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落师门77
因此在单纯的战斗经验上，他远没有弗尔丰富，可惜有的时候，这种战斗经验的差距并非不可跨越的鸿沟。
在经历了异界的历练，收获力量的古龙，已经胜过弗尔桑克斯太多太多了。
洛克在天空中盘旋，周围的雷霆变得越来越密集，雷电在云朵中穿梭着，化作一张电网将弗尔桑克斯包裹。
对方的口中喷出黑色的灵火，带着刺骨的寒意向古龙袭来。
而洛克这边，也做好了准备，只见那些雷霆在他的催动在汇聚于一处，化作了一柄巨大的雷枪。
“希望你顶得住！”
洛克轻声说道，随后伸出一根指头向下指了指：“给我，下去！”
轰！
雷枪轰击在死龙弗尔桑克斯的身上，古龙的鳞片本身就能抵御雷电，但在这道攻击之下，那能抵御雷霆，守护一切的鳞片也不堪重负地碎裂开来。
嘣！
就像是琴弦在半空中崩裂一般的声音响过，弗尔桑克斯的身体弹动了一下，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古龙紧随其后，他甚至没有动用其他的力量，只是单纯的一记雷枪，便将弗尔桑克斯打落在地上。
“真怀念啊，当时是你接我去的法姆亚兹拉。”
洛克轻声说着，他看向弗尔桑克斯那混沌的眼睛，优雅地落在对方身前。
以力破巧这种事情，对于古龙来说也是一样的，此时的洛克已经有对方两倍大，哪怕不靠雷霆一样，单凭力量也能胜过对方。
弗尔桑克斯的脖子耷拉着，但古龙清楚对方并未死去，与雷霆为伴的古龙不会死于雷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作为葛德文的好友，弗尔桑克斯是少数愿意待在交界地地上的古龙，也是洛克第一次遇见的古龙。
那时的他刚从蛋中出现没多久，对一切充满着古怪的好奇心，会在森林各处飞翔，去追逐那些推着球的粪金龟。
那一个个由树枝与粘土裹成的小球里，总是会有一些稀碎的宝物。
有事是一两块矿石，有时则是珍贵的黄金树露滴，只有运气特别好的时候，会在那些球里找到一点残存的记忆。
那些如灰般的记忆碎片是英雄们战斗后遗留的宝物，其中蕴含着他们战斗的记忆，因此也被称之为战灰。
在那个上午，一只古龙将领在盖利德的龙墓，这也是洛克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古龙。
那便是弗尔桑克斯与洛克的初遇，记忆里，弗尔是个很温柔的古龙，话不太多，但偶尔还愿意教洛克一下简单的战斗技巧。
“你是个好龙，可惜就是太死板了。”
洛克轻轻趴下来，看向远处的树木，叹了口气：
“葛德文也是个混蛋，他怎么就没告诉你这个死心眼他要干什么呢。”
在黑刀阴谋之夜中，葛德文获得了他所要的死亡卢恩，菈尼从神人的命运中解脱，其他半神获得了反叛的理由。
可能只有弗尔桑克斯一个蠢货，成为了这场阴谋中的受害者。
他守护在死王子的肉体旁，直到被死亡所侵蚀，化作了一具行尸走肉。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古龙咂咂嘴，葛德文最后还是将死亡还给了这片大地，当他灵魂与肉体合为一处，他将真正地死去，同时失去的死亡也会回归。
……
在那黑色的树根中，一只小队在葛德文的带领下向着树根深处走去。
周围的地面中不时冒出惨白的灵火，一只只骷髅从中站起，向骑士们扑了过来。
“保护米凯拉大人！”
圣树骑士们集结成战阵，将扑来的骷髅砍成碎片，米凯拉坐着灵马，被护卫在战阵中间，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祷告·纠死圣律！”
米凯拉轻声念道，一道光芒从她周围铺散开来，将那些扑来的骷髅泯灭殆尽。
而前方，走在最前方的葛德文停下了脚步，他们已经来到了黄金树的底部，他抬头看去，看到了那如同扭曲的肉山一般的恐怖怪物。
那是他的肉体，曾经俊美的黄金，如今却成为了如此丑陋的模样。
但葛德文已经无法再前行了，从那巨大的肉山中，冒出了铺天盖地的黑金色火焰，化作一个个骷髅，向着葛德文发出咆哮。
第二百九十七章：被归还的死亡
在黑刀之夜，葛德文被死亡卢恩制成的黑刀刺入身体之中，灵魂死亡，被放逐到另一个世界。
而他还未死去的肉体却发生了异变，成为了第一位死诞者。
从生物学上讲，被刺杀的葛德文其实处于一种脑死亡的状态，但还未死去的肉身中，还有着意识的残存。
如果说那是神智都有些勉强，只能说是一种基本的神经反射。
就像遇到了火焰会本能地收手，膝盖被小锤敲打便会收缩一样，那些从肉山中涌出的火焰，不过是对方的一种神经反射。
但对于半神这种层级的存在，哪怕只有神经反射，也已经足够干很多事情了。
火焰中无数的骷髅在其上翻涌着，火光构成的骷髅在放肆地大笑着，随后四散开来，向着面前的葛德文扑了过来。
人有着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或许是察觉到了葛德文的来意，面前的肉山本能地出手，想要打断葛德文的前进。
但这些火焰对葛德文来说毫无作用，他一脚踏出，将那些火焰打散。
此刻，葛德文看着自己的肉体，摸了摸脑后苍白的头发。
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黄金王子了，就像面前这具扭曲的肉体，被世界的伟力扭曲到不成人形。
葛德文伸出了手，黑色的荆棘向着他蔓延，随后将他拉向了面前的肉山。
“我走了，米凯拉，记得对洛克桑克斯好一点。”
“古龙是一种很顽固的生物，但他们记忆力很好。”
“谁对他们好，他们会记一辈子的。”
米凯拉坐在灵马上，对着兄长轻轻挥手：“再见了兄长，愿你正确地死去。”
“这次一定。”
葛德文在黑色荆棘的缠绕下被吊了起来，如同受到惩罚的神子，被吊在十字架上。
荆棘刺破了他的皮肤，在血肉中游走着。
嘎嘣，嘎嘣……
关节被扭曲的声音传来，葛德文的身体在半空中扭曲，关节反转，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那巨大的肉山在这一刻融化，化作黑色的液体滴落在葛德文身上。
死亡，开始一点点归还给了交界地。
……
在现实的王城罗德尔，被地下动静惊醒的蒙格特走到了王城下水道的入口前。
他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了自己全部的童年，恶兆是不被黄金树接纳的存在，因此王城中的人们会讲生出的恶兆之子丢入下水道中。
哪怕是神明也不例外。
在黑暗的下水道中，蒙格特学会了很多，他向着黄金树祷告，并以苦修获得了黄金树的赐福。
但此刻，王城不断地震动着，蒙格特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他将目光看向了旁边望不到边的巨树。
黄金树……在颤抖。
他终于明白了这颤抖的来源，但这一结论让他感到了害怕，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能够让这巨大的树木颤抖。
王城的地震不断地变大，石质的建筑在震动中坍塌，蒙格特用手中的拐杖撑住自己，向黄金树伸出了手。
“黄金树，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在那黄金树的树根伸出，被埋葬于此的葛德文肉体轰然倒塌，那被死亡力量染黑的树根收缩起来，向着上方的大地蔓延。
黑色的光芒从葛德文的肉体中涌出，化作一波接着一波的浪潮，涌向交界地各处。
从墓地中爬出死诞者在光芒中发出最后的哀嚎，随后轰然倒下，化作了一滩碎骨。
死亡的变异正在被一点点地纠正过来，米凯拉所期盼的正确死亡终于到来。
肉体在棺材中腐朽，而灵魂与记忆则在天空翱翔，那些不死的贵族在哀嚎中倒下，化作了一具腐尸。
他们已经活了太久太久，久到和行尸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这种变化，却让某些存在无比震怒。
在盖利德的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塔上，一只双指正在不断地抖动着身体，向着旁边的巫女下达自己的命令。
这里是盖利德的神授塔，每个半神的封地中都有一座，是指导半神的双指所居住的地方。
双指会带来神明的旨意，这也是这座塔神授二字的由来。
双指不会说话，解释双指话语的工作，便落到了指头女巫的身上。
她们会根据双指颤抖的幅度，来解释对方的话。
此刻，侍奉在双指身旁的指头女巫脸色大变，向着双指深深鞠躬，随后向着神授塔下快步走去。
骑着小马出来散心的拉塔恩很快见到了急匆匆赶来的指头巫女，对方在一众红狮子骑士的带领下走到碎星将军的身边单膝跪下。
“双指传来讯息，是出兵的时候了。”
指头女巫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拉塔恩的耳中：
“圣树米凯拉做下了亵渎的行径，他偷取了死亡卢恩，将死亡重新带回交界地。”
“无论他曾经是什么，此刻他只是违背双指的叛逆。”
拉塔恩愣了一下，随后摸向了背后的双刀，手在半路停下，他看着眼前的巫女问道：
“你说的是真话？”
哪怕拉塔恩见多识广，都被女巫的话吓到了，他在一瞬间甚至想要劈碎面前的女巫，看看她是不是什么其他怪物伪装的。
但女巫伸出手，打出一个双指的徽章，那是一个两个嵌套在一起的同心圆，也是双指的标志。
这证明了女巫的身份，拉塔恩收回手，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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