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霍格沃茨的转校生 第164章

白塔二层的众教授盯着培养池，一时间没人开口。大家都替海莲娜女士提心吊胆。

格林德沃紧盯着窥探仪，主脑的神经活动就像循环往复的平缓潮汐，他看不到海莲娜施加的影响力，这片浪涛里没有任何一个不同寻常的波峰信号。

随着时间推移，众人的神情越来越焦虑。邓布利多靠坐在熬煮魔药的工作台边，脸上掩饰不住疲态。麦格教授就像一颗绿松一样守在池边。弗利维揪着一块方格手帕，在原地来回踱步。斯普劳特教授检查着草药材料，把一捆制作欢欣剂的椒薄荷数了好几遍。海格在用一块能当桌布的脏手帕擦汗，他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仿佛此刻是酷暑一样。

詹姆注意到斯内普仍旧在翻看自己的《巫师指南》，不由得替他的沉稳感到钦佩和恼火。他走过去悄悄瞥了一眼斯内普手里的书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内容，还有一张大坩埚的插图。

他瞧这口坩埚有些眼熟，尤其是坩埚旁站着一个带兜帽的骷髅形象，让詹姆一下子联想到自己被复活时看到的死神。

“你在看什么？”

斯内普像是被毒虫蛰了手指，猛地合起书页，嫌恶地说：“偷看可不是个好习惯，哈克先生，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我只是羡慕你们能有《指南》这样的宝书。”詹姆真心实意地说，“不过我注意到你好像在研究和死神有关的仪式？”

“这不关你什么事。”

詹姆还想再追问老蝙蝠为何要研究复活仪式，这时候格林德沃忽然大喊：“有反应了！”

众人连忙聚集到窥探仪边上，在神经网络深处出现了一个仿佛脉搏的中心点，一圈圈的脉冲信号就像水波一样扩散，显现出微弱的生机。

“成功了？”邓布利多激动地问。

“还没有。现在相当于在海上搭了一架木筏，仅仅是能站稳脚跟，我们的目的是要建造一座岛屿。”林德说，“我们得进去帮忙，拉文克劳女士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没有外力的帮助，恐怕很难维持清醒。”

290.第289章 梦中的霍格沃茨

巫师们在白塔二层点起了香薰蜡烛，幽静清凉的香味有助于集中精神，接下来他们将施展一个冷僻的梦魇咒语，帮助他们钻进天神主脑的梦境。

这个咒语据说是夺魂咒[魂魄出窍]的起源之一，是黑巫师海尔波发明。不过也有一种说法是古希腊的女巫创造出来，用于潜入麻瓜的梦境游玩。梦魇咒虽然能起到托梦的效果，但被托梦的人醒来后往往不会记得梦境里的经历，如今这个咒语已经几近失传。

大多数教授对于潜入主脑探险是很感兴趣的，斯内普和格林德沃除外。

“斯内普教授，你不一起来吗？”林德热情洋溢地呼唤，“四大院长可就只有你不参加了。”

“是啊，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也劝说，“这毕竟是我们花费心血的作品，就像孩子一样，难道你忍心错过它的成长吗？”

斯内普终于还是被说服了。他并非没有好奇心，只不过习惯于保持孤僻与不合群，这是一种保护色。

最终只有格林德沃留了下来，他的理由是，总得有人清醒着，以防意外出现。

巫师们变出躺椅，围在培养池边，大家一同躺下，随后挥舞魔杖，齐声说：“[梦魇潜行]”

众人的鼻孔里吹出徐徐的银蓝色烟雾，幽幽地投向天神主脑。

随着烟雾钻入主脑，巫师的意识也就来到了梦境的世界。

来到梦境的一瞬间，这种感觉近乎于溺水。

大家环顾四周，黑暗的世界里，仅有彼此的灵魂在发光，所有人都清楚看到各自的形象，由于灵魂外衣的思念体关乎自我认知，所以大家的形象也有许多个人特征。

林德是这些灵魂体中最明亮、凝实、色彩鲜明的一个，他的形态和真人没什么两样。其他人的灵魂体或多或少都有些近似幽灵。

邓布利多的灵魂体轮廓分明，只不过他那长长的，垂到腰间的胡须却很模糊。麦格教授在梦境里居然长着猫耳朵，脸颊上还有猫胡须，这让她尴尬极了。

斯普劳特教授的女巫帽就像花园一样，有许多种类的繁花点缀，只可惜都很模糊。海格的灵魂体下半身是烟雾，而上半身是个穿猎装的大块头。弗利维教授很特别，他的灵魂脚下踩了一叠书，这是他上课的时候用来踮脚的，看来这些书籍也被他视作自己的一部分。

詹姆·波特的灵魂体则相对模糊了，脸上笼罩着一层云雾，这其实是因为林德遮蔽了他的容貌，否则所有人都会认出他来。

斯内普的衣着很古怪，下身是过短的牛仔裤，上身穿了一件肥大的衬衫，外套一件破旧的黑色大衣，袖子长长的，垂到了膝盖，整个人真就像一只大蝙蝠，而他的眼睛却从黑色变成了碧绿，让詹姆感到异常熟悉。

大家在梦境世界里尝试说话，但语言的概念都还没有诞生，他们只能张口结舌，强烈的虚无感包围着众人，如果不是同伴就在身边，这一定会是非常可怕的体验。

只有林德能开口发声，他几乎不受梦境的影响，他说：“梦境世界里的移动依靠的是想象力，大家试着向我靠拢。”

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在转校生的指点下，渐渐学会了灵魂的移动方式，他们此刻就像新生渴望魔法的奥秘一样，对这个奇幻的梦境世界充满好奇，飘来荡去，神情兴奋。只不过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感到由衷的疲惫。

“别太激动。在梦境世界的一切活动都会透支心力，如果太过疲惫是会跌出梦境的。现在，大家向我靠拢。”

林德在梦境依旧是那个挥洒自如的巫师，他的一言一语在这里比魔咒还管用。

教授们仿佛鱼群般聚在林德身旁，而他伸手变出一捆金色绳索，让大家绑在腰上，由林德牵引着移动。

“我们先去找拉文克劳女士。”

虚无的梦境里，隐约有浪涛声，那是神经活动制造的思维弦在呼啸，这些思维弦无形无色，但会不断冲刷灵魂，将情感和记忆剥离。林德手中的绳索发出淡淡金光，在一众灵魂的外表形成了保护层，阻挡了风浪。

在黑暗深处，隐约出现了一点星光，林德拉着一串教授靠近光源。

最终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小块苍白的陆地，方圆不过七英尺，一个年幼的女孩蜷缩在地上抽泣。

那个女孩正是海莲娜·拉文克劳，她看起来比刚才更加年幼，从十八岁变成了十岁。

林德飘落在海莲娜身旁，教授们站在拥挤的陆地上，不约而同发出了呼声，就像是得救的溺水者。

在这片海中陆地，大家能开口说话了。

“拉文克劳女士。”林德呼唤倒地的女孩，海莲娜抱着头哭泣。

“太吓人了，我死了好多次……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把你们的记忆给我，要不然我又要掉下去了。”

苍白的陆地在思维弦的浪潮里不断破碎，边缘仿佛白色大理石的材质粉化成沙砾飘散。

“她怎么了？我们能帮上忙吗？”邓布利多连忙坐在地上轻轻拍打海莲娜的脊背，同时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林德。

“如她所说，我们要做的是提供记忆。一同塑造这片陆地，既然如此，最好是用有共通性的记忆，这样一来能有效增强思念。”

“你是说？”麦格教授最先反应过来，“对霍格沃茨的记忆？”

“是的。”林德环顾众人，“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共同汇集在此，正是因为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眼前一亮，他说：“既然如此，让我们唱校歌吧！我来当指挥！”

海格与弗利维连连称好。

“还等什么呢？邓布利多教授，快起个调子吧！”海格说。

“没错，让歌声把我们的回忆请过来！不论是欢乐的，是悲伤的，是酸涩的，是甜美的，让它们汹涌而至吧！”弗利维教授兴高采烈。

不等其他人表态，邓布利多已经举起双手，“大家选择自己喜欢的调子，预备，唱！”

哪怕没有事先排演，在场的师生还是不约而同地放声高唱。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请教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

“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

在这歌声里，每个人都渐渐露出欢笑，看着彼此的脸庞，林德觉得这场面有点太迪士尼了，不过出乎意料的，他觉得挺舒心。海莲娜在歌声中不再抽泣，仿佛聆听摇篮曲。巫师们的言语从口中吐出，就化作一行行金色的大字，随后散为雨水，浇灌在脚下苍白的大地。

紧接着，陆地飞快扩张，从方圆七英尺，到七英里，七十英里，都是一眨眼。雨水把陆地染上色彩，土壤的灰黄，茵茵如碧的绿草，黑湖的潋滟水光。大地有了起伏，禁林在雨中浮现，一座高耸的古老城堡也在旋风里拔地而起。

“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

“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

“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歌声回荡，记忆不断返潮。

头顶漆黑的梦境天穹，也渐渐变得明亮，出现在巫师们眼前的，是一座梦中的魔法学校。

291.第290章 往事如刀，迟来的道歉

天神梦境里的巫师们随意地漫步在虚幻的霍格沃茨。

“真奇怪，我们现在真的是在梦里吗？”詹姆在黑湖湖畔俯下身，将手探入水中，冰凉的触感涌现，和记忆里夏季微凉的湖水没有两样。

他起身环顾四周，同伴们大多已经走远，有些前往了主城堡，有些则在禁林旁徘徊。詹姆有注意到，当他们离远后，身形就渐渐模糊了，就像沉入雾气里，脚步最快的海格已经差不多完全消失。

当大家都散开后，詹姆就发现周围不知何时起了雾，让主城堡掩映在灰白的云翳背后，只剩下朦胧的影子。雾气笼罩四面八方，只有差不多六十英尺方圆内的事物还算清晰。

“喂！伙计们，就没人等等我吗？周围这些白雾挺吓人的，说实话。”

詹姆扭头四顾，发现只有斯内普还站在原地。这个古怪的魔药课教授从来都不会表现出非必要的好奇心。他的神情更多的是不耐烦，对詹姆的呼唤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嘿，斯内普。”詹姆打了个招呼。

说来也怪，自打复活以来，过了一个多月，詹姆都没和斯内普聊上两句。他作为被复活的巫师工人，没日没夜待在白塔，鲜少与外界接触，而斯内普白天留在城堡，晚上过来熬药，独来独往的，他们彼此没有什么交集。

“……有什么问题，哈克先生？”

哈克是詹姆的化名，全名是吉姆·哈克，林德帮他起的，也不知有什么寓意。

“周围起雾了，你不觉得有些可怕吗？”

斯内普瞥了他一眼，随后解释道：“梦境世界里的空间距离不止意味着远近，更代表着灵魂体彼此间的联系，在这片共同记忆塑造的霍格沃茨里，单个人的回忆是孱弱的，无法支撑起这样广阔的空间，所以周围会出现雾气。”

“明白了，这就像在冥想盆里回放记忆一样，离得太远的内容就会模糊。不过你懂得可真不少呢。”詹姆干巴巴地赞扬道。

“这些都在《指南》里有详细说明，哦，对了，你还没有《指南》。或许你应该更努力一点儿，这样就不需要偷看别人的书籍。”

“我知道你在看关于复活死者的仪式。”詹姆对斯内普的阴阳怪气暗暗咬牙，不过他现在有求于人，所以只能挤出笑脸。

斯内普脸色一冷，马上扭头就走，詹姆在他身后紧赶慢赶，就像一块牛皮糖似的粘住不放。

周围的雾气以二人为中心推移，始终维持着一个六十英尺的可视范围。

“别误会我的意思，斯内普，我可以帮上忙。”

“我不觉得你有这样大的用处，年轻人，你还没能力涉足这样伟大的领域。”

“或许我的确比你少活了那么几年，但这不代表我的能力就比你差劲了，斯内普，咱们好歹也是同事，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吗？”

他们沿着湖畔漫无目的地乱逛，忽然间，前方的雾气里浮出一颗挺拔的山毛榉树，詹姆看到它时，神情变得喜悦，因为这是他学生时代最常和朋友一起停留的地方，他们习惯在课后来到树荫下坐着闲聊，这棵树几乎可以代表他的学生时代。

斯内普同样瞧见了那棵树，但不同于詹姆的高兴，他的表情则是憎恨和痛苦。

一些回忆在二人心中奔涌，强烈的情绪从他们的灵魂中散发出来。

雾气的范围稍稍扩大了一些，随后，忽然有一群霍格沃茨的学生从雾中涌现出来，他们说说笑笑地来到湖边散步。

“这是怎么回事？”詹姆与斯内普都感到愕然，他们面面相觑，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惊愕。

忽然，从雾气里走出来一个脸色苍白的黑发男孩，正低头凝视着一份羊皮纸考卷，油腻平直的头发随着他踉跄的脚步而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