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租客都是怪物 第188章

“谢谢，并没有。”

平五月嘴角略微勾起一抹很浅的弧度，笑了一下：“我最近稍微有点事情，所以待在公寓的时间比较少，让你挂心了，实在不好意思。”

“咳咳，这都是我作为房东应该做的事情，五月姐姐您太客气了……”

简单客套了两句后，白石凛假装不经意地挑起话题：“对了……之前您刚入住的时候，还一直没有问过，五月姐姐您是在三十年前就曾经与这栋公寓签署过一份租住合同吗，我在弦一郎大伯留下的住客表里面看到过你的名字，当时还以为是写错了呢……”

“嗯，是的。”

平五月微微颔首，有点含糊地应了一句，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空气短暂沉默了几秒钟。

（不是，你就不能主动多说一点吗，还非要我问出来……）

确认了平五月并没有继续解释的打算以后，白石凛有点尴尬，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那，您这次回来，会在公寓里面多待几天吗？如果我过去拜访，应该不会对您造成困扰吧。”

“应该不会。”

平五月思索了一下，终于多说了一句：“不过我的房间里面比较简陋，可能没什么好看的。”

“没关系。”

说起来，两人已经在公寓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也不太好这么一直站下去，所以在白石凛对平五月做出回应以后，两人就先后转身步入到了公寓的楼道内，然后挥手道别。白石凛站在101室门前的走廊上，一直等到平五月的身影和脚步声消失在楼道的转角处，才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啪——

随着房门打开，门内左侧的卡关摁下，就有一股柔和的吊灯光芒从客厅内往外洒落出来，照亮了外面的楼道。

老实说，白石凛是很想跟平五月多聊几句的。

关于月初的富士山、只存在于传说中而大部分人无缘得见的“黄泉之国”、战国时代的那段纷争、还有岩田贞子提到的“白石公寓的秘密”……在平五月身上，似乎萦绕着为数不少的谜团，其中一部分是和这位千年妖怪自己有关，而另外一部分，则是与白石公寓、以及去年刚刚过世的白石弦一郎有关。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考虑，平五月来到白石公寓租房子的事情，都显得不是那么单纯。

白石凛这几天虽然陆续见到了十六夜和白水秋等人，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不少以前所不知道的情况，又亲眼看过了富士山上那一场战斗的视频，但是对平五月还有这些谜团的了解，却仿佛更加扑朔迷离了。

如果能和平五月进行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白石凛估计自己能够了解到不少新鲜有趣的情报，甚至是连十六夜这样出身名门大社的巫女都不知道的情报。

可……

这些话题一旦展开来谈，恐怕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完了。

到就目前为止，白石凛和平五月其实也就是刚刚认识的关系，除了第一天刚刚签署租住合同的时候，从她身上得到了一笔好感度，和[古流剑术（宗师）]这样一个相当稀有且高级的技能，白石凛累计从平五月身上刷取的好感度其实并不是很多，甚至都比不上另外一位刚刚入住公寓的千年大妖怪鬼女红叶。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她强行挑起话题，平五月恐怕也多半不会跟他说实话。

所以，白石凛临时止住了自己心里的好奇，打算先趁着这几天跟平五月熟悉一下，刷刷她的好感度，等到双方的关系更加熟悉一些的时候，再去尝试从她那里探索“黄泉之国”的秘密也不迟。

而在那之前……

白石凛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比如刚刚萌生出来的“虚空画符”的念头，所以并不需要担心日程安排不够紧密。

当天晚上，白石凛早早吃了晚饭，在手机上跟乃木真希聊了一会儿天以后，就洗了个澡，互相道了晚安，然后上床休息。

……

第二天是周一。

也是短暂的周末结束后的第一天。

这天一早，白石凛就收拾书包，准备重新回到阔别两日的筑波大附。

虽然脑子里要考虑的事情比上周又增加了好几倍，但学还是要上的。

和上一周一样，在她与荻野母女从地铁站内出来的时候，乃木真希已经背着书包，提前守在路口等候了。这种画面最近一段时间内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因为白石凛跟乃木真希说公寓内这段时间不方便过来，所以这间地铁站外的出站口，几乎就成了白石凛和乃木真希每天在校外碰面的专用场所，而且时间点几乎都是固定的。

前后误差不会超过两分钟。

而这种情况，并不是白石凛和乃木真希约好的，而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虽然地铁站每一班次的时间其实都差不多的，但是白石凛每天早上出门的时间其实并不固定，能够每次都恰好遇到，是一件很考验默契感的事情。

而白石凛和乃木真希每天早上先碰面再结伴去学校的举动，也让旁边原本不知真相的荻野芳惠，似乎隐隐觉察到了异样，好几次在和乃木真希打完了招呼后，都将略显古怪的视线投在两个女孩身上，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第一卷 : 第378章 [画皮]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过的风平浪静。

学校内的课程开始逐渐步入正轨。

以白石凛的智力水平，再加上前世身为成年人的记忆，跟上这些高中课程并不难。所以她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对“虚空画符”的摸索上面。

与[御剑术]和[金光咒]不同，这项能力是可以在学校里面随便练习的。

因为除非白石凛真的绘制出了符箓，并且将它当众使用出来，否则单纯凭借灵力在半空中绘制出图案，是完全不会引起普通人的注意的。就算是有灵媒体质的人，只要不一直盯着白石凛看，也很难觉察到——相反，[御剑术]使用到的剑，和[金光咒]形成的那层护体金光，都是可以被普通人看到的、至少是看到一部分的。

在这种情况，白石凛甚至可以一心二用，一边听课，一边用手指在半空中指指点点。

这一幕放在不知道的人眼中，恐怕还以为她是在刻苦用功，演算着数学公式呢。

在这样的努力摸索下，白石凛逐渐窥探到了一点门道。虽然距离真正意义上的“虚空成符”还有点距离，不过按她的直觉预估，这种思路应该是可行的。

既然“虚空成符”的修行占用了在校的时间。

那么放学回家后的时间，自然被她用在了另外几种术法的修炼上面。

这几天里，白石公寓同样安安静静，新搬进来的鬼女红叶和平五月并没有惹出什么乱子来。

——确切的说，是鬼女红叶没有惹出什么乱子来。

而平五月……

这位出身平氏的妖术天才，从回到白石公寓以后，就一直神出鬼没，除了周日那天晚上在公寓门口的偶遇，白石凛接下来就没有在其他地方再见到她，估摸着是又不在公寓内了，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

仅从神秘程度上来说，平五月大概算是白石公寓内第一位的，更甚于白石凛刚刚穿越时见到的水沼美美子和百足大藏。反倒是同为千年大妖怪的鬼女红叶，表现的更接近于一个正常人。

——没错，如果不考虑这个女人那一身就算刻意掩饰也能看出一些端倪的强大妖气，那么倒基本上和普通的御姐没什么区别。

另外，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鬼女红叶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守规矩的，并没有在人类社会中肆意挥霍自己的妖力的举动，和白石凛、以及公寓楼内的其他租客交往时，也从没有过以势压人的情况。

渐渐的，白石凛开始稍微放下心，对鬼女红叶的警惕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强烈。

当然了……

就算鬼女红叶想要“以势压人”，估计也很难做到。

因为这栋公寓楼内，没有一个人是不知道这位鬼族首领的身份的。像荻野芳惠、岩田夫妇这样心理素质比较好的，还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恐畏惧的情绪，但是特别课的那几位，尤其那两个阴阳师，对鬼女红叶的忌惮几乎都要写在脸上了，说是担负着“观察鬼女红叶”的任务，但事实上，他们恨不得每天躲着鬼女红叶走。

反倒是霜岛美里，和那两个普通人身份的特别课警察，看起来更加镇定一点。

嗯……可能是因为对他们来说，不管是鬼女红叶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一样，都是能瞬间秒杀自己的存在，怕也没用。

而两个阴阳师则因为有着灵媒体质、而且翻看过更多典籍的缘故，对鬼族的可怕更加了解，也更能感觉到鬼女红叶身上那股强大到堪称恐怖的妖力，因此表现反而更激烈。

对此，白石凛也不好劝解什么，只能没事的时候带点吃的去楼上转几圈，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

顺便收割一波好感度。

或许是因为白石凛也在编制内的缘故，这几位特别课成员对她还是蛮信任的，每次碰面时提供的好感度都不少。

再加上在上次深入谈话后，关系得到改善的岩田一家，还有水沼美美子等人，白石凛这段时间的好感度增长很快。

而在某天傍晚拜访岩田家的时候，白石凛又被岩田夫妇邀请进去聊了一会儿天。

有了上次和岩田贞子开诚布公的经历，白石凛和这对夫妇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虽然不能说是像荻野芳惠、美美子那样能够看作伙伴，但至少比之前亲近了许多，说是朋友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了。

所以，在这次交谈中，白石凛终于知道了岩田勇太的身份——

这位岩田先生，是一只【画皮】。

没错，就是那种可以通过随时更换自身皮囊，把自己伪装成另外一个人的妖怪。

但是不同于华夏传说中经常出现的那种惑人心智的“美女画皮”，岩田勇太至少在外表上是一名成年男性，而他的本体……

“这个……”

在白石凛有点好奇地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岩田勇太咳嗽了一下，解释道：“凛小姐你可能对我们这一种群有点误会，其实‘画皮’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也不会通过雌雄结合的方式繁衍，而是诞生于人类阴暗面中的特殊妖怪，属于一种‘执念聚合体’。”

“聚合体？”

“没错，大部分鬼怪，不管是人类死后幻化而成，还是从飞禽走兽之流修炼成妖怪，都是以单体的形式存在，其中一部分还保留着与人类近似的繁衍能力，可以通过繁殖的方式延续和扩大种群。但是有一些特殊的妖怪，是由来自多个源头的怨念、执念，在机缘巧合下形成的。

像我所属的‘画皮’，还有诞生于河底溺死之人怨念的‘雨女’、‘溺之女’等等，都是如此。”

岩田勇太解释道：“之前没有将这些告诉凛小姐你，并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因为我们这一类妖怪在人类中的声誉很不好，如果被外人、尤其是特别课或者那些神社的驱魔师知道，是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嗯……”

白石凛略一思索，就点了点头。

第一卷 : 第379章 岩田夫妇的提醒

确实。

想想就知道了，历史上出现过的“画皮”，大部分都是把换皮这种行为当作换衣服，身边至少会有好几套、甚至好几十套人皮作为备用。

而每一具人皮的背后，都是一条赤果果的人命。

就算“画皮”本身不喜欢杀戮也没办法，因为在一般情况下，画皮的“皮”都是有使用期限的。虽然由于妖力的作用，这些皮囊并不会像活人那样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衰老，但是会在使用的过程中，逐渐出现磨损，直至损坏。

按照岩田勇太的说法，在没有任何外力干涉的情况下，一具皮囊的使用期限大概在十五年左右。等这个期限过了以后，原本的皮囊就会逐渐开裂、再到剥离脱落，导致无法掩饰画皮身上的妖气，从而被附近的驱魔师或者神官巫女注意到，想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就需要更换新的人皮。

与之相应的……

在皮囊的有效使用时间内，“画皮”的隐匿气息能力会非常出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很难被驱魔师或者其他大妖怪看穿本体。这种天赋特性，甚至让很多大妖怪都羡慕不已。

不过，这种隐藏能力对鬼女红叶和平五月来说，是否有效，就是个未知数了。

虽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但是白石凛觉得，这两位可能在入住公寓的第一天就已经知晓了岩田夫妇的身份。

另外，其实还有一个细节性的疑点，就是岩田勇太现在用的这具皮囊是从哪里弄来的。

再怎么说，画皮自己是不可能凭空制造出这样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皮的。

但是对于这一点，白石凛并没有问。

——以岩田勇太平日里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不是那种嗜杀成性的妖怪。而且如果这家伙真是那样的鬼怪，那么当初的白石弦一郎，应该也不会同意让他和岩田贞子住进来。所以，在“岩田勇太已经是白石公寓的租客”这样一个结果切实存在的前提下，去逆推十多年前岩田一家入住时发生的事情，得到的结论自然就是问题不大。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白石凛也不想在这方面过分深究，给自己徒惹麻烦。

既然岩田勇太的身份已经弄清楚了，那么他是如何与贞子“母子”走到一起的……

就不是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