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腐朽的绳子
“那位老爷子，就是四枫院千日大人的独子吧？”
当时夜一没多想，只觉得喜助敬畏自家先祖千日大人，这很正常，作为初代二番队队长，千日大人的名号对那些知晓他存在的人，确实值得敬畏。
但此时，她才终于意识到，千日大人活跃的时代，正是尸魂界最混乱、最暴力的年代，那时的十三番队虽然已经有了初步的分工，但基本所有死神都有一个共同的任务，就是杀死一切反抗者、动乱者，千日大人自然也不例外。
而外公作为千日大人的独子，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
或许、也许、可能，脾气真的不会太好？
所以，喜助那家伙感叹的，其实是我勇敢的作死精神？
可恶，那家伙明明知道我在作死却不直接提醒我，下次一定要真的把他的屎打出来才能解气！
心中狠狠地惦记上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夜一坐的更加端正了一些，拿出了四枫院家继承人的姿态。
“外公，您这么急着叫我回来，想必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夜一已经做好了为家族出一份力的准备，还请您直接言明。”
想让外孙女严肃一点的是老爷子，但夜一真的严肃起来了，老爷子又浑身不自在了，总觉得平日疼爱有加的外孙女在疏远自己，一时间竟然还有点……伤心？
干咳了一声，把一盘点心推到夜一面前，老爷子恢复了和颜悦色的样子。
“要说重要那肯定重要，不过夜一你也不用这么严肃，放松点就好。”
“嘿，就等老爷子你这句话呢！”
夜一端正的坐姿瞬间垮掉，哪怕只端坐了短短一会儿，她都觉得自己浑身发痒，果然还是随意的盘腿坐着更加舒服。
见熟悉的外孙女回来了，老爷子也很满意，这才说起了正事。
“夜一，你现在还没有加入护庭十三番队，对吧。”
老爷子这话一出口，夜一的眼睛猛然亮起，伸向点心的手都停了下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老爷子你终于同意我入队了！？”
夜一毫无疑问是真正的天才，虽然年龄在死神这个群体中，还只能算是小孩子，但她敢拍着胸脯保证，纵观整个十三番队，除了一番队那个神秘兮兮的副队长不太确定，其他任何一个番队的副队长，都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等掌握了卍解，她甚至敢说绝大多数队长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很早之前，夜一就想要加入十三番队了，奈何老爷子一直不允许，说她还不成气候，需要再安心提升几年才行，结果安心着安心着，就五十年快过去了。
现在，老爷子主动提起这事，难道是同意她入队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等夜一追问，就说起了另一件事。
“夜一，你还记得斋藤夜命吗？”
夜一皱了皱眉头，努力思索了一会，才总算想起了那个有些熟悉的女孩，点了点头。
“记得，斋藤家的天才对吧，以前还总有人拿她和我对比，我不喜欢她，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作为四大贵族的四枫院家的继承人，夜一有足够的底气直言自己讨厌某人，哪怕对方是上级贵族的继承人也不例外。
老爷子也不在乎外孙女对其他贵族继承人的评价，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还记得就好，那孩子触犯了禁忌，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判个三五百年的刑期吧。
“现在她逃跑了，夜一你如果能顺利把她带回来，你就是二番队的副队长，隐密机动和刑军的一些事务，也会渐渐地移交到你的手里。如果失败，那就再在家里安心修行五十年吧。”
闻言，夜一轻轻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在意老爷子口中的失败惩罚，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失败，她只是疑惑，就凭那个斋藤夜命的本事，她是怎么逃跑的？
刑军和隐密机动，难道全都是吃干饭的吗？
ps：四枫院千日是初代二番队队长，但不可能是四枫院家初代家主。
十三番队的历史才千年，夜一是二十二任家主，千日要是初代家主，岂不是说四枫院家四十多年就要换一任家主了？
以死神的寿命来看，这淘汰率实在离谱，四大贵族不可能那么拉胯。
所以，就二设了一下，千年时间四代人，平均一代两百多年，虽然还有点短，但算上战死的，应该还算勉强合理吧，毕竟队长也没那么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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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底气
对上级贵族继承人不满就直言不讳的夜一，即使谈及千年来一直由自己家族掌控的刑军和隐密机动，也没有留面子的意思，直接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刑军和隐密机动的家伙，都是废物吗？那个斋藤夜命的实力，连副队长都不是吧？”
就这样还能让人跑了？
老爷子听着外孙女的吐槽，好笑的摇了摇头，虽然四枫院家现在名义上的家主是夜一入赘的父亲，但历代的刑军军团长和隐密机动总司令，都是由四枫院家的血脉担任，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正是夜一的母亲，夜一这一下，可算是把自己老妈也骂进去了。
“不要这么说夜一，夜命那孩子毕竟是斋藤家唯一的继承人。”
继承人又怎么了，身份又不代表实力。夜一刚想这么反驳，却猛地停了下来，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两条眉毛狠狠地皱在了一起。
“斋藤家家主那边发力了？”
外孙女的敏感，让老爷子愈发满意，笑着肯定了她的猜测。
“没错，斋藤家毕竟是上级贵族，向下纠集了大量的下级贵族，向上又早早地依附了纲弥代家，他们一同发力，斋藤家唯一的继承人，哪有那么容易下狱。
“隐密机动和刑军，服务的终究是贵族而不是正义，当大量贵族表示反对的时候，就算出动也只能装装样子，如果真的和贵族们对着干，相当于自断根基，用不了百年恐怕就会被用各种理由拆散重组。”
夜一虽然年轻，但并不天真，成长于四枫院家的她知道外公说的没错，刑军和隐密机动是四枫院家的立足之本，如果被拆散重组，四枫院家恐怕很快就会衰落下去，自己的家人也会沦落到凄惨的境地。
因此，即使心中对这“贵族的千年默契”感到由衷的厌恶，但她还是压下了自己的个人情感，纯粹以四枫院家继承人的身份来思考问题。
“所以，外公才要我去追捕‘逃跑’的斋藤夜命？我至今没有加入十三番队，也从未插手刑军和隐密机动的事物，在各家贵族来看，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即使我把斋藤夜命抓回来，也只是‘孩子’间的矛盾罢了，既维护了四枫院家的权威，告诉那些家伙刑军和隐密机动不会任他们摆布，也没有直接撕破脸面？”
说到最后，夜一的声音不自觉的小了下去，觉得这个理由虽然勉强说的通，但似乎并不那么充分，以至于说到最后没了自信。
“表面上的理由就是这样，虽然像儿戏一样，但只要有个理由已经足够了。”
老爷子倒是并不在意夜一的不成熟，先是点了点头，充分认可了她的思路，才出言纠正她出错的地方。
“至于让你追捕的真正理由，其实很简单，证明斋藤夜命没有被家族搭救的价值。
“所有人都认为，夜命那孩子是天才，甚至一度被拿来和夜一你做对比，斋藤家那一派的人，都对她寄予了厚望，认为她未来一定可以拿下一个队长的位置。
“只要她能成为队长，至少两百年间，一整个番队的死神，都会在那孩子的影响下向斋藤家靠拢，这些死神中，又有可能出现下一个队长，下一个稳定两百年的利益，这就是斋藤夜命的价值所在。
“犯罪了又如何？只要有足够的价值，‘逃跑’出去躲上一段时间，只要她能带着一身足以担任队长的实力回来，只要换个名字，照样可以是斋藤家的继承人。”
说到这里，老爷子不爽的冷哼了一声，放在他年轻的时候，哪有这么多狗屁的弯弯绕绕，直接冲进斋藤家废了他们的继承人，看他们还会不会为了一个废物对抗刑军。
可惜，千年下来，环境终究是慢慢变了，女儿女婿也不争气，四枫院家就算是四大贵族，也没有了过去那样霸道的底气，只能按照游戏规则来束手束脚的慢慢玩。
平复了一下心情，老爷子才继续为外孙女解释。
“而如果，夜一你成功把那孩子抓了回来，那就证明，她远不如你，不是什么足以成长为队长的天才，就算未来真的成为了队长，也注定被你压制。
“这样一来，她最大的价值，自然也就消失了，就算把她丢进监狱五百年、一千年，甚至直接杀了她，斋藤家也不会再为了她发出任何一声抗议。”
如此直白的利益至上的论调，听得夜一心中越发难受，双手不自觉的攥成拳头，微微低垂下脑袋，缓缓吐出沉重的声音。
“我明白了，我会证明斋藤夜命并非天才，她只是一个仗着家族荫蔽作恶的普通犯人。但是！”
声音猛然拔高，夜一紧紧抓着衣服的下摆，郑重的望向自己最亲近的亲人，短暂的挣扎过后，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让自己感到恐惧的问题。
“如果，如果某一天，我成了静灵庭认定的罪人，家族，不，外公你也会审视我的价值，判断是否要放弃我吗？”
夜一心中有着自己的正义，她并不认为自己真的会成为罪犯，但她需要知道那个答案，哪怕等待答案的过程让她如此恐惧。
看着夜一那张小脸严肃的样子，老爷子突然笑了起来，指尖光芒一闪，“破道之一，冲”重重的敲在了夜一的额头上，打出一个小小的红印。
“小小年纪说什么胡话呢，衡量价值是弱者迫于压力无可奈何地选择，他们没有足够的底气，自然就只能给每一个族人估价，用精致的交易保全自身利益。
“但放眼整个尸魂界，谁能给我们四枫院家压力？只要我们的家族一直昌盛下去，我们就有底气不放弃任何一个家人。
“我父亲有这个底气，我和你的妈妈也有这个底气，我们都敢承诺不放弃任何一个家人。不过嘛，将来四枫院家传到你的手上，夜一你有没有这个底气保护自己的家人、孩子，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可千万别让四枫院家在你手上衰落了才好。”
教训了一下想多了的外孙女，老爷子心情一片大好，白花花的胡子上似乎都写满了骄傲，大笑着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总之年轻人别想那么多，先把手头的事做好吧，一会追踪装置会有刑军给你送来，准备好了就赶紧出发吧！”
夜一捂着通红的额头，疼的眼角都泛起了泪花，但却笑的无比开心。
“老爷子你竟然打我，做好准备吧，等我把斋藤夜命抓回来，我就把你的胡子全都拔个精光！”
第七十八章 摸摸头
“死神，你刚才为什么要转身呢？如果没有那个动作，你也不会露出背部破绽受伤了吧？”
二郎满眼好奇的发问，被问到的阿西多神情有些尴尬，标准的硬汉脸上，泛起一丝羞愧的红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刚才，有几头小虚因为跑的不够快，挡在了二郎前进的路上，而二郎此时的身高，比刚进化成基利安的时候，又增加了一些，已经达到了三十三米，平视的情况下，他根本注意不到脚下才两米多高的小东西。
于是，二郎只是正常的迈步，就把那几头小虚踢飞了出去，其中被正面踢到的那头小虚，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就直接暴毙，但还有两头小虚只是被擦到，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保住了性命。
阿西多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打算把这两头小虚收割了，结果没想到，他在试图斩杀那头羊形小虚的时候，另一头蛙形小虚竟然还有反击的余力，吐出青蛙一样的舌头偷袭他。
感受到身后的袭击，阿西多下意识反身架刀格挡，格挡成功的同时，却因为转身，被一开始打算斩杀的羊形小虚趁机在背上顶了一下。
虽说灵力的差距摆在，羊形小虚搏命的一击，也只是勉强刺破了阿西多的体表灵压，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擦伤，根本算不上严重，哪怕以阿西多那糟糕的回道造诣，都能轻松将其治好。
但，无论如何，受伤就是受伤，收割两头濒死的小虚还会受伤，对阿西多来说，简直是丢脸丢到了虚圈，羞愧的连话都不敢说，偏偏二郎还不放过他，问出这种嘲讽似的问题，弄得他越发尴尬。
不过，二郎的问题，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嘲讽，但实际上，他并没有这种心思，他只是真的好奇阿西多为什会采用哪种不明智的应对方式。
如果把自己代入到阿西多的处境，二郎觉得，自己应该会顺势抓住那头羊形虚的脖子，拎着这个肉盾抵挡攻击，或者俯下身子向前冲，直接钻到羊形虚的肚子下面。
无论如何，面对来自身后的偷袭，“转身”这个动作，都显得很不恰当。
“别误会阿西多，二郎没有嘲讽你的意思，他没有那种绕着弯子阴阳怪气人的习惯，如果他真的想嘲讽你，肯定会说的更加直白。”
眼见二郎还想继续追问，而阿西多已经羞愧到快要逃跑了，顾实赶紧站了出来，先安慰了一下阿西多，才用力拍了一下二郎的脑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又不动脑子了是吧，你就不懂的换位思考一下吗？除了驻守现世这种长时间任务，你什么时候见过死神单枪匹马行动了？”
大虚的防御力摆在那，顾实虽然拍的用力，巴掌和脑袋的碰撞声，甚至震得旁边的阿西多耳朵都有点痛了，二郎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挠了挠被打的地方，满脸好奇的盯着顾实，眼睛里写满了求知欲。
顾实翻了个白眼，见二郎这家伙一点自己思考的意思都没有，只能继续解释。
“死神和习惯单打独斗的虚不同，他们数量众多又有严密的组织结构，队长级死神数量稀少暂且不论，普通的死神出战斗任务，肯定是能数量碾压就不单打独斗，不然岂不是浪费了每年培养新人死神耗费的资源。
“而既然是一起出战斗任务，那交战的时候，死神之间肯定就免不了互相配合。面对少数敌人的时候，不用说肯定是围攻更加高效，而在面对数量多的敌人时，互相帮对方抵挡来自防御死角的攻击，背靠背战斗自然更加安全。
“这种互相配合的战斗模式下，你觉得一个死神，什么时候后背才会遭到攻击？”
顾实都说到了这里，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二郎不假思索的做出了回答。
“同伴倒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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