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硬核狠人征程 第28章

作者:使用键盘的人

“嗯,不该升华主题的时候乱升华,群主特有的气氛破坏者行为。”憨狗闷闷地说。

几桌子穿越者们一起笑,最后康曼德也笑。

“整合运动”的相关工作,从领导到教官,从骨干到技术人员,自始至终几乎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地球的穿越者们在做。无论是谁,都期望自己能做出成绩来。

憨狗敲敲桌板:“丑媳妇也早晚得见公婆,再咋说,咱们在一个县的人里面整出了相当于两个师的兵力,再加上我这一个连的罐头,跟乌萨斯那一个军还有的打,不,优势很大!”

贺凡撇嘴:“停,首先咱们先别立Flag,其次说得只有你们一样。还有我们装甲兵这些大铁罐呢!”

四爷切了一声:“步兵赢得交火、坦克赢得战役、炮兵赢得战争,谢谢!”

于是关门后又重新亮起小灯的食堂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PS:枯燥的前戏终于完结,天崩地裂的大战蓄能中……

PS2:红色爱抖露五人组里,1、3、5都是牛逼轰轰气势磅礴的老喷子,不信多翻翻他们的文章,喷起人来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行云流水……

顺带一提,2号虽然也喷,但更有意思的是他还是个军糜,甚至是老军圈大V了,写过的键军文能占整整半卷……

第二十七章 出发与庙算 上

某种不算清晰又断断续续的音色,让田野间和大棚里忙碌的农民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转过头来。

是乐器,军乐!

旋律极其微弱,如同在冻原的另一方有位骑兵站到了战马的背上,只从地平线上露出眼睛,远远地眺望着这里。

时间在流逝,混合的轻柔音色越发清晰,大家都熟悉的三弦琴从旋律中稍稍露头,似乎那位骑兵重新坐好,微拉缰绳,准备动身。

部队要出征的消息,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原本还在大棚与拖拉机上的人们纷纷丢下手中的农活,涌到了路基两旁。

更有人早就等在这里。那些家在附近的军属们早就待在路旁等待着,期望能够见到父亲、丈夫、兄弟、儿子一面,现在听见部队要来了,纷纷跑到路边,焦急地等待着。

哗啷棒及木勺的、手鼓为那轻柔的旋律增添了一分节奏感,音色似乎在渐进,随着一阵算不上嘹亮的长号声,突然,一阵低沉的男声从远方传来——非常之细微,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

“我们行军路途遥远,战友们呐向前看!”

那是一群男人的合唱,他们的声音正递进着清晰起来,每个单词都比之前的更清晰。

“连队旗帜随风高高飘扬,指挥员们在最前面!”

远方的公路上出现了蠕动的小黑点,排成一串缓缓而来。歌声好像微风掠过冻原,深情的音色犹如战士们在向自己的家人告别——“士兵们,出发,出发,出发……”

声音中透露着丝丝不舍:“亲爱的,我会给你,一路上写信回来。”

又一转为坚定:“听军号召唤。士兵们,出发!”

远方的车队似慢实快。还没等歌儿唱完几句,那些从轮式卡车到履带式雪地运输车组成的车队便清晰起来。

军属们焦急地踮起脚尖,男女老少一应俱全。妇女们身边站着年迈的父母和还没到腰的孩子,最小的儿女还抱在手上。

“战士们个个勇敢年轻,目光锐利像雄鹰!”

歌声与军人们的面庞一起清晰起来,从含混变得明快。原本有着布质甚至硬壳车棚的车厢已经打开。军令如山,不可能让官兵们在这里滞留。用这样的方式与亲人再见一面,是指挥员们的决定。

几十道,上百道浑厚又响亮的歌声从高处的车厢上汹涌而来——“我们生来就伴随着荣光,先辈立下赫赫战功!”

“士兵们,出发,出发,出发……”

声音又忽然转入婉转——已经有车上的战士认出了自己的家人。那个好面子的愣头青虽然板着面孔,作出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可目光却牢牢钉在自己的一家子身边。

“亲爱的,我会为你,一路上写信回来……听军号在召唤。士兵们,出发!”

婉转的歌声复归坚定,正如车上神情复杂纠结的官兵们表情再度严肃起来。大家看着自己的亲人,别人的亲人,和以往冰霜野草荒野烂土,如今行驶着拖拉机树立着温室大棚的田地,将复杂而柔软的心绪压下,变得重新坚定昂扬,为自己的意志装入最澎湃的能源。

某节车厢里的乐手们卖力地演奏,战士们也张合着唇瓣,起伏着胸膛,吐出雄浑的声浪来——

“看我们日子天天向上,劳动学习工作忙!”

“好让村庄平静祥和,好让城市换新装!”

所以——

“士兵们,出发!出发!出发!”

明明该是温情而柔和。战士们却唱成了铜墙铁壁般的浑厚,唱出了战吼似的气势:“亲爱的,我会给你,一路上写信回来!!!”

“听军号召唤!!!”

“士兵们,出发——”

歌声停了下来。

随着车队远去,歌声又再度开始模糊起来。道路两旁的人们沉默着,直到一个衰老的女声打破寂静。

经常受部队里照顾的老太婆好不容易爬上了路基,紧赶慢赶还是晚了的她只能大声喊:“孩子们呐!你们可要平安回来啊……”

**

司令部的车,格局与别处是不同的。

一溜带装甲的履带式雪地车,车门关得严严实实。除了整合运动的标志外没有任何名牌或称号。押车的士兵穿着动力外骨骼甚至动力装甲,荷枪实弹、神情严肃,接近者要查验证件。

“老实说,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塔露拉说,“跟群众太隔离了。”

盯着地图的爱国者转过身来:“我不能认同您的观点,塔露拉同志。现在已经处于战争状态了。”

两人对视一眼,把目光投向康曼德。

康曼德的第一反应是脑洞大和心眼多。不过更贴合的例子还是那位“正版”的乌里扬诺夫,那位去工厂给工人演讲,被刺客用手枪打了一梭子。那个女刺客是个近视眼,而且刺杀完之后就没打算逃,直接在厂门口等着。就这水平的刺客,却在十几分钟后才被群情激愤的工人抓住,成功把人打成重伤,间接影响了未来几十年里的苏联高层政治生态。

只不过这些屁用都没有,康曼德现在要考虑的,还是怎么扬了敌人。

“你们倒是不紧张。”

康曼德把玩着一根已经盘出包浆的直尺,打量着占了整辆指挥车相当一部分空间的大比例尺地图桌。这张地图桌上的地图显示着从西北冻原南部到乌萨斯内陆北部察里津城广大地域上的敌我态势,根据最新情报不断更新着。

“不,我很紧张。”爱国者淡淡地回答。

“在我们开始监视时,察里津城里已经有了两个步兵旅、三个骑兵中队,并且还已经出现了军一级才会有的团级炮兵、工兵和运输单位。七天前有一个四千余人的近卫步兵团进入了察里津城;五天前,又有整整两个满编步兵旅,两个炮兵营,一个整编骑兵团进入察里津……这样一来,敌军总数已经突破三万大关。

“这就是第四集团军第六军,在四国战争中便立下了卓越功勋的精锐部队,在较为和平的今天作为集团军常备部队,武器装备、训练水平、组织度在全乌萨斯帝国军队里也是首屈一指……所以我请您看看外面。”

爱国者突然改变话题,拉开了指挥车小窗上的装甲罩板。

康曼德和塔露拉于是站到了防弹玻璃窗边,看着夹道的群众和远方的田野。

“总政委同志,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民穷地乏,冬长夏少,简直看不出有人活动的迹象。那时我的游击队被一路追击,只剩下一百多人,还受到包围。帝国军队把方圆一百里内的所有房子都烧掉,抢去了所有粮食,对我们进行封锁。我们没有军用物资,更没有布,没有灯,没有盐,没有屋顶和墙壁。饥饿和疾病比敌人的火力还可怕。

“但是这里的人们拥护我们,哪怕我们有许多是感染者。他们从地下挖出藏起来没让敌人知道的粮食给我们,他们自己吃树皮和野菜。他们痛恨纠察队、宪兵和税吏烧他们的房子,抢他们的粮食。经历过那个时候的游击队员都见过村民对感染者的警惕和戒备,可也都吃过放在窗台上留给我们的面包和格瓦斯。

“我们绝望地战斗,顽强、勇敢、不折不挠,大多数人与其说是为了自己的信念,不如说是实在走投无路。毕竟打游击总比当奴工好。而整合运动是唯一让我看到希望的存在。

“我们消灭了土匪、打败了纠察;控制矿场、招募流亡、收揽民心;我们在一片白地上建起初具规模的新社会雏形,培训了成百上千的冻原人民,建立了军队和行政班子……

爱国者的声音低沉而冷峻,每个音节都长久地矗立在空气中,仿佛在北极寒风中停放了百年的古老铁锚:

“我非常珍惜这一切。所以我本着军人和党员的责任,必须讲不好听的话:您如何保证,不辜负选择追随整合运动,或者说,追随您的人?”

塔露拉和康曼德一样沉默着,在爱国者把话说完时将目光投向了总政委。

康曼德平静地转过身来。跟爱国者一样,他在颠簸的车厢中依然站得笔直,丝毫不晃。照明灯的光点在他眼中映出一对小小的光芒:“有这种想法的,可不止你这个副司令员一人。倒不如说,脑子稍微活泛一点的人,都能想到这一点。

“以前,我们教给你们战斗的技能,送给你们战斗的武器。很快,我还会给你们一样东西:胜利的信念。”

**

山坡上已经扎起了帐篷,旁边飘扬着泰拉人民保卫军的军旗。

这面军旗每一次都让康曼德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

这是面红底的旗帜,正中图案是十二齿白色齿轮,黑色圆底,最中间是白色五芒星。

当初部队选军旗的时候,康曼德最大的麻烦还是“特殊顾问小组”里的穿越众们。大家在一轮轮撕逼和跑题中谁也不让谁,最终让各路恶趣味十足的方案都没搞成。至于整合运动内部反而没什么阻力——西北冻原的土包子们都没啥艺术细胞,康曼德拿哪一个出来大家都说好看。至于他们自己设计出来的玩意……

“啧啧啧,这图案不太好。当军旗我看是没戏了。”

“请您再仔细看看吧。”(怒气小声)

总政委瞥一眼:“嗯?”

“……您说得对。”

这只能算是繁忙工作中的一点笑料和调剂,可现在,这面从没被方案提出者怀着严肃心情认真对待的旗帜,却会有数以万计的人在其下战斗和流血了。

帐篷里已经聚满了泰拉人民保卫军的各团级指挥员,会议帐篷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论。

“什么叫诱敌深入?你要把领土和群众让给敌人?”

“敌人的兵力火力优势有多大你不清楚吗?你馋得慌想吃炮弹没人拦着你!”

军刀出鞘声:“该死的胆小鬼,你想要和我决斗吗?”

“来啊,谁怕谁还不一定呢!”之前的挑衅者也不甘示弱,把手按在了枪套上。

“怎么回事?”康曼德问,这时人们才发现他进来,都起身敬礼。

已经剑拔弩张的两位步兵团长又悻悻地收起家伙事。其中一人说:“首长,是这样。我们认为,考虑到我军只有五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和各种分队,总计不过一万九千人,而敌人却有整整三万大军。这次反围剿战役应当大步后撤,诱敌深入,用各种手段将敌人削弱到一定程度后再展开主力会战。”

另一人反驳:“说得轻巧!大步进退要有纵深,我们有纵深吗?根据地版图东西长南北短,敌人来向是南边,能轻而易举地把整个根据地切成两段!我们无路可退,必须有效地挡住敌人。”

“硬打硬拼,谁能保证胜利?我看开战之前,首先要对这种蛮勇开战!”

“蛮勇?说得轻巧!不把敌人拦住,部队和群众都要被赶到更寒冷贫瘠的北边,辛苦建设的工农产业也会毁灭甚至资敌,到那时就是慢性死亡!你以为原料、工厂、铁路、人口、粮食是部队一伸手就有的吗?一旦丧失本来就不多的人力资源和物资供应,我们就会彻底完蛋!”

康曼德打断了这场争论:“好了,你们所说的问题和矛盾正是今天会议要解决的——开会!”

人们的目光聚集在挂起的地图上,听着康曼德开始介绍。

“这场反围剿战役,有着许多复杂深刻的因素。我们是军队,但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战争需要经济作为支撑。所以我们要从更根本的需求上出发,决定作战方针。

“西北冻原很贫瘠荒凉,但它的内部也是有着优劣之分的。因为气候、土壤、交通等条件,根据地的精华地带位于西北冻原南方,无论是农村还是小型工业产业,也大多集中在南方。一旦被敌人成功突入根据地腹地,我们的经济将遭受严重损失。”

认为该诱敌深入的团长咬着嘴唇,提议打防御战的团长表情略显得意。可康曼德立刻又往另一边浇了冷水:“但是,我们要对敌我力量对比有着清晰的认识。

“除了陆行舰和大炮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外,我要提醒大家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敌人的机动能力。

“从敌方集结地察里津城,到我方根据地首府,直线距离不过四百公里。‘不过’,为什么用这样的说法?因为早在四十年前,在四皇战争时期的高卢军队,就已经能让二十万人展开宽度相当于整个高卢的多路行军,在二十多天里的行军路程平均六百公里最远八百公里,在到达目的地后,兵种建制齐全地立即投入会战。而在四皇战争中,乌萨斯军队的大兵团战略机动能力也仅仅是稍逊一筹。此次来袭的第四集团军第六军,正是当年在战场上担负重任的乌萨斯精锐兵团。

“而我们呢?各团之前执行过的任务无非是剿匪、打矿场和扫荡纠察队。团一级和更高级别的大规模、正规化野战作战,还停留在演习阶段。我们与敌人的差距,不仅仅在重武器上。要对敌人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常备军队这一点,有着明确的认识。打防御战和阵地战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气氛再次微妙起来。指挥员们交换着目光:既然诱敌深入和拒敌于国境之外都不行,那该怎么办呢?

康曼德停顿了一下,扫视着地图:“换句话说,你们的两种观点,采纳那一种作为反围剿战役的方针,都不足以解决问题……我们讲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这次战役里,敌我双方的机动空间可达数万平方公里,那我们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地方拱手让给敌人,自己缩在根据地边境等他们来打呢?”

好几个人稀里哗啦地跳起来,其中就包括霜星:“您要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