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上清黄庭 第140章

作者:木石流水

  战斗突然开始,王震球翻手掏出早就握在掌心的打火机,火石擦动,火星引燃了油绳,燃起一簇火苗。

  王震球鼓足一口气猛力吹向曾子杰,他吹出的炁从打火机上的火苗穿过,火苗随炁而涨,就如西方巨龙的龙息一般,化为喷涌而出的锥形烈焰。

  但来自火神宗的后续功法可能有巨龙龙息的威力,王震球用火神宗最基础功法喷出来的火,只是最普通的火焰,顶多如家用的煤气灶的火焰威力相当。

  曾子杰手中石矛横扫,细长的石矛却挥舞出烈烈大风,狂风呼啸将火焰给推了回去。

  但却见一道身影从火焰中鱼跃而出,像鲤鱼跃龙门,更像是石猴出世,手中还如曾子杰一样提着一杆长棍,但与曾子杰不同的是,这根棍子是由人体的先天之炁所凝结而成,和金光咒的凝结而出的光鞭性质一样。

  这次接触夏柳青,王震球就盯上了他手中神奇的神格面具,王震球那可是比全性还全性,就连夏柳青都这种无赖毫无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破财消灾,勉强同意了王震球的交易。

  神格面具,以人演神,借此从神明那里借来力量和神通,演的越真越像,借来的力量就越强。

  但人本身的性格局限了每个人能演的神,一个端庄的人无法演出哪吒的淘气,跳脱的人演不好托塔天王,猥琐的人演不出玉皇大帝的威严,违背本性如何能演出神的精髓。

  夏柳青年轻时专注于二郎神,现在老了演的也是门神尉迟恭,因为他和这两尊神契合,他年轻时被称为凶伶,心高气傲,正和了百姓心中听调不听宣的灌江口二郎神的形象。

  至于门神,可能是因为他守了几十年金风婆婆的门?

  而与王震球那淘气好奇的性子契合的神,

  “孽障!吃俺一棒!”

  王震球嘴里呼着齐天大圣最著名的台词之一,挥舞气棍,接着下坠之势,使出了一记泰山压顶,奋力打向曾子杰的天灵盖。

  手中炁棍好似真的用沉重的钢铁铸成的坚棍,带着沛然磅礴之势,碎石破金之力猛然挥下。

  不料曾子杰却后发先至,挡住了王震球这气势雄浑的一击,然后双臂用劲,竟然将王震球给打了回去。

  王震球感觉自己好像打在了一座山上,而这座山开始向着他这边移动。

  山移动起来,就变成了天边坠落的陨石,看似缓慢却带着不可阻挡之势。

  见曾子杰力气大的惊人,远超他的估计,王震球当机立断,在曾子杰还没反击之前,借曾子杰的力,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从他身边远离,重新回到了最开始时的局势。

  王震球耍了个棍影,望向曾子杰:“你这蛮神,好大的力气!”

  “孙悟空?”曾子杰望着王震球顶着的齐天大圣面具说道。

  “正是你爷爷我。”

  虽然上一击没有占优势,但王震球嘴上并不认输。

  王震球手里没有和夏柳青一样的油彩法器,没办法为自己瞬间用炁画出一张戏脸,所以他只能在县城内给自己准备一副面具,这样的面具自然没有用炁画出来的脸谱灵活,没办法演出神的精髓,完全发挥出神格面具的威力,但胜在快捷,短时间内可做应急手段。

  王震球暗暗想道:‘幸亏俺刚刚得了这手段,想要先试试好不好用,不然若想往常一样,近身作战,俺恐怕不是这蛮神的对手,这蛮神那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这一仗,可不好打了。”

第195章 针锋相对?

  碰!

  曾子杰可不会等王震球调整好状态,长矛一横,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扑向王震球,手中的石矛如同凶悍年兽的独角,冰冷刺骨又带着让人压抑的煞气,石矛之上还承载着无边大力。

  好似旧年的劫气,唯有度过方才能迎来新的一年。

  王震球紧忙持棍迎击,脚下频动,不敢同曾子杰硬碰硬,只能靠着齐天大圣的加持,而灵活多变的身法与曾子杰周旋,宛如一只猿猴一般,左扑右跳,动作飘忽,与人相异。

  几轮交手后,王震球竟然处在了下风。

  曾子杰的石矛进退之间圆转如意,颇有章法,绝不是单纯靠着蛮力胡乱抡打,倒有几分经年累月捶打出来的老练。

  曾子杰是狮会传人,小时候也曾踩过梅花桩,苦练过洪拳,并且看他的样子,已经深得洪拳三味。

  洪拳的兵击之术中有五郎八卦棍,而五郎八卦棍正是源自于杨家枪,只因杨五郎出家为僧,嫌杨家枪杀伐太重,稍不留神就要人性命,这才减去枪法中的杀招,将枪法变成棍法。

  但杨五郎是出家为僧,不想在增杀孽了,可武行的武夫们大多数都是些恶汉,这么多年来不少的洪拳传人都想要一窥曾经驰骋疆场,罕逢敌手的杨家枪的风采。

  也有洪拳前辈在五郎八卦棍的基础上,再行加法,增添了不少带有洪拳影子的杀招。

  也就是曾子杰现在所施展的枪法,不过这招式可是洪拳的秘密,和狮会的采青一样,那都是门派内压箱底的东西,除非曾子杰有大恩与洪拳门,不然这招式断不会到了曾子杰的手上。

  但曾子杰销声匿迹多年,连华南哪都通都没有他消息,怎么可能会和洪拳门有联系,还施恩与对方,这枪法恐怕来路不正。

  相较之下,王震球的招式反倒有些杂乱无章,他从没有正经的拜入过某个门派,一身招式不成体系,唯一一门近战手段,还是从铁马骝那里得到的通背金刚功,所转换过来的专门攻击敌人的腺体,让人爽翻天,脸色潮红,当场社死的爱之杀马特。

  他根本不会兵击之术,此刻单纯是靠着自己的天赋和战斗经验,加上他手中的炁棍是以齐天大圣的神通变化而成,可长可短,变化多端,勉强和曾子杰打了个旗鼓相当。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曾子杰应对起炁棍的变化越发熟练,同时也大致摸清了王震球的套路,在打个几十招,王震球必然亡于他手。

  但王震球可不是什么正经人,既然正经打不过,那可就不要怪他了。

  是你正经不让我赢的,我有什么办法,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错。

  又一次震开了曾子杰,拉开了两者的距离后,王震球将炁棍背过去,用左手骚着自己的脖子,一副毛猴姿态,然后用出了齐天大圣的神通。

  左手在头上一模,拔掉几根长发,放到嘴边吹出,模仿出当年动画片中孙悟空最著名的动作之一。

  分身术,

  长发落地,随即被炁笼罩,迅速变大,变成半人高的猿猴,且一分二,二分四,不多时就在他的脚下聚集起几十只由炁变成的猴子。

  用棍子指着曾子杰的鼻子,王震球大声说道:“儿郎们,给俺上去。”

  群猴随即露出獠牙,四肢着地,奔腾而去,张牙舞爪的直直扑向曾子杰,到底是用炁幻化而成的猴子,没有灵智,只是僵硬的听从王震球的命令。

  面对迎面向自己袭来的猴群,曾子杰并没有用石矛抵御这些攻击,仍然矛尖向地的背持石矛,反倒是他身后的太阳轮,忽的升腾起耀眼夺目的光焰,映照的曾子杰好似背负日轮的神人。

  光焰耀眼夺目,不可直视,还散发着阵阵高温,四周水汽瞬间被蒸发,干燥的好似被从密林转移到了沙漠。

  曾子杰右手一挥,光焰凝成两条火蛇,从他两侧交叉而过,在他身前化为一道狂暴又炽烈的火焰风暴,将群猴都烧成了灰烬,就连地面之上饱含水份的青草,都顷刻之间烧成了灰烬,就连大地中的水汽也被蒸发掉,裂成龟甲的形状,随即化为漆黑的焦土。

  在群猴被焚烧之后,暴露出了体内藏着的一个个细小金黄的小米粒,但这些米粒一暴露出来,就在转瞬间化为了一缕青烟,

  那些小米粒,是戏法—粟法千金定的施法媒介,只要沾染上一粒这种被施展了密咒的小米后,就会如同背负了千斤重物。

  本来王震球是想着在群猴袭击曾子杰,被曾子杰打爆后,给他来一个惊喜,天降小米,不说将他定在原地,也要让他的动作变的迟缓。

  怎料到,明明刚才一直占据上风的曾子杰,竟然好似洞悉了王震球的计划一样,不用石矛改用烈焰阻挡群猴。

  王震球打量着曾子杰脸上那对又粗又长,圆柱体的眼睛:

  “你这蛮神,那双大眼睛倒是不白长。”

  交手这段时间,曾子杰依然展露出了好几种神通,

  他那磅礴大力,很明显来自腰间的玉棕。

  《周礼.春官.大宗伯》中讲: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

  在周朝时,就有了玉石六器的说法,古蜀国也多少受到了商周文化的影响。

  古蜀国也是以黄棕礼地,所以曾子杰借取的神通八成就是类似担山之力的法术,还有他从凉山遁去的遁法,难不成也与此有关?

  就刚才他所施展的火焰,温度极高,王震球都有一种堕入了八卦烘炉的感觉,

  别说青草了,就这一会功夫,就连旁边的大树都已经变成了焦炭,就算是当年想要和他讲道理的火德宗宗主,也施展不出这等威力的炎火。

  而刚刚曾子杰一个照面就发现了群猴里面藏着的米粒,那双面具眼睛,也绝对不同凡响,起码就有洞察幽微,纵目远眺,辨识真伪的能力,这已经和神话中的火眼金睛没什么区别了。

  这令王震球两眼放光又心头发酸:

  俺还没有得到火眼金睛的神通,这蛮厮竟然有着神通,不公平!

  既然那纵目青铜面具上不似常人的眼睛有这等异能,那它上面那一对如蝙蝠翅膀一般的耳朵,八成也有自己的特殊神通。

  千里眼与顺风耳,怪不得他刚才一踏入嘎嘉村,曾子杰就发现了他,

  王震球觉得自己推敲出了一个真相,他手中的炁棍突然消散,脸上的面具也重新变回了平凡的模样。

  然后王震球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毫不犹豫的将其扔进火里,一点也不心疼,任由其被火舌舔舐,同时高举双手,满怀谄笑,冲着曾子杰大声呼喊:

  “投降!我投降了。”

  哪都通的人如此轻易就投降了?

  曾子杰心有疑窦,挥舞石矛,火焰变做炭笔,在王震球所在大地上画出一圈焦土,将其封锁在烈焰之中。

  纵然被烈焰烤的大汗淋漓,王震球却依然保持着笑意,任由曾子杰将自己给困住:

  “我认输了,大哥,我决定弃暗投明。哪都通是个什么东西,还是在曾大哥你的麾下有前途。”

第196章 两败俱伤

  “你要投降?”

  哪都通的人这么没有骨气吗?不过就是稍占下风,就要投降?

  胜利来的太快,让曾子杰产生了不真实的感觉,不敢相信这轻松得来的胜利。

  “是呀,是呀,你是不知道,哪都通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纪律又严,福利待遇又不好,我五岁出道,到现在竟然还是个临时工,就连功法都要自己去找。”

  王震球的表情十分狗腿,说完还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尤其是哪个西南的郝意,什么狗东西,克扣我薪水不说,动不动就说我干活不力,还老是用有人投诉我为由,对我叽叽歪歪的一顿念经,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只要曾大哥一句话,我就为您带路,咱们宰了郝意这个狗官,逍遥快活去,到时候哥哥做头把交椅,小弟唯哥哥马首是瞻。”

  王震球一会对郝意忿忿不平,一会又一副忽遇明主,想要拜为义父的模样,给曾子杰都给整不会了。

  青铜面具之下,半天都没有一点声音,只能从他那握着石矛,如同铁钳一般有力稳定的手,都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见他应当是被王震球雷的不轻。

  他还是活的时间短了,没见过这种版本的敌人。

  沉寂了半天,曾子杰才消化完了王震球这白驹过隙的怂速,石矛一转,王震球四周的焦土圈急速收缩,用行动诉说了他的回答。

  从始至终,他都不打算招降哪都通的人,他不需要那么多的手下,他一人就已经足够。

  “真是的,我怎么诚恳的投降,为何还要杀我,你这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王震球故作无奈状,然后从腰间掏出了一把信号枪,高举冲天,扣动了扳机。

  嗖!

  深红色的信号弹冲天而起,摇曳的红色光线,方圆十里都能看个清清楚楚,就连曾子杰也被其吸引了注意,眼看着耀眼的光弹升空。

  回过神后,曾子杰对着王震球怒吼,却发现王震球早就趁着他被信号弹吸引的刹那功夫,从火圈中钻了出来。

  “你做了什么!”

  虽然看不见曾子杰的面容,但依然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他觉得被王震球戏耍后的震怒。

  此刻王震球正站在火场外,甩弄着手中的信号枪,还面带遗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