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怪谈创造时 第253章

作者:文刀手予

  一旁目瞪口呆的哇人忍不住问道。

  “等他醒来,他自己会说。”

  黎都的调查员们把昏迷的答案送到了附近的医院,以确认夜影那猛烈的一击没有对无面侦探的大脑造成严重损害。

  CT结果竟然显示一切正常,医生们不得不赞叹侦探坚硬的脑壳。

  某位好奇心很重的调查员曾试图揭开答案没有五官的面具,却发现面具之中蕴藏着危险的规则力量,差点将自己拽入可怕的深渊。

  ……

  “先别冲动!”

  答案陷入昏迷之后,蛙人再次劝说夜影谨慎行事,“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命,也得想想万一死后变成怪诞的话……”

  “东都市已经连续五年没有发生过调查员死后异化为怪诞的事故,”夜影从兜里掏出爆魂珠,“我们对爆魂珠的理解和运用独步天下。”

  蛙人:“别臭美了,你以为这是好事?”

  夜影:“总比变成怪诞好。”

  “如果你失败了呢?”蛙人又问。

  夜影冲着不远处的一条小巷招了招手,五个人影从漆黑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们都是来自东都的调查员,三男两女,据说掌握着最适合潜入怪诞家里的异能。

  “我们会接力进行,”其中一位代号为魂师的调查员告诉蛙人,“在五个人全部牺牲之前,一定会完成任务。”

  说着,魂师又详细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如此笃定——那是源于五个人之间异能的连锁反应,以及对规则一环套一环地深层探索。

  但蛙人已经听不清楚,他看见夜影走向绿友利惠的家,她的身体开始虚化,影子越来越淡,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你欠我两次人情,”

  蛙人对着夜影的背影大声说道:“务必要记得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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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吃人的手办(下)

  在夜影即将潜入绿友利惠家前,顾醒曾有意安排娜娅出手,代为取出活者的手办玩偶,但娜娅传来了坚决反对的意志。

  顾醒瞬间明白了:绿友利惠的家多半还要比吉田卫演播室更可怕。

  这是否也意味着,绿友利惠的规则等级其实还要比吉田卫更高?

  管不了那么多,顾醒切换到无面导演的形态,御使着灰眼的规则,瞬间出现在了夜影身后,一架纸飞机脱手而出,飞到夜影身前。

  打开纸飞机,夜影看到了笔迹匆忙的【危险】两个字。

  她转过身,无面导演已消失不见。

  ……

  “我当然知道危险啊。”

  夜影喃喃自语着,打开了绿友利惠的家门。

  门上有锁,但并不蕴含怪诞规则。任何一个调查员实习助理都可以轻松开锁,那是她们刚参加培训时就学过的初级技能。

  走进门的一刹那,夜影感受到了强大的似乎蕴含着时空规则的力量扑面而来,整个人立时化作了一道黑影——

  这黑影并不属于规则的范畴,但变成黑影之后,夜影会暂时失去人类的属性,减少被怪诞规则锁定的几率。

  躲过了家门口的怪异规则,黑影贴在地板上潜入屋内。

  夜影沿途嗅到了活者遗留的气息,立时明白那天在敲开绿友利惠的家门之后,活者的魂体也曾经过此处。

  循着活者的气息,夜影一路走到最里边的房间门口。

  她从门底的缝隙中滑了进去,屋子正中央立着整整齐齐十排木制展陈架,展陈架上则摆着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手办。

  在执行任务之前,夜影曾仔细研究绿友利惠的资料,了解了她过往制作的每一个玩偶,品味其中的细节。

  此刻,展陈架上摆着的正是绿友利惠未曾出售、后来又主动下架的全部手办。

  夜影能够感受到每一个手办身上散发的强大规则之力,远远超过她进门之前的预期,却丝毫没有生出退缩的念头。

  ……

  一片黑暗之中,她以黑影的姿态在手办屋内游窜,试图找到活者的手办——它一定是第十代玩偶中唯一没有被死囚买走的那一个。

  很快,夜影找到了它——最后一排展陈架上,一共安排了十二个摆放手办的位置,却只陈列着一个手办,显得空空荡荡。

  手办被绿友利惠起名为索利,男性,绿色爆炸头,表情张扬,戴耳环,双手插兜,上身是绿色皮夹克,下面穿着泛黄的牛仔裤。

  夜影认真了解过索利的资料,在绿友利惠先后设计的十代手办当中,除了第六代索利,其余每一代的索利都是性格跳脱、个性十足的那一位。

  索利的侧面放着一本厚厚的书,夜影犹豫了片刻,探出一道细长的黑影潜入书中。

  很快,夜影洞悉了这本书的全部内容,惊讶地发现它竟然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记录了索利的前半生,从出生到如今的而立之年,生命中的点点滴滴,思想上的波澜起伏,命运里的难以逃避,全部变成了绝望的文字。而那些文字还在不停延续,或许直到索利死亡才会终结。

  在文字的细致描绘里,书中还构筑了一个极其真实、严谨、复杂的世界。

  那里同样充斥着怪诞和规则,并以规则对抗规则,以怪诞对抗怪诞。

  与现实世界所不同的是,书中的世界已走入末世时代,怪诞在规则轨迹上四处横行,幸存的人类在规则与规则的夹缝中苟且偷生。

  夜影有些搞不清楚这本书是绿友利惠对现实世界最终走向的预言,亦或仅仅是她为了完善人物形象和背景而专门构筑的幻想世界,总之那里处处使她绝望。

  ……

  她仔细翻阅此书,终于在最新的章节里看到了活者的名字——他从异世界穿越到书中的世界,替死的能力已在书中变成了替死的规则,但末世着实艰难,活者亦在苦苦求生。

  联想到那些灵魂被吸入手办的囚徒,夜影立时明白过来:手办之内蕴藏的便是书中所描述的世界——手办即世界,而书则是一场文字直播。

  她当即尝试将自己的手伸出黑影之外去抓住手办,却在指尖即将探出之时,感受到了强大的规则吸力在黑影之外游荡——这些规则之力并非来自吸入活者灵魂的手办,它们的主人是屋子里其他的玩偶。

  夜影立刻想清楚了两件事——

  第一,一旦脱离黑影,便会立刻被卷入手办的规则当中。

  第二,已经吸入活人灵魂的手办,将不再“吃人”。

  她略作思量,以黑影的形态,开始游走在展陈架、玩偶手办和书本之间,又用黑影逐一探寻每本书的世界,最终确定每本书都详细记录了它所属手办角色所走过的人生。

  尤其令她惊讶的是,每一排书架上的十二个玩偶所处的世界竟然是同一个——

  这个发现源于她在任何一本书中都能找到其余十一个手办角色的名字,看到他们在主手办角色视角中的生动形象、特色性格、所作所为和几乎注定的命运,他们彼此交谈、碰撞、相知相识相爱相恨,为敌为友。

  不同书中对同一个世界的描述彼此补充、相互完善、略有不同,不同角色所观察到的细枝末节、差异视角,所产生的心里活动和对世界、对人生、对其余角色的不同认知,令整个世界更加真实、更加充满矛盾、更加细致入微。

  紧接着,夜影又有重大发现——十排书架事实上记载的其实是十个平行世界。

  它们之中很多人物彼此交叉、重迭或失之交臂,有的人物在这个平行世界存在,却在另一个世界中完全消失;有的在此世界举足轻重,在彼世界则无关紧要;有的在此世界是邪恶的化身,在彼世界则是舍身救世的圣人。

  它们最初的起源无疑相同,却因为十二个手办角色所做的不同决定而驶出完全不同的轨迹,驶向并行交错的终点——

  有的世界人类最终战胜了怪诞一片祥和,有的则彻底沦为怪诞的游乐场驶向了末世绝路,有的世界人类和怪诞还在角逐碰撞此起彼伏,有的则迎来了更恐怖的上位怪诞的降临,前途变得未知和迷茫。

  夜影用自己都难以相信的飞快速度读遍了手办屋里几乎全部的世界、全部的手办人生,内心世界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和震荡,几乎要怀疑自己所处的现实世界是否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亦或者,它也只是万千平行世界中无足轻重的一个。

  最终,她又回到了活者的灵魂被吸入的手办玩偶前。

  她忽然想明白了,自己应该怎样做,才能将活者从这间恐怖又离奇的手办屋中带走——

  在黑影之中写完了最后的遗言和需要交代的事项,夜影平复了激荡的心情,将一只胳膊伸出黑影之外,抓住了手办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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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恐怖列车(上)

  在手臂伸出的一刹那,夜影感受到手办的规则如她所预料的那般锁定了自己。

  她迅速将一道黑影实化,斩断了自己的手臂,又控制着一团黑影从已然掉落的手臂断处晃晃而生。

  黑影控制着手臂,牢牢抓住了活者的手办,又抓住了那本用第一视角讲述了名叫索利的角色跌宕起伏的前半生的书籍。

  在夜影的控制之下,黑影动了起来,手臂在它的托举中,捧着玩偶和书本飞快地向手办屋外飘去。

  ……

  夜影本人却已坠入手办规则的暴风骤雨之中——

  当手臂离开黑影的那一刻,游弋于屋内的道道规则之力就牢牢锁定了她,破除了她黑影的状态,使她以断臂者的形象重新出现于最后一排展陈架前。

  那些规则肉眼看上去似乎一片虚无,夜影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它们——一个个从展陈架上的手办玩偶中钻了出来,凝聚成了蟒蛇的形态,争先恐后、张牙舞爪地向夜影扑了过来。

  在被规则吞没之前,夜影的世界忽然慢了下来。

  一瞬间,她的脑海过电一般回想起许多画面……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答案之时,他脸上的面具还是有五官的,还保持着一丝丝人类的烟火气。

  想起自己半夜钻进答案的侦探所里,踩着高跟鞋、穿着超短裙,压在答案身上,鼓动始终保持冷静的侦探和东警厅合作。

  想起在草山小镇的外缘她变成男人时的惊恐,想起黑漆漆的大楼外目睹答案变成女人时对命运捉弄的无奈和对黑色幽默的愤慨。

  她想起答案和活者都救过自己的命,却忽然想不起活者也曾救过答案的命,想不起他们救她时是怎样的天气和场景。

  当某个蟒蛇般的规则从一众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将她吞噬之前,她想起了进屋前蛙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东都的调查员都是疯子!”

  ……

  彼时,离开身体的那团黑影在她不懈意志的坚持下,终于游到了绿友利惠家门口。

  在夜影即将被规则之蟒吞噬的一刹那,断掉的那只手将玩偶和书本丢到一边,又魔术般的从手臂断处的黑影中掏出一只纸飞机——

  这正是进屋之前,无面导演丢给她的那一只。

  纸飞机从屋子里面飞了出去,黑影则在夜影被吞噬的瞬间消失不见,断掉的手臂随之消失不见。

  在绿友利惠家门之外等候已久的死囚打开了断臂送出来的纸飞机,万分肯定地告诉蛙人和东都调查员五人组:

  “这是一封信,是女人的笔迹,很清秀!”

  他们让死囚朗读信的内容,却只有寥寥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