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种的我与我的坑货系统 第93章

作者:辰时埃

一进房间,月奴便靠在门上松了口气。跟阁主这样的老人精说话实在是太累了,若非自己早有准备,没准身份都得被她怀疑。

不过说来也是,月桂馆的下任花魁孤身一人千里迢迢来到淮南城,身旁连个随从都不带,任谁都得怀疑一二。

“好累啊……”月奴低着头,青丝从肩膀轻轻滑落,喃喃自语。

“咳咳……”躲在屏风后面的石久轻轻咳嗽了两下,“月奴姑娘……先别叫,是我,石久。”

在石久出声的一刹那,月奴就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双手捂在胸前。她刚刚还处于放松状态,刚刚又锁了门,一时没来得及逃出去。不过等她听清楚是石久的声音后,却也慢慢放下了戒心,拍着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石公子,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情况特殊,还请姑娘海涵。”石久只能先道歉,免得月奴叫人把自己抓起来,“石某只是有一事相问。”

石久并不认为这里的这些守卫抓得住自己,可若是石久白日擅闯青楼女子闺房的事传出去了……无论是被萧玉笙听见还是洛琉璃听见就糟了。

月奴叹了口气,强调了一下:“这里可是姑娘家的闺房……虽然月奴也不是什么良家,但石公子是否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情况特殊,还望月奴姑娘见谅。”石久叹了口气,直到这个时候应该尽快把正事说了,免得引发误会,“敢问月奴姑娘可知洛琉璃现在何处?”

月奴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失望,眉眼中尽是惹人疼爱的哀怨:“奴家还想着石公子莫非开窍,知道月奴的好了呢……”

石久满脸的莫名其妙:“啊?”

“噗……”月奴掩唇而笑,眼睛眨了眨,“开个玩笑,石公子切莫介意。月奴再过三日就要在伤枝阁开丝竹坛,石公子可会来?”

石久权衡了一下:“抱歉,在下实在是……抽不开身。”

“诶……洛姑娘还有心上人念着,可怜月奴就无依无靠……”月奴的眼睛转了转,“本以为石公子是来找月奴的,结果却是来问别的女人?”

石久黑着脸,没有反驳。这个时候月奴很明显在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石久没有任何打断她的必要。万一让她提起兴趣或惹恼了她,就算她知道洛琉璃的消息也不一定会告诉自己了。

见石久不答话,月奴也自知无趣:“若石公子想知道洛姑娘在不在月奴这里,那您可就猜错了。我们早就分道扬镳,我又能从哪得到她的消息?”

石久若有所思:“她没来找你吗?”

月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石公子说笑了,这淮南城戒备森严洛姑娘怎么可能进得来?”

石久一愣:“她的通缉令不是已经取消了吗?”

这下愣住的轮到月奴了:“取消了?这些天月奴并未外出,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莫非……”

月奴眨了眨眼:“是石公子从中运作?”

“姑且算是吧。”石久摇了摇头,“她的通缉令确实取消了,但不辞而别,我不知她去了哪。”

“哦……”月奴的声音拉得长长的,“洛姑娘闲云野鹤惯了,定是不习惯在一个地方呆着的。”

说着,月奴的眼睛转了转:“不过我确实听过洛姑娘说她之后打算去哪,石公子想听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石久自然知道月奴想要什么,无可奈何地从道具箱里拿出一张银票:“必有重谢。”

月奴的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跳过来拿走银票,折好放进衣服里:“洛姑娘之前说过她打算去紫沧州一趟,有一个仇要报。”

石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拱手告辞:“多谢。”

说完,石久便准备打开窗户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哎等等!”月奴急忙拦下石久,“你就这么出去?外面全是人!”

石久小声说道:“所以我才打算先看看情况……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进来的?”

“你这……”月奴哭笑不得,“现在可是大白天,你被发现的可能性太高了。不如公子在此歇些时候,待外面没人……”

石久摆摆手,对于月奴这种心机贼多的女人,他还是尽可能的别多招惹:“不必麻烦了。”

说完,石久见外面一时没人注意这边,身形一闪,在空中只留下一道一闪而过的黑影,消失在了墙外。

月奴斜靠在窗边,拄着下巴呆呆地望着石久离去的天空,半晌才叹了一口气。

“你们俩这一追一逃的,到底图个什么……惹人羡慕吗?”

第110节 第一百零七章 有的人,刚工作就退休了

当日下午,石久心情沉重地提着一袋银票和两瓶丹药,怅然若失地走在淮南城的大街上。

淦,自己的公务员还真被白山坠给整没了。

至于这一袋子银票和两瓶丹药,就是另一回事了。

……

上午在找过月奴得到洛琉璃的消息后,石久并没有立刻动身去紫沧州,而是先抱着侥幸心理去淮南城斩妖司报到。

石久拿着自己的任职文书到了淮南城斩妖司后,里面的人先是十分客气地迎接了自己,随后说要去通知上头。

石久就非常听话地在大堂坐了一会儿,期间为了缓解尴尬,也为了打听点大瓜,用自己在锦香城任职这半个月的俸禄怎么算为开头,跟身边的人聊了聊。

谁知那个中年缉妖使满脸严肃,一点笑话都不会开,石久愣是跟他聊了半天,只聊出个紫沧州寒刀门门主英年早逝,门主夫人一肩挑起门主重担的故事。

没过多久,里面出来了一个没见过的中年人,中年人十分客气地自我介绍叫季天鸣,是镜天州斩妖司的镇州使……

接着石久还没来得及说话,季天鸣就吹嘘了一番白岚公子年少有为,体恤下属,特地来淮南城斩妖司探望伤员。

然后石久还没来得及否认,季天鸣就哀叹起现在斩妖司伤员过多,自己也是带伤上衙,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

之后在石久复杂的眼神中,季天鸣当场结清了石久在锦香城工作那半个月的俸禄,并把药禄一起奉上——其中粮禄这算成了银两。

最后他们客客气气地把石久送出了斩妖司,并声明他的临时身份已经注销,不会有人知道白岚公子曾来过斩妖司的事。

——甚至还给了他一个新的户籍。

现在,石久怅然若失地走在街上,眼神空洞而麻木。

有的人,还没开始工作就退休了。

至于那个钱袋子里装了多少银票,石久愣是没敢数。他也不敢在季天鸣面前拒绝这银票,因为他当时已经意识到之前接待自己的缉妖使为何满脸严肃——被吓的。

万一自己拒绝这银票,他们以为自己是嫌钱太少,当场给自己超级加倍怎么办?

人不能太贪心。

石久唉声叹气地走着,一直走出淮南城,站在荒野上发呆。

“这跟我的人生规划不一样啊!”

“我的公务员呢!你还我公务员啊!”

虽然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但白山坠的举动显然是把石久跟他牢牢绑定在一起了。人们并不会相信他们听到的,他们只愿意相信他们相信的。所以即便石久解释,他们也只会认为石久是为了保密身份而不愿承认自己与白山坠的关系。

毕竟白岚这名字可是从【掌中日月】白山坠口中说出来的,而白山坠更是监天台的二号人物。你一个享受长辈荫蔽的晚辈说的话其实无足轻重,人家主要还是听白山坠的话。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就要拿着几千两银子孤独地在大乾漂泊,四海为家……

“多少钱啊……”石久确认周围没有人后打开了钱袋子,“一对……两对……三对……我焯一千两?!”

“他们这是把我当成来伸手要钱的了?”

石久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并决定绝对不会把这些钱还给他们,以作为他们行贿的惩罚。

……

一个时辰后,石久跑到了锦香城斩妖司。

斩妖司现在门庭冷落,不复当初热闹。石久很顺利地找到了带伤上班的李浮川,把一千两的银票交给了李浮川。

“李头儿,淮南城的季大人知道锦香城斩妖司在这一战中付出了很多,也知道很多缉妖使英勇牺牲。”石久捂着李浮川的手语重心长,“他托我把这些钱带来锦香城,分给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缉妖使家属。”

李浮川本来想说话,还想把手从银票上挪开,但石久死死地按着他的手,他根本抽不出来。

石久又拿出一千两的银票:“这一千两是我的一些心意,虽然对于失去了家里顶梁柱的那些人们虽然可能不多,但我也希望能为锦香城做出些贡献。”

李浮川再次试着把手抽出来,未果:“这……这抚恤金都是上头定好的,不能……”

“这不是官府发的,纯粹是我们个人的心意。”石久死死地捂着李浮川的手,防止他把手抽出来,“这两千两银子就当作是民间捐赠吧,这事儿我也跟其他人说了,你要是不收,咱俩都不好交代。”

说完,石久转身就溜,李浮川无可奈何,只能看着手上的两千两银票发愣。

跑出锦香城,石久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不该是我的钱也给该给的人了,念头通达了。”

“让我看看紫沧州怎么走……”

……

石久得到了洛琉璃所在位置的可能消息后,就知道自己猜得果然没错,即便洛琉璃没跑多远,但她的目的一定不是在镜天州打游击,而是离镜天州越远越好。

如果自己花时间在镜天州找人,只会离洛琉璃越来越远。

路上,石久再一次尝试联络洛琉璃,但这一次洛琉璃居然回答了。

“晚了,我已经跑到别的州啦!”文字里透露着洛琉璃的得意洋洋,“你们抓不到我的!”

“我又不是要抓你……”见洛琉璃还能精神满满地回答自己,石久顿时松了口气,“我找人给你做了一把新的蛊杖。你一个人在外面,最起码防身的武器得有吧?”

这次,洛琉璃迟疑了一会儿,可最后拒绝的态度还是很坚决:“有它没它都一样啦,我才不要自投罗网。”

石久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无法理解洛琉璃的思考模式:“白山坠已经走了,你不用躲着他。”

“无妨。”洛琉璃的拒绝依旧非常坚决,“我这边挺好的,你顾好你自己就行。”

看来洛琉璃是坚决不肯告诉自己她在哪了,其实石久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洛琉璃会去南疆修复蛊杖,但南疆妖兽众多,洛琉璃现在又是那妖兽背后组织的眼中钉,南疆绝不是个逃跑的好去处。

南方被排除,那剩下的就只有镜天州北面的三个州了。紫沧州在西,云鹤州在中,东莱州在东,三选一。

石久非常庆幸自己出发之前问了一下月奴。虽然月奴给出的消息也不一定准确,但最起码他有了一个方向。

“紫沧州啊……我听说鼓江县正在扩建,还特地清出了一大片地……”石久回忆了一下自己脑海中关于紫沧州的情报,“对了,洛琉璃在紫沧州有什么仇人啊?”

第111节 第一百零八章 石久的实践小课堂

紫沧州中央有一条宽阔的伏龙江,传说此地本寸草不生,直到有一龙坠入大地,尸身化作河道,绵延千里。

这条江把紫沧州从中切割为两半,全程共设有石桥四十七座,供来往商贾同行。有一队人马沿着江边行进,赶往渡河的桥梁。

“余老大!前面有情况!”

威远镖局的镖师们顿时警觉起来,纷纷把手按在自己的武器上,警惕地望向同伴所指的方向。

他们看到东边江面上依稀有一个人影,可他们又不确定那是不是人。因为他只是保持着站立在水面上的姿势一动不动,身体却在水面上高速滑行。

“踏水而行,是高手。”余岁抬手挥止弟兄们,上前几步,朗声喊道,“威远镖局余岁,敢问兄台走的是哪条道,道上几层?若方便搭个并肩子,不方便咱就各走各路!”

这是道上黑话,能听得懂的八成跟走镖或劫镖的有关。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若想快速验明对方身份,说一串外行人听不懂的黑话是最快的办法。

大乾的镖局有条规矩,护镖时不与商队同行,不与路人合路。若是有忽然接近的陌生人,更是要提前远远地打上招呼,规定好双方的间隔。

这跟“李下不摘帽,瓜田不提鞋”是一个道理,主要是为了防止误会的发生。江湖侠客身上没点恩怨情仇是不好意思出来混的,所以要格外小心有没有不认识的仇家朋友前来报仇。干镖师这一行的道上恩怨尤其多,再加上工作性质的特殊,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