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渊
因为这是一件好事，拥有自知之明向来都是一件好事。就目前而言，珍妮o蒂亚并不具备成为最顶尖那批强者的潜质，甚至赶上第一梯队都很困难。而她所选择的这个强化方向，无疑便是放弃了成为顶尖强者的奢望，而是将目标订在了为团队增强战斗力，补全特定区域短板的方向。
——她想要成为团队的哨兵。想要在精神力者并不能够完全适用于所有场景时，团队备用的手和眼。
——她想要成为我的哨兵，我的手与眼。
“嗯，是对团队很有助力，能够有效提升短板的强化呢。”苏青月点了点头，但有些该说的话还是一样要说。
“但是，选择这个强化，这个方向。就意味着珍妮你可能要经常独自出没于各个高危险的区域，并且很难受到队友的支援——而且，这个强化方向存在后期乏力的症状。若是在A强化时选择复合血统，可能会招致一些不好的结果。”
“珍妮，你还要回去见你母亲吧。你确定要将自己放在一个这样危险的位置上吗？我并不认为你的个性适合立足于前线险境。或许——”
她的话没说完——她这一次并没有刻意放缓语调。
“我已经做好觉悟了，队长！”但珍妮却依旧猛地按着桌子站起身，脸颊因激动而泛红发热。“正是因为我想要活着回去，想要等到一切结束后让我的母亲过上好日子。我才有了担任这个职责的勇气——我的父亲教导过我，勇敢只能够让人面对死亡。而恐惧才能够让人从死境中逃生。我觉得这很有道理。而且……”
她紧紧地盯着苏青月，视线比起过往要更加专注汇集。
“……队长你选得是精神力的强化，而我阅读过了相应的内容。所以，我从来就不会孤身一人。因为队长你肯定会在我身边看着我，不是吗？”
苏小姐张了张口——她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辩驳的地方。而她也的确没有理由，动机，乃至于立场去辩驳。
她没办法影响一个真正下定决心了的人。而当她没有继续话题的时候。珍妮o蒂亚便也骄傲地扬起了头，任由主神的兑换光柱洒落。
丑小鸭在辉光中成长为了白天鹅。心灵上的成长伴随着肉体层面上的变化。少女的双腿变得更加修长。身材变得高挑而且妍丽。因为是泛用精灵的进阶而非直接兑换暗夜精灵血统的缘故，她的皮肤并未加深色调而是变得更加白皙细嫩。而一头褐色的长发也随之泛起金色的光泽，不再和过往一样。
此刻的她和过往的她，终于不再能够画上等号。
即便是苏青月在内心中为她划定的评价，在这一刻也稍稍动摇。
她无言以对，只能够看着这枚青涩的果实逐渐走向成熟。并朝自己露出甜美的笑。
……………………
苏青月‘噗’地一声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会议结束后，轮回者们便各自分离，约好了两日后的汇合时间便回返到自己的个人空间之中熟悉这股新的力量。苏小姐也是一样，但她回到自己的别墅里后却只想埋头倒下。
——真是奇怪，明明发生的都是对我有利的事情。为什么我偏偏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是因为我想得太多……还是说，这份责任，太过沉重？
蒙头，将自己埋到枕头里面。自己既然默许了珍妮的行动，那么自己就自然要为之付出相应的劳动——力量必须掌握，除却灵能以外，精神力扫描加精神真言的确能够隔着遥远距离向同伴提供支援协助。毕竟精神力波动这种东西……按照原始的设定，可是只有同类和解开第四阶以上基因锁的强者才能够感受得到。
——希望这个设定没被吞掉……淦，我算是确定了。这个主神空间百分之百的是个同人无限流主神。我甚至都怀疑世界三遇不到那只传说中的倒霉蛋了……啊啊啊啊，知道太多也有知道太多的烦恼啊。怎么感觉进了主神空间后比前世当打工人还要更加社畜啦？
脑海中冒出一大片的列表，上面写满了行程和计划。接下来的两天中留给自己休息放松的时光着实是没有多少。因为大量的训练，尝试，修行，已然充斥了整张脑内列表！
——总之，既然已经决定做一个好队长。那么就做到底吧……一个个的都如此奋发努力向上。真希望当我先发优势用完，逐渐后继乏力的时候。不会被你们卖掉啊……
深深地吸入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呼出。
收拾好杂乱的心绪，刚要起身。却感受到了脊背上指尖的碰触。
胧的手指，正沿着自己的脊椎往下滑落。这像是某种亲昵的触碰，也像是某种混杂着忐忑的安抚。
而翻过身的时候，眼中便理所当然地看到胧正坐在床头。神色温柔，目光的深处却在灵觉的感知下隐约窥见了忧愁的淤积。
“胧。”苏小姐在胧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她这才发觉自己似乎也因血统的兑换而变得格外美丽。灵族中的普通水平在二十一世纪便可算得上是国色天香，而自己似乎已然接近了这一层级。
轮回者总是会变得很漂亮的，这不值得意外，也不值得吃惊。
——呼，还得处理好这个身边的问题才行。
“青月。”胧的声音中，带着迟疑。“这一次，我……”
“你没有保护好我，是吗？”——苏小姐给她来了个单刀直入。
致命一击，效果显著。胧的呼吸猛地一滞，这一瞬间就好像所有的血色都从她的身上褪去了一般。整个人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并且脆弱。
“是。”她低下了头，那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眸也仿佛化作了粗制滥造的塑料块。不再灵动，失去神采。
“所以你觉得这是你的失误？”
“……是。”更大的无形负担压在了胧的肩膀上，向来笔挺的脊背，也仿佛显得佝偻。
然而苏青月的手却在下一刻触碰了她的双颊。并在同时，有类似于项链一般的事物从脖颈处垂落。
某种……微妙而且隐晦的守护感在一瞬间充斥了胧的身心。她猛地抬起头，便看到苏青月正赤着脚站在床上，将一枚汇集着神圣气息的项链护符系在她的领口。
“青月？”
“恶意护身符——D级支线剧情，一千点奖励点。效用为防护精神系袭击，并对灵体效果特化。能量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自我恢复，足以应对常规的精神惑控。”
苏小姐淡淡地说道，买这玩意对她来说还不算肉疼——虽说先前说好了要等下个世界的详细情报出来后再去进行后续强化。但她可是队长，队长任性点拿自己的钱给自己的造人买首饰又能怎样？
胧的双眸骤然一亮，然后又黯淡了一毫。她下意识地便握住了那枚护符，想要将她摘下却又在挣扎。
“青月……这个对你来说更加重——”
“我不需要。”然而苏小姐以敲敲自己的脑袋的方式打断了她。“我有灵能。我还会进行精神力技能的强化。我个人的意志很快就会强过大部分的低阶主神防具。但是胧，你需要它来守护你的心灵。同时，你还需要这个，来守护你的躯体。”
一套充斥着未来科技感，但却又非常修身并且彰显曲线的暗色装甲落在床上——珍妮在回归后把次元戒还给了她——而这件暗色装甲很明显地贴合着胧的身材而非苏青月的轮廓。并且还配备了相应的轻型武装。
“泛用微芯殖装——出自‘崩坏’世界观，虽然并不是那些主角们所配备的高等型号。但却也具备充足的防御力，属性增幅，以及可自我恢复的小型力场盾。这个需要C级支线剧情和2000点奖励点数。而它能够保护好你的身体。”
“主……青月……”胧的双眸睁得大大的，说出的话，都有些结巴。“为什么……要对我这种道具做到这种程度……”
“因为士兵如果没能攻下阵地，是士兵的失职。但若是士兵的失败是因为将军命令他手无寸铁地拿下严阵以待的装甲防线。那么这失职的行为将转变为将军的智障。我并不想成为那样的智障。而且在接下来的世界中，我还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她从床上起身，伸了个懒腰。
——啊……之后得给胧准备一点血统强化才行了。先天200六维的确是等于加点平均的无特性C强化没错。但以团队的进度而言，恐怕很快就无法适应后续状况。
念头转动着，先前那整个造人应急然后过两世界就扔个人空间当观赏花瓶的念头早就不知道被她抛到了什么地方。毕竟现下的她有着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要想。
“胧，接下来也请和我一起走下去。”她说道，向着自己的造人，伸出了手。
而胧只是看着她，目光比起上次的约定时，又有了不少的变化。
她突然感觉有些微妙——有点像是被什么肉食的猛兽给盯上。下一刻就要被按倒在地上吃干抹净一样。然而这样的错觉却是转瞬即逝，因为就在念头变转的刹那，胧的手掌已然握住了她。
“嗯。”——这一次，没有‘一直到死’
而个人空间内的强化训练，随即开始。
………………………………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而当各自面貌一新的轮回者们在主神光球下集合的时候。作为队长的苏青月没有任何意外地知晓了下一场剧情世界的情报。
她的眉梢稍稍皱起，看向多萝茜的视线，有些微妙。
“多萝茜，你上次说的，想要通过杀死主角以验证主神目的的机会来了。这里的主角正好是个充斥着政治正确的讨人厌生物。我一点都不想在剧情中帮助她。”
“因为下一场轮回世界的内容，是‘最后生还者2’。”
第三十四节o我讨厌高尔夫
最后生还者——其又称美国末日。电子游戏，目前有两部剧情，第一部好评如潮第二部差评如潮，但本质都只是一个简单的故事。
大背景是一种奇怪的真菌病毒爆发，其感染特征类似于丧尸病。感染者会很快死去然后作为真菌群落的载体而复活。当然，剧情中的复活现象并未出现智能化的案例。被感染的个体虽然比起常规的丧尸要更加灵巧，迅疾，生命顽强，但本质还是缺乏智慧，依靠血肉之勇战斗的野蛮生物群落。
旧世界的文明因此而毁灭了——虽然很难理解为什么拥有着先进工业，完善反生化体系的人类文明为什么会这种程度的丧尸病而失落。但总之结果就是结果，人类的千军万马，钢铁洪流，最终败给了这些需要用两只脚来走路的变异生物。整个时代，就此抵达了经典的狂野后启示录。
第一部剧情的时间点就发生在这里——主角乔尔，一个年龄四十七八岁左右的大叔。二十年前他亲身体验了美国的末日。二十年来他在这后启示录的狂野时代中一路摸爬滚打，成为了颇有名气并且心狠手辣的走私客，而在某一天，他接到一个任务，替一个自称‘火萤’的非官方军组织运送一件宝贵货物到指定地点——而这件货物，是一个名叫艾莉的女孩。
经典的大叔配罗莉剧情就此展开。艾莉存在着特殊身份，那便是目前已知的第一例真菌免疫者。只要将她从政府军的管辖范围运送到火萤所控制的隐秘医疗中心，那么便有可能通过她制作出全人类通用的疫苗解药。而在这运送的途中，押运员和货物之间的关系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历险，互动之中，变得亲密而且熟络。
乔尔将艾莉看作了自己的女儿，而艾莉显然也觉得自己或许需要一个父亲。
而在历经千辛万苦的故事终末，乔尔终于将艾莉送到了火萤的医疗中心——而在一个简短的测验之后，主角团们获得了一个必须面对的结果。
艾莉的身体，的确有制作出疫苗的可能性。但因为后启示录世界观客观条件的限制和火萤门下医生的蹩脚。想要制作出疫苗，则艾莉注定要作为实验耗材而被消耗掉——并且剧情中也有种种暗示，从各个角度证明了火萤的不靠谱。
毕竟连政府军都做不到的事，一个被打成狗的反抗组织怎么做得到？显而易见，这是一次孤注一掷式的冒险。而心狠手辣的走私商乔尔在一段时间的思考后，最终决断，是‘去他妈的火萤，老子可不相信你们这套！’
他冲回实验室，夺回艾莉并杀掉了阻止他的医生。而之后他更是单人杀穿了火萤，让这声势浩大的反抗组织就此破落。
最终，乔尔带着艾莉离开，前往他兄弟汤米在这后启示录时代中依托一座水电站从而开启新的生活。而大受好评的第一代剧情，便也就此结束。
……………………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严格来说，如果是玩游戏的话，我强烈建议大家千万不要去接触作为续作的第二部。因为第一部的剧情在这里已然算得上是尽善尽美，尤其是两部连在一起玩的时候，对比的感觉更是让人痛苦。”
环桌之上，苏青月找主神兑换了个投影仪。她从某个弹幕视频网站上找了一份无解说的剧情流程，并将它放在环桌中央进行播放。
“然而问题在于我们需要进入最后生还者二的世界。”多萝茜托着腮，看了眼苏青月又又看了珍妮，最终放到安静坐在苏青月身旁的胧身上。“而且我其实知道这个游戏……名声还挺大，第二部的恶名早就从华盛顿传到了法兰克福。”
珍妮举手。
“队长，我没玩过。”她有点小心地看了眼多萝茜。
“那就一边看一边听。”苏小姐耸耸肩，摊开手。“总之，第二部的剧情很简单——第一部结束几年后，艾莉进入叛逆期，并因自己救世使命被剥夺而和乔尔冷战。而在这时，一个被称作WLF（华盛顿解放阵线）的组织中的一支小队偷偷地靠近了汤米小镇，而带队的队长和乔尔有仇。”
“这家伙的名字叫艾比，是上一部某个火萤龙套的女儿。听说乔尔住在这附近所以过来报仇。而她在抵达小镇周边时和大部队分开，被尸潮冲散。危机中被外出巡查的乔尔和汤米救下。然后——”
“喔！然后艾比被仇人的救命之恩和杀父之仇所折磨。在经历许多剧情后终于痛下决心为父亲报仇。于是她手刃恩敌却又被艾莉看到。然后接下来就是两个女主角之间的各种恩怨情仇？”珍妮，插口。
“嗯，如果是这样的剧情，那倒也不算差。很可惜，这是正常人的脑回路而并非美末二的智障编剧。”苏青月点了点头，继续补充。“很遗憾，艾比完全不觉得仇人救了自己是一件值得在乎的事。她哄骗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很智障的乔尔和汤米到了小队的据点，然后一声令下，一记偷袭霰射枪便打断了乔尔的腿。”
“啊。”珍妮轻轻地捂住了口。
“而接下来，艾比找来了一根高尔夫球杆。用球杆打断了乔尔全身的骨头。并在感觉到不对的艾莉循迹赶来，并被控制住的时候，当着养女的面，一球杆打爆了养父的头。”
多萝茜按住了自己的半边脸，眉脚抽抽。“苏，我好不容易才遗忘掉了这些糟心的玩意。而你现在又让我反胃！”
“我对此表示很遗憾。但很遗憾的是接下来反胃的内容更多。”苏小姐忧郁地叹了口气。“谁让我们接下来就要去这个倒霉世界呢？”
“总之，报仇完毕后的艾比拍拍手走人，也不懂来个斩草除根。而显而易见的，艾莉很快就聚集起一帮小伙伴，前往华盛顿进行复仇。”
“当然，没有成功。双方几度交锋，互有胜负并伴随着巨量的OOC和政治正确——直到数年后，艾莉才终于在一场暴雨中将艾比逼入死地。只要一步，就可以将艾比淹死在水中。”
“然后——”苏小姐的手指，轻轻碰触。“——然后这家伙就把杀父仇人放了。她一路杀过来，杀了几百，甚至数百人，将艾比身边所有的同伴全都干掉之后，她在大仇得报的前几秒钟，把艾比放了。”
“啊……哦。”珍妮小姐，眨了眨眼睛。“这故事……唔……嗯……挺有特色的啊。”
“是很有特色。”苏小姐点头。“所以，我拒绝让这个剧本继续运作。”
“我支持你，苏。”多萝茜举手赞同。“如果这次主神任务和原作剧情有关，我是无法和这个艾比进行任何层面的合作的。”
“呃……这个艾比很可恨吗？我觉得她为父报仇很合理啊。”珍妮疑惑地问道：“反倒是那个艾莉……费尽千辛万苦将杀父仇人逼入绝境然后放弃。这个应该更奇怪吧。”
“的确，”苏小姐点了点头。“但是艾莉在第一部是女主角，并且很可爱。看在昔日情怀的份上，哪怕角色崩坏我都可暂且无视掉她的带孝女行为而是将矛头指向编剧。但艾比就不一样了，她的塑造同样一塌糊涂。而且一点都不好看。”
苏小姐调出了艾比的剧照——标准的肌肉母猩猩一枚，还是不讨喜的那种双标白左。
于是珍妮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就此闭口。
很好，现在是三比零，而胧不用问，她肯定是站在苏青月那一侧。于是北冰洲队也就此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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