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者骨
“摩擦,我似乎不该用如此轻缓的词汇概括历史。”
“恩斯特首相,你这个年纪,或许没有见证过那场战争,但我见过,我亲眼目睹了高卢的陨落。”
“辉煌的“世界之都”毁于一夕,咆哮的装甲战舰嘶哑沉寂,所向披靡的高卢老近卫军化为焚火与硝烟。”
就和中国的先哲们总是喜欢用古代的典故一样,泰拉人在谈论起国家的时候,总是绕不开高卢。
作为一个一度最接近大地霸权,甚至将自己的语言【高卢语】推广为【世界语】的国家,高卢的陨灭是令人唏嘘的。
但令人唏嘘,警醒的,却不止有覆灭的高卢。
为这场战争付出代价的,是整个文明。
这是自现代国家在移动城市上建成之后,有史以来第一次灭国级别的战争。
这开了一个很坏的头——大地诸国的领导者们终于意识到,或者是被允许意识到,在天灾,巨兽,萨卡兹以及猞猁都无法毁灭他们的国家的时候,唯一能对他们国家产生威胁的对象,便是他们彼此了。
高卢皇帝科西嘉一世是最后一个以“附庸国家”为借口宣战的国家领导者,而在之后紧随其后的乌萨斯大扩张时代,那位从四皇会战的战场上锤炼出来的乌萨斯皇帝,用自己的帝国践行了他在战场上获得的经验。
他发动的每一场战争,都是灭国战争。
恩斯特陷入了沉吟,而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继续道:
“当那位‘高卢人的皇帝’与他的无畏军团甚至无法让一个雄踞大地中央的帝国存续,那我们就不得不去思考,什么才能维护泰拉人在天灾璀璨之下胼手胝足编织积攒的文明。”
“你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这就是我的答案。”
“没有为什么,只是为了活下去。”
恩斯特得承认,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是个杰出的演说家与辩论家。
他可以相信,如果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此刻面对的人不是他,而是开斯特公爵,哥伦比亚大总统那样的人物,那他所说的话必然会更加宏伟许多。
正因为他此刻面对的是恩斯特,所以他精准的把握住了每一个小国的核心诉求。
【活下去】,说说容易,做起来何其艰难啊。
阿连德的经历说明了潜心发展不一定可行,贝宁的兴衰说明了左右逢源也不一定可行,布隆迪的命运证明了天降猛男也敌不过大国干涉,而冰岛的历史却又突出了一个背靠大树好乘凉。
奇葩小国的历史充满了矛盾,从来没有一个对未来适用的标准答案。
他得承认,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口中的组织存在,能够为国家伸张正义,寻求公理,博取活下去的机会,那的确是一个无比令人期待的未来。
换做其他人,或许已经被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说动了。
但恩斯特还很清醒。
因为仅仅是希望和期待,已经打动不了他了。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已黑化,从此不相信希望,只是因为他有自知之明。以及,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口中的那个组织,他不是没见过。
说一千道一万,这也只是个联合国的构想,在没实现之前就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不现实。
鬼知道你最后凑出来的是不是个国联?
期待国联能为弱国小国做事,那教训,作为一个中国人,在历史书上可早吃透了啊。
不过,恩斯特也不浪费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这一番口舌,他不再装傻充楞,而是直白的问道:
“这个构想,如今争取到了几个大国的支持?”
这才是关键。
联合国大会吼上千遍万遍,通过一千份决议和呼吁,也比不过安理会一次举手投票。
国际压力和舆论总归是没有实际杀伤力的,如果得不到大国支持,那拉特兰拉起来的这个组织甚至可能连国联都不如。
国联好歹还有一个能让人退出,加一点世界紧张度的功能呢~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注视着恩斯特,似乎是在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恩斯特这个问题问的有理有据,情有可原,但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恩斯特压根不是被他的演讲说动了,而是被他的演讲说烦了,所以才开口的一样。
见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表情有些纳闷,恩斯特解释道:
“实不相瞒,教宗冕下,这个问题,同样也是我收到的问题。”
“您的这个构想,我其实也有类似的想法,但在我向我的一位朋友发出邀请的时候,他便对我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一直努力让我能够光明正大的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现在,我所能达到的水平也就是如此。”
恩斯特微微侧过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身旁沙发上的戴菲恩和维娜,准确来说是戴菲恩。
如果他亲自去游说,起码能说服四分之一个维多利亚的温德米尔公爵加入这个组织。至于开斯特公爵和威灵顿公爵,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顿时陷入了思量。
恩斯特这算是和他交了个底。他没有明说,但的确是赞同这个构想的。
嘴上虽然说着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的构想这里不完善,那里不完善,但恩斯特本质上还是希望这事能成——有个吵架的地方,至少可能解决百分之八十的动手问题嘛。
尤其是对小国来说,在没有联合国之前,两国闹不愉快那就直接开打了。但有了联合国,起码国际上有了一个担任仲裁者的机构,你要是没什么特殊的背景,想要搞事,那还真得考虑一下在里面扮演仲裁者的五常的面子。
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大国还是很乐意去做一做“好事”的,毕竟主持正义本身是无本买卖,还能涨国际声誉。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思考了片刻,也决定,给恩斯特也交一部分底。
他微微一笑,向恩斯特道了一声稍等,随后走到休息室的里侧,打开了一台大喇叭的留声机。
“谈了这么久了,也累了,这台留声机是莱塔尼亚双子女皇在上次女皇庆典送给拉特兰使者的礼物,储存了不少皇家乐团的金曲,我们可以边欣赏音乐,边放松一下。”
恩斯特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话不用怎么分析,基本代表着一位或者两位莱塔尼亚女皇认同了这个想法。
不过莱塔尼亚可不止有女皇,还有分裂程度不输给维多利亚公爵的选帝侯,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没有提到他们,恩斯特也不好猜测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记了。
但至少,一国名义上的最高领导是同意了。这个进展对恩斯特来说也算是喜人。
而这还没完,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说着,又打开柜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中取出了一盒糕点,送给了恩斯特。
“这是炎国的特产,皇室特贡,我的万国信使送回来的,味道不错,我本打算留下研究一下里面的成分,但却一无所获。”
这话说得就有点玄机了。
皇室特贡,万国信使带回来的,这说明炎国皇室对这个构想感兴趣?
但成分不明这句话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究竟是不知道是“皇室中的哪一位同意的”,还是说,大炎现在处在摇摆位,有善意,但没有确认加入?
恩斯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收下了这盒糕点。
在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饱含期待的目光中,他按照自己的标准的行为方式,谨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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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让我考虑一下。”
“当然。”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很明白“国家大事不可儿戏”的道理,也没有催促,而是热情道,“你我的看法颇有相似之处,不妨就在拉特兰多待上几日,我会安排莫斯提马他们作为向导,如何?”
“那就多谢教宗冕下的好意了。”恩斯特欣然应许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争夺先导权
拉特兰,司提望区。
司提望区距离拉特兰核心的教皇厅有些距离,原本本着国家元首,最高规格接待的礼仪要求,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不该安排恩斯特等人住在这里。但奈何负责他们接下来的游览向导工作的人是莫斯提马呢?
恩斯特第一次见面就注意到了莫斯提马的不同之处。根据他的了解,萨科塔种族的人其实非常排斥在头顶与光环之间戴上帽子等装饰品。这个习惯的原因不明,但的确存在。除非经过专业训练,否则很少有人能忍受那股异样感。
但莫斯提马一直都戴着兜帽,不论是在哥伦比亚还是回到了拉特兰,这位万国信使小姐从来没有在恩斯特面前摘下过自己的帽子,也没有展露出任何不舒服的反应。
而且,恩斯特可没听说过,哪个万国信使会有一个“监护人”的存在。莫斯提马如此特殊,那肯定是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作为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她在拉特兰内有些许的特权,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在留下了“我先去趟司提望区的中心医院,一会回来”这样不负责任的临别宣言后,恩斯特就目送着这位把他们强势从核心区拉到司提望区的信使小姐带着一脸无奈的菲亚梅塔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恩斯特能说什么呢?
这种着实有点不礼貌的行为,放在维多利亚那种风气的社交环境下,都能算作渎职了。但在拉特兰,恩斯特反而觉得还好,起码她的确把自己送到旅店了。
只能说不愧是萨科塔,只要一想到自己现在在拉特兰,恩斯特就会露出释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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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得不说,莫斯提马走的也还算是时候。和教宗一晃眼谈了三个多小时,恩斯特也有不少的情报信息需要整理。
刚刚回到旅店的卧室关上门,恩斯特便感受到了维娜和戴菲恩疑惑的注视。
维娜是率先开口的:“恩斯特,你为什么没答应那个教宗的提议?”
这也同样是戴菲恩的疑惑。
欣特莱雅是个喜欢分享的人,在没有被迫害和加班的时候,她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板上钉钉的高冷。和恩斯特一起出去旅游.....咳咳,招聘的经历,也是她的谈资之一。维娜就听欣特莱雅提起过他们在汐斯塔的经历。
恩斯特明显是有志于组建这种组织的,但在教宗提出这个和他的想法大同小异的构想的时候,恩斯特的脸上却没有那种“寻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时的喜悦,反而颇为严肃,甚至可以说是凝重。
这让维娜感到很不解。
而戴菲恩想的简单一些,她单纯的觉得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说的很有道理。构建这么一个组织,似乎的确有利于促进泰拉大地的和平。
以她对恩斯特的了解,恩斯特应该是这个项目的支持者才对。
事实上,恩斯特的确是。
面对维娜的疑惑,恩斯特坦率的耸了耸肩,做出解释:“我的确没有答应,但我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维娜,这个提议肯定是好的,但好的提议,也要分谁去提,谁先提,谁领头提。”
维娜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没有第一时间接话。可戴菲恩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这有什么区别?”
在她看来,恩斯特提和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提,其实没什么差别,两人的地位相差不大,一个圣子,一个圣徒,明明是世俗统治者,但都还都挂着一个神职,两人治理范围也大差不差,都是一个小国,若是非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可能是恩斯特没有白花花的大胡子?
戴菲恩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大胡子版本的恩斯特,随后打了个寒颤。
听说男人或多或少都会长胡子,如果以后发现恩斯特长了的话,就悄悄趁他睡觉的时候给他刮掉吧!
她可不喜欢被胡子扎脸。
不知道戴菲恩被萨科塔同化的思路已经放飞到了自己那不存在的胡须上,恩斯特微笑着看向她,肯定道:
“当然有了,而且区别很大。”
“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提出了一个建议,希望所有大公爵都自觉削减军备,以维护维多利亚的和平与稳定,你觉得这个建议如何?”
戴菲恩愣了愣,略一思考便回答道:“如果是所有大公爵都削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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