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腐朽的绳子
心中正总结着经验，顾实突然察觉到，自己身体“得到”的过程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失去感，似乎在一瞬间，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
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顾实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精神、记忆，试图找出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结果却一无所获。
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依旧保持着完整，只有记忆，因为“无法记起失去了什么记忆”，他暂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忘记了什么。
明明很确定自己失去了某些东西，却找不到失去的究竟是什么，这种感觉让顾实不自觉的烦躁了起来。
“或许，你应该看看这个？”
就在顾实烦躁情绪越发高涨的时候，史塔克带着几分惊讶的声音，突然在他耳旁响起，顺着史塔克指的方向看去，顾实的瞳孔瞬间收缩，下意识地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在顾实的视野中，那个倒在地上昏迷的破面，胸口的虚洞之中，不知何时，竟然钻出了一条冰冷的铁链，并且那锁链此时正如同活蛇一般，在他的虚洞中不断钻进钻出、盘转扭曲。
“……因果之锁？”
顾实有些恍然的说出了这条锁链的名字，同时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明明能确定失去了某样东西，检查却没有任何发现，因为他失去的东西，本就不属于他，而是他曾经吸收的因果之锁。
史塔克显然也认识因果之锁，轻轻点头认可了顾实的猜测，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蜘蛛破面的虚洞，视线不愿意挪开哪怕分毫，因为在那里，变化依旧没有停止。
只见，随着因果之锁的不断扭动，它渐渐地分裂开来，变成了更多、更细的细小锁链，如同编织一般，在虚洞口织出了一张渐渐紧密的网。
而随着这张网的成型，蜘蛛破面身上的那股属于虚的混乱气息，竟然也在飞快的消退，如果用衣服和围巾遮挡住脖颈残存的骨甲，以及胸口锁链编织出的网，他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刚死没多久的普通灵魂。
理论上来说，普通灵魂会变成虚，就是因为因果之锁彻底磨损殆尽，形成了虚洞，如果重新用因果之锁把虚洞堵起来，变回去也不是不可能……吗？
史塔克手指下意识得勾动了几下，他想要试试如果扯碎那张网会发生什么，会再一次的“虚化”吗？“虚化”之后，会变成普通的小虚还是破面？
死死盯着变化仍未停止的蜘蛛破面，史塔克的缓缓开口，吐出有些沙哑的声音。
“顾实，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真巧，我也是。”
顾实同样死死地盯着蜘蛛破面，带着某种即将触碰禁忌的紧张感微微点头，声音之沙哑，比史塔克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么，一起说？”
“嗯，一起说。”
两人轻轻点头，同时开口。
“把他塞进活人的身体复活他！”
“把他送去尸魂界当死神！”
……？
……？
史塔克和顾实缓缓转头，看向对方的眼神中都写满了诧异，不明白对方的脑子是怎么长得，竟然能想出这么离谱的主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夙愿与胡扯
“不不不，这不对吧！让大虚去当死神是什么诡异的想法，顾实你看！他已经变的和普通灵魂没什么区别了，我们难道不应该想着给他一个身体，让他重新活过来吗？”
对视了几秒钟，史塔克先忍不住了，高声对顾实诡异的脑回路提出抗议。
史塔克忍不了，顾实更忍不了，以丝毫不弱于史塔克的气势反驳了回去。
“史塔克你的想法才叫诡异吧？你为什么觉得他能复活啊？照你这么说，难道刚死的灵魂只要钻进活人身体就能复活了？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先是反驳了史塔克的论调，顾实紧接着又开始解释自己的想法。
“你自己都说了，他现在变得和刚死的普通灵魂没什么区别，凭什么不能混进尸魂界成为死神？”
“观察，顾实你得观察才行。”
史塔克的心性，终究是用长达百年的孤独练出来的，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调整好了情绪，重新恢复了冷静，指了指还没醒的蜘蛛破面，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仔细看，他虽然看起来变成普通灵魂了，但他的灵压可丝毫都没有减弱，以他的灵魂强度，只要钻进活人的身体，肯定立刻就能把身体原本的主人挤出来，夺取身体的控制权，这难道不能算是复活吗？”
史塔克冷静的声音，让顾实也平静了许多，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刚想继续反驳，突然反应过来，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史塔克你是自己想复活了，对吧？”
肉体是灵魂的保护，鲜活的肉体可以有效避免灵魂堕落为虚，与此同时，肉体也是灵魂的束缚，如果没有灭却师或者完现术者的特殊技巧，活人无论灵魂多么强大、灵力多么澎湃，都很难表现出什么奇特之处。
就像黑崎一护，他的灵力甚至比一部分队长级死神都要强大，但在与蓝染大战失去死神力量后，他空有一身庞大的灵力却无法使用，只能通过学习完现术的方式，来重新将灵力变成实力。
史塔克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足够强大的伙伴，或者说，不会不小心被自己灵压压死的伙伴，如果他能够复活，将灵魂隐藏在肉体的束缚之中，或许他就不用担心灵压泄露，团灭周遭一切生灵的隐患了。
也难怪史塔克身为一个几百岁的大虚，明明早该对生前的一切都没有留恋了，却还是在发现蜘蛛破面的变化后，第一时间想到复活。
不过，顾实并不看好史塔克的猜想，且不说他那套复活理论简单粗暴又离谱，看不到什么实现的可能性，单说他那一身离谱的灵压，顾实就严重怀疑，就算他通过这种方式复活了，也会迅速把新的肉体弄坏。
毕竟，就他那能压死瓦史托德的灵压，怎么想都不是区区一具肉体就能束缚的。
被顾实猜出心思的史塔克沉默了下来，随着激动情绪的平复，他其实也意识到了，普通人的肉体束缚自己灵压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不过，史塔克并不打算放弃，可能性不大但终究是存在成功的可能不是吗？只要有成功的可能，他就愿意付出时间精力去尝试。
就好像，他明明不相信星星上面可以住人，却还是答应了顾实的三百年后去星星上找朋友的赌约。
史塔克沉默了，顾实也不在言语，他知道事情既然和史塔克的夙愿扯上了关系，史塔克就不可能轻易放弃，劝说实在没有意义。
“……顾实，你得快点变强才行。”
半晌，还是史塔克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种让破面变回普通灵魂的过程中，顾实吸收破面的斩魄刀，明显是极为重要的一个步骤，如今的顾实只是基利安，如果吸收史塔克的斩魄刀，除了立即爆炸不会再有其他可能。
根据史塔克的估计，恐怕要等顾实成为最顶尖的瓦史托德之后，才能勉强吸收掉他的斩魄刀。
现在，就算他迫切的想要复活，也没有足够的条件。
“放心，我会的，如果能帮得上你，我肯定不会拒绝。”
顾实点了点头，郑重的做出了承诺。
瓦史托德可不是那么容易成就的，根据顾实自己的估算，想要进化成瓦史托德，自己怎么说也得用个一两百年的时间才行。
到时候，现世那边都到20世纪末了，克隆技术早就成熟了，找人克隆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给史塔克当“外套”，既能降低史塔克“复活”的难度，也能避免史塔克随机弄死一个幸运路人。
虽说顾实只是厌恶吃人，并不排斥杀人，当初在穿越的第一天就弄死了一窝强盗，但终归还是能不杀人就不杀人的好，免得消磨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人性。
用承诺安抚好史塔克的情绪后，顾实话题一转，重新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果然还是把他送去尸魂界比较好吧？”
史塔克想说，就算自己暂时没法尝试复活，但也该先用这个蜘蛛破面做个实验，不过随即想到顾实那边还有二十多颗蓝色结晶，如果想做实验的话，大可以再多制造几个破面，没必要死抓着蜘蛛破面不放，于是不再和顾实争执，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顾实，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把破面送去当死神，这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至少有眼线在尸魂界的话，我们就能及时得到尸魂界的情报，一旦出现死神消失，只留下衣服的事件，我就能知道蓝染那边开始行动了，可以及时躲到现世去，免得也被蓝染抓去填充他的虚夜宫。
心中的答案不能说出来，顾实只能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郑重其事的开始胡扯。
“当然有意义，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偷师了，你应该能感觉的到，破面的灵力稳定性远高于大虚，努力练一练说不定就能学习鬼道了。
“只要我们送去尸魂界的人，能把死神的鬼道、结界术等一系列技术全都偷回来，我们说不定就可以创建虚圈的护庭十三队了。
“到时候就算我们遇到事情无法抽身，像莉莉妮特那样弱小的同伴，也可以得到有效的保护，这意义难道还不够重大吗？”
顾实说的义正严词，心中却只当自己是在放屁，在虚圈创建势力，最终肯定会和拜勒岗一样，在蓝染征服虚圈的时候，被蓝染当着一群小弟的面暴揍、收服。
所以，还是带着一群朋友自由活动，蓝染一来就果断撤退比较靠谱。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卑鄙的基利安
组建虚圈的十三番队，只是顾实随口胡扯的理由，但史塔克听了，却还真有几分心动。
对追求伙伴、陪伴的他来说，如果能加入某个组织，或者和其他人一起创建一个组织，和其他人组成一个“团体”，无疑是一种非常不错的体验，会让他有种找到“归处”的感觉。
【或许，比起寻找其他强大的独狼，组建并培养自己的狼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么一想，史塔克不再反对顾实的想法，只是指出了这个思路中最大的问题。
“送去卧底的人，必须要足够可信才行吧，这只蜘蛛可没有任何忠诚可言。”
这么基础的问题，顾实当然不会忽视，不过，虽然这种虚洞被因果网遮挡的状态，让蜘蛛破面在他们的感知中变得和普通灵魂一样，但能否瞒过尸魂界还是未知数，说不定那边就有专门的检查手段，一下就把卧底识破了呢？
所以，在把可靠的人送去尸魂界之前，必须先找几个炮灰去试试水。
最好是能先去趟现世，找个驻守现世的死神，表演一下恶虚追杀“普通灵魂”的戏码，看看对方能否看出问题，如果没有被看穿，就让对方把人救走，看看变“普通”的破面能否被魂葬。
虽说只要不是直冲静灵庭这个死神大本营，单纯把黑腔开到尸魂界的其他地方，都算不上什么难事，但这样毕竟算是个破绽，如果能让卧底走正规流程，通过魂葬通道去尸魂界，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顾实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的说了一下，史塔克仔细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点了点头。
“既然是炮灰，那还是多准备几个比较好吧。”
炮灰之类以前从未听闻过的词汇，随着和顾实相处的时间延长，史塔克也已经用的很熟练，并且，他相当中意这些词汇。
因为，在没有真的见过火炮的史塔克看来，虽然本质上都是描绘同一类事物，但就直观感受而言，炮灰至少比牺牲品、弃子听起来要温和一些。
“嗯，既然后续还会增加炮灰，那么，眼前这个就没那么重要了，对吧。说起来，莉莉妮特现在应该算是几岁来着？”
顾实对增加炮灰没有任何意见，嘴里一边应和着史塔克的话，爪子就一边伸向了蜘蛛破面的胸口。
下一个瞬间，史塔克立即出现在了蜘蛛破面身旁，抢在顾实之前，手指一勾，就将蜘蛛破面胸口因果之锁织成的网撕碎了。
对史塔克这样几百岁的原教旨主义大虚来说，他早就习惯了“虚肯定有虚洞”这件事，因此看着蜘蛛破面的虚洞被堵住，他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难受，那种感觉，简直比看到有人长了两个脑袋还要奇怪。
在史塔克眼中，那张网根本就不是网，而是一个写着“千万别按”的大红色按钮，要不是之前一直在谈正事，并且还没确定蜘蛛破面的用处，他早就要忍不住了。
现在正事谈完了，顾实这个卑鄙的基利安，竟然还想用莉莉妮特分散他的注意力，抢在他前面动手，还好他实力远超顾实，就算注意力真的被分散了一瞬，动作照样比顾实快的多。
顾实眼角抽搐了几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史塔克你要不要这么夸张，这么点小事，竟然连响转都用上了。”
史塔克咧嘴一笑，成功撕碎了遮挡虚洞的网，他现在心情无比愉悦，根本不打算和顾实争辩，全当顾实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随着因果网被撕碎，蜘蛛破面的气息很快又开始了变化，眨眼间又变回了纯粹的破面，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看来，虽然气息有了变化，但他体内的灵力，应该还是破面的灵力没变，这样一来，就算真的混进真央灵术学院，恐怕也不太可能用死神修炼的方法变强。】
【从潜伏的角度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潜力耗尽无法变强，灵力控制力也差，甚至连斩魄刀都无法解放”的学生，毕业之后应该也只能做个最基层的死神队员，不会进入那群队长、副队长的眼睛，这样一来，暴露的风险也就大大降低了。】
心中快速思量一番，顾实伸手抓起还没醒来的蜘蛛假面，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用力扭断了他的脖子。
蜘蛛破面只是小虚，没有超速再生之类的天赋，脖颈一断，顿时就没了气息，尸体开始缓慢的消散，变为纯粹的灵子散入天地。
确认蜘蛛假面真的死了，顾实闭上眼睛，仔细感知自己身体的里的变化，片刻后才张开眼睛，说不上满意还是不满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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