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跟在大佬身边的我太难了 第219章

作者:灰翼当空

“不,我没有活着的意义了。”他难得的多解释了一句,像是在对柯南诉说,又像是在通过他的身影去看什么人一样。

他看了看周围,半数的警察围成一圈,他无路可逃。

“我杀了很多人。”木谷在笑,“不止今天这三个,在这之前,我还杀了很多很多人。”

他一开口,就让在场的人心中一惊。

“他们当中有的像是今天这些人一样,利用自身的权力与金钱祸害了不知多少人,有些人则是表面装仁善,背地里黄赌毒坑蒙拐骗什么都干。”

木谷原二笑意盈盈的看着周围的警察,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站在一起的山村操与毛利小五郎。

“我每次动手前都会报警揭发他们的罪行,可你们知道吗,没有一次,哪怕一次那些警察都没有听信。”

“即便是有人出警,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无功而返,你们想听听这些原因吗?”

木谷原二放声大笑,笑声猖狂,甚至笑出了眼泪干咳不止。

“当年……当年我们十几个人,被困在这里,每天经受那个人的毒打刑讯……”

“他表面上是一个和善的老人,白日里笑脸相迎过来参观的达官贵人们,让我们读书,给我们饭吃,看着善良极了。”

“一到夜晚,他凶相毕露,不让我们睡觉,把我们绑在地下室,用他那搜集而来的上面沾了不知道多少人性命的刑具对我们施以酷刑。

他就是个变态,专门以刑讯他人,特别是我们这种小孩子为乐。”

木谷原二用刀划开衣襟,露出胸前的部分,他下手没个轻重,胸膛处被他划出一道血痕。

但除此之外的,是那一片已经愈合了,看着却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痕。

“挂着刺的鞭子,生锈的铁钩……只有你想不到的,当时我才八岁。”

木谷绝望的看着他们,无奈的笑道:“八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啊……”

“我们十几个人,死了两三个后,终于忍不住想办法自救,我们知道那个魔鬼爱喝酒,就商量着找一天他喝多了的时候偷跑出去。”

“可是人不能太多,一窝蜂的人跑出来一定会惊动不远处的村民,他们会认为是我们这些孩子淘气,会非常善良的把我们送回来。

而且我们当时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岁,长期营养不良外加遍体鳞伤,根本没有办法一起逃太远。”

“我和哥哥是本地人,这个地方我们经常来,哥哥便说他知道山脚处有一个警察局,他可以跑出去报警。”

听到这里,再联想之前木谷对警察的态度,大家不难猜到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从这里到山脚,小孩子的脚程大概要跑大半个晚上,这还是不迷路的前提下。等跑到地方报了警再带警察回来,那个恶魔早就醒了。”

“也就是说,留下来的人都有危险。”

木谷凄惨的笑到,“若是去报警的人自己逃跑了不回来,那么剩下的人就要面临着那个家伙的怒火,甚至于都死了也有可能。”

“能以最快速度过去并保证回来的,只有哥哥一个人。”

“因为我还在这里。”

木谷说到这里回头去看灰原哀,面色温和的笑了笑,“那本日记不出意外应该是我的,当时走得匆忙,估计是被谁拿走了又放在这里的。”

“哥哥跟我说他一定会回来找我,趁着夜色他翻墙跑了出去,找到了警察,警察带他回来……”

“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吗!”他突然大声喊起来,“当哥哥一脸绝望的被那个穿着警服的家伙牵着手带回来,亲手交给孤儿院院长的时候,你们知道我们心中是怎样的绝望吗!”

“警察收了院长的谢礼,又是严肃的嘱咐我们不要乱跑,好心的村民也在旁边帮腔说我们这群孩子最是淘气,经常半夜聚在一起商量怎么跑出去玩,要院长好好的管管我们……”

“哥哥死了……”

木谷原二嘶哑着声音从喉间挤出这句话,“那个恶魔将他绑在椅子上,我们这群人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看着那个恶魔支起大锅,活生生的将哥哥剁成十几份扔下锅,然后笑着跟我们说加个餐,吃点肉……”

“省着老说他对我们不好让我们总是往外跑……”

周围的听众早已惊呆,年纪小的光彦步美等人脸色发白胃里向上反酸水,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发生。

“你说的……是真的……?”警察一方为首的山村操喉间微动,哪怕他再怎么不着调,那也是个为了理想与正义才考了警察的。见识了那么多的阴暗面的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却还是被现实一次次的刷新下限。

“你是不是想问当初的那些警察在哪?”木谷原二看着他,脸上一片狰狞,“后来我们终于逃出去后,我过了十年的安稳生活,我想像正常人那样读书玩耍,但我发现我做不到。”

“我一闭眼,就能看见哥哥临死前满脸是血的看着我,用口型告诉我好好活着;我能看见为了逃出去我们不知有多少人被埋在孤儿院那块白日里强迫我们玩耍的地下,他们睁着眼睛在看着我……”

“我回来了,我找到了当年的那两个警察,假冒了记者的身份采访了当年这里的事情。”

木谷轻轻勾起嘴角,“可你们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他们先是不肯承认,说告诉我这种消息的人说的是假的,后来又说他们也不清楚。而当我揭开身份说我就是当初那几个人之一的时候,他们面色惶恐开口求饶。”

“他们说他们只是收了院长三万块钱,三万块,就是我们十几个人的买命钱。”

木谷原二看向山村操,“你刚刚问那些警察的去向,他们……”

“就埋在你的脚下啊!”

第三百八十六章 光

这座山无名,当地人直接称它为荒山,因为这里无论冬夏,几乎什么也没有。

可这座山却也有名,起码在木谷原二的眼中,这座山的名字叫做坟场。

这里埋了很多人,每个人他都能叫得上来名字,可每个人,又都寂寂无名。

木谷原二迎着阳光在笑,雨后的早晨透露着一丝清新的味道,他深呼吸,想要将这里的味道记在灵魂当中。

木谷原二不想活了,虽然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并没有达成这次出行的目的,但看着周围的警察惊疑的注视着脚下,看着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人茫然与无所适从,他突然觉得也值了。

起码,他的故事,有人听到了。

木谷原二憋了太久,他目睹了亲哥哥惨死,哪怕是回归了正常的生活他也无法忘记这里发生的一桩桩一幕幕,他早就将自己逼疯了。

处置这些恶人,可能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方式。

木谷看了看周围——他逃不掉,不死在这里便是被带回去坐一辈子牢,那间小小的牢房就像儿时的审讯室一样,令他窒息。

更何况,他才不想被这些人审判。

木谷最后一次看向柯南,用最温和的声音笑到:“小朋友,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十分正义的小家伙。”

“等你长大,一定会是一个好侦探,好警察。”

他扯开嘴角,露出笑脸,视线模糊。

“你很像我的一个弟弟,他也是如你这般聪明、善良、勇敢……他现在会在做什么,我好想再见见他们啊……”

柯南闻言心头微动,开口道:“木谷哥哥这么想见到你弟弟的话,不如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来帮你找。”

木谷原二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劝我活下去,但是已经晚了。”

他抬头看了眼毛利小五郎,“他还活着,证明我弟弟应该已经不在了,我连他最后的愿望都没有实现,真是无颜去见他。”

“不,不对,我是要下地狱的人,而他一定在天堂好好的注视着这人间,我们见不到的,一定见不到的。”

“木谷哥哥……?”

“小朋友,我们都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人……”

“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光明。”

现场的空气凝固住了,原本脸上带笑的木谷愣在了原地,一直紧张木谷盯着他想要阻止他自杀的柯南也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看向站在木谷背后的黑木仁。

刚刚,有两个人同时说了后一句话。一模一样,连语句的停顿都是一样的。

“这是老大在我走之前拍着我肩膀说的,当时大家都在。”黑木仁深呼吸了一口气,尽力的平复语调。

“你……”木谷原二早就转过身来,面对着黑木仁,这个他一直觉得没什么共同语言的富二代。

“你是……”

黑木仁抿嘴,努力的勾起嘴角,用笑容回应他。

“楸木哥哥,好久不见。”

伏谷楸木认为,他死在八岁。

连续三天,他睡不着,一闭眼睛就是哥哥惨死在眼前的画面。他吃不下,胃里翻江倒海告诉他,他来这里吃的第一顿肉是自己的亲哥哥。

只是三天,他便形若枯槁,就剩咽下一口气,永远的离开这个令他无比惧怕的世界。

别的小伙伴不是没有宽慰他,可他听不进去,甚至看到一些人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来,他们当初聚在一起商量让哥哥去报警的画面。

他们……也是帮凶吧?

年幼的伏谷楸木分不清谁是对的谁是错的,谁是坏的而谁又是无辜被迫的,他只能憎恨这个世界,憎恨所有人,憎恨自己。

在第三天,阳光明媚的白天,正当伏谷楸木蹲坐在院中浑浑噩噩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人影走到了他面前。

“哥哥。”

伏谷楸木抬头,看着乖巧沉着的少年规规矩矩的站在他身前,礼貌的询问道:“这里是不是xxx孤儿院呢?”

少年不过五六岁大,在这家孤儿院中伏谷楸木便是最小的,没有再比他小的孩子了。

他是新来的。

伏谷楸木脸色灰白,抬头看着阳光以及阳光照耀下的孩子,恍惚间看见了自己与哥哥。

“……”他张嘴,说出了三天来的第一句话。

“快逃。”

十五年对于伏谷楸木来讲并不是一个很短的日子,他每日都活在煎熬当中,每时每刻心中的怨气都仿佛要撕碎他的身体。

他在深夜中醒来,看见的便是自己枯白的脸以及嘴角的血迹。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却还是坚持锻炼,争取做到杀人的时候一击毙命。

就在刚刚,他还在怨,怨自己不争气,到最后也没有杀了毛利小五郎;怨毛利反应太快,没让自己得逞;怨这群警察下雨天也要爬山路上来,若是当初的警察像他们一样该有多好……

可当他回头的这一刻,他察觉到,自己不怨了。

“阳平……”伏谷楸木笑了,踉跄两步走到他身前,被他扶住后努力的用手去碰他的脸颊。

终于在脸前几厘米的地方停下来,只是虚空着去画他的轮廓。

“你还活着。”

没有人知道,深水阳平当年出现在心若死灰的伏谷楸木面前,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在他的身上,伏谷楸木找到了一丝慰藉与对哥哥的弥补,那段时间中,深水阳平才是他活下去的全部动力。

被警察封锁的入口处,传来一点点嘈杂声,拨开警察进到里面的,正是报完警不知道跑去哪里的江成大河。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女性,金色的披肩短发被贝雷帽压住,随着奔跑的颠簸有些散乱,但女人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形象,眼神快速的扫过一圈,看见黑木仁后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