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好感的她们追到星铁来了 第31章

　　末了，他从已经半边化为齑粉的尸体上跃下，对优菈展开一个既不嗜血也不狂傲，反而很腼腆的笑容。

　　“真是败给你了。”

　　优菈把大剑倒插下去，把刚刚升起的些许担忧抛诸脑后，但空十分敏感地察觉到了她一瞬间的失落，便主动上前，轻抚她的侧颊。

　　“两位，我必须提醒你们一下，在斥力桥上作战如果打坏了连接处是有可能掉下去的。”

　　阿兰那带着几分后怕的声线不适时地从后面响起：“把武器扎进地板里是最危险的行为。”

　　“……阿兰，艾丝妲有说过你很看不懂气氛吗？”刚找到一点情调的优菈没好气地回过头去瞪了阿兰一眼。

　　“小姐总是这么说。”

　　“……那算了。”

　　浪花骑士也知道现在不是发散自己感情的好机会，等派蒙慢悠悠地抱着烟雾弹从天花板上降下来，她才正眼看向刚刚差点被箭矢洞穿的大号呜呜伯。

　　“呜呜！”

　　“它在谢谢咱们。”

　　空已经习惯了充当灵体跟人类的翻译官，继续以一种诡异的语气模仿呜呜伯的说话风格：

　　“现在荣科员的遗物已经集齐了，在高处的斥力桥主控室里，呜呜伯为他立了一座墓碑……这是什么？”

　　呜呜伯的首领稍稍低下头，从嘴里翻出来一枚芯片，落向空的手心。

　　“是荣科员的日记？”

　　终端快速读取了其中的文字信息，但简单浏览过后，空面上的轻松逐渐化成肃穆。

　　“除了日记还有家书……家里也给他来信了……嗯，他这信的内容真是……经典的报喜不报忧。”

　　荣科员在黑塔空间站遭受的冷遇并没有如实传入他亲人的耳朵，并且，由于他自吹自擂，不希望家人过分担心的去信措辞，反而激励了他的父亲以及不少家乡的苦命人……

　　他的家乡辛-41被斯林克人统治，平民的苦役几乎无穷无尽，代代都生活在高压的统治之下。

　　只有荣科员被黑塔空间站选上，成为族人口中的天才。

　　他还向家中寄来了自己被黑塔多么看重的谎言，这给了很多人希望，让他们都以荣为荣。

　　但呜呜伯收集的其他资料表明，虚假的希望在辛-41制造了一场悲剧，被激励而决定反抗的人死在了斯林克人的屠刀之下……

　　荣科员并不能真的带回改变族人生活现状的力量，他本人也已永远没有了资助家乡的能力。

　　一处沉船，一出悲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空不会去评判荣的做法是对是错，毕竟他曾经也是这些苦苦挣扎的芸芸众生之一，或多或少会有感触，哪怕理智很多时候都在告诉他，不要共情才是最好的。

　　跟空一起通读了信件的优菈情绪也不怎么好，联觉遥感能够大部分地展现文字的力量，让她产生共鸣。

　　这简直就是另一份“蒙德平民与贵族抗争”的历史。

　　“为了虚假永生的欲望而奴役他人……真是愚蠢到不能再愚蠢……”优菈磨了磨牙。

　　她最看不得有人犯跟劳伦斯家差不多错误。

　　“……辛-41盛产致幻香料？可以放大感知能力？”

　　优菈所看到的是“奴役”与“抗争”，而空看到的，是其他更细节的东西。

　　这封信里最关键的线索，不是奴役与抗争，而是斯林克人沉迷的那种香料……或许它才是能够帮助辛-41居民真正走上反抗之路的要物。

　　放大感知能力……呜呜伯的灵能天赋……灵体仿生实验……线索都串在了一起。

　　原来正是因为他来自遍地香料的殖民星球，才会具备深入了解呜呜伯的能力和动机。

　　“我想我知道该向黑塔她们提交一份怎样的发明了，如果顺利的话。”

　　想要帮助一个人，乃至帮助一群人，从个人跟团体视角去思考都是不够的，这毕竟是个经历过星际大开拓时代的世界，空的思维至少也要以行星为基础单位。

　　你很走运，荣科员，我们的利益相同——我会尽可能帮你把你的家乡从斯林特人手里救出来的。

　　想好了之后该怎么劝说黑塔跟艾丝妲，空将芯片递还给呜呜伯：“走吧，荣科员帮了我一个忙，我必须回礼。”

　　阿兰跟优菈都一愣：什么时候帮过你的忙？他生前你都没见过他才对吧？

　　但无论怎样疑惑，他们都会跟着空，现在的空身上有一股庞大力量在流转，仿佛他在看了那些信件后，整个人都升得更高了，会不自觉地露出一股令人信服的气质。

　　“呜呜。”

　　在呜呜伯们的邀请下，三人站到了墓碑之前，为荣默哀。

　　本来这场葬礼是不会有任何人类参与的，但这些纯粹的小家伙，呃，也有一些大家伙，对于善意和恶意的感知非常敏锐，不需要空一行人过多的语言自证，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

　　“就让他的墓碑永远立在这儿吧。”

　　默哀之后，阿兰做出承诺：“他是牺牲在岗位上的，尽管生活摧垮了他，但他最后还在想着重启磁场设备，保护空间站内的其他人……他的信息必须被保存下来。我会向站长为他申请一份额外的抚恤寄回家里。”

　　“抚恤肯定得寄回去，不过阿兰，关于辛-41，我有一些想法，也要跟艾丝妲商量……”

　　空的眼底慢慢失去高光——金毛傻子下线，P社战犯上号了。

　　“你这个提议，就当是帮我坚定一下艾丝妲的决心好了。”

35.做吧！阁下！

　　就像之前跟霍尔海雅说的那样，空认为星间的争端从未停息过，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他需要更多的助力以确保系统正常运转，达成甲方的需求，获取稳定且高效的支持。

　　而取信于甲方，有时候是需要对世界做出一些改变，有时候则是什么都不要做，得看甲方想要纳入的运行规则具体是什么。

　　星穹铁道系统准许空跟这个世界产生更多的联系，所以他才会去登车，加入俱乐部，但这些本地的助力在星神的伟力面前尚且不够看。

　　个人的力量永远是有限的，哪怕空可以移山填海单手爆星，他也会习惯性地寻找更多的同行者，直到发展出一个足以让星神都顾忌的力量集团，譬如联合舰队、反抗军、夏莱等拥有足以改变文明运转方式的组织后，才算是勉强在这个世界立足成功……

　　他想过要通过开拓的行为积攒人脉，但果然这种符合RPG式传统的方针还是太慢了——无论是人情的积累还是物质的积累都太慢了。

　　掠夺，在这次行动过后，他想到了一个不那么地道的办法，通过某种掠夺行为来快速扩充身边的友好势力，发展人脉，但不是他亲自去进行掠夺，他只需要放大合作者的欲望就好了。

　　而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把黑塔跟艾丝妲都拉下水……通过续写荣仓终的论文。

　　回到支援舱段后，空第一时间用俱乐部券联系了黑塔，并约了艾丝妲之后一起到公共停泊处，告知她们自己有一个可以帮助黑塔空间站快速回血的研究项目，但是需要她们帮个小忙。

　　黑塔一晚上没睡，一直在忙活模拟宇宙的扩容工作，可是受到空的邀请，她还是第一时间屁颠屁颠地来了，可以说非常把空当回事了。

　　“要叫阮梅和螺丝咕姆来吗？空博士？”

　　“不用，这件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我只会告诉第一跟第二合伙人，考虑到你们两个有足够的资源跟手段，也是荣科员的上司，我才讲给你们听的，不然我早就单干了。”

　　这两人都跟列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可以邀请她们到列车上商议大事，当然，空对消息是否会走漏没那么在意，只是想营造一种会谈很重要的氛围罢了。

　　“现在可以说了吗？如果您想今晚再去模拟宇宙里测试的话，我就必须赶紧回去调试。”

　　“这件事跟模拟宇宙也有一点关系……我看上了荣仓终科员的项目，这个项目会非常赚钱。他主攻星灵生物仿生学及生物电反射学，虽然人已经离世了……但留下的关于呜呜伯的研究课题让我十分在意——”

　　空直接甩两个高大上的词汇，把荣的研究都拔高了一个档次。

　　“我一开始只是希望能接着他的这个课题研究下去，但我发现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摆脱年龄的限制，跟呜呜伯对话，这跟他的家乡辛－41的特产，一种能够开发灵能潜质的香料脱不开关系。”

　　空认真地述说着自己的目的，而一边的优菈也在一丝不苟地为三人沏茶，抢了帕姆的活，别说，她只是坐在空的身边，无论是仪容还是优雅的倒茶动作都给空带去了一种奇怪的威势，让黑塔跟艾丝妲下意识认为他身边就该有这样一位出色的女伴照顾大家。

　　“脱离辛－41地表后，他被开发完毕的灵能应该仍保持着高度的活跃状态，通过这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特殊之处，他可以定位呜呜伯，并产生近似联觉遥感的交流效果。”

　　空端起茶杯，很像是某些谈判桌上的大人物那样，不急不缓地抿了一口：

　　“呼，我看过档案，在抵达空间站的时候，荣科员带来了一些辛－41的特产作为样本——我直接说结论吧，这东西可以开发灵能，非常珍贵，而辛－41整座行星都是一座等待发掘的巨大宝库，占有宝库的斯林特人一直拿香料当草抽，都不知道这宝库的真实价值。我想星际和平公司……不，艾丝妲小姐肯定能发挥出宝藏的最大价值，让它不至于蒙尘。”

　　这话说得有些太露骨了，但空对两人的性格把握得比较准，没有引起反感。

　　“……啊？空先生是想帮我扩充金库吗？”艾丝妲一歪头，表现出了足够的兴趣：“提高人灵能相性的香料……为什么这种贵重物品入库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艾丝妲，空博士说了他看重的是研究项目，而不是采矿项目。”

　　黑塔的人偶则直指本质道。

　　她顺手捏起茶杯：“我猜，您是打算接着荣科员的项目，向俱乐部提交一份足以登录到您全息画像上的伟大发明吧？而辛－41的香料就是这种发明的原材料之一？”

　　“没错。”空翘起脚来，姿态越发放松：

　　“香料没有被呈给你看，肯定跟那个落后的审查、评分系统有关，但更多是因为香料的正确运用手法没人开发出来过，这就要谈到呜呜伯的仿生研究了，通过它们的灵体器官，香料的作用能被放大。荣科员论文里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答案，那就是他发出的灵能信号跟他受到过香料影响，以及呜呜伯的灵体结构转接有关，两者结合，可以产生出改变宇宙现状的力量。”

　　空淡淡道：

　　“香料应该也是可以替代的，但我暂时找不到灵能潜势更高还‘无主’的材料了，这东西在短期内是必需品。原产地最好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站长你试着出钱出人去把那个地方拿下来，斯林特人奴役人类已经太久了，是时候给当地人带去属于星际和平公司的‘正义’了。”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正义，因为空懒得装。

　　“至于黑塔，你准许我将荣科员的研究发扬光大，并在某些眼红的家伙把手伸过来的时候给他们拍回去，就可以了。”

　　“……空先生，我不是巡猎的信徒。”艾丝妲假意为难道。

　　就算是艾丝妲也不会跟小钱钱过不去，但她还是要假意推脱一下。

　　“斯林特人不足为惧。”

　　但黑塔的态度那叫一个真实，她完全没把那些奴役当地人类的所谓高等生命当一回事儿。

　　“反正没有牵扯到其他星神，又能扩充研究资金……艾丝妲，做吧。你要是怕手里的力量不够，分你的亲戚们一点残羹冷炙也不是不行，反正专利在空博士这儿。”

　　“诶，这样吗？”艾丝妲点了点脸颊，随后露出一个可爱无比的笑容：“那就只能帮荣科员报仇了呢。”

36.Oh，我要找到你，不管南北东西?

　　空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辛-41的香料样本。

　　有了黑塔跟艾丝妲的许可，就算是空把某个人员损失较大的科室鸠占鹊巢用来做自己的实验也无所谓，但他为了保持自己在空间站树立的“优秀人设”，还是选择在列车上，用自己的房间完成发明。

　　星穹列车的牛B之处不只是它内部可用空间大于外部实际空间，这种能够依靠想象力微调物品且让其获得跟真货别无二致用途的功能，放在诸多世界也是相当炸裂了，可以说在这一小片房间里，乘员们可以随意调度自己的“神国”，说要有光，那就会有光，说要有大型粒子对撞机，那就会有粒子对撞机。

　　空不会无聊到把所有他用过的实验设备全都记下来，但有系统的帮助，自然是可以随便调取设计图并在车内具现化的，等霍尔海雅终于从床上爬起来的功夫，空已经用香料把该做的实验做差不多了。

　　“你说如果我知道了星神的构成公式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在开拓的奇物上制造一位星神出来？”

　　空听到霍尔海雅蹑手蹑脚地又爬到另一边的沙发上，手上工作不停，却开始跟她闲聊。

　　说是进行发明创造，但因为他的目标相当明确，也有不少类似的模型供他参考，甚至用不了半天的时间，要交给黑塔的小玩意儿就差不多完成了。

　　“姬子说车厢造不出有生命的东西，星神虽然看起来已经脱离了生命的范畴，但祂们还是有自主意识的，种种资料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那帕姆是什么情况？”

　　“这么说有些失礼，但我认为它应该不是乘客幻想出来的生物，而是列车自带的。”

　　霍尔海雅慵懒地抖了抖头上的羽毛，看起来后劲儿太大以至于空都出过一次任务了，她还没调整好。

　　“你是躺在床上看了一整天的书吗？”空捏着试管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