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絮
“没有了！”维尔薇扬着自己的手。
“这就是我的全部表演内容了，如果你还想看点其他别的什么的话，下次要趁早哦。”
“……”
听到维尔薇的回复，白明再一次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维尔薇……你是觉得这样子的东西，能够作为表演的一部分吗？或者说你认为这就是表演？”
“不然呢？”维尔薇反问道。
“这难道不是一场盛大的表演吗？猴子们互相争斗，而我为他们提供烟火，最后的结果便是一场完美的演出，让人赏心悦目，这就是他们的意义。”
“那在这场斗争中死去的猴子怎么办？”白明这么问道。
“那也是演出的一部分。”
维尔薇望向眼前还在斗争着的猴子们。
“有人要演主角，那么有人就必须演配角吧，这是在演出之前就已经注定的命运了。”
“既然在那个身份上面，就该承认那个身份的职责。”
维尔薇从地面上捡起一根香蕉剥了开来，轻轻地咬了一口。
“总不能说抽到不喜欢的身份就不扮演那个角色了吧？？”
“……”
“可维尔希，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谁来决定他们是主角还是配角呢？”白明直视着正在吃着香蕉的维尔薇。
“你该不会说，由你来决定他们是主角还是配角吧？”
“我没有这么说过哦，阿明，你不要诬陷我。”
维尔薇将手中的香蕉吃了个干净，随后放到了一旁的地面上。
“他们谁做主角，谁做配角，全都是因为他们自己行动的问题。我只是负责观看这场演出而已。”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白明再一次问道。
“当然，如果我不这么认为的话，我就不会把这种想法给说出来了吧？”
维尔薇托着下巴，望向眼前还在斗争的猴子们。
“这明明是一场相当不错的表演，不是吗？”
“可你为他们提供了杀戮用的武器。”白明耐着性子说道，“如果没有你提供的这些武器，他们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都不会被伤害。”
“……那倒不一定。”维尔薇并没有哑口无言。
“即便我不提供，也会有人提供的，我只是让这个过程早一点发生了而已。”
“可是明明存在着另外一种可能性，不是吗？”
“另外一种可能性？”维尔薇微微蹙起了眉头，“那是什么可能性？”
“很简单。”
白明的视线望向了想要知道答案的维尔薇。
“最早接触到他们的你，放弃向他们出售武器的念头，而是教导他们怎样和平相处，这不也是一种结果吗？”
“这算什么结果？要是这么做了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冲突了吧？那也就根本不存在着所谓的演出。”维尔薇开口道，“这真的是有意义的事情吗？”
“有没有意义我不知道，但至少有一点演出的方式，并不只是局限于冲突。”
“维尔薇，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和平相处时会是怎么样的一副样子吗？”
“那难道不是一种值得探索的演出吗？”
大概真的就像维尔薇自己所承认的一样，在对抗逐火之蛾的这段期间，她只有自己一个人，自然也就没有其他人像白明这样语重心长地和她说起这些事情。
这回轮到维尔薇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但我需要食物，没有人冲突的话，我就无法出售我的武器，给他们来换取食物了。”
“可你所得到的食物已经远超乎你自己所需要的那份了，不是吗？”
就和白明所说的一样，在维尔薇的面前，那些由猴子们为了换取武器，而陆陆续续向她送来的水果，早已堆积成了小山。
恐怕在她吃完它们以前就会出现腐烂的部分吧。
“我得为以后做准备，不是吗？”维尔薇再一次抛出了自己的理由。
“可是一直冲突下去的话，哪来的以后？”
“猴子们学会斗争，学会互相伤害，但唯独没有学会如何关爱彼此，如何携手共进。”
“意识的冲突固然能为你带来收益，但在那之后呢？互相斗争的猴子们能存活下来多少而存活下来，那些又能够带来多少后代？”
白明叹了口气。
“如果一代接一代的猴子都拿上了武器进行互相斗争，最后这里只会剩下你自己，你难道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吗？”
“还是说从独自对抗逐火之蛾开始，你的想法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白明总算明白爱莉希雅为什么坚持和自己说要教他如何向梅比乌斯示好。
不然以维尔薇现在这种想法，要是让梅比乌斯知道了，恐怕就真的是当场见血了。
还好那天审问的时候审问室里面没有什么猴子之类的东西啊，不然自己现在想救都救不回来。
“所以说你打算说，我做的是错的吗？”
维尔薇反问道。
“哪怕你刚刚说过要保护我？”
“我并不打算这么说……我只是觉得很可惜。”
“很可惜？”
维尔薇这下子不明白了。
“为什么说很可惜？”
“因为并不只我一个人，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在你看不见的背后，有人在默默地努力着，希望能够为你争取到一个被宽恕的机会，而你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
白明说的就是爱莉希雅。
尽管最近独自联系的内容并不是那么的多，但他也从梅比乌斯和眼前的维尔薇大概推断出了对方的行为踪迹。
先是从自己这里取得一些讨好梅比乌斯的方法，并且迅速落实；
然后再出发寻找到这位一人与逐火之蛾独自对抗的维尔薇；
再将其带回到逐火之蛾本部以后，便接连修下四十二封书信保住了维尔薇，使其不至于因为先前所犯下的罪行，而被逐火之蛾的人当场击毙。
现在虽然不知道她在哪里，但白明仍然可以想象得到一位为了保下敌人而不断努力奔走着的少女。
说实话，光是这一点，白明就感觉自愧不如了。
爱莉希雅可不是那种只会嘴上说说的人，她的每一句承诺，最后都会化作现实。
“真有那么多吗？”
“那你要不再想想为什么你被放到了这个岛上，而没有被当场击毙，哪怕你的罪行，实际上已经是在明着跟逐火之蛾对抗了？”
“……”
维尔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但她还是在输出着自己的理由。
“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吧，是你们该考虑的事情。”
“你要这么说也确实，毕竟你现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留下来。”
“可是维尔薇，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白明直视着屏幕那端的维尔薇。
感觉到他眼神中的那份认真。维尔薇也跟着认真了起来。
“你还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出来吧，反正都已经说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了。”
“希望这句话不是奇怪的话吧。”
白明笑着回答道。
“那就是，我觉得像你这样子的人，不应该将才能埋没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听到白明这话，维尔薇的眼神闪动了一下。
“像我这样子的人……？”
“嗯。”白明点了点头，“你其实真的很聪明，无论是在研究机器，亦或者是在探索规律之上。”
“我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一个人能够制造出足以对抗整个逐火之蛾的机器，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弄清楚了那个耳环的运转方式。”
“光是这两点，我就知道维尔薇你是一位聪明的人。”
“你是认真的……？”
虽然感觉维尔薇的语气比起刚才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但白明面对着这个问题，还是毅然决然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对，我是认真的。”
“在机械方面的研究，我想在我认识的那么多人里面，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如此佩服的。”
“要是……你的这份才能能够用在其他地方的话，我想一定会有更为出色的表现的。”
在白明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维尔薇的瞳孔一点点地睁大了。
那双粉色的眼瞳里一点点冒回了白色。
“你，不是在骗我吧？我虽然是欺诈师，但很讨厌别人来骗我的！”
“要是我真的想骗你的话，就没必要和你说这么多了吧？维尔薇，我是真的觉得你的才能不应该拿来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你值得更高的舞台，更好的表现空间。”
白明朝着空间另一头的维尔薇伸出了手。
“加入我们吧，你一定会有更好的发挥空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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