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奥托笑了笑，揉揉女子柔顺的粉发，
“反正是轮回，没了这次也有下次，不必急于一时。”
“感谢我神宽恕。”
金发男子拍拍八重樱的香肩让她站起，思考着这次被打断的旅程。
“你认为，那里的卡莲是怎么回事？”
“嗯……在下觉得，卡莲是虚幻的。”
“是啊，虚幻的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啊？……”粉发女子不知如何回答。
“有意思。”
奥托点点头，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他一只手点在八重樱的眉心，金色的纹路在女子的额头显现，勾勒出一个羽形：
“我已经把你的记忆固定，每隔一段时间出来加强，你就能时刻在轮回中保持自己的清醒。”
“我们先这样做，然后你进地藏狱魂，试试能不能通过你自己的力量，把那个家伙给击败。”
“唯恩我神。”
八重樱再次半跪致谢，然后意识沉潜，回到了五百年的“居所”。
“情绪能打断轮回？”
金发男子站在原地许久，露出一个颇为神秘的笑容。
“看来我只要打辅助就行……唉？”
他忽地不笑了，看向远处某个少女离去的方位，鄙夷地撇撇嘴。
“晦气。”
……
雷电芽衣倒在地上，用手捂住脚腕，看向那几个踉跄逃跑的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几个小时前，她帮无色麻衣找到了女儿小空，在对方软磨硬泡下答应了与她同行。
本来她还想再找奥托商量一下的，结果他没有出声也没有现形。
想到对方让自己做选择的话语，雷电芽衣就擅自做了决傕定。
接着又来了一批请求庇佑的人，她们的恳请让本就心怀愧疚的少女无法拒绝，于是答应了下来。
她们向长空市外走去，一路上都是雷电芽衣出手驱赶崩坏兽，累得她气喘吁吁。
但听到她们的赞扬夸奖，脱力的辛劳仿佛也算不得什么了。
“救命！救救我们！”
几个杂乱的声音响起，雷电芽衣迅速警觉，快步走向出声点，只见几个人在仓皇逃跑，身后是追赶的崩坏兽。
“这……”
来不及多思考，疲惫的少女快步向前，想要将她们拦在身后。
但就在这时，一块石头从那几人中飞出，狠狠打在雷电芽衣的脚腕！
“啊！”
雷电芽衣发出一声痛呼，若放在平时，这点击打倒也算不得什么，然而在几个小时不停歇的战斗后，它的飞来简直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倒在地上，看着几人从她身边喊着“私密马赛”（对不起）跑过。
“为什……”么？
我不是在救你们吗？
我不是已经走到它们面前准备迎战了吗？
我不是已经努力地在赎罪吗？
我不是……
就在少女思绪飞转时，那些受她庇佑的人也跑了起来，不是跑向她，而是和投石之人一起离开！
雷电芽衣的脸色惨变，踉跄着站起，而此时崩坏兽也来到了她面前。
她握紧了手里的利刃，但全身的乏力与足部的剧痛却让她连刀都握不稳。
众人已经跑远了，那个叫做无色麻衣的女子仿佛试图帮助，但到最后也只是犹豫了一下，牵着自己的女儿逃离。
所有人都只在乎着自己。
哪怕她曾经庇佑着她们，曾经被她们众星戴月一般捧住。
诸多崩坏兽已走到了少女身边，将她团团包围。
它们紫白色的躯体还沾着人类的鲜血，崩坏能散发紫黑色气体，仿佛在为接下来的死亡和暴力而兴奋欢呼。
那如大锤一般的巨蹄抬起来了，狠狠砸向雷电芽衣苍白而绝望的脸孔。
少女屏住了呼吸。
虽然在前几天成为雷之律者后，她有一段时间想过自杀，但是现在，她却是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回忆并没有走马灯似的闪现，雷电芽衣现在的大脑是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心救人会是这个结局。
名为背叛的痛楚充斥着她的心灵，恍惚间，少女似乎又回到了千羽学园中，那听说自己父亲入狱后的那一段时日。
这就是……善良的下场？
雷电芽衣呆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神空洞，倒映着即将发生的惨剧。
与此同时，她身边的磁场也愈发不稳定起来，“滋滋”作响好似怀怒未发。
然而，正当崩坏兽的攻击将要落下时，正当她身边的电流狂跳随时要炸裂开来时，“嗡——”一声剑鸣响起！
金色的光剑迅速自天空落下，落在攻击者的头顶，将其一分为二！
一双温暖的手按在了她肩膀，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
“这是……我……奥托先生……呜哇！！！”
少女这一刻才反应过来，瘫软在奥托的胸前，眼眸睁大，惊恐地失声痛哭。
“呜呜呜……”
再怎么成熟，再经历够多，现在的雷电芽衣，都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遇见这种情况，没有第一时间晕倒，都已经是她足够坚强。
“别怕，小姑娘，我在，我来了。”
金发男子说着，拍着她的香肩。
过了许久——但也许也没过多久，雷电芽衣才缓过神，在奥托的怀抱里小声抽泣。
“我来晚了。”他的语气带着歉意。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刚刚真的好害怕……真的真的，好害怕……”
“也许不止是害怕，”
金发男子语气很柔软，仿佛怀中是什么名贵珍宝，他稍微再大声一点，脆弱的她就会被音波击碎似的，
“也许芽衣心中，还怀着被背叛一般的痛苦与愤怒，对么？”
少女咬唇，眼眸中闪过一丝与她气质完全相反的愤恨。
但一向温婉可人的她并不愿意在他面前展示负面的自己，于是悄悄将之隐藏。
“只是一点点而已，一点点……”
“所以你要永远记得这一刻，”
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声音突然庄重，在雷电芽衣耳边说，
“你要记住，这一刻你的失望与绝望。前者能使你知晓世间的残酷，后者，则可为你带来前行的理由和力量。”
他扬起手，金色的火蝶飘向眼前的硅基造物，随即，炽热的赤炎在它们身上绽放！
无尽辉芒在一瞬间腾空而起，翻滚着渗入崩坏兽的坚硬的皮肤，一点一点的将其焚尽燃烧，就好似瑰丽的画卷铺开渲染！
在圣洁尊贵的烈焰中，奥托的声音响起。他的语气悲悯又高傲，就好像至高无上俯视人间悲欢的神明：
“汝当专心察明智慧、狂妄和愚昧，乃知这也是捕风。因为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烦；加赠知识的，就加增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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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虫虫的归处
“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们三位了，没有了你们，我都不知道如何走出这个地方，如何寻得天命的帮助！”
“这都是天命主教大人的英明指导，女士，”
塞西莉亚优雅一笑，将雪丝绕到耳后，
“现在，你们可以去往极东最近的安全城市了。”
挥手和一众救助者告别，白发女子转过身，看向不知偾为何，蹲在地上发呆的少女：
“怎么了，小琳？在想什么啊？”
“嗯呣……莉亚，我在……”
白毛团子努力转动不大的脑袋，接着道，
“我在想，天命的其他女武神，为什么不进长空运输这些受害者吖？还得我们一群一群地向城市外护送，这不是很浪费时间么？”
“但现在在长空附近的，并不是擅长战斗的女武神，宝贝，”
塞西莉亚摇头，
“她们是主教大人的暗部，负责暗地里输送情报，若是进入长空，连自保可能存在问题。”
“像你一样，能进入长空发挥作用的女武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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