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硬核狠人征程 第121章

作者:使用键盘的人

众人对此结果十分满意,基里连科破天荒地握了涅夫斯基的手,并给他一个用力的熊抱:“若是我的舰队在一场战役里发起一百次齐射,那么没有哪一个国家是我征服不了的!”

“若是发射您刚才所见的导弹,恐怕只消二十发就能铲除任何敌人。”涅夫斯基谦卑地鞠躬,他从科学天才的角色中抽身,又扮演起虔诚的骑士:“为帝国的事业献身,是我的至高荣誉。”

目送基里连科的轿车驶向远方后,涅夫斯基开始教育他的小助手:“你过于急躁,你还在为源石矿场里的事儿愤愤不平,以至于将积蓄心中的怒火倾泻到那几个搬运工身上?”

布托马内心的根本动机被涅夫斯基窥视得一干二净,他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是......先生,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涅夫斯基招招手,于是布托马顺从地钻进驾驶座:“我真的很抱歉先生,工厂里的事故太多了,订单又堆得像山一样。”

坐在副驾驶的涅夫斯基不屑地摆摆手:“我并不是在指责你原则上的问题,那几个连吊个东西都能弄砸的傻瓜不值钱,无非是得为他们花抚恤金。你今天犯的错误是不懂说谎的艺术,你明白吗?我希望让这帮位高权重的人看到我的工厂前所未有,一切都高效、有秩序,而不是派些身上长石头的巫师或者几个挨鞭子挨惯了的奴隶就可以运行得起来。那样的小作坊在这片大地上到处都是,什么价值都没有......嗯,说到事故,今天出了什么事儿?有哪里爆炸了吗?”

“没有灾难性的事故,先生。但是硫酸工厂的管道有一个法兰漏了,而几个工人正好在底下乘凉。三个机灵的被酸滴到后立刻跑开了,只是被烧伤了肩膀;剩下两个家伙睡着了,结果螺栓崩开后被浇透了,现在躺在重症病房里。”

“呵,能怎么样呢?事故是免不了的。抚恤金照常发放,我们这个工厂必须有好名声来招人......还有什么问题?”

“负责制造精密仪器的保禄先生跟我不停抱怨他手底下的学生笨得要命,根本学不会源石技艺。”布托马唯唯诺诺地回应。

涅夫斯基咬牙切齿:“给我告诉那个头上顶日光灯管的拉特兰佬,我给他一个月开好几千的金卢布不是让他来跟我抱怨的。这不是让他在手工打造那堆长成枪样的法杖,而是在教精密加工的最基础知识!如果他教不好,那我会亲自教他什么叫合格的老师。”

“明白了,先生。但是......请问您刚刚吹嘘出来的产量要怎么圆呢?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水平,雇佣再多的人也不能多制造半个导弹,更不用说翻倍。”布托马担忧地说。

涅夫斯基的眉毛紧皱,然后叹了口气:“孩子,我很高兴你具备守信的美德,但我得教你点东西——你觉得他们真的需要我们提高产量吗?”

布托马被这问题难住了。

“你是我最亲密的人,我可以告诉你,这帮脑子没有勋章大的武夫蹦跶不了多久啦,在我们交货前他们就要统统死在战场上。”

布托马惊愕地瞪大眼睛:“可帝国军正在向红色区域推进啊。”

涅夫斯基把后背靠在轿车的椅背上:“啊,布托马,布托马。你还记得我怎么评价你的吗?‘精明,但不聪明’。

“战线的确是比战报更可靠的东西。但我们这些人还有个特殊的渠道来判断战场上的实际情况——送给我们研究的缴获品。大喇叭们嚷嚷‘皇帝陛下的铁骑势如破竹’,‘粉碎赤色叛匪指日可待’。可我们拿到了什么?一堆废铜烂铁破枪烂炮。

“步枪和机枪没有那些能夜间视物的神奇仪器;大炮被拆掉了炮闩和炮镜;装甲车从电子设备到武器系统再到发动机都被毁掉了,这些破铜烂铁还屈指可数。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军队主要吹嘘自己打到了哪里,在围歼红脑壳们的有生力量上都不敢放开吹。这还不够说明什么吗?你难道要说,这不是红脑壳们组织有序,准备充分的证明?

“你是从冻原那边过来的,你见识过他们的技术水平,我也从各种缴获的小玩意儿看出来了,只要他们想,几个星期就可以打到我们这个手工作坊来。”涅夫斯基自嘲地贬低他的心血,“老实说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跑掉了,也许这是命运的安排。现在我们最要紧的工作是装模做样,然后等着向整合运动投诚。这里最重要的资产不是那些原始的机器,而是你和我,我们这两个天才。”

布托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坐立不安:“可是先生,我甚至没有读完大学,我还有一年没有读完。”

涅夫斯基大笑起来:“那又如何?至少你读过!这在我们这个时代是可贵的。你要知道,你在那边连学费都不必交就学到了微积分、化学和工程学;你守时,能明白统计报表和纪律的重要性;也不去向那些由人自己塑造出来的神像跪倒。我还能再要求你什么呢?

“除了你以外我还在帝国科学院里认识很多科学家,可那里更像是闹哄哄的俱乐部,他们给我寄来的信件里包含抒情和臆想,也许还夹杂着有价值的发现,但写不出你那样的美妙篇章——有标准格式和严谨论证过程的.....叫什么来着?”

“论文,先生。”

“啊——正是那个简洁的词,但愿我可以和发明这规范学术交流方法的人好好聊聊。布托马,你是我的福音,没了你我还能和谁交流?你擅自认定的同胞此时正被原始的冲动蒙蔽理智,为了些微不足道的理由互相残杀。他们空有力量,却不知道什么叫做文明开化,他们甚至会把自动生产机和类似技术的东西当作神明来崇拜,但它其实有个简洁的名字——STC!”

涅夫斯基缓了口气,接着往下说。

“我不知道这三个字母是什么意思,但恐怕在很久以前的人眼里它没什么新鲜的,就像一把锤子或扳手般司空见惯,然而我们——整个泰拉的人类却把一些工具供了起来,还日夜祈求它降下神谕,你能想象对着一个工具顶礼膜拜是何种可耻的堕落吗?试想下你以后给你的孙子讲这样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爷爷家里还是供奉了一个叫电灯的神明,每到晚上它便赐予我们无尽的璀璨光芒,但现在我们只能点起黯淡的油灯......”

布托马被涅夫斯基那手舞足蹈的激动样子吓着了,他呆呆地看着涅夫斯基的眼睛。

涅夫斯基好像喝醉了一样,谈起不着边际的话题:“我听说过一些被驳斥为无稽之谈的故事,那帮从冻原上起家的叛军们有着天外来客支撑,他们的战舰可以横穿茫茫星海。你相信那个故事吗?”

“不相信——呃,我想也许是真的。”

涅夫斯基突然激动起来:“没错,那就是真的!既然炸药可以乘着火箭飞到远远的地方,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坐着同样的东西飞上天空?!若是有人否认这一雄奇的理想,那他便亵渎了自己的智慧!”

涅夫斯基越说越兴奋,以至于他挥舞的手重重地敲在车窗上,但他浑然不觉:“我们本可以运用聪明的大脑去改变这惨痛的现状,但我现在从事的是什么工作?我不过是制造了一堆杀人机器,然后就会有人上门用一堆印花小纸片换走它们,而我的心血是在被用来杀害一群只有条活路才叛乱的穷人!要知道,‘不谈物质的欲求,何谈精神的雄壮?’......而这毫无荣誉的屠杀又给这帮只知道捞钱和制造私生子的混蛋们的胸口添上一枚亮晶晶的金属片!”

涅夫斯基发狂似的用力地摇晃着布托马的肩膀,用力抠进肉里的指甲刺痛了他。

“我犯下过许多罪恶以满足我个人的欲求,但我始终认同一句话:‘Thereisonlyonegood,thatisknowledge,thereisonlyoneevil,thatisignorance.’(世界上只有一种善,那就是知识;世界上只有一种恶,那就是无知。)”

涅夫斯基渐渐平静下来,那副温和谦良的神情又重回他的身上:“而你,布托马,我不得不说你是个蠢货。你为了一点小小的纠结就放弃了大好前途,来到这片野蛮人的国度。如果你真的敬重我就听我的,在他们来了之后回他们那里去。”

短暂的沉默后,布托马反问:“恕我直言,先生,您真的认为整合运动代表着未来?”

涅夫斯基一挑眉头:“那我再问个问题吧......科学技术的发展是靠天才还是还是凡人?”

布托马毫不犹豫:“当然是天才。”

涅夫斯基摇头:“我并完全不认同这个观点。就算是这种精英主义的观点成立吧。但是,布托马,如果没有整合运动的普及教育,你这个天才还有可能坐在这里当我的助手吗?”

“......”

“那些工人愚笨,懒惰。他们没有知识,肆无忌惮地违反安全准则。他们死了,我不会有半点悲伤,甚至还想拿他们开玩笑......但这是他们的错吗?皇家科学院里的那些蠢货们又比他们高明多少?后者与前者最大的区别只是,科学院里的家伙们有学习的机会。

“血统可以决定源石技艺的天赋或者强横的身躯,但没有资格决定知识水平。思维天赋的分布是平均的,天才的精英们来自整个人类。平民里的天才可比贵族里的天才多得多。问题在于怎么选拔出那些天才?

“在乌萨斯,只有贵族里的天才可能出人头地。无以计数的人才甚至天才被埋没在贫民窟、农奴草棚甚至源石矿洞里。而皇家科学院里的贵族科学家们如何论证这种荒谬现实的合理性呢?‘因为我高贵,所以我有资格学习;因为我博学,所以我高贵’!

“发展新时代的科学技术,需要比以前多得多的科学家、工程师、研究员;需要无以计数的,有基础素养的普通劳动者。谁能从贫民窟、农奴草棚和源石矿洞里发掘出那些被埋没的人,让他们投身到发展科学技术的伟大事业中呢?反正这个帝国不行,帝国的体系已经是科学发展的阻力。我不是在道德批判,而是以技术为评判原则,确信科学事业在帝国治下没有未来。

“而你,则为我指出了另一种可能。”

此时轿车已经停在了办公楼下,涅夫斯基下车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布托马一眼,又折回来扒在车窗边上;“今天的话我希望你好好思考一下。还有,以后不要主动靠近那些危险的爆炸物,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

布托马回应以若有所思的沉默。

第二十九章 忽悠瘸了

战旗飞舞,礼炮轰鸣,彩纸飘扬,军乐嘹亮。

乌萨斯各大城市(当然也包括切尔诺伯格)的居民们,对这样的光景都非常熟悉。

在另一个宇宙,罗马人曾言:“民众需要面包、马戏和阅兵式。”在这个宇宙的乌萨斯,作为频繁侵略和被侵略的国家,乌萨斯有着浓厚的军事文化。每当遇上大军开拔、重大节日、战争胜利、军队凯旋,盛大的阅兵式都是必备节目。次数一多,市民们对此也有些麻木了,到了后来,阅兵式也成功马戏团化,大多数人都是以看热闹的心情来迎接军队方阵的。仿佛迎面走来的不是军队,而是某个进城的大马戏团。

等到物资日益匮乏,肉类等副食品难得一见,只有土豆、豌豆、芜菁充当主食时,人们连看热闹的劲头都没了。连带着街上推销国债、站在演讲台上大声疾呼要人们展现“忍耐和爱国心”的“爱国志士”也有些焉了。演讲者们一边系紧裤腰带,一边时不时左右看看有没有赤色势力支持的恐怖分子出没。

——众所周知,血糖低专治热血上头。“离前线越远越好战”并不是什么铁律,完全可以被饥饿和赋税粉碎。

如今,随着前线“大捷”,乌萨斯市民们重拾起久违的笑容,压抑已久的情绪在此刻疯狂宣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一开始还能分辨出口号和呐喊,随着气氛不断升温,涌进耳朵里的就只剩下嘶吼了。人群近乎无意识的吼叫着,用力挥舞拳头。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他们此时的激动心情。

身穿全套阅兵礼服,肩扛上刺刀步枪的切尔诺伯格城防部队排着整齐的队列,在欢快的鼓点中走过街道。充满热情的声浪直冲云霄,爬在路灯柱和梧桐树上的小孩们用力向空中抛洒彩色纸片和绢带。

男人们纷纷摘下帽子挥舞,女人们两手紧紧按住胸口,老人们一脸虔诚地在胸口划着十字,孩子们带着无邪的笑容高声欢叫,维持秩序的军警们挺起胸膛敬礼。

没办法,对于小市民们来说,忍受着物质匮乏,每一天都在各路破坏者的淫威下担惊受怕的日子可不好过。最轻的是在彻夜游行示威中睡不着觉,因为堵路而没法上班丢掉工作;倒霉些的在各路革命党们的袭击中被误伤,自己的屋子被搅得一塌糊涂。随着部分革命党开始玩爆炸,人们更是一听到些许声响就立刻寻找掩体蜷成一团,颤抖着开始祈祷。

正如穿过长长的黑暗隧道终会见到光明,乌萨斯皇帝们的臣民们也终于撑过煎熬,盼到了一缕曙光。

“皇帝万岁!”

“帝国万岁!”

“乌拉!”

只是在这狂热而嘈杂的声音中,总还是有许多不和谐的杂音的。

“真是场华丽的马戏啊......”

梅菲斯特不由得往旁边瞥了一眼,看见说话者是个校服外披着棕色厚大衣的女高中生。就算不考虑她额角的那一抹红色挑染,这家伙也怎么看怎么像个街溜子。

对方杀气腾腾地回瞪。而梅菲斯特只是微笑着点头示意——作为手中已有两位数人命的保民军特战队员,他只觉得这家伙奶凶奶凶的。

对方似乎也没有找茬的意思,两人擦肩而过。

梅菲斯特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瞟到的校服名牌,这家伙是叫“索尼娅”?那也不重要,他只是匆匆地赶往自己预定参加的聚会。

**

切尔诺伯格地下抵抗运动各方聚会被定在了这处贫民窟区半倒塌的废墟之中。

参会者不止整合运动与阿特拉斯方面的代表,还有乌萨斯当前那五花八门的革命组织。从社会革命党、宪法民主党、社会党、雪月党、联邦革命党等这类有着政治诉求的革命组织,到较为简单的工会、学生社团甚至帮派分子,各种存在应有尽有。

但是,如今的乌萨斯局势不同于另一个世界的全俄吃鸡大赛。乌萨斯帝国与整合运动两大势力有着凌驾于乌萨斯其余一切组织的经济、军事和政治实力。在这种环境下,各路酱油党连野战军和民兵都没有,撑死有些游荡在城市和乡村中的宣传破坏小组。

整合运动传授给他们关于城市游击战和地下宣传的知识,训练人员、提供装备。也就有了投掷燃烧瓶、煽动平民袭警、高度组织化的地下抵抗组织。

可乌萨斯帝国方面也在做出应对。他们将身披全覆盖重甲,手持自动步枪、轻机枪和重型防弹盾牌的盾卫在街道上排成线列;由狙击手占领制高点加以掩护。

足够有效抗下中口径全威力弹的防弹盔甲,对示威群众而言堪称刀枪不入;占领制高点的狙击手负责发现隐藏在人群中的煽动者;身穿便衣的警察负责混入人群中抓捕乃至暗杀。

如果便衣分队的行动不成功,狙击手们会直接开火。乌萨斯狙击手们不使用威力过大的步枪,而是使用发射低威力弹药的卡宾枪,以尽可能避免子弹贯穿目标导致平民伤亡——但他们也不把平民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经常直接射击挤在人群中的颠覆骨干。

示威群众并不是经受训练,有着纪律约束的军队或警察。只消一声枪响,他们就会作鸟兽散,哪怕刚刚还在随众投掷石块,甩燃烧瓶甚至攻击落单军警。而颠覆骨干们也会随即撤退——

并把奥克拉纳特工和乌萨斯士兵组成的突击队引到撤离点甚至安全屋去。

失去了人群的掩护,地下组织只能用几支手枪、冲锋枪、自动步枪和燃烧瓶去对抗全副武装的帝国军盾卫们,其结局只能用凄惨来形容。

与此同时,奥克拉纳也在施展自己的本事。当特工们发现一名地下组织的基层工作者后,不再马上逮捕,而是派出拥有谈判技能的高级特工去接近那个目标,用前途、家人、金钱乃至生命来威逼利诱,迫使地下工作者屈服,让他们变成打在组织内部的“钉子”。

因为是非正式场合的接触,加上他们选择的目标往往有家庭拖累或者工作前途上的疑虑,被策反的可能性很大。奥克拉纳会很细心地经营这些叛变者,甚至会专门打击钉子周围的其他组织成员,让钉子能有机会在地下组织内晋升。等细胞渗入到地下组织的高级部门后,才动手把地下组织一网打尽。

面对乌萨斯帝国军警宪特的联合打击,切尔诺伯格的地下组织损失惨重。只要看看会场上愁云惨淡的氛围,和明显比之前少了许多的人数,就知道地下组织们承受了多大的打击。

而且就在这种环境下,理想主义者们还在上演自己的传统艺能——

学生自结社团是近年来流行于乌萨斯年轻群体中的组织形式。他们终日沉浸在摇滚、酒精和街头斗殴中。“听起来很酷”的搞政治吸引了不少愣头青。于是在前些时日的帝国专项治安行动中,学生社团们被成片打击,许多倒霉蛋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更别说本来就是精神红脑壳的中二少年少女了。

有些人“失踪”了,有些人退出了。但又有些人在血债的催促下坚定起来,决心战斗到底。这当然是好事。可这些中二少年一接触就难免摩擦,开始翻旧账,指责对方在当初帝国查水表时玩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一套。

这边还没调解完,那边又出事了——

属于劳动者的粗壮臂膀狠狠拍着桌子:“工贼、敌人、阶级叛徒!”

对面沟壑纵横的脸上怒气冲冲:“说大话、唱高调、不顾工友死活!”

“你们厂不服从‘本行业全面罢工’的命令,公开上工,不是工贼是什么?!”

“我们厂的工会只对本厂工友负责,老子车间里的兄弟已经揭不开锅了。你养活他们全家老小?不,本来就是该你们养活他们全家老小!说好了的罢工补助呢?”

“你们这群唯利是图的*乌萨斯粗口*是在我们背后捅刀!”

“那你们这群勾结流氓的*乌萨斯粗口*就找黑帮打手殴打我们的工友?!”

事情比较复杂。简单地说,切尔诺伯格各工厂的地下工会组织围绕全面罢工展开了激烈的内部冲突。作为自发形成的,传统意义上的工会,切尔诺伯格的地下工会性质很简单:产业工人自发形成,用来维护自己权益的组织。所以他们不接受任何外来领导,保持着独立性,它只站在工人的立场上。更进一步地说,是站在自己工厂甚至车间的立场上。

——这句话的意思是,切尔诺伯格的各地下工会组织并不统一,而是以“xx工厂工会”乃至“xx车间工会”的身份存在。但是,罢工对它的组织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这是切尔诺伯格的散装工会们所无法满足的。

首先,罢工意味着工人没有收入,所以罢工组织者要给罢工者提供起码的报酬。这自然是很大的一笔钱,可工会的经济来源是什么?会员工资的小额抽成作为会费。这点钱要给全体会员发生活补贴,还要维持组织运行,难度可想而知。

其次,肯定会有一部分人愿意回去上工。所以要组织工人纠察队把这些人拦住。给这些人扣上工贼的帽子是容易的,可“得益于”乌萨斯帝国那可悲的发展水平,试图上工的工人绝非少数,甚至在多家工厂成为主流,得到了工厂和车间工会的支持。

对于罢工运动而言,一旦有人上班,会极大打击罢工者的士气和决心。而工贼们表示老子手停口停,一家老小要养活,你倒是发生活补助啊。老百姓不体谅朝廷......我们不体谅罢工的难处,应该活活饿死是吧?

不幸的是,罢工支持方自身也出了问题。工人纠察队里有来自西北冻原的长枪短炮,人员却不只是根正苗红的工人兄弟——还有各种乱子都少不了的流氓无产者,比如学生帮派甚至黑帮分子。

没办法,当前切尔诺伯格地下工会的组织根本算不上紧密。别说清洗了,“逢进必审”都保证不了。而且同为体力劳动者的自发组织,早期工会还真跟“有活力的社会组织”免不了粘连。

帝国官方甚至还没来得及对罢工做出实质性应对,工人内斗就快速发展成了暴力事件,并进一步发展成了大混战。乌萨斯帝国那极其尖锐的阶级矛盾在此刻得到了释放——以切尔诺伯格无产阶级的大内斗为渠道。

一群工人翻越甚至拆除另一群工人的路障去上班的事情屡见不鲜,不同工厂间械斗也成了家常便饭,还大多是工纠领头的,人称黑帮流氓大战工贼集团。无产者们别说联合起来,“保皇党”这个级别的帽子都滥用到脱敏了。在如今的对喷中,版本答案是“我保你别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