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不良人 第5章

作者:蒹葭渡江

尤其是帝国初定的时候,留下的六国权贵必然会想办法颠覆帝国,从而复国,甚至成为第二个大秦统一天下,北方胡人匈奴,西方月氏也都在虎视眈眈。

不过相比于外界因素,帝国内部才最难处理的。

人心是最不可控的,我们无法凭眼睛看出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甚至人心还会不断变化,上一刻是朋友,下一刻就有可能变成敌人。

虽说以利益形成的关系最难破解,但利益也有大小之分,忠诚也不过是背叛的筹码还不够罢了。

贪婪是永远也无法填满的,就算达到人臣的极致也不会满足,说不定有人会想要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行田氏代齐之举。

未来帝国如果崩塌,那原因肯定在内部,政儿认为该如何处理这些问题?”

说到最后,田昊示意嬴政说说看,想要看看幼生期的政哥能做到哪种程度。

守天下确实是个难题,但只要提前防备就会好处理的多,他已经暗示了问题在帝国内部,想来政哥未来肯定会作出布置的。

要是再来个亡秦者胡,恐怕会第一时间想到自家那个儿子胡亥,然后将之给剁了。

嬴政知道这是先生在考校自己,思索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对外守天下必然需要强横无敌的军队,镇压叛乱,抵御外敌。

未来帝国初立,从六国之地收编招募的军队难以信任,能真正忠诚的只有老秦人的军队。

我们需要在统一六国期间尽量减少老秦人的伤亡,并积累出足够的财富粮草,以应对统一后的各种变故。

对内政不知该如何解决,还请老师指点。”

他现今毕竟还不到十岁,也没有经受过像样的教育,只从母亲那里学会识字写字,更多的就没有了。

不过以老师的才情学识,肯定能想到更完美的解决之法,拜这种大佬为师,不亏的。

赵姬是同样的想法,更感觉这个男人的储备好似无穷无尽,不管怎么榨都看不到底。

第7章 损人利己

先是给以肯定的眼神,然后田昊才开口道:“你能在这个年岁想到这些已经很优秀了,同龄人中难有与你比肩的,但你现今还很稚嫩,需要学习更多。

也不用急,伱现在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思考完善治国之道。

你之前所言对外需要用武力镇压是对的,但还不够完善,也是迄今为止所有帝王都为之头疼的问题。

那便是军权难以完美控制,这才会出现一些拥兵自重,乃至拥兵自立,以及拥兵谋反的事情。

出现这种情况主要原因在于士兵没有自己的信仰,只是为了军饷,为了前程入伍作战,甚至有些还是被强征强抓进来的,这种军队一枚虎符,甚至主将的一句话就能调动,配合一些手段走上谋反的道路也只在转念之间。

这也是以往帝王为何总是会在关键时刻突然调换作战主将的原因,赵王丹在长平之战中下令换掉了主将廉颇,导致长平之战落败,赵国元气大伤。

燕惠王调换乐毅,致使大军被齐将田单以火牛阵大败,至此燕国元气大伤,走向衰败。

类似的例子太多了,甚至就连我大秦武安君白起将军的陨落都有这方面的因素。

想要破解这种死局,必须要让士兵有信仰,军队有军魂,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战,这就需要开启民智,否则面对一群愚民,很容易被鼓动走上歧途。

直接在全国开启民智难了点,但可以先在军队中展开教书识字,给他们进一步改命的机会,也能刺激百姓踊跃参军,提升斗志。

而除了武力镇压之外,还可以用其他方法配合限制六国遗族复国,比如我们将六国权贵原有的土地免费分发给六国百姓,税率降低,获得六国民心。

六国遗族想要复国就必然会跟六国百姓抢夺土地粮食,这样就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田昊一口气说了很多,对于军队的理解,作为穿越者自然是以前世的解放军为标准,有时候思想的引导要比身体训练更加重要,潜力也更高。

“政记下了!”

兴奋的点头,嬴政对这位老师越发的崇拜,拜其为师,大赚!

那种崇拜的小眼神让田昊很是受用,没有藏私,继续忽悠道:“对内,你只需要明白一个真正的帝王其根基绝不在于权贵阶层,而在于百姓,将利益和信念与百姓融合。

只要得到了全天下百姓的支持,就算整个权贵阶层反你,没有百姓给他们种粮食,出身于百姓的军队也不听从他们的命令,那时候你的王位必将稳若山岳,没人能撼动得了,至少明面上不会有。

只可惜很少有人能明白这一点,都只将重心放在了那些权贵身上,各种苛捐杂税数不胜数,百姓一年到头收获的粮食大半都被收走,甚至还得遭受欺压,那样的人生连个盼头都没有。

所以国亡

百姓苦,国兴百姓亦苦,左右都被黑暗所笼罩。

为师希望你能开创出一个有希望的未来,为天下百姓带去光明,结束那可悲的轮回。”

说到最后,田昊揉了揉嬴政的脑袋,虽然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十八年,但他仍然很不适应这里的一些理念状况。

并非是圣母心,而是那么玩下去早晚有一天百姓的活路会被那些贪得无厌的人封死,然后再有人来上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再如何强大的帝国都得被掀翻。

为了自己和子女们能有一个稳定的未来,必须得将这些隐患消除掉,反正自己现在又不算权贵阶层,开启民智了也对自己没什么负面影响和损失。

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他干起来要是有半点犹豫,都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不尊重。

当然,这种事情得让政哥去实施,也只有人家能顶得住,自己这小身板只需要在暗地里提供脑洞支持就成。

“政,受教了!”

听后许久,嬴政这才强压下激动,郑重的叩拜。

这个师父拜的不亏!

“今天先到这里,天也快要亮了,你们尽快回去,免得被人察觉,以后每天夜晚子时我会来此,你们可下来听课。

最好找机会养一条狗,狗的听觉嗅觉要比人灵敏的多,功夫不强的人靠近都会被察觉到,从而预警。”

看了眼边上那简陋的沙漏,田昊结束了今天的忽悠,毕竟嬴政母子两还被监视着,夜晚倒还罢了,要是白天也不见人会很危险的。

“政,恭送老师!”

嬴政起身行礼恭送,对这位老师是心悦诚服。

赵姬也跟着起身,简单地行了一礼,一双妙目始终不曾离开过那人的身影。

注意到赵姬那满级拉丝工艺的眼神,田昊赶忙转身走入身后的通道。

虽然赵姬这位大姐姐很诱人,但有嫪毐的前车之鉴摆着,他可不会犯错误的。

再者说了,天下间的美女多的是,何必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呢?

所以说,有些捷径是走不得的,眼光要放长远。

在通道中转折了几下,田昊方才来到那处笔直的通道,只有用笔直的方法挖掘,他才能更好的计算出方位,免得挖错了。

但在最后这一段必然不能再用笔直的挖法,他在这半个多月转了几个弯,这样就算有人进来也无法第一时间判断出通道的终点在哪里。

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设置一些简单地机关,一旦触发就会让这一段通道坍塌,暂时阻隔追击,为自己跑路争取时间。

由不得他不小心,毕竟命只有一条,再如何的谨慎都不为过。

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去弄明白刚刚进入眉心的力量,真的是金手指到账了吗?

而另一边倾听着那脚步声远去,嬴政陷入沉默,赵姬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份媚意,显然刚刚的表现只是一种伪装和试

探,试探的结果是那坏小子似乎还是个雏,亏得自己之前还被吓懵了,丢人。

嬴政沉默许久方才看向母亲。

“娘,孩儿该怎么做?”

他现在有些迷茫,主要问题在于吕不韦可能会谋害君父,自己到时候要不要提醒君父呢?

赵姬将儿子抱在怀中,她知道儿子要问的是什么,脑海中不由再次回想起与吕不韦和嬴异人相处的一幕幕,最后停留在被如同货物一般送出,以及被抛弃的一幕上,心中压抑了数年的恨意不由浮上心头。

“为娘对他们本身就没有感情,一个将我当做货物一样送人,一个将我们娘俩抛弃,即便以后真如他所言要迎回我们,也是为了手中的权力罢了。

这几年我们遭受了多少危险,多少次险死还生,为娘一直记在心里,政儿你也要记住,你是娘唯一的依靠。

未来的我们肯定还会遇到更多更大的凶险,政儿你只有成为秦王,我们娘俩才能掌握住自己的命运,不再被人欺辱抛弃。”

赵姬早就想明白了,那些男人都靠不住,最终还得靠自己和儿子的。

“孩儿明白了!”

认真的点头,嬴政知道要如何选择了,母亲才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我们去看看先生的住所在哪里。”

赵姬忽然开口,对那位仍然有些警惕,毕竟对其身份她们只知晓一个名字,还是对方自称的,是真是假都无法分辨。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多些防备准没错。

第8章 黑侠杀心

田昊还不知道这边赵姬的小心思,他此刻已经兴冲冲的顺着梯子从地道爬上来,准备立即研究之前的异常,看看是不是金手指到账了,可当爬上来后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房间里有人!

顺着床板上垂下的床单看去,发现有两双腿,一双站在窗户那,一双坐在桌子那边,目光往上,看到坐在凳子上的是一名身子矮胖的中年男子,手中把玩着自己制作的那个简易望远镜。

诡异的是其左手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用木头制作的机关手臂。

“矮胖的身形,木头类型的机关手臂,年岁样貌也能对得上,应该是他们了。”

心下有了猜测,田昊从床底下钻出来,向房间内的两人点头致意后走出房门,用水缸里的水冲洗身上泥土。

田昊的从容淡定让屋内的两人愕然,不过在看到对方没有逃跑的意思,只是清洗身子后便没说什么,静静等待。

简单地冲洗过后,田昊换了条大短裤穿上,这才返回房间坐到矮胖中年男子对面,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碗凉白开一饮而尽。

“抱歉,我家里没有多余的碗给你们倒水。”

长出了口气,田昊这才歉然的向两人道。

他这个家里面真没有多余的碗,平时吃饭都是直接用那个瓦罐解决的,主要是自己一个人住,平时也没人过来,弄第二个碗也是多余。

“你似乎对我们的出现并不感到惊讶,或者说你猜到了我们的身份。”

站在窗边的黑袍男子开口道,声音低沉但却浑厚,说这话的时候黑袍男子似有所感,看了眼床榻下边。

“有些猜测!”

点点头,田昊目光落向对面矮胖男子的机关手臂上,道:“墨家机关,木石走路,青铜开口,要问公输。

这条机关手臂一般人可做不出,我猜测伱们是墨家之人。”

“为什么不是公输家的?”

对面的矮胖男子反问道,不过对于田昊的判断还是很受用的,这种机关手臂天下间也的确只有他们墨家和公输家那群人能做出来。

“衣服!”

田昊指了指矮胖男子身上的衣服,这便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破绽。

矮胖男子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粗布麻衣,了然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