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者骨
“向耶拉冈德大神致意。”
“尊敬的诸位维多利亚公爵,炎国太傅,独立城邦代表,谢拉格家族代表,与我一同为这个国家鞠躬尽瘁的同僚们,莅临参会的各国代表团,科学家们,尊敬的来宾,女士们先生们:”
“我十分感激谢拉格的人民与耶拉冈德大神授予我的首相与圣子头衔,让我有此荣幸,能在此地演讲,我向各位保证我的演讲会十分简洁。”
“我很高兴来到这里,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他抬起头,演讲稿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他扫视台下的众人,目光所及,尽皆屏息凝神,为他倾听。
“我们在这个以神,纯洁与宗教闻名的国家,在这个国家中以变革而闻名的城市,在这个城市中以勇气,坚持,与敬畏为主题的广场上相会。并且我们需要它们全部三者。因为我们正处于一个变化与挑战的时刻,希望与恐惧交织的十年,知识与愚昧并存的时代。”
“我们获取的知识越多,我们显露出的无知也就越多。”
“这也是我召开万国博览会,呼吁全泰拉参与,分享,共建我们的知识网络的原因。”
“而今日,我将宣布,推动,以及让所有人亲眼目睹,一个崭新的时刻的到来,这项实验由谢拉格与哥伦比亚科学家克丽斯腾女士共同开创,却将交由全泰拉大地一同见证,一同惊叹,一同发展。”
“此即为,摘星计划!”
“穹顶科研站将在今天刺出泰拉向地外世界的第一根尖刺,将第一位泰拉人送出这片大地,将第一位泰拉人送上星空!让第一位泰拉人,看到并记录,在隔离层之外,我们习以为常的满天星辰,我们歌颂咏叹的永恒双月,我们未知而又迷茫的一切,到底是何模样!”
恩斯特适当的停顿了片刻,给台下的听众们以足够的接受时间,也以足够的沉默间隔进行接下来的蓄势。
沉默是一种艺术,尤其是在演讲之中,蓄势后再慷慨激昂的台词会宛如喷发的火山一般震撼人心,这正是恩斯特想要的效果!
恩斯特等待着,等待到细微的讨论声渐起,他才豁然开口:
“我知道,此时此刻,或许已经有人开始发出疑问。”
“为什么要探索地外世界,托一位长者的福,我将之称之为太空!”
“我们为什么要探索太空?”
他猛地一顿,质问声伴随着目光扫向全场,随后又以更恳切的,笃定的,带着几分沉痛与期望的声音回答,
“因为在太空中,还没有竞争,偏见和国家冲突!”
“因为在太空中,我们所有人都要平等面对太空的危险。”
“也因为太空,值得全泰拉尽最大的力量征服,而且和平合作的机会可能永远不会重来。”
这既是回答,却也是又一次质问。
为什么只有太空才没有偏见,歧视与冲突?
为什么只有太空才有一视同仁的危险,才有珍惜却总被人破坏的和平?
为什么只有太空才有这一切,为什么这片大地上没有?不仅没有,反倒充斥着与之相反的一切?
相比起阐述和平的美好,更多人其实对战争的残酷更能产生感触。
生在和平年代的人见识不到战争的残酷,所以愈发向往功成名就的战争,生在战争年代的人没有经历过和平的美好,却愈发向往那难能可贵的和平。
呼吁,呼吁一百次或许也没有效果,但哪怕只有一次成功,也能免除一代人的伤痛。
“但有人问,为什么选择登月?”
“为什么,我要将摘星计划的核心目标,选在登月上?”
恩斯特轻笑了一声。
人们以为他会去叙述双月之于泰拉的重要性,就好像喀兰之于谢拉格,亘古存在,令人神往。
演讲本就是一场在自问自答的过程中让更多人信服你给出的答案的过程。
这自然也是一种解法。
可恩斯特岂会做出这样乏善可谈的回答?
先人,前辈,群星闪耀年代的那些人,早就做出了更加完美,更加具有魄力,更加斗志昂扬,士气恢宏的解释!
那就是反问!是藐视!是嗤笑这种狭隘的格局!
“那他们也许会问,为什么谢拉格人要登上最高的山峰?”
恩斯特的目光看向马特洪峰。
“为什么,伊比利亚人要在几十年前航向远洋?”
“为什么特里蒙理工大学要与维多利亚国立大学竞赛?”
他的嘴角咧出一个笑容,那笑容便是答案,那答案已经在所有人的心中,伴随着振聋发聩的声音产生相同的共鸣:
“我们决定登月!”
“我们决定登月!”
“我们决定登月!”
“我们决定在这11世纪的最后十年间探索双月并实现更多梦想,并非它们轻而易举,而正是因为它们困难重重!”
第三百二十五章 我便是提卡兹最后的荣耀
谢拉格,马特洪峰,穹顶科研站。
“准备好了吗?”
克丽斯腾望着已经走进舱门之中的萨法尔。
【通天塔】,【摘星楼】,【巴别塔】,如何称呼【摘星计划】所建立的这座高塔是人们的自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凯尔希非常坚决地请求恩斯特划掉了【巴别塔】这个选项。
但她算什么,克丽斯腾向来不惯着谁。
就用就用。
萨法尔点了点头,克丽斯腾最后一次提醒道:
“实验分为三个阶段,最后重复一遍实验内容。”
萨法尔陈述道:
“第一阶段,爬升,借助高塔抵达隔离层正下方,第二阶段,突破隔离层,利用设备尽可能拍下隔离层外的情况,第三阶段,返回,确认身体指标是否正常,并携带资料返回隔离层内,实验结束。”
“真是没意思的实验。完全不理解你们这些娃娃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
“无聊吗?”
克丽斯腾罕见的笑了笑,
“这是我的梦想。”
“如果不是恩斯特执意拦着我,站在你那个位置上的人应该是我。而那里现在站着的是你,也不是因为我把位置让给你了,而是我还没有确定这项计划是否能够成功。”
“而你,就算你觉得无聊,你也得干。”
萨法尔撇了撇嘴,虽然铁皮头应该没有这个功能。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克丽斯腾便忽然再次开口:
“而且,萨法尔先生,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满不在乎吗?”
这问题仿佛一把利剑直刺入萨法尔的心中,让他那头盔中燃烧着的火焰都晃动了一下。
他有些诧异的看向克丽斯腾,眸中的火光摇曳,勾勒出这炎魔有些心虚的心情。
而他对上的,是克丽斯腾微微低下的头,与她嘴角那微扬的弧度。
她正低着头,核对着栏目表上的一项项内容,仿佛刚才那声质问只是她的随口一问,无心之举。这让萨法尔心中的慌乱略微减少了些许。
他回过头,转身,便要登上高塔,克丽斯腾也向前一步,按下了关闭舱门的按钮。
在隔离门合拢的最后一刻,克丽斯腾听到了那已经看不到的身影传来的最后一声回答:
“你说对了,小女孩。”
“.......呵呵。”
克丽斯腾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操作台前,注视着监控屏幕上萨法尔的身影。
萨法尔的步伐格外的平稳,格外的坚定,甚至有逐渐加快的迹象。
克丽斯腾的问题的确直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东西。
他的确没有那么不在乎这场实验。他的确没有那么轻视这些先民后裔们大张旗鼓搞出来的计划,他也的确没有那么的固执,认为探索未知的行为毫无意义。
他是炎魔。
他有过很多名字,很多代称,很多绰号,萨法尔,遣罚氏族,王庭炎魔,护王之火,亦或者最广泛,最普遍的,提卡兹,与萨卡兹。
他已经不年轻了。
他经历过提卡兹时代的末期,他从小便听着提卡兹统治世界(卡兹戴尔)的传说长大,但又如每一位末代皇朝的子民一样,昔日的辉煌一去不返,与现今的悲惨遥相呼应,更是令人生出万般无奈与唏嘘。
他成长,在炎魔王庭中效力,成为炎魔之主亲卫队的一员,又在那场战役中护持着魔王直到身陨,自那以后,他浑浑噩噩了太长的时间。
时光会消磨一切,在这漫长到即便是萨卡兹也会化为飞灰的时间中,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提卡兹的时代已经远去了,萨卡兹的时代也没有到来,同胞们泯于战火硝烟之中,自甘堕落,分歧与隔阂就好像荆棘一般,不止横亘在萨卡兹与先民子裔之间,也横亘在萨卡兹与萨卡兹之间。
他在这个时代的复苏,对他来说,也许并非幸运,而是不幸。
他见到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国家,陌生的人类,陌生的秩序,甚至是陌生的萨卡兹,他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说的上话的人,他抚摸古旧的书页,却悲哀的发现,竟然连那些发黄的书页上,也已经找不到自己与朋友们的名字。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
他是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已经没有载他的船。
可他不甘心啊!
“难道就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吗?”
萨法尔扪心自问。
昔日的提卡兹人坐在法术构筑的高墙上,品味着脑浆与血液混合而成佳酿,自以为统治一切的卡兹戴尔帝国将会如魔王的传承一样,永世延续!
而随着一位又一位魔王人头落地,一个又一个部族崩溃绝嗣,沦为萨卡兹的人们知道,没有不散的宴席,一切都有个尽头。
强大的巨兽可以被杀死,恢弘的城墙会被攻破,无上的武力难敌时间的摧残,即便是统治着整个世界的帝国,也会灭亡。
难道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吗?
他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不得其解之时,恩斯特与克丽斯腾却找到了他,为他指明了天空。
“双月。”
自提卡兹时代便悬挂于泰拉天空的双月,那便是永恒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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