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种的我与我的坑货系统 第20章

作者:辰时埃

现在亲眼所见才明白,原来那群古人这么会玩的吗?

方正接了一句嘴:“好词好词,不知这是哪位先生所作?”

“我哪知道。”石久嘟囔着。

上辈子著名的词人那么多,除了中高考必考的那些,他就只记得句子而不记得作者名了。

不过方正并未在意,一边走,一边开始点评起街边的花灯来。

“除去一半,还有一半,打一字……这个不行,不行。”

“一口咬掉牛尾巴,打一字……这个也不行,不行。”

“幼儿不怕冰霜,长大露出锋芒。老来粉身碎骨,仍然洁白无双……猜一物,这个倒是有点意思,不过咱们再逛逛。”

石久听到方正不断地读着旁边花灯上的字谜,顿时奇怪地问了一句:“什么不行?”

方正手中的折扇顿时得意洋洋地摆了起来:“石久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花灯上谜题的难度与这楼的价位有关。越是难的灯谜,意味着这家受人追捧,姑娘的质量也高。”

“你看刚刚那几个字谜,就是最简单的,方便客人答出来。毕竟花街也是要营业的,如果灯谜太难没人答得出来,不就没客人了嘛。”

“所以我们要找啊,就得找临江还难的。”

石久瞥了方正一眼,半开玩笑地问道:“万一太难答不出来呢?”

“不可能的,不存在的。”方正唰地一声展开扇子,“有我潇湘书院的学生在这,还有答不上的灯谜?”

也许是方正的声音太大让楼上的姑娘们听见了,顿时一个个眼冒绿光,一个竹编的小球从楼上砸向方正。

石久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抬头看了扔来竹编球的方向一眼,却发现一个姑娘用团扇半遮着下半张脸,娇羞地抛来一个媚眼。

方正见了那绣球,顿时低声笑道:“你看,这就有上钩的。”

说完,方正拿过竹编球,递还给了靠过来的龟公。

“怎么回事?”石久看着方正的操作,没明白这个竹编球意味着什么。

方正不无得意地扇着扇子:“姑娘如果看上了一个客人,就可以用竹球砸他。被砸到的客人拿着竹球,就可以跳过答题阶段直接进楼——不过钱还是要付的。如果客人不想上楼,就把竹球还给这家的龟公,走人便是。”

石久顿时大为震撼。

“石久兄,你这套行头有点问题啊。”方正打量了石久一圈,叹了口气,“你这身上也没什么装饰,一看就不像有钱的样子。即便有姑娘看中你想给你抛竹球,都得考虑考虑你能不能付得起钱。”

石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并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方正身上的各种小饰品,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腰间相同的位置。

方正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危机感,往旁边退了一步:“你自己买去!别盯上我这身啊!我这身贵着呢!”

石久不屑一笑:“我只要脱下裤子在街上溜达这么一圈,两边扔下来的竹球能把街填上,你信不信?”

“不信。”方正摇头晃脑,“除非你脱给我看。”

石久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向方正走去:“好,我这就脱给你看。”

“哎你这人不讲道理啊!哎我这身还要穿的!”

“没关系,刚刚不是有个姑娘看上你了么,你进去以后衣服就没用了,不如借我穿穿……”

闹了一阵后,方正继续带着石久游花街。

“这挑选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来说,叫什么什么班的,什么什么舍的,都是最低级,姑娘质量也就一般,没什么情调;高级一点的,就是什么什么楼,姑娘们至少通一门音律,你跟他们谈谈诗词歌赋,他们也能懂;再高级一点的,就是什么什么馆什么什么阁,这里面的姑娘可就厉害了,琴棋书画至少通两样,还能作诗赋曲,身材模样也是上等……”

石久一边听,一边在心中做笔记:“那方老师,我们该如何选择?”

方正扇子一甩:“我们当然是要选一个靠近江边,名字里带楼的店了。”

石久迟疑片刻,举起了手:“等等,规格最高的不是阁和馆吗?”

方正理直气壮地翻了个白眼儿:“但我们没钱啊,进一趟那个层次的青楼,姑娘的面还没见就得先花十来两银子,你去得起?反正我去不起,我不去。”

石久掂量了一下道具箱里的三千两银票,没敢吱声。

倒不是他出不起这钱,他是怕银票面额太大了,店家找不开……到时候万一来个捆绑销售,疯狂提价,那他岂不是亏炸?

“总之我们先到处逛逛,别急,反正离画舫游城还早着呢,我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慢慢逛,挑一个自己满意的。”

“比如说这家——”方正指了一家名叫煮雨楼的店,“靠近江边,名字又带楼,我们去看看。”

也许是在花街有一定地位的原因,煮雨楼门前的客人并不多,显然是因为这里的消费更高,进入门槛也更高的缘故。客人大多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很明显看得出都是读书人或富家公子,正在三三两两地讨论花灯上的题目。

方正冲着石久挤眉弄眼:“石久兄,一会儿你看上哪个了就跟我说,她出的题目我给你答。”

石久瞥了方正一眼:“你就这么自信?”

方正头一仰,鼻子都快冲天去了:“石久兄,我觉得你是不太了解潇湘书院的含金量。你信不信只要我大喊一声我是潇湘书院来的,立马就有竹球扔下来?”

石久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两人来到楼下,抬头看去,每一个窗边都挂着一个名牌,名牌下则挂着写了题目的花灯。姑娘们守在窗边,一边轻笑着一边与楼下的客人说话,时不时地抛两个媚眼。

“你看这个。”方正忽然指了指一位胸怀宽广的姑娘,“这个怎么样?”

姑娘的胸前情义压在窗上,挤压出的形状让人怀疑它会不会掉下来。而写着【柳鸢】的名牌,似乎是故意被她压在胸下,半遮半(防和谐)露,引人遐思。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方正砸吧砸吧嘴,“这个题一看就是请人写的,一般的姑娘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胸怀。”

说完,方正摇了摇扇子,三五秒间便做出了下联:“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石久兄,你就拿着这个下联去对,保准柳鸢姑娘立刻跑下楼来接你。”

但石久摇了摇头,并没有接受:“还是免了,这个我不怎么喜欢。”

即便是个两世处男,但上辈子饱经各种ps软件和化妆邪术荼毒的石久一眼就能看出来柳鸢姑娘脂粉下的老态和脂粉都盖不住的法令纹。自己若是上去了,妥妥的被老牛吃嫩草。

“那你看上哪个了?”方正见石久不满意,立刻说道,“小弟这就给你对上来。”

石久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正,小声说道:“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千载,诗才千载。不知这一对可入得了潇湘书院学生的法眼?”

石久上辈子好歹也是个学古代文学的大学生,虽然大多学问都在上班后还给了老师,但经年累月熏陶出来的眼界跟素人还是有很明显的不同。

方正愣了一下,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石久一遍:“石久兄,真人不露相啊,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师从何处?”

这个下联的意境虽然不如自己刚刚对出来的,但石久对联的速度也不慢,足以在这内岛上楼字辈的店里横行了——毕竟楼字辈的店分析不出这个水平对联的好坏。

石久笑了笑:“诗书在肚子里,眼睛怎么能看得见。放心,我还是有能力自己作答的。你如果觉得这柳鸢姑娘不错就上去吧,我再逛逛。”

方正一听就不乐意了,觉得有些丢脸:“石久兄,我刚刚可是保证过了,你看上的姑娘我一定给你答下来。你这让我自己上去,可就不够意思了啊。”

“你先上去吧,我自己逛一逛。”石久还是摇头拒绝,“这无边风月,良辰美景,耽误不得。”

他可是有正事要干的!刚刚在桥上接到了地区主线任务的第二阶段,本以为花街这里人多口杂,再加上系统的提示,可能会有进一步的任务线索。但逛了半天都没找到触发任务的关键点,石久决定再多逛逛。

姑娘嘛,这里头多得是,没准一会儿就找到更喜欢的了呢?今天不来,姑娘还在;但今天不去找线索,主线任务的线索可能就跑了。

方正先是思索片刻,随后忽而恍然大悟,脸上带上了些许揶揄:“石久兄,男人都有第一次的,你不必紧张。一回生二回熟,鼓起勇气,一鼓作气就过去了。只要迈过这道坎……”

石久踢了方正的屁股一脚,笑骂道:“就你屁话多!赶紧去吧!”

方正冲着石久挤眉弄眼,大摇大摆地来到柳鸢姑娘的窗下作答,下联念得深情款款,听得楼上的柳鸢姑娘激动万分,立马打发小厮下楼把方正迎了进去。

临进去之前,方正还对着石久遥遥拱手:“石久兄,小弟便先上去了。你可要抓紧做好心理建设,莫等小弟出来了,你还在在这做心理建设呢。”

说完,没等石久回骂,便一溜烟地上楼去了。

石久脸都黑了,原因很简单,方正说中了。

我是不是应该给他讲讲杨修之死的故事?

……

绕着楼转了一圈,石久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自己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但这里是大乾,是封建主义社会,自己来到了这里就应该入乡随俗,跟这个社会保持一致。

但石久心里还是没底,据说这种工作从业者经验丰富,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初哥。万一自己上楼后装作经验很丰富结果被看穿了,会不会很丢人?

“石久,你要镇定,冷静。”石久走在河岸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们本来就命苦,只能靠这份工作赚钱养活自己,难道你连这点机会都不给她们吗?”

做了半天思想斗争,石久觉得自己应该准备好了,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往附近的另一座青楼走去。

刚刚那家店的姑娘烟火气太重,他都没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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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笙有些难过。

这次除妖困难重重,虽然也有那头五品妖兽的本命毒烟扩散范围实在强到出乎预料的原因在,但跟石久讨论之后,却发现问题可能不会随着抓住洛琉璃而解决。

事情一下子变得麻烦了许多,连手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而且弟子们都中了毒,天工坊不知何时才能制作出解药。自己这个当师叔的没有照顾好师侄们,回去了不知道会不会给师父丢人。

萧玉笙越想越难过,悲从中来,不由得又啃了一口鸡腿。

真香。

她现在已经辟谷了,如果还去吃那些凡俗之物,不知道会让师父有多丢脸。

因为师父总是对她说,她是天门山未来的门面,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这也就导致她在山上总是得时时刻刻保持姿态,连自己最喜欢吃的鸡腿和肘子都不能随便吃。

可是我就是很想吃鸡腿啊!

还有悦来客栈的那个酱肘子,看起来好好吃,石久吃得又好香。自己闻了那么久,但师侄们都在一边看着,她也不好意思点一份送到自己房间里,只能看着那个石久吃。

好气啊!那三个师侄老盯着她干嘛啊!

好悲伤,好痛苦。

这鸡腿好香,待会儿能不能单独买鸡腿?

……

站在柳荫下的石久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揉了四遍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萧玉笙在吃烧鸡。

而且身边的地面还插着三五个冰糖葫芦的签子,十来根没吃的羊肉串,脚边摆着一盒糕点,裙子上的油纸包着一只猪蹄,手边还摆着一盘灌汤包,时不时警惕地往桥上看一眼,似乎是在确认有没有人发现自己。

石久盯着她的纤纤柳腰——她怎么能吃这么多的啊?

……

萧玉笙并没有发现石久站在一边默默看了很久的事,因为此时的她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悲伤里。

那些师侄们经常有事来找她,上次那个来送碧萝宝玉的师侄差点就撞见自己在偷吃桂花糕了。如果让他们发现自己躲在河堤低下偷偷啃鸡腿,传出去的话师父估计能气到掉一个境界。

太难过了,萧玉笙悲愤地啃着鸡腿,用手背擦了擦嘴边的油,顺手把鸡骨头扔到地上,又撕了一只鸡腿。

这烧鸡虽然香……但我还是想吃酱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