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种的我与我的坑货系统 第42章

作者:辰时埃

“铮——”

低沉的刀鸣响起,静湾水面荡起了层层波纹。

而他身后,似有千刀剜过,刀芒犹存。

血魔尽碎。(月费群694.936135)

“忍住,一定要忍住,现在还不能笑——系统,我的奖励呢?”

【并未有人知晓是宿主所为,故不产生逼数奖励。】

石久脸色一沉。

糟了,让系统薅着羊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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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白草心中窃喜,直到此时城主还没有出来阻拦他,只要他离开城门,城主官印的效力就会大有缩减,逃出生天已成定局。

不枉自己冒着伤及自身武道的风险消耗精血根基释放血魔分身,只要离开了锦香城,抓捕洛琉璃的事还可以从长计议。到时候自己把所有锅全甩给楚婉婉那个死人妖,找个地方疗伤,再找洛琉璃也不迟。

一想起洛琉璃,唐白草心中的火噌的一声窜了起来。

“区区鼎炉,不老老实实在宗里呆着,还敢盗窃尊者圣药,偷学宗门秘典,甚至还设计埋伏护法……”

“洛琉璃,当年灭你门的时候就该直接把你掐死!”

唐白草修行的是水行功法,专修肉身的同时,在水源附近作战也会占尽地利。此时摆脱了石久在水中潜行,速度快如旗鱼,沿水道向城外逃去。

手里紧握着破界针,唐白草的心中燃起了逃生的希望。

这枚破界针可破天下结界,尽管只能用一次,却是自己当年冒死偷袭云缭道人才夺得的宝贝。若是那锦香城主以官印强行设置结界,或以浩然正气禁止自己出城,这枚破界针便是他唯一的依仗。

但忽然间,他发现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就连头顶粼粼的波光都消失无影。

自己这是到了哪?

唐白草警惕地向四周观望,入目处却只有一片漆黑。

即便再深的夜,也不可能一点光亮都没有。抬头望去,就连天上的星与月都一并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莫非是中了幻术……不可能,怎么可能有比合欢宗还懂幻术的人?”

唐白草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恐惧,先是洛琉璃设计埋伏了他们,后是出来了一个不知来路的面具人坏了自己的逃跑大计。尔后好不容易逃出城,结果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

周遭静悄悄、黑黢黢的,静谧如埋入土里的棺材——不止是周围的环境,就连自己体内的真气都如水遇冰般缓缓冻结。

唐白草感到自己的多年苦修正在缓缓消失,他开始分不清东西南北,甚至前后左右。到最后,就连上与下也分不清楚。

他触摸不到任何实物,也感受不到风与水的拂动。只感觉自己还存在,但六感却从视觉开始慢慢消失。

唐白草心中一动,刚要催动手中的破界针,却发现手中空无一物,破界针不知去向。

额头的冷汗像冷凝管上的水珠一般滴落,唐白草甚至没有察觉到手里的破界针是何时被偷走的。

“这是……神通?六品神通?”

“敢问阁下是何方高人,在下并未与您为难。若有误会,还请高人见谅!”唐白草试探着叫了起来,涕泗横流,跪在地上砰砰地磕着头,“小人愿为阁下做牛做马,只求饶得小人一命!”

但对方并没有给他回应,周围的黑暗让他甚至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是清醒的还是已经睡去。

……

锦香城东,一个身穿皂袍的中年人面无表情地站在水面上。他一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前伸。宽大的袍袖敞着,江水被源源不断地吸入他的袖中。

“退。”

伴随着一声赦令,被吸入袍袖的江水倒流,昏迷的唐白草与鱼虾一同重归江河。

中年人不紧不慢地收回手,像饭后散步一样悠然,甚至都没有一眼漂浮在江上的侏儒,身影化作离散的黑点,消失在了江面上。

……

片刻后,石久踏水而至,陡然刹车,看着江面上不知是在仰泳还是在睡觉的唐白草陷入了沉思。

“这又是什么功夫?”

第39节 第三十八章 第三个线索(5k)

石久先是谨慎地观察了半天,确认这不是什么睡梦罗汉拳后,远远地朝唐白草扔了一块石头。

唐白草的脑袋被这块石头嘭的一声砸进水里,尔后又浮起。

石久若有所思,拿出他的剥皮小刀,在手里掂量了两下。

“噗——”

小刀被石久投掷而出,顺利地扎进了唐白草的小腿,但唐白草依旧一动不动。

石久恍然大悟。

“搁那跟我装是吧?”石久冷笑一声,“就算你是体力不支晕倒,扎你一刀也该醒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原因,只可能是你在装睡!”

石久的手在腰间一抹,双手夹出八把剥皮小刀来。

这种消耗品,他多得是!

“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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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树秋麻木地看着石久:“所以这就是他变成了刀架子的理由?”

石久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后怕:“没错,太残暴了,那个画面我都不忍心看。”

说完,石久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当时那个面具人对着犯人一顿输出,那刀子飞得跟蝗虫一样,我在旁边都不敢拦着。但凡当时我伸个手,我现在胳膊上铁比肉都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时石久扔飞刀扔得太入迷,完全没料到自己把储备的剥皮小刀全扔光了都没把那个侏儒扎醒。等他意识到这样可能会死人后,只得赶紧把犯人送到衙门救治。

毕竟之前唐白草给他的印象太过皮糙肉厚,他下意识地认为这点刀子根本就不会对唐白草造成生命威胁……

柏树秋瞪着石久,半晌没说出话来。

昨天晚上,当衙门的人赶到现场时,只剩下石久和一堆刀子——准确地说,是石久和一坨插满了飞刀的唐白草。

唐白草险些被刀压沉下去!

石久信誓旦旦地说,是一个戴着鬼面具的人把犯人扎成这样的,他只是比其他人提前到了一会儿。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柏树秋叹了口气,摆摆手,“最起码犯人是抓住了,今天你辛苦了,审讯的事情会有专人负责,你回去休息吧。”

听闻此言,石久的表情顿时微妙了起来,挺起胸膛表示自己还能干:“柏堂主,我不累。此徒作恶多端,本领高强,更有要案在身,卑职有些跟案子有关的问题想问他。”

柏树秋一时语塞。

犯人已经穿了琵琶骨,锁了丹田脉,就连四肢经络都插了吸血针,精气神已经被完全封锁,已经没有威胁,自有专人审问,你去凑什么热闹?

你小子……我难道还不知道你肚子里头有什么花花肠子?你别以为编出一个什么神秘面具人就能糊弄过去,你的身份是监天司暗使我还不知道?

呵,一个装成一品的五品宗师。明面上是新人缉妖使,背地里是朝廷暗使。你以为我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人身上的飞刀分明就全都是你干的吧!

自己知道石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而自己也不能让石久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呸!

柏树秋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如果按石久这么玩下去,自己能不能帮他掩饰得下去还是个未知数。

但石久又是监天司的暗使,来到锦香城的目的谁也不知道。万一石久来镜天州的目的就是调查合欢宗呢?如果自己用正当理由把暗使拒绝了,暗使肯定还是会想方设法进入牢房。到时候万一有不长眼的看见了石久偷偷潜入大牢还举报上去,麻烦可就大了。

“牢中……”柏树秋犹豫了一下,咳嗽了一声,“审讯一事我们有专人负责,他们专职审讯,无论什么样的犯人都能把他们的嘴撬开。而且大牢属于衙门管理,我们斩妖司插不进手。”

“不过……他们的身手不行,而这个犯人皮糙肉厚,确实需要一些帮助……这样吧,你可以以调查妖兽案件的理由去旁听审讯,但我得先跟上面说一声。”

石久听完大为感动,双手抱拳:“那就多谢柏堂主了。”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都是为大乾的民生安乐做贡献,你能这么勤奋,我高兴还来不及。”柏树秋哈哈大笑,拍了拍石久的肩膀,“不过这件事吧……我需要跟上面通个气,毕竟审讯工作向来都是衙役的专人负责,你大概得等个一两天……也不一定能申请下来。我只能说,我替你向上头提一提。如果最后被拒绝了,那我也没办法。”

石久拱拱手,总觉得柏树秋的语气有点奇怪:“没有没有,我只是初来乍到,想多做些事。”

按理说……现在是他在求柏树秋,可石久总觉得像是柏树秋在积极地给自己办事一样……

难道……

难道p他们都知道我想追萧玉笙,想给我多挣点功劳?

石久感动得险些眼泪就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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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副使,柏堂主有事禀报。”

“让他进来吧。”

李浮川咳嗽着把案卷放下,皱起眉头。

虽然身中腐毒还未祛除,李浮川依旧坚守岗位,这几天一直在值班。无外乎因为最近城中不安宁,又是妖兽又是合欢宗,闹得鸡飞狗跳。哪怕他现在因为中毒无法出手,但指挥与调度工作依旧要完成。

柏树秋提着一个盒子进门:“李副使,近日身体可还好?”

李浮川摇了摇头:“那妖兽腐毒非同一般,我也只是能压制而已。不知天工坊何时能把解药做出来,我们那么多兄弟还在日日受苦呢。”

此话不假,虽然天工坊拿到了毒鼬的毒腺,但解药的研制并非一日之功。不过好在他们正在加班加点用全部资源逆解毒液,似乎已经快成功了。

“李副使心系黎民,身先士卒;又爱兵如子,为下属挡毒。大家伙眼里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里记着您的恩情呢。”柏树秋先是十分自然地拍了顿马屁,随后把盒子递了过去,“尝草堂的老板听说您中了毒,特地拿出祖传的千根莲种,助李副使解毒。”

这东西必不可能是尝草堂的老板白送的,李浮川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没有点破:“我堂堂副镇州使,职责所在,怎可白拿百姓之物。”

柏树秋脸上陪着笑,不动声色把盒子收回,放到桌下,用脚踢到对面:“头儿,今天卑职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向您禀报。”

李浮川脸色稍缓:“什么事?”

“您应该知道咱们锦香城来了一个新的缉妖使,名字叫石久。”柏树秋小心翼翼地看着李浮川的脸色,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石久的真实身份,“他本是前往淮南城任职,但途中见锦香城人手紧缺,愿意在正式入职之前留在锦香城帮忙,不知您还有印象吗?”

李浮川稍稍回忆了一下:“他怎么了?”

见李浮川既不肯定也不否认,柏树秋心中稍稍明了:“有一事,属下之前并未确定,所以不敢向您汇报。但昨夜发生的事验证了属下心中的猜测,所以赶紧来向您说明一下。”

“这石久来到锦香城斩妖司的时候,属下就发现他浑身气血丰盈,不像一品武者,反而像把自身真气压制到一品,真实实力有可能在四品以上。”

“昨夜我们追捕妖人的时候,那名女性合欢宗妖人手段狠毒,据推测有五品境界。正是她打伤了衙门的三个高级捕快,还险些毒杀了柳家的供奉迟延。”

“当时已经没有人能治得住那个女妖人,正是石久出手,将其斩落于刀下。当时的场景,咱们城里有不少世家的供奉都亲眼所见。由此可以推断,石久的实力不在五品之下。”

李浮川越听眉头越皱,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怀疑:“然后呢?”

柏树秋半句不提监天司暗使的事,装作自己不知道:“这石久拿的公文也有蹊跷。虽然经查证确实是京城斩妖司的印,但履历却奇怪。上面写着他在京城斩妖窟斩妖十年,转正到淮南城当缉妖使……属下觉得石久的身份有些古怪。”

李浮川险些笑出声来,但立刻又把脸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