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宿于壳中阳光下
在“带上一切”的穿越之后，那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一直尘封在无人的角落，鲜有被她自己注意到，在她的记忆中，拉弥亚还是那个用着仿生鲸鱼形下半身构造，背负着零点能研究中心亚特兰蒂斯最后的遗愿，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的那个，露娜阵营最好对付的升格者。
没想到，后来的她还有那样一段经历，这让接收了那个自己的复制体，在海底的经历的记忆之后的阿尔法，对自己现在化身的这个特殊的机体，情绪有些复杂。
“为了让她活下去，她的家人们把她送入了大海，送她远航……”
“她不够聪明，古老的机体也没有强大的性能，但是她依旧在努力的活着，努力的寻找家的方向。”
看着阿尔法那变幻着的表情，絮雨恍然间意识到了阿尔法的那种感受，那是和被遗忘了许久的朋友再次见面，听对方讲起那些被自己遗忘的事情的时候，会出现的表情。
她就这样安静的听着阿尔法断断续续的讲述着她和拉弥亚之间经过的事情，是敌人，是对手，但是同情她的遭遇，钦佩那些塑造了她，为她制造出一条生的道路的，不会当家长的家长们的事迹。最后在深海之中重逢，牺牲自己将她送出生天……
“我倒觉得，拉弥亚她不傻，”絮雨摸了摸还在偏移影响之中的阿尔法的头发，细腻的长发让她隐隐有一种触摸海潮的奇特触感，就好像这头秀发的主人，是海洋眷顾的女儿一样，“阿尔法，我觉得，她是在很认真很努力的活着，不是吗。”
“……”阿尔法重新抬起头，带着些忧郁气质的脸蛋，换上了如同她往日那样自信的微笑，“嗯。”她这样轻声回，继续享受着絮雨的抚摸，直到房间的书桌上，早晨起床的闹铃响了起来。
下床之后，阿尔法的身边，她使用自己高维生物能力的时候会伴随的那种光辉，闪烁了片刻，她似乎在对这台机体做最后的调整，一柄形制奇特的武器出现在她的手中，片刻之后在一片泡沫般的光影之中消失。
“这台机体对海洋的适应能力，超出了我的预期。”即使不使用权能进行任何的修正和补强，拉弥亚的新机体都能轻松承受地球四到五千米的水压，而且能够在海中高速游动，甚至在高速游动的过程中，还能保持高度的隐匿状态。
现在谁才是大海的宠儿？至少阿戈尔不是了！
……
吃早餐的时候深海猎人三人组看着一条鱼尾巴在厨房和餐厅之间来回扑腾，人是傻掉的，眼睛是不敢置信的，手里的动作是大吃一惊的。歌蕾蒂娅拿着油浸金枪鱼三明治，足足五分钟没有下嘴。劳伦缇娜拎着一个啃完的苹果，在虚空转着圈，斯卡蒂满脸疑惑的吃掉了地八份小笼包，每个人都有自己震惊的方式。
阿尔法虽然总是能给大家一些惊喜，但是变成一条有些忧郁的鱼，这种事情，三人还真没想过。
“早上好呀！”和往日一样麻利的端着盘子给众人送餐，但是在用奇怪的鱼尾巴在地上，以介于蛇形和一拱一拱之间的方式前进。
换了个机体的阿尔法好像受到的影响不小，至少说话的声音甜了不少，打招呼的声音也灵动了一些。而在餐厅她平常坐的那个桌子上，絮雨正面无表情的喝着自己的芝麻糊，看到歌蕾蒂娅在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絮雨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自己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是阿尔法自己选择的。
希望她人没事，希望这台机体在海里不会掉链子，歌蕾蒂娅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着。
所以，阿尔法是什么鱼？这是歌蕾蒂娅身边正在看乐子的劳伦缇娜的想法。
有没有红烧海豹味的小笼包？这是斯卡蒂现在脑子里在想的事情。
62.箭在弦上
“例行报告，生命之星号在安布罗休修道院短暂停留，为修道院补给了部分援助内容约定好的物资，同时接上了outcast。阿尔法也对深海主教奥卢斯进行了相关调查，时间线回溯显示，奥卢斯已经被微波拆解炸弹彻底毁灭，残留隐患为低级强度，目前生命之星号已经再次启程，下一站为伊比利亚沿海城市，盐风城。”
舰长室的终端前，阿尔法为这段时间的行动记录打上了最后一个句号，借助这段不长的旅行，她已经完全适应了拉弥亚的新机体，甚至有些喜欢上使用漂浮装置在空气中游泳的独特感觉了，不过考虑到自己的行动习惯，日常中她还是使用双腿的形态活动。
这台机体的性能参数也已经被她摸清，这个机体在不受任何高维生物加成，不在海洋主场作战的情况下，综合作战性能都已经逼近露西亚阿尔法的深红囚影机体了，如果在海中主场作战，雷毛本人也很难占到便宜。
而阿尔法自己在熟练的使用之后，自己无视损耗且不依赖帕弥什提供力量的特性，对各种战斗技巧更加熟练的掌握，以及充足的战斗自信心，综合因素加成下，她使用的深谣机体的总和强度，比拉弥亚自己至少高出一倍。即使不使用更加暴力的高维度辐能增幅，她也有十足的信心，搞些惊天动地的大动静。
只不过，她的这种信心，这一次隐藏的很好，对其他所有人，她都表示，自己还在继续适应这台机体，仅仅能够从旁辅助参与战斗。
虽然这个从旁辅助是指在水下模拟作战中追着歌蕾蒂娅砍了十海里，但是只看到表象的大家一致认为，阿尔法在适应这个机体之前，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强了。
拉弥亚的机体性能令人印象深刻，这让阿尔法很满意，但是在别的方面，却带来了一些小小的烦恼。比如说最近幽灵鲨老是跑过来缠着她，想要约她一起去海里游泳或者跳个舞，而絮雨对此非常不服。
……
生命之星号的医务室中，阿尔法从药品合成台上拿出了一瓶药片，打印出标签贴好，交给了歌蕾蒂娅，“这个是最新的海嗣细胞活性抑制药，我最大限度的降低了毒副作用，代价是效果降低了一半，而且比起注射液，吸收的速度也更慢，毕竟是口服药。”
歌蕾蒂娅收下药瓶，点了点头，之前她的身上出现海嗣化特征的时候，使用了一剂原型抑制剂，结果代价是她整整恶心想吐了一个星期，好在那些隐约出现的鳞片真的褪去，那种靠近大海的时候，在精神深处会隐约出现的诡秘歌谣也消失无踪，药物本身起到了作用。
“一天一次，一次一片，连吃一个星期，如果症状出现的时候就这么吃就行，紧急情况下，第一次吃四片。”
“好……”歌蕾蒂娅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这个小药瓶放进了自己的峰峦之间。“她们俩呢？”
“她们俩的情况比你复杂多了，来自深海的影响直接投射在斯卡蒂的身上，而幽灵鲨体内承受的来自源石的损害即使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消除，只不过，靠近大海，你们的家乡之后，她的症状肯定会好一些。”
“嗯……”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阿尔法拿出了一个长度三节，封装在超净设备之中的人造脊柱，“为她们俩进行部分的钽193共聚物构造体改造，这样我就能替她们挡住来自深海的影响影响，那种东西，精神层面的强制链接攻势，对我来说就是个笑话。”
“……”歌蕾蒂娅看向那一段人造赛博脊柱，人造义体器官对于阿戈尔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实现的技术，但是这个东西背后所代表的技术，是阿戈尔远远无法触及的，那个世界的人类，已经学会了如何部分掌控人类的意识，并且制造载体替代脆弱的生物脑，这种技术所代表的，对人体科学的深入，以及材料学和工程学上奇迹般的技术，阿戈尔都望尘莫及。
但是用这项舶来的技术去对抗海神的影响，真的合适吗？作为阿戈尔技术执行官的高傲和严谨，让她不得不反复的审视这个简单粗暴但是确实有效的处理方法。
……
汐斯塔航空港扩建而成的汐斯塔国际机场，是一座军民两用机场，在航站楼跑道的另一端，用行星发动机材料加固的重型机库之中，四台新制造出来的，先锋型运输机，正在进行最后的装载整备。
彩虹小队四人正集合在这里，他们全员换装了基于空中花园战术动力装甲，专门针对海洋环境特殊改造的战术装甲，背上和腰间固定着一眼看上去就武德充沛的武器。
在他们的面前，几位同样穿着动力装甲的行动队员，正在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
“新兵们，”机枪哥站在为动力装甲使用者们特别加高的任务简报桌前，语重心长的对这些从罗德岛上招来的志愿战士们说到，“我知道你们在各自的领域都有着令人钦佩的专长，但是我要求你们牢记之前训练中的内容。你们身上的装备和使用的武器，比现在正在各部门推广的标准系列要至少先进两代，在你们真正使用它们从一场严酷的战争之中活下来之前，不要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他们，听懂了吗。”
“听懂了！”新人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很好，我不是一个喜欢说教的人，接下来的神经连接训练，我将亲自检查你们的训练成果，牢记之前学到的知识，相信你们手中的武器，但是也要小心它。”
说着，机枪哥从桌上拿起了一把阿尔法搓出来的武器，握住它的时候，机枪哥甚至感觉到充沛的武德在自己的血脉之中翻涌。
“‘类星体’重聚变射流投射器，反应腔核心温度一千七百万开尔文，扩散模式可调，精度约束情况下，核心射流在一百五十米距离将集中在三十方厘米的面积上，没有任何物质能够抵挡这种射流。”
“即使是海神？”
“即使是海神。”
这把武器挂着诺曼工业旗下诺曼防务的牌子，据说是阿尔法把复合兵装的重炮部分的反应核心中，成功的装下了一个微缩版的行星发动机反应器，没人知道她到底怎么做到的，但是她就是做到了。这种武器只会在内部授权给海嗣应对小组，在非水下行动中使用，威力蛮横无比的极高能聚变射流能够蒸发任何海嗣高级节点，也能轻而易举的清扫大范围的海嗣。
“我记得你叫棘刺，是吗小子。”
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敲了敲自己头盔的帽檐，“是的长官，那是我的代号。”
“你的剑术让我印象深刻，但是这次你使用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武器，有把握吗？”
“我已经熟背了整本操作手册，并且进行过练习了。”
“很好，就由你第一个来模拟演练，在接到接下来的命令之前，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63.低调行动
生命之星号在距离盐风城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原地展开武器装备，构筑一个具有火力掩护功能的简易基地。使用多管火箭炮和大口径长射程迫击炮的自动武器平台，很快就被干回老本行的基地行者生产设施制造出来，安装到了合适的地方。
所有的弹药都装填了一种使用特殊黏着剂调制的流体化铝热燃烧剂，相比起微型核聚变武器，成本足够低廉，但是火焰温度足以直接烧净任何蔓延的溟痕。
阿尔法的实验表明，所谓的用火烧不掉溟痕，烧不死海嗣，完全是因为泰拉大陆各种常见的可以作为武器的燃烧剂以及放热型法术，持续燃烧的温度都只有七八百摄氏度，而且燃烧的时间不够持久，火力要么难以集中，要么时间太短。
这就表示这些作战手段，在潮湿含水的滨海地区，想要用来烧掉内部中空，含有大量水的溟痕菌毯，杯水车薪。
但是对于这种以铝热效应作为主要放热来源，且足够粘稠的特种燃烧剂，能够在水中燃烧，制造超过一千二百摄氏度的稳定高温，可以迅速的将溟痕碳化然后烧净。对于成群冲上岸的海嗣，它们的持续范围毁伤也能起到良好的迟滞作用。根据无人机测量的数据，他们只需要三轮炮击，就能用足够杀死海嗣的致命火焰，短暂的屏断整个盐风城的海滨。
除此之外，还有用来杀伤低级海嗣的高爆杀伤弹药，这些传统的武器适合用来更快速度的清扫更大范围的恐鱼一类缺乏防护的低级单位。
这处由自动炮塔构成的小型火炮阵地，将作为一个后手，用火力拒止从海洋中发起攻势的海嗣。而对于这座城市本身，阿尔法记得剧情中，这里的居民们大多都食用过海嗣的血肉，也就是说这里的人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海嗣细胞的携带者，感染者，以及潜在的海嗣。
挂载着足够给这里彻底犁一遍的微波拆解炸弹的无人机正在高空盘旋，一旦情势失控，他们就是保护身后大地上的人类的重要防线。
“我准备了一支接受过专业训练，并且配备了足够镇压任何威胁的武器装备的武装小队，一旦我们有交战的需求，他们可以在数个小时内抵达伊比利亚的任何地方。”
在作为临时行动指挥部的生命之星号甲板上，阿尔法这样向着盐风城行动的伊比利亚方合作者，大审判官达里奥，以及他的徒弟艾丽妮介绍着自己准备的压制性火力。当然在这里她没有提到微波拆解炸弹，只是提到有挂载炸弹的无人机在高空警戒。
“审判军不缺常规火力……”作为和海嗣打了一辈子交到的大审判官，达里奥对于这些看上去很先进，但是到时候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还不好说的武器抱着怀疑的态度，正如他所说，伊比利亚的审判军作为常年跟海嗣对线的军事力量，并不缺少重火力，哪怕阿尔法这个全自动炮兵阵地的火力可能顶得上一个审判军军团。
“但是为了保密，你们并没有向这里调动大批部队，不是吗，如果遇到必要的情况，我们会需要这些武器的火力来为我们减轻压力。”
阿尔法的目光越过盐风城那由旧时代的造船厂和未能建成的黄金舰队舰船龙骨组成的城市，看向远处阴霾密布，低沉压抑的翻动着波涛的海绵，片刻之后，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片大海的声音。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片片嘈杂的絮语，那些声音躁动着，但又在蛰伏着，与想象之中不同，那些海嗣，并不饥饿，阿尔法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摄食的冲动，相反，能感受到一种，哺育同胞的使命感。
那些海中的怪物，他们对盐风城的居民甚至没有敌意，只是在等待着，等待着他们自愿的融入自己的群体，成为“大群”的一员。
轰隆——！遥远的海面上，一声惊雷炸响，低沉的重云之中饱含着摩擦产生的电荷，远远看去，接连不断的闪电一次又一次的照亮了远方阴暗的海面。
“盐风主教昆图斯是当地教堂的神职人员，他在教堂的地下，挖掘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用来容纳自己的实验器材和各种产物，幽灵鲨就是在这里遭到迫害的。”阿尔法将一张地下结构遥感扫描图放在了桌案上。
大审判官看了一眼这个长得像极了阿戈尔人的奇怪女子，满眼都是对她的不信任，但是自己的上司，圣徒卡门在临行前反复叮嘱自己，要相信一个叫阿尔法的人，而面前这个对深海教徒的秘密掌握的比审判庭都多的奇怪女子，就是阿尔法。
“有了这样的情报，我们直接杀进去，干掉那个主教，不就是了，只要我们突然袭击，他就连销毁地下室证据的时间都没有，想要的情报，我们可以慢慢查。”
“简单直白，但是谁能保证，他昆图斯就一直在教堂地下呆着呢，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把他钓上钩的行动，抓住了他，已经是抓住了主谋和主要的威胁源头，剩下的工作，就会轻松很多。”博士反对了大审判官的观点。
但是刚才听潮的阿尔法挥了挥手，表示众人先听自己说句话，“海嗣之间能够通过生物电信号和生物化学信号，组成一种相当高效的神经网络，而这就意味着，我们采取的行动几乎可以肯定，存在走漏消息，打草惊蛇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塞雷娅看着阿尔法，她已经大致猜到了她的简单计划。
“我们需要伪装成偶然检查出来问题的所在，然后去解决掉他，不能让他觉得我们是早就得到情报，直奔他去的。所以博士说的有道理，我们需要相互配合的演一出戏码。”
盐风城是昆图斯的根据地，但并不是海嗣最活跃的海滨城市，这里聚集的只是一个小规模的子群，因此低调的处理这里，就成为了必要考虑的选项。
64.将毁灭握在指尖
使用舱式意识连接装置这种看上去就不像是现代人能造的出来的东西进行意识深潜训练，棘刺一直向往着这种只存在于那些老干员们传说之中的神秘技术，到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体验。
只不过在志愿报名那个对外宣称是“特别生物污染灾害防治小组”的行动队伍之后，让他感到新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多到即使是接受能力和学习能力都超强的他也有些应接不暇的程度。
在加入这个队伍之后，他立刻就感受到了这只理论上隶属于罗德岛的队伍，和他以往见识过经历过的所有队伍的不同。那位总是头戴着重型防护头盔的壮汉，虽然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带有一些乌萨斯的口音，但是他的谈吐，他的各种行为习惯，跟那个盘桓在大陆北边的帝国，从气质上就截然不同。而且他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对乌萨斯帝国这个体制存在的鄙夷。
棘刺知道和自己一起参加这个队伍的罗德岛同事之中，不乏曾经有过从军经历的家伙，但是他们都一致表示，这位塔强卡教官，跟自己见识过的军官都有着巨大的不同，他的那几位同伴也是一样。
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在意识链接舱的舱门闭合之前的最后一刻，棘刺抬起头，看向对面机库墙壁上挂着的一排大字，“为人民服务”，起初他并没有在意过那一行字，但是随着加入这个队伍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对这些字，也许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为这支队伍搭建构架的，据说就是那位神秘的阿尔法，她在制度建设上给棘刺的惊诧，一点都不比她的那些神奇且科幻的武器装备对棘刺的惊讶要小。
“都是些不可能出现在现在的伊比利亚这片土地上的东西，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悲哀。”在白色明亮柔和的光芒淹没清醒的意识之前，棘刺这样自嘲的笑了笑。
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回答了他。“伊比利亚，还有时间……”那个声音那样悠远，缥缈，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晰的投射在他的脑海之中。
当意识再度清明的时候，棘刺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间空空荡荡的整备仓库之中，自己身上已经穿好了动力装甲，在这之前，他已经练习使用这套装备，超过五百个小时了。
“开始自检。”棘刺知道这套盔甲的厉害，也知道不正确的使用所意味着的潜在危险性。作为一个常年研究危险化学品的技术工作者，他对于这种潜在危险的防范，是出自潜意识习惯的。正如塔强卡先生所说，不用着急，还有的是时间给你走完流程。正常情况下动力装甲的自检和开机准备，一项都不能少，而紧急情况下能够跳过的步骤，也都有着严格的规定。
“系统，启动。”电子合成的女声从头盔中传来，随即他便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电流流遍全身，贴合在脊椎和脑后皮肤上的神经信号交互阵列开始工作，配合植入在体内的小型植入物，开始了动力装甲和使用者之间的链接匹配。
片刻之后，棘刺就能感受到动力装甲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些动力强劲的电子肌肉，超高强度碳化陶瓷的外部装甲，柔性纳米材料的多层防护密闭，以及数十万个埋设式传感连接器。护甲所有的信息被高效的汇总到机载电脑之中，处理成能够被人脑直观的感受的感觉，反馈给使用者的神经系统。
“连接完成——！”听到这个声音，就和之前的训练那样，棘刺在原地蹦跳几下，确认运动系统和相应的数据反馈系统是否都在正常工作。穿戴着这套重达五百公斤的护甲，依旧能够轻盈的垫步轻蹦，甚至能够控制落地的力道，不发出过大的声音，棘刺确定一切运转良好。
“运动系统正常，请确认。”
“确认。”
“接下来进行下一项……”在原本空无一物的面甲中，微光投影HUD的界面开始出现，随着检查的一步步进行，显示各个部分功能的标志逐渐亮起，然后被移动到最合适的位置。单兵智能面甲终端的hud界面，这个东西每一次见到，棘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套护甲的开发者，到底做过多少研究，才能将那些繁杂的内容，如此简洁美观的整理在双眼视野能够覆盖的这片小小空间之中。
“……”最后一项自检完成，护甲肩部的发射器挂架折叠，收纳回背部，大腿外侧护甲中作为最后防卫手段的束能手枪确认状态正常，这些护甲标配的武器全部处于随时可以使用的状态，那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