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她们刚刚问过姬子了，车上没有男女不同寝的规矩，而且正如老杨所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俩姑娘转身上车后，空获得了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便美美地伸了个懒腰，虽然开局差点歇逼，目前为止一切还算顺利，只不过缝合的子系统们大多都还在重启的关系，他现在居然没有每日任务可做。
只能去接触一下黑塔了——天知道对方对自己这个抢了实验器材的家伙是什么态度。
离近了以后，空发现那个矮个子女生的关节都是球形的，呈人偶状，不消几秒就大致猜到了这类技术的应用形式跟操纵手段。
空钻研般的眼神也让对方察觉到了，这具人偶转过身，明明比空现在的身体还矮一截，目光却很盛气凌人。
绀紫色的眸子加上灰紫色的头发让这人偶看上去十分逼真华丽，但就是那自傲的表情并不怎么讨喜。
“卧槽，大辟谷，不对，欢乐谷，也不对，欢乐豆，哦，是‘恐怖谷’效应犯了！”空后退半步，一副被人偶吓到的样子。
“……你这小鬼说什么呢？”黑塔满头问号。
“啥小鬼啊？你知道我几岁吗就叫我小鬼——”空也满头问号。
“你才多大年纪啊？跟我比，你不就是小鬼吗？”
听起来黑塔不是很友善啊。
可能是天才互斥的关系，也可能是空故意要营造这样一种氛围来跟他认知中的所谓“天才”展开谈话，总之，他给黑塔的感觉跟给姬子和艾丝妲那种上道儿又温顺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人就是黑塔？”
空装作不爽地扭头看向满脸写着“不也挺好的吗”的姬子。
“他就是把星核吃掉的那个小鬼？”
黑塔也挑眉看向姬子。
“嗯，黑塔，人不可貌相，他刚才可是救了你的空间站呢。”
“哦？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确认过身份之后，仿佛忘掉了空的不敬，这嚣张的人偶挂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在艾丝妲欲言又止中，对着少年上下打量起来。
17.装B我让你飞起来！
“嗼！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家伙！我要给她取个外号，叫，叫什么呢？”
看空跟黑塔差点吵起来，派蒙突出一个帮亲不帮理，对着黑塔的小人儿指指点点——
但空并没有真的生气，他只是在尝试找到一种让黑塔愿意听他说话的方法。
很多天才都是桀骜的，但一个发展全面的天才，不仅仅该是在自己的领域里有所建树，他们甚至能用理性的方式去构筑感性，也能大差不差地给人营造出一种情商比较高的感觉。
黑塔不是没有这方面的能力——空看出来了，她就是懒得向那些对自己没有任何用处的家伙模拟出高情商的一面罢了。
如何定位、选择交流的对象，以及用什么方式交流才能获益，其中需要的天赋跟难度某种意义上并不弱于顶尖的科学研究，极强的社交能力也是天才的一种——例如对付眼前的黑塔，空通过短短的接触就想好了要怎样提高她对自己的兴趣，并且减少她的恶意，以及，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让黑塔选择不追究他把星核吸收的事情。
这个过程需要那位精明站长的帮助。
“还给你，站长小姐。”
想明白后，空直接无视了黑塔的观察，向艾丝妲递还光锥。
之后他打算给霍尔海雅做一个更好的，这东西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诶？您不留着吗？”艾丝妲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在她的认知中，送出去的光锥就像泼出去的水，断然没有回来的机会，但空好像完全不在乎这玩意。
“你也没说白送我啊？类似的东西我们可以量产，钱我已经赚到了，这点小便宜就不贪了。”
“哦？好大的口气，这可是流光忆庭的技术产物，只这一枚光锥的价值，就已经超过了你的合同所得跟末日兽的赏金。”
黑塔以为空是在吹牛：
“我也没感觉到你身上有浮黎的气息……虽然那些活在记忆里的家伙神头鬼脑的，但他们的技术也是实打实的，你怎么敢说能解析他们绝不外流的技术？”
“啊？就这破玩意儿？值一艘中型休旅飞船的价？”
空梗着脖子满脸蛋疼。
这下不是演的了，他真觉得里面的记忆卖不到高价，包括光锥的“封装”也是，其运用的精神维系镀膜算不上高级。
能够达成相似效果的技术产品有须弥的罐装知识、塞壬的心智魔方等等，他能例举一大堆。
“你不介意我改写一下里面的记忆吧？站长？”他向艾丝妲征求意见道。
“改写……光锥里的记忆？”
艾丝妲轻掩小嘴：“没有流光忆庭的专家在场，能做到吗？而且这是一份十分宝贵的记忆……”
“这东西对我来说唯一的价值，就是提供个壳子。”空用鼻子哧了一声：“这份记忆我会另行保存……我只是准备给你们看看，在我的认知里，能拿出去换钱的记忆应该是什么样的。”
卖得贵不贵全听那些造光锥的人怎么说——归根结底就是垄断。
他想了想，心底冒出了一个有些恶趣味的念头。
黑塔这种天才型的人，只要表现得比她更天才，或者拿出足以让她惊诧的成果，她就会自降身段来套近乎。
当然，也可能让她升起对抗心就是了……不过那也算是拉进关系的一环。
谁还不是个天才呢！
“那，您随意？”
【正在启动覆写功能。】
艾丝妲刚同意，空那边就一把将光锥捏碎了——多彩的记忆在他缓缓松开的掌心内凝成一段不停重播的画面，被看着更加华丽的边框保护起来。
这么绚丽的记忆，就算是见过不少光锥的黑塔都被夺去了目光，她仿佛在那重播的画面上看到了繁星的奥秘，尽管只是一角，但她有一种冲动，就是一定要得到这份光锥。
“喏，送你了。”
但没等她开口，空一把就将新生成的光锥丢到了黑塔的臂弯里，艾丝妲刚到喉咙边上的疑惑也被顶住了。
“嗯？？”
人偶灰紫色的头发悬浮起来，光锥内的记忆随着连接涌入黑塔的大脑。
在博识尊的祝福下，黑塔得以看到光锥内更加细节的东西。
【“首席科技官，锚定，透镜，钻孔及解压平台全部待命，暗物质输出端口无微观粒子影响。学会方面全员请求启动解压器。”
“准许启动。”
“是，预制的启动演讲正在播放。”
“……我们正走在追求最高应用科学的道路上，物质解压器是我们运用银河当跳板的第二步，但学子们——别忘了，最高的理论科学，应在宇宙之外！”】
黑塔看到了，巨大的压缩、提取器，一点一点将黑洞“解包”——从那可怖的星体中提取出仿佛无穷无尽的物质。
她看到了，以一个男人的视角去改变一切——他身兼领袖、最高导师、科技官等职，带领自己的学子和同僚们，在三百年间，完成了驾驭黑洞的伟业。
黑塔的人偶沉默了足足一分钟，让姬子都露出了担心的神色，她看向空，希望他解释一下黑塔是怎么了，而空只是耸了耸肩，做了个“她没事”的口型。
“……这真是一份大礼。”
黑塔重新上线，但这回她的语气里对空不再有任何轻视，还带着几分奇怪的热忱。
“我没有打算用星核去交换这些。空……博士，目前我暂时还想不到能用什么来交换。”
称呼的变化让姬子盘在胸前的手都不自觉松开了，艾丝妲也瞪大了眼睛，上一个能让黑塔如此尊重的人，在她印象里只有以利亚萨拉斯。
“艾丝妲，我回去收拾一下办公室，你帮我先招待一下空博士，给我两个小时，不一个小时就好，我们在那里讨论一下我有什么可以支付给您的。”
艾丝妲见过黑塔火急火燎的模样，但大多时候都是“不耐烦”而非想要马上展开什么讨论，但空在丢给她那枚光锥之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情商系统全开。
说完，这家伙居然就直接从自己的人偶里撤走了精神。
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光锥也给转移走了，那架势像极了找到自己心仪读物的文学少女。
“那我们……要不要先去讨论一下增配补给协议的事？”
接连的意外让艾丝妲都有些拿不准，她是硬靠着在家里练出来的待人接物的经验，给自己和空找了个理由跟去处：
“刚好也到晚饭时间了，得好好犒劳你们一下~”
“那就这么定。”
空点点头：“我去把丹恒他们叫出来。”
“空，你到底给了黑塔看了什么记忆？她兴奋得就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小姑娘，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那么着迷过了。”
少年刚准备回车里，姬子便快步并到空的身旁，不解道。
“我给了她一张大号收纳柜的设计图。”
空无所谓道：“像她那种玩具太多的小姑娘肯定会需要一两个收纳柜吧？我太清楚了她这类姑娘的德行了。不然危险的玩具到处乱丢，总有一天会出事，你看这空间站的安保系统也不怎么靠谱。”
小，小姑娘……
姬子的俏脸微微扭动，差点乐出声，她实在没想到空会这么叫黑塔——估计在黑塔听来这不能算是嘲笑，更像是夸奖才对。
同时她选择性无视了“收纳柜”这个有些俏皮的说法，反正之后黑塔大概率是会跟她交代一下的。
“大家都一起去吃饭吧——丹恒，三月！老杨跟帕姆不下车……那给他们打包回来？”
越过正在喝果汁的两个年轻人，空朝更里面的方向喊道：
“霍尔海雅，优菈，我们准备回主控舱了——你们安排好厢房了没有？”
“都准备妥当了，博士。”霍尔海雅的尾巴尖儿从厢房中冒出来，但空眨了眨眼，好像记得那个位置是自己跟帕姆刚申请下来的包厢——
“只是可惜，在装修方面我跟这条蛇女没有达成一致，只能一半一半。”
优菈的高跟靴也迈出来一步。
“现在的新人真是简朴……居然愿意三人挤一个包厢，我再帮你们把空间扩充一点吧，如果需要多的被褥和枕头也早点跟我讲。”
随着帕姆格叽格叽地从自己的厢房里走出来，空刚刚狠狠装了一B而怡然自得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你们俩，该不会？”
他颤抖着指向骑士跟羽蛇，在他肩上的派蒙一副没眼看的模样，捂着小脑门儿为空默哀。
“既然都逮着你了，怎么可能还分居呢？”优菈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红晕，但她也只是拢起耳边的蓝发向后一捋，并没有退缩的意思。
“虽然有各种不方便的地方，但博士，我是不可能放开你的，你不会还天真地想着能逃走吧~？”
霍尔海雅更过分，她缓步走来，附身在空的耳郭中浸润了一股饱含欲望的吐息，蛇信子几乎扫进他的耳道里：
“就算我没有在往后的记录中留下你信息的能力……把信息刻在我自己的记忆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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