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嗯，就算是我去过最和平的世界，也充斥着争斗，我不想的，可是精神跟身体都在战斗中不断地被磨炼成了如今这幅吊样。”
空的语气没有炫耀和怀念，只有陈述：
“为了适应敌人从崩坏跟律者变为巨兽、邪神信徒之类的东西，我吃了不少苦头，整个人的攻击方式都变得极端了，有一次还丢掉了半边的身子，不得不接受机械改造。”
他随即露出几分微妙的神情：“有时候与其说是我在挥舞武器，不如说是武器在挥舞我，本能会针对武器做出相应的下意识判断……我的训练目标，就是让三月跟丹恒先他们使用各自的主武器时达到相似的水平，再进一步开发新战术。”
“好主意。”瓦尔特随即变招——双手持握改为单手，左手则背在身后，看上去是刺剑的起手式。
他认定自己不可能在被空格挡之后还有任何反击机会，因此赶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戳中他的身体便成了唯一一种解法，可以让自身的“主动性”替代“技巧”发挥作用。
“哦？”
空有些意外地看着老杨。
瓦尔特猛地一进，身体同步前出加上剑尖的刺探让攻击距离骤然变长，空尽管斜劈了一下试图砍开瓦尔特的刺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刮到了肩膀。
“我也没有原地踏步，空舰长。”
瓦尔特看起来很高兴自己能命中空，哪怕只是这一剑，之后也够他跟姬子吹很久了：“你穿甲穿习惯了。”
“好像是这样，谢谢你提醒。”
空认真地点了下头，而后也背过手去改为轻剑起手式，但动作看起来要比瓦尔特阴柔得多。
“……等等，这个姿势该不会……”
飘在半空中看武打大片儿的派蒙因那强烈的既视感而挠了挠头：“是云来剑法？不会吧？空你连刻晴的剑法都学了？”
“因为我个子比之前矮，不能用大剑式对付他了……瓦尔特看出了我的劣势仗着自己腿长胳膊长压制我……焯！”
在私频中，空朝派蒙一顿碎碎念，却手上不慢，当老杨又刺来一剑时，空成功地通过身体前屈将腰部力量跟臀部力量全都扭转到手腕上自左下方扫出一剑，刚好打在了瓦尔特的手上。
尽管姿态不是很优雅，而且有几分女性剑术的味道，效果却很好。
两个老逼登又回归了剑术竞技的本质……“偷手”。
老杨接连换了三个高低位置对空出剑，但最终全都被空啪啪啪打在手背上，搞得他有点怀疑人生，一看计分板，3比1全是被空削手削出的分差。
120.把他抽得像陀螺一样旋转！
终于，在打了老杨胳膊跟手整整第十次后，老杨投剑认输了——
实在是没法打，空这狗币又贼又精，自己的身高臂展优势没发挥出来不说，反而方便了对方偷袭，这让他放下了那几分侥幸心理……舰长果然还是那个舰长，又玩脑子又野蛮体魄，根本打不过。
“我自以为是的‘进步’也不过是学了个皮毛……多少还是高估自己了。”
老杨甩了甩有些发红的手，扶了下眼镜：“舰长，你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大部分S级女武神了吧。”
“可能还没有达到那个水平……你知道的，我的能量总是忽高忽低没有定数，今天可能动用的合作系统有很强的战斗力，明天就会因为测试资格降级而被打回原形，这都是实际发生过的尴尬情况。”
空蛋疼地拄着剑向老杨抱怨起来：“头天我还骑着巨龙在天上驰骋，第二天就被贬成步兵了，还是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那种……只能说多亏了这个世界容得下我胡来。”
“我当初对你讲的那些故事没什么概念，现在看过你身上的变化……就直观多了。”
老杨随后眼镜片一亮，有些促狭地回过身去：“阿兰，你都观摩半天了，不如亲自进来跟舰长交手试试？”
“……我可以吗？”阿兰那目光晶晶亮，别提有多心动了。
“这只是我的提议，毕竟挨揍的话可没有提升，必须有人给你喂招，你去跟舰长商量吧。”
武痴型的家伙一般都比较难搞，因为他们总是会为了提高自身而给别人造成麻烦。
但阿兰……一半一半吧，他是难劝，倔强，但他严以待人的同时也严以律己，这样的愣头青放在整片宇宙中都是稀缺货，要是调教……教导好了，可能会成为绝世高手。
“进来吧，阿兰，在站长读完教材之前我们可以先过两招，但你要是输了，今晚回去必须给我认真阅读那份建议书。”
空无奈之下拎起剑对阿兰招呼了两下：“你身为防卫科扛把子，合理运用人力物力去增加空间站的整体实力才是根本，提高你自己的战斗力也不过是给艾丝妲添个高级打手罢了，这点道理你得明白。”
“……空大哥的建议书我已经看了两遍，请放心……带兄弟们过来只是想让大家看见差距，以后以两位为榜样，而不是总把我当成那个模范。”
谁知阿兰态度相当端正地对空稍稍欠了一下身。
他甚至都没有这么正式地礼待过艾丝妲……
“屁，我看你根本就是没听进去劝。”
但即便阿兰做到这个程度了，空还是没好气道：“你要是认真地通读了建议书，现在人就应该坐在办公室里，赶在螺丝咕姆来之前把新的安保队编制框定好。”
“……”阿兰稍稍撇过头去，脸上有些发烫。
看来是被空说中了。
这孩子还有很多需要学习锻炼的，毕竟年纪在那儿摆着呢。
“……行了，满足你这一次，但是如果明天防卫科还没有改组，我就要好好压力一下你了——你最擅长的是大剑对吧？我们就比大剑，先拿十分的胜出。”
“谢谢空大哥。”
阿兰赶忙从架子上抽出力场剑，修改了其重量系数，而后直接攻了过来。
多少有那么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慢点，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这攻击性。”
舰长顶着那样一张稚嫩的脸说着老气横秋的话，让老杨有点绷不住，但很快他发现阿兰下手的时候有点没轻没重——他那不是切磋，是真的在全力以赴。
“你……”空听到那夸张的裂帛声，马上意识到不对，他没有顾及颜面，身子向右侧快速滚去，阿兰的力场剑几乎是贴着他的鞋底砍在了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爆响。
翻滚这种技巧并不是在跟人形目标战斗时的好选择，因为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破绽较大，但阿兰的攻击确实让空想到了某种怪物的袭击方式。
就算有保护措施让剑身伤不到彼此，阿兰攻击的完全一副要把空当成不死不休的敌人，而非教官的意味，让老杨跟空都看到了他凶历的一面。
“抱歉，空大哥，以前的我生活在如果不拼尽全力就会死掉的行星上……如果不是大小姐把我捞出来……”
阿兰终于讲出了他来跟空交手的最深层目的：
“我知道你们在交往——夫人叮嘱过我，就算是大小姐选择的另一半，我也必须得帮她确认一下对方有能力保护好她并向她汇报。”
空闻言一愣，皱起眉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却发现他眼底没有嫉妒，没有遗憾的情绪，倒是充满认真和考究。
这孩子……把艾丝妲当成了家人，而非一个异性，甚至连憧憬的情绪也是点到为止的。
怪不得被夫人安心指派给艾丝妲当保镖……艾丝妲家里都不担心他跨阶级偷吃的……这小伙子是真的缺心眼儿到一定程度了，甚至把夫人的担忧暴露给了“外人”。
“……你有没有想过，她妈妈想让你帮忙考量的是对方的综合能力，背后势力、财力，还有性格，而不是打架的水平？”空的脸抽搐了好几下。
“嗯？”
阿兰收剑的动作都跟着一僵，随即陷入疑惑。
“……绝了。”
空摇摇头，下手也虎了起来。
他的胸口低伏近乎紧贴地面，另一只手支撑在地面上，像是跳街舞一样地旋身将大剑扫向阿兰的膝盖。
“邦！”
阿兰根本没想到空挥剑的动作会招呼下路，防御的位置就预判错了，脚底一滑，满脸懵逼地斜着倒了下去。
他刚挣扎着打算爬起来，却听得一阵落地响动，意识到空已经通过刚刚的转体动作飞身至他的后方视野盲区——
在围观者颇为惊悚的注视跟惊呼中，空的身子就好像无视重力般在半空划过了一道新月的斩痕，驱动整把加重的力场剑和全部体重残暴地砸在了阿兰的后脑勺上，连保险的回弹力场都被这反人类的弧形重斩给砸出了火星子。
“你给我去好好学习，把脑袋学灵光点再说提升实力的事情，唉，看来还得是我来唱这个黑脸。”
在阿兰被砸得迷糊之际——他隐隐地听到空如此数落他。
121.你不许加入天际俯冲！
给阿兰一顿胖揍之后，空将眼神越发清澈的他从地上拉起。
这愣头青刚才的劲爆发言导致空跟艾丝妲的关系已经在站内坐实了——那么多防卫科的科员都听见了。
更离谱的是，在被空痛打了一顿之后，他爬起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空大哥，我认可你了，相信夫人也一定会同意你跟大小姐交往的。”
“这件事儿里面有各种各样没办法讲清楚的辛秘……阿兰，艾丝妲就没教过你怎么分辨不该说的和能说的话吗？你现在当众挑战我不是会让你在同事面跌份儿吗？”
空仿佛又回到了在基沃托斯对付问题学生的那段年岁，抓着阿兰的胳膊苦口婆心地教导起来。
身为一个肮脏的社会人，空的基本责任感还是有的，对这种看上去就很适合当枪使，实际上也确实被人当枪使的小年轻，他会花一些心思去教给他如何更好地生存。
“……呃，我当时的想法是……你在这么多人面前把防卫科最强的我给打倒，科员们应该也会更尊重你跟小姐的感情，闲言碎语会少很多。”
但额头被力场剑拍得稍有些发红的阿兰居然真说出了一些弯弯绕绕来：“空大哥，你可能不知道，空间站里那些无聊的人在讨论你跟大小姐的事情的时候，说得有多难听……但你当众打倒我的话……他们应该就不敢乱说了。”
……一种过分原始的解决方法，但有效，给空吐槽的话全噎住了。
这傻孩子要是知道他先把黑塔给拿下，但还没动过艾丝妲，会不会当场厥过去？
“我当然知道。”
空噎住几秒后，又拍了他脑袋一掌，也不知道是不是撒气。
这俩身高半斤八两的，但气势上相差甚远，差点让严肃的老杨都当场乐出声。
“不需要你来帮我分忧，你以为自己很帅吗？我只会觉得你傻。”
说归说，空的神情再次柔和下来：“……等我走前会再考你一次，你要是在我这儿考核拿不到及格分，我就睡服艾丝妲让她把你调去守仓库，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我会好好学的。”
阿兰连连点头。
“好极了，考核如果过关，我送你一枚光锥，就是刚才我用来揍你的那一套剑术——阿兰，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出身悲惨，还轮不到你自我牺牲的时候。”
如此说罢，空将阿兰送出了训练场的围栏——他的伤才刚好不久就这么折腾，空怕他因此留下什么连星际时代医疗技术都治不了的隐疾。
“谢谢大哥！”
这家伙又精神起来，看起来好打发得很。
阿兰在科员们的簇拥下，领着防卫科浩浩荡荡地开走了……只留下空跟老杨，还有三个仍在吸收知识的年轻人。
俩外表年轻的长生种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黑塔的情况来。
听了阿兰收集的那些中低层留言，也算是搞清楚了这座空间站的民意割裂有多么严重。
好像大部分科员都认为艾丝妲配不上空，但空又配不上黑塔女士之类的，之前他们曾经感谢过空救空间站于水火，但一旦涉及到偶像的问题，又重新变得不理智起来。
只能说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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