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二三四维
“这些对你来说毫无意义的东西就是你所要付出的代价。”
第一百二十章 残忍的送别
“他会成为很好的盟友。”
目视着间桐雁夜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帕拉塞尔苏斯转过头来，对着并肩而立的风间说道。
“很棒的话术，master。”
“这没什么。”
风间摇了摇头。
“事实上是我作弊了，因为很清楚知晓对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很容易就能够达成合作。”
“大部分人都是被自己的欲望或者理想驱使前进的。就像是这场仪式的奖品，那万能的许愿器一样。能被圣杯所选中，多多少少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执念。想要以圣杯来达成自己的执念。”
“虽然很讽刺的是...参与圣杯战争的这几人之中，一部分人的愿望根本不需要奇迹就能实现，圣杯只不过是锦上添花。另一部分人的愿望的确需要奇迹才能达成，但圣杯的奇迹偏偏无法实现这个愿望。”
“真是个坏东西啊....明明是冠以十字教的圣物之名，但得到其的过程却需要经历欲望血腥仇恨的洗礼，而且还并不像是其表面所说的那般万能。”
“相比起作为神圣之物，这杯子更像是恶魔制作的投入混沌漩涡中的饵料，勾引着无数人神陨，梦想破裂，落到个悲惨的结局。”
“Caster，说句听起来会很伪善的话语。”
风间看向帕拉塞尔苏斯，说道：
“虽然这事的起因是出于我的私欲，但我也确实是在为间桐雁夜安排能属于他的最好的结局。”
“相比于之后，被人当作小丑一样的戏弄，在青梅竹马的憎恶之中，彻底的崩溃。那还不如维持着心中这让他坚持到现在的执念。”
“都说舔狗不得好死，但舔狗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真让他不得好死那也太残忍了。”
“而且，这说不定也是间桐雁夜的一次机会。”
风间喃喃自语着。
“故事到现在已经发生了改变，但有些家伙的命运如果不加以干涉的话，结局并不会变动很多。”
“就像是远坂时臣一样，他那本质混沌的弟子，以及那充满了恶趣味的金闪闪，只要两者还在远坂时臣身边，那他的下场基本都是可以预见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转的地方，至少现在远坂时臣不用再背原本属于‘世界’的锅了。”
“时辰死后，留下那对孤儿寡母，间桐雁夜要是争气一点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弥补一直以来的遗憾。”
帕拉塞尔苏斯静静的倾听着自家御主的自言自语。自家的这位神奇御主有时候会吐出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帕拉塞尔苏斯暂且当成‘先知的怪癖’，现在也习惯了许多。
“说起来，master，吾有一事相求。”
帕拉塞尔苏斯突然开口说到。
“是关于玛奇里o佐尔根的。”
在今天来到这里，与间桐雁夜见面之前，风间就已经把这场仪式中，和帕拉塞尔苏斯沾染着因果缘分的间桐脏砚的身份如实告知了。
“老实说，我最开始是不相信的。与其说是不敢相信还不如说是难以接受吧。”
“以英灵之躯来到这陌生的时代，还能遇见熟悉的友人这本该是一件让人觉得喜悦和幸运的事情。”
“但是当熟悉友人变得陌生，甚至要比这个陌生的时代更要陌生，一切就反转了过来。”
帕拉塞尔苏斯手中抓着一只条状的黑色肉虫。
这虫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狰狞外加恶心。
这是帕拉塞尔苏斯从间桐雁夜身体之中抽出来的，源自间桐家引以为豪的核心魔术‘刻印虫’。
间桐雁夜的身体中被植入了许多的刻印虫以代替魔术回路，而帕拉塞尔苏斯手上这一只就属于核心的主虫。
这种东西不拿出来，间桐雁夜一辈子都要受到间桐脏砚的操纵，更别谈对间桐脏砚发起复仇了。
“佐尔根家的魔术变化了很多，若不是核心还有着曾经的痕迹，我基本都认不出来了。”
“御主，你知道吗，佐尔根家的虫魔术的确很著名，但在五百年前由玛奇里施展出来的时候，那是很漂亮，让人惊叹的蝴蝶魔术。”
“同样的，那是的玛奇里o佐尔根也是怀揣着伟大理想，令人尊敬之人。”
“但现在...”
连魔术的核心都发生偏移，这个魔术的主人变成什么样了可想而知。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对于理想主义者总是很残酷吧....”
风间开口说道：
“理想主义者总是会走向末路，要么就是因为理想直接的破灭，要么就是由于迟迟无法实现理想，在蹉跎之中不知不觉走上了歧路。”
“能真正持着自己的理想顺利走到最后的少之又少。”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同时也是最剧烈的毒药。”
“曾经拥有着的远大抱负，在流逝的时间中被歪曲，变成了异形。无论是外貌、灵魂、还是那抱负。”
“既憎恨日渐腐烂的灵魂和腐朽的躯体，又不想一事无成死去，久而久之化成这样扭曲的执念。”
“您说的没错，所以，我也认为与其抱着这样扭曲的执念，最终在浑然不觉之中消亡，还不如就如此的解脱。这或许是玛奇里最好的结局了。”帕拉塞尔苏斯开口说道。
因为要做的事情和帕拉塞尔苏斯有着联系，所以在最开始风间就已经像帕拉塞尔苏斯说明了整个计划了。
相比于间桐雁夜，风间到底是更看重自家从者，这位私人模式老师的看法。
在知晓了事情始末之后，对于风间的想法，帕拉塞尔苏斯选择了默认。
“但我还是想去见他一面。”
“这就是我的请求。”
帕拉塞尔苏斯说出了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风间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吾师啊，你可真是残忍呢...”
带着扭曲的执念就这样死去。
还是在死之前，回望到那过去，最终明悟自身理想破灭的过程而消亡。
后者的过程与其说是救赎，还不如说是残忍的送别。
“残忍吗？”
帕拉塞尔苏斯露出了苦笑。
“或许，我就是这样伪善的家伙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Berserker，杀掉他
间桐家的驻地位于冬木市的东侧中心地带，是一栋西式风格的宅院。在大搞基建日新月异的冬木市，这栋宅院也算是历经几百年时光的老建筑了。
间桐家在本地算是名门，商政两界都有着很大的影响力——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事实上，在与表世界相对立的，普通人无法接触到的神秘侧里世界，间桐家也是毫无疑问的魔道名门。
看似普通的西式建筑之下，别有洞天。
这是一间修建在地底，如同宫殿一般的庞大空间。
阴冷，潮湿是这里的标签。
在阴暗的角落还能听到窸窸窣窣，某种生物爬动的声音。
一位老人如今正站在地下宫殿的中央。他身着群青色与深灰色搭配的和服，手拿木头拐杖。
他头顶是秃的，甚至整个脑袋上都看不到半点的毛发。四肢如木乃伊般干瘦，深陷的眼窝中露出矍铄的精光，驼背的矮个儿，总而言之，无论外貌或行为都异于寻常的怪人。
相比于位于地表宅邸的豪华房间，对于间桐脏砚而言，还是这名为虫仓的地下工房更能让他感觉到的舒适。
明明普通人在这里待上一阵子都会感到呼吸困难，虫子吐出的气息带着毒素，同时连通地脉，阴性的大源魔力会腐蚀掉生命力。何况还是看上去生命凋零，将行就木的老人呢？
这是因为间桐脏砚早就抛弃了软弱的肉体，它把自身化作虫子，寄生于他人从而延长寿命。
间桐家看似已经传承了六代，更换了六次的家主，但实际上，家主之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变化。
直至在这工房之中，间桐脏砚才能安心的进行发呆。
没错，就是发呆。
活过是正常人类六倍的时光，对于日常琐事的思考根本就没有必要了，或者说，这样只会个灵魂和意识凭空增添负担。
人类毕竟只是短生种，并非像真祖那样天生就拥有无限的寿命。虽然有着种种延长自身存在的办法，但这些办法往往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弊端。
好比自己使用的虫魔术。
记忆在漫长时间之中被损耗，灵魂逐渐变得僵直，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事情
除非奇迹。
只有通过真正的奇迹才能获得的不lao不死的肉身，或者说，那是灵和肉的完全同意，灵魂的物质化。
这也是间桐脏砚活到现在所唯一会进行思考和关注的东西了。
至于其他的东西，或许在那早已被抛弃的久远记忆之中的确存在，但那都是极为久远的过去了，早就被他所遗忘。
丢失了那段重要的记忆，若是三百年的间桐脏砚或许会感到焦急。但现在嘛...
过去这种东西的存在毫无意义，有意义的只有活着，只有不断的活下去。
他的存在早已被那一直以来苦求不得的奇迹之杯所填满。
.................
间桐脏砚并只单纯的发呆，眼下还是有着值得让他思考的东西。
比如，眼下这座城市中正在举办的仪式，他间桐家也是参与者之一。
昨晚有着六骑英灵同时参与的宴会。
而代表间桐家参战的从者也在这场宴会之中大放光彩。
间桐雁夜的拼命效果让他也感觉到了稍许的意外。或许他该稍稍改变对间桐雁夜的看法了。这个放弃自家魔道的懦弱之辈还是有值得让人称赞的地方。
但随后Berserker的发狂又让他收回了这个想法。
“废物到底只是废物...”
回想到昨晚的事情，他忍不住摇了摇头。通过植入到间桐雁夜体内的刻印虫，他也是能够隐约感受到宿主的痛苦和挣扎。
越过Berserker，当时间桐脏砚通过使魔环顾了现场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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