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尘 第432章

一股低沉浑厚的笛声打断了大丸和鞍马八云的谈话，不由得看向了鼓着腮帮子用力的小柏木。

似乎察觉到身边的观察视线，表现欲旺盛的小家伙，更加卖力地吹奏起来。

几分钟之后，热情地“演奏”一曲的小柏木，得意地看着大丸，眼巴巴地等着“父亲大人”的夸赞。

“不错，清脆嘹亮和低沉婉转兼具，音域宽广……”

就是瞎吹的曲调完全没法听，没学过乐器和乐理的小柏木，是个不折不扣的“灵魂艺术家”。

第0637章 共感

“我就知道，自己是个天才！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地再演奏一曲吧……”

“好啦！”

将沾染了些许毛絮的金色马尾捋干净，大丸制止了小家伙跃跃欲试的举动，

“今后跟着八云姐姐多学学，他们家有很厉害的老师！等你变得更优秀了，再来演奏给大家听吧……”

有关小柏木的事情，大丸和鞍马八云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而八云大小姐原本打算让大丸帮忙的“白绝”细胞生物试验的事情，更早就敲定了。

因为大丸对鞍马家族高配置的实验室，也有不小的需求。

至于鸣门村一些基础设施的投资，两人敲定意向就行了，具体的利益划分，自然有下面的人商量。

……

春光明媚的午后，高山草原与郁郁葱葱的森林交界处，大丸端坐在树梢顶端，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放开感知，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舒展。

刚刚结束仙人模式的修行，体内的查克拉有些匮乏，但那种从力量顶端滑落的余韵还在。

伸出右手，一团淡蓝色火焰状查克拉从指尖向身体各处蔓延。

十几秒钟之后，蓦然睁开眼睛的大丸，眉头一皱，手臂和肩膀处突然被切开了几个不太深的伤口，渗出些许血丝。

“又失败了！”

心情有些不好的大丸，吐出一口浊气，略有点浮躁地抱怨。

“哟！少年，似乎修行遇到了一点麻烦呐！”

白发抱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自来也站在下方，将大丸看在眼里。

“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吩咐么？”

“不用这么局促！”

自来也纵身一跃，来到大丸身边，然后十分不顾及形象地侧卧在一旁，从背后拿出酒葫芦，豪爽地喝了一大口，

“这酒不错，听说是风之国的定制特供酒，大名和贵族都十分喜欢……”

“您满意就好！沙漠之地，土地产出太少了，每年果园收获有限，也就这点精华能勉强一看了……”

相比自来也手中的枣酒，大丸更喜欢那种血红的“发酵葡萄汁”，将记忆中几种去除糖分和杂醇的手段试了个遍，总算找到了几种合适的成品，很快就风靡了风之国勋贵圈子。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即便贫瘠的风之国，也有这种好酒，有机会，一定要去淡路村看看……”

“随时欢迎！”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之后，自来也说道：

“受你招待这么久，再不离开，都快有些舍不得了！明早，我就要带着鸣人离开了，游历与修行，不可拘于一地！离开之前，特意来打个招呼顺便致谢……”

“您满意就好！”

心满意足地大笑几声，满满喝了几口美酒的自来也，砸吧着大嘴，对大丸说道：

“刚才你是在练习风遁查克拉模式？那股凌厉得让我离那么远都感到肌肤隐隐生疼的气势，真是可怕，不愧是让大野木无可奈何，将老紫擒获的天才……”

“如您所见，并不成功！”

大丸苦笑着回应。

原本计划中应该后一步学会的仙人模式都已经趋于成熟，可更加粗浅的风遁查克拉模式，却迟迟没能踏出最后一步。

仙人模式好歹还有修行大纲，虽然也就是个大方向，可到底不至于无从下手；风遁查克拉模式，就真的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当年的四代目，其实也遇到了你一样的难题！以他的天赋，现在还健在的话，应该有所成就了吧！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可怕，一代更比一代强，哈哈……”

豪爽地大笑的自来也，并没有因为大丸并不是木叶忍者而有所忌惮，反而隐约有些欣赏之意。

“如果是‘金色闪光’，应该比我更有机会……”

以通灵术和飞雷神之术成名的火影四代目，可不仅仅只会一手螺旋丸，火遁、风遁和雷遁的造诣也不错，只是在其时空间忍术的阴影下有些不显罢了。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视线所及的一条树干上，肩头的遮阳伞微微晃动的小柏木，十分认真地鼓起脸颊，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优雅的旋律向着密林和旷野蔓延。

“这是……”

好歹也是个作家的自来也，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别以为让人学会各种知识和姿势的文学作品就那么容易写，让人血脉偾张英雄传记故事也很考验创作者的功底。

待要再说什么，却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的好色仙人，愣愣地将这一曲听完后，才拍着大腿大声叫好：

“好一副冬去春来的故乡美景之悟，真是让人回味无穷，让我都不由自主地想要回家看看……”

大丸浅笑不语，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小柏木，有些懊恼地抓着鬓角，为刚才几个音调不准而有些在意。

“这是哪个名家的佳作？能将陶笛演绎到这个地步的，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吧，真想去拜会一下……”

“估计不行！”

“已经不在世上了？”

“差不多吧！”

大丸含糊地答道，

“如您所想，这一曲就叫做《故乡的原风景》，曾经在梦中挥之不去的故乡，又有几个人能够无动于衷呢？”

“先贤的遗作，居然没怎么在世间流传，实在是太可惜了，好在还没失传……”

蛤蟆仙人自来也的误解，大丸也没想过解释，而是静静地听着对方滔滔不绝地吹嘘着这么多年在忍界的见闻。

不得不说，年纪大还是有很多优势的，就忍界常识广博程度上，大丸拍马都赶不上。

最后，似乎觉得和大丸交谈十分投契的自来也，好心地建议道：

“风遁查克拉模式，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我们两个人都是掌握了仙人模式奥秘的忍者！所谓‘模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有些共通之处，另外……”

似乎想起了什么的蛤蟆仙人，略谨慎地说道，

“年轻的时候，大蛇丸曾经提到过一个理论，所谓的单属性查克拉模式，很可能就是由查克拉性质变化突破极致之后的单属性‘血继’，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斟酌……”

双属性融合是血继限界，三属性是血继淘汰，阴阳五行为血继网罗，那一种属性的天赋特长发挥到极致，也是能顺着血脉遗传的吧！

第0638章 传承

蕴含在忍者的血脉中的天赋，大多都有一代更比一代平庸的趋势。极个别出类拔萃的人物，也改变不了自然规律。

天才是意外，普通才是常态。

随着原本以家族血脉为纽带而建立的家族渐渐衰亡，或者因联姻而导致的血统越来越稀薄，忍界叫得上名号的血继限界家族越来越少了。

与之相对应的是，许许多多平民忍者，渐渐开始冒头。

木叶村传奇的“三忍”只有纲手出生名门，自来也和大蛇丸两人并没有显赫的身世。

不能排除他们也继承了一些从祖先传下来的血脉天赋，可他们的成就，大部分与血统关系不大了。

大丸翻过村子里一些资料，即便是战国时代的忍者家族，除非突然冒出一个“突变者”天赋爆发，延缓一下血脉力量的衰退，基本上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沦为平庸。

那些极端沉迷家族血脉力量的忍者们，有的甚至愚蠢到以近亲繁育的方式保持所谓的纯净。

结果嘛，越是想要守住祖先的血脉馈赠，衰落得越快。

而那些跳出了血脉的桎梏，将血继限界秘术教授给他人的，反而能将传承延续得更持久。

这其中，以各种五行遁术融合、以及学自尾兽的血继限界传播得最广。

所谓单属性“血继”的力量，大丸以前就有过猜测，岩隐村的血继限界·爆遁，极有可能就是土遁的变种，否则，克制土遁的雷遁，为什么能将迪达拉压制得死死的？

砂隐村的操砂忍术，也是特殊环境下的土属性忍术，我爱罗的绝对防御，在宇智波佐助的千鸟面前，也如纸糊的一般脆弱。

可爆遁是血继限界，操砂忍术不是，大丸猜测，砂遁只是从一尾守鹤身上学得的磁遁的“边角料”，劣化之后，让没有天赋的普通忍者也能勉强使用的简化版。

将五行遁术查克拉模式也当做类似的单属性“血继”，大丸以前也这么想过，将爆遁、云隐村的雷遁查克拉模式、奈良家族的影子秘术、山中家族的精神秘术、秋道家族的倍化术、鬼灯家族的水化术、甚至是灵化术结合起来分析的话，还是能发现一些规律的。

土遁、雷遁、阴遁和阳遁，总结起来只有两种使用方式，一种就是外放形成秘术，一种作用于自身，改变体质。

两者运用方式有些不一样，但都是查克拉与身体互相促进，形成正向增益双螺旋，虽然也有因混血而导致血脉能力衰退的迹象，可也比血继限界、甚至是血继淘汰的传承要容易多了。

甚至因为传承积累而导致质变发生，在数量优势与“血继”传承难度的平衡点把握得好，专注单属性的忍者家族，居然远比血继限界家族还要繁荣昌盛。

个别精英在普罗大众的数量优势面前败下阵来，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自来也所说的那个得自大蛇丸的猜想，其实也印证了大丸心中的感悟。

一味地加强风属性查克拉性质变化的威力，或者更加娴熟地掌握形态变化，根本就修不成风遁查克拉模式。

而是应该想着如何将风遁的力量，和自身结合起来，彻底融为一体。

『化身为风！』

所谓的“模式”，是一种改换“血统”的质变，会仙人模式的忍者，后裔学会仙人模式的可能性更大；风遁查克拉模式的后代，学习风属性忍术的天赋更佳！

木遁忍者的后代，大多擅长土遁和水遁；冰遁忍者的后代，更适合修行水遁和风遁。

和大丸闲聊了一段时间的自来也，到底放不下漩涡鸣人的安危，已经离去了。

只剩下大丸一个人静坐在山花烂漫的春风里，听着小柏木略蹩脚地吹奏着让人舒心的曲子。

『我大概明白，热血漫的背景板，查克拉的力量本质是什么了！』

伸出双手，遮住一半太阳，大丸眯着眼睛迎着刺目的强光，心中有些怅然，有觉得有些可笑。

忍界是个被深深烙上了传承规则的超凡世界，变得更强、更优秀，将其铸为血脉之基，然后繁衍下去，传得更广。

如果将大丸带入十尾、神树或者神树果实的角色，再生核类比为查克拉，一个个被植入再生核的忍者、如迪达拉等人，不就像忍界等待被收割的芸芸众生么？

不管是绵羊还是牧羊犬，最后都是要杀了吃肉的，没有例外。

只是很可惜，曾经的牧羊人——大筒木辉夜，似乎阴沟里翻船，被牧羊犬和绵羊合伙打翻在地，踏上一只脚印，让其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