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手榴弹落地声让二层靠近铁螺旋梯的两个雇佣兵一个激灵，那东西的落点就在她们脚下不远处，如果爆炸了，破片很可能穿过镂空的铁梯把她们的下身给撕成碎片，于是她们情急之中往楼道更深处快速挪动了几步，前进时的枪线也因此变得不是那么稳定。
“咣咣！”
仿佛卡着点一般，楼下那道消失的沉重脚步突然在极近距离炸开，从二楼楼梯拐角处冒了出来，侧身横拉出来的枪口黑黝黝地指向靠前手里端着AR-15的雇佣兵。
“嘭嘭嘭！”
VSS全自动射击模式下可怕的射速配合亚音速穿甲弹，将打头的，还没反应过来的突击手一个照面塞满了——
SP-6把她身上的VT防弹衣打得疯狂漏风，但在头顶光环形成的防护保护下，这个雇佣兵只是呜呼一声仰面晕了过去，因为没有刻意控制后坐力并且是快速走射的关系，空的子弹沿着对方的胸口一路向上，刚好有6发命中，最后一颗还把她的头盔给打飞了出去。
帝王干拉的空在快速射击之后，确认过后面的突击手刚刚掏出震撼弹，还没来得及扔，便在对方切枪之前，从对方的右手边重新拉了出来，一连串压制射击把她怼得不得不缩回宿舍单间里去。
“我被击中了！K-13失去作战能力！需要支援！重复，我们需要支援！”
躲在宿舍里的雇佣兵光环明灭了一瞬，她捂住自己的肩膀，那里已经被SP-6撕开了一道口子。
“轰！！”
电光火石的交锋过后，派蒙丢到楼底下的手雷才堪堪爆炸，这个timing被空拿捏得死死的，也让雇佣兵为这种可怕的配合感到十分绝望。
“确认过对方身份了吗！”
“看身材是大人！是夏莱的老师！消音全自动武器！我被压制——呃！”
压制射击并没有停止，每一次短点射，都将她探头确认队友情况的冲动给怼了回来。
“咔。”
似乎是意识到对方不会轻易再上当冒头，空干脆拉开了一枚快爆雷的保险，朝着宿舍门斜对角的走廊墙壁丢出去。
手雷精准地弹在墙上，落向了宿舍门口，那催命般的动静直接给已经神经过度紧绷的雇佣兵整怕了，她做出了一个绝对不该在战场上做出的举动，那就是背对敌人的瞄准线逃窜。
从宿舍转出向宿舍楼旋梯口狂奔的过程中，空听到了对方转移的动静，卡着第二枚手雷引信到点儿的机会，他再次斜拉出去，打了那个雇佣兵一个大背身。
巨大的冲击力令她整个人朝着楼梯口生的方向扑倒，而后手雷爆炸，将她晕过去的身子又向外抛飞了几米，身子挂在摇摇晃晃快要坍塌的铁梯上，显然短时间内是不可能醒过来了。
“K-12！收到请回话！K-12！？”
狙击手连忙申请互动，但突击手全部静默——楼里那俩可是她们团队中综合实力第一第二的好手，居然就这么被老师在二十秒内全部放倒了！
“可恶，我应该转移吗？”
狙击手突然觉得自己猫在这儿也不见得安全到哪里去，她扶起帮了沙漠伪装网的狙击枪，正准备溜，却发现二楼活动区的宿舍窗口附近有人影一闪而过。
“他在试探我？”
她额头疯狂冒汗，但她很确定自己的位置还没有暴露——她们在进入这片区域前有启用空中反侦察系统，能够有效地干扰无人机监控，也就是说自己不乱动也不开枪的话，即便是老师也不可能找到她。
“不是试探，他在排查楼下是否有我们的伏兵，动作很小心，也找了一些不容易被狙击到的角度。”
每次他的影子从窗口一闪而过的时候都只露出半边胳膊或者是半截腿，而从不把容易造成致命伤的上身跟脑袋暴露在准镜内，似乎十分清楚从哪个角度会受到哪个方位的威胁。
“阿拜多斯守住了主路，也就是说我们只能从这边扇面120度进攻，真是精明得可怕的大人。”
雇佣兵碎碎念着，继续耐心等待一招定胜负的机会到来。
只要逮到他一个恍神从窗口斜拉过去的机会，哪怕是打中腰部及以下部分，她也可以接受，对方身上的俄重也不能完全阻挡自己的大口径子弹，至少也是失去战斗力的结果。
“在哪里？你要观察另一边的埋伏点吗？我要开枪？还是继续拖下去等二队突击手到达？”
终于，在等待长达三分钟后，空露出了半截足以被一锤定音的被弹面，他看似要从窗口往另一边干拉过去——
“鸡喙！！”
狙击枪的爆鸣响彻荒原，但她只看见了一团血雾，却没见空的身体倒下——他居然缩回了楼里，子弹仅仅命中了他的左臂！
“击伤他了！可以接受，他没办法握枪——”
“砰！”
但还没等这姑娘兴奋超两秒，手还在流血的空就又从窗口冒了出来，手中的VSS也换成了“大炮”，枪口闪光过后，狙击手只觉右眼一麻，接着人就从土丘上飞了出去，落在了沙漠的间隙中，口吐白沫。
62.打个包先！
【王牌！空击倒了最多的敌人！正在播放专属MVP音乐《Desolated-Geneburn》】
“Wow，在回忆里打赢了也要给我放战歌吗？”
【只是活跃一下气氛而已，甲方承诺的忘却之庭第一次测试奖励已经发放，可以查看护照进度。】
“真的诶，就做了三个敌人，给的少好处还不少，以后这种活儿可以多来点。”
【忘却之庭属于常驻任务，但之后的测试可能会发布不同的兼容测试，这次我们预测试了一下塔科夫跟碧蓝档案系统的兼容性，还在可以接受的区间内，甲方很满意。】
“不过实际记忆中的战斗并没有这么快结束，当时我的身体素质没有这么强。”
一个小节的回忆完成后，空蹲在了宿舍里，给唯唯诺诺的派蒙发去通讯，让她上楼来汇合。
“距离忘却之庭弹出还剩十分钟。”
不只是派蒙，信使的播报里也多少透着点颤抖。
虽然她是忆庭的战斗人员，见过不少可以称之为血腥的场面，但空刚刚手都被打碎了，还用露出手骨的半截手掌撑着精确射手步枪，一枪爆了那个雇佣兵脑袋的情景……还是有点超出了她的认知。
空博士这哪是研究者、科学家，他那行云流水的战术动作比公司催债的那些家伙还要利索——
信使还以为他这样的身份应该是驱使机器人或者培养出的科学怪人去战斗的，属于召唤师或者机械师职业，但他明明是个狂战士！
而且就算是在回忆里，疼痛等神经反射也绝对不会削弱的——他怎么稳住手的？
空也懒得跟对方说明一下刚才扎的那一坨乱七八糟的针以及他擦的金星的作用了，这些东西有止痛效果，而且他对疼痛的忍耐以及对自己是否会遭到攻击都有心理准备的，不会出现那种被打了还得慌乱很久到处找人的情况。
被打就一定能知道对方在哪个位置，连挨不挨打都是可控的，甚至就算挨了打都不足以致命——这才是夏莱老师真正恐怖的地方。
“能量要掉完了——诶？居然没掉水分跟饱食度？”
虽然十分钟后就会被弹出记忆，但空还是按照本能习惯，打开背包准备炫两口吃的喝的，却意外发现系统提供的面板上自己的各项属性都处在健康值——除了胳膊不太得劲以外，仿佛没有经历过战斗也没有打过针一样。
“呜哇，刚才打得好激烈，空，你干掉了几个敌人呀？”
鼓了鼓劲儿，仿佛是为了分享胜利的荣耀一般，派蒙飞过去，还从空冰凉的左手接过了一根无花果味儿的能量棒：
“好吃……唔姆唔姆，基沃托斯居然有这种美食……突然想要亲自去一趟试试了。”
“这玩意儿只是军粮啦，真没出息，在提瓦特你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啊！你的手！”
撕开能量棒猛干的派蒙慢慢飞向空耷拉着的右肩方向，便看见了他血肉模糊的右手，食物都给她吓掉地了。
被派蒙这么一叨扰，随着金星的效果散去，空慢慢地能够感受到胳膊上的不适了——
“噢对了……我手黑了，打个手术先。”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胳膊的惨状，居然还能自如地使用那废掉的手，以骨节掐住保险箱的搭扣，从中寻找物品。
“虽然塔科夫系统没醒过来，但熟练度还是可以恢复一下的。”
“打，打手术？”
派蒙跟在高处观察着记忆里一切的信使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空满脸淡定地从保险箱中取出了一枚长长的黑色手术包，将医用剪刀，缝合器，止血带掏出来，对着自己只剩骨架的手掌开始处理。
“呲呲……”
剪刀剪掉多余的血肉，让伤口更加暴露，然后撒上药粉。
“咔哒咔哒——”
缝合器一枚一枚嵌好缝合钉，手上的肌腱跟血肉迅速生长出来，指节重新变得饱满有光泽，不一会儿就全长得像模像样的了，如果无视掉缝合线，比之前还白净一些。
“好，状态打满了，派蒙，你要喝点果汁儿吗？这里面有另一个世界生产的果汁，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呃呕——”
全程围观了手术过程的派蒙哪还有什么食欲，直接对着空的脸吐出了一条彩虹。
幸好空还没把面罩抬上去，不然高低得和派蒙间接接吻。
……
“空博士，十分抱歉，我们没想到您经历过的这段战斗如此惨烈——”
信使模因化已经挺久的了，但饶是她也被空刚才悠然自得，安全感满满的打包操作给吓了个好歹。
“这已经是低烈度战斗了。”
“我得跟我上头说一下让他们别急着看那些惹您生厌的记忆……这有点太过分了。”
信使还在以为空是阴阳怪气。
“没关系的啊？就当帮我找回一点战斗的本能也是很赚的，有些武器跟特定环境处理办法我也已经做不到用本能去应对了，你们这个忘却之庭模拟得比黑塔的项目更真实一些，可能是因为全都从真实记忆里提取场景的关系吧……帮我热身和训练完全够格。”
“真，真的吗？”
信使倒不是质疑空那“刮骨疗毒”的硬汉行为是作秀，她是怕几次读取记忆的过程让空抵触进入忘却之庭。
对于一些高烈度的对抗，人类的大脑会一遍遍地强化这部分记忆以至于让人想忘都忘不了，甚至会自我暗示以加深影响，复制记忆的过程毫无疑问还会加重其在大脑中的“权重”，甚至连信使都有些不忍心了——
正在追查空身份的焚化工里也不全是那种特别没人性的家伙，他们会带走受害者黯淡和悲伤的记忆，让他们重新快乐起来，而这些忆庭感兴趣的记忆，毫无疑问都属于“黯淡”的范畴。
到底哪边才更没人性一点，看过空的记忆后……她有些不好说了。
“别自顾自地纠结起来啊……说好了跟你们合作我就会好好完成我的那部分，振作一点。”
结果倒是空老神在在地拍了拍这尚未完全变得麻木的小年轻的肩膀，好一顿安慰。
“过一周我还会来的，你们先消化一下取得的样本吧。”
63.骰娘演我！
“丹恒老师……”
“又怎么了？”
“我可能做了一些让人讨厌的事情……唔。”
三月趴在桌上一幅能量耗尽的模样。
“为什么这么说？”
丹恒就差化身成无情的捧哏。
往常这个时间他都会待在档案室里读书，喝一杯没被姬子荼毒过的咖啡，悠闲的护卫生活就仿佛少走了三十年弯路的保安，提前进入了退休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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