我爱罗，出类拔萃的智慧，让他在短时间内就体会到了一村一国以及五大忍村战力平衡的实质。

很难说当年千手柱间的做法和宇智波斑的坚持哪个更好。

统一的忍者集团实质上支配忍界，建立金字塔型的社会，也未必就比现在要好。

只是，千手柱间明显低估了人心的贪婪，用分配尾兽的方法，确实维持了忍界战力平衡，但每隔十几年就爆发一次伤亡惨重的忍界大战，也让不少人对现有的秩序相当不满。

大丸也是在组建空战部队，当上统领之后，调查部下的“档案”与秉性的时候，才逐渐了解到一些以往甚少注意的现象，再和自己前世见识过的“隐性剥削”类比，才逐渐回过味来。

懵懵懂懂的人不懂，懂的人不会说，因为说了，也没几个人听得懂。

忍者村不仅掌握着武力与任务渠道，实质上还垄断了绝大部分教育资源，全忍界最正式、最顶尖的学校，就是忍者学校。

出生在忍者家庭，尤其是在艰苦的风之国，真的是天大的幸运。

第0442章 活力

大丸想要我爱罗培养更多的傀儡师，也是现实的需要。

砂隐村太弱小，风之国太贫瘠，靠自己是养不活太多忍者的，想要发展壮大，必须寻求外部的力量。

夜色的笼罩下，一尾守鹤的查克拉也变得活跃，虽然没有反噬的意思，但也让我爱罗比白天心思更多。

“忍者和普通人太过接近总归是不好！像木叶村那样，采用半开放的模式，是忍界最强忍村的优势，砂隐村学不来……”

适当的距离是产生敬畏的基础，忍者确实不会将力量强加到普通人身上，可总有一些例外，要不然怎么会有流浪忍者、叛忍这种人呢。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大丸忍不住喃喃自语，即便忍界没有什么流传至今的伟大哲人，但类似的道理，大家还是勉强能体会到的。

“你说什么？”

站在身边的勘九郎有些奇怪地问道。

神神秘秘的大丸，说一些不怎么好懂的话也就算了，当上风影之后的我爱罗，渐渐地让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也理解不来了，总觉得有点维持不住兄长的脸面的样子。

大丸微微一笑道：

“在说淡路村，该开放到什么程度……”

和地处北方的要塞防线需要保持足够的军事力量，应对岩忍的进逼不同，南海岸几乎没有派遣大规模忍军驻防的必要。

周围都是一群苦哈哈绿洲平民，最近的川之国连忍者村都没有，代管的雨隐村，在长门掌权之后，彻底放弃了这个鸡肋国度。这块“国际共管”之地，大家都或明或暗地安插了一些棋子，是毫无威胁的缓冲区。

远一点的木叶村是盟友，至于有可能跨海而来的雾忍，小规模的渗透可能会有，成规模的侵袭肯定是不存在的，在海上叱咤风云的雾忍，脑子坏了，才会跑到沙漠里找砂忍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