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此地无吟
俏猫刚才已经将司宾说的情况上报了上去，司宾此刻正在办公室等待传唤。
赵玉妙拿着一个平板走到司宾所坐的位置旁。
“这是我调过来的，德馨园的监控。”
德馨园就是司宾最后击杀大刀的地方。在天云世贸博览馆对面，天云漫展之前就是在这举行。
“你看看吧。”赵玉妙将平板送过来，“希望你能引以为戒。”
司宾接过平板，点开筛选好的录像。
他看到画面中，自己突然出现（从影界脱出），脚下反复踩踏着一团黑影。视频虽然有些模糊，但他能看到自己脸上狠厉的神情，像是没有感情的杀人犯，看到代入时，甚至心中不禁后怕，他都不想承认那是自己。
而周围，从几个视频合成的情况来看，当时那个地方人并不多，大刀祸祟形象也并没有持续很久。
期间，大约有六个人看到了这一幕。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穿着凉拖慢悠悠地路过，看到这一幕，吓得手机都掉在地上，拔腿就跑。
一个母亲正抱着约莫三岁的小孩在公园散步。路过时吓得摔倒在地。母亲全身发抖，但还是克服恐惧将孩子搂进怀里，捂住他的眼睛。摔倒几次才爬起来逃走。
一个穿着九分裤的青年正坐在公园长椅上打电话，看到司宾和大刀突然出现，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普通人看到这些随从，也就是我们对外宣传的祸祟，资质差点的，就容易这样。”赵玉妙解释道，“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已经觉醒成超凡者了。”
“对不起……”
“当然，也不一定，可能也只是吓晕过去了。这个需要后续去调查。”
“一般，年纪在12-18岁这个阶段最容易觉醒，其次是19-25岁。太小或者超过不惑之年的人，基本不会觉醒。”
这也是为什么除祸司招优质的除祸者，以往都是在中学生中找。
最后，司宾看到两副熟悉的面孔——江海涛和宋依霜。
宋依霜这次是一副普通日常的打扮。
视频中，两人站在单元门口说着什么，江海涛拉扯着宋依霜手腕，两人好像起了争执。
随后司宾和大刀出现，两人都向这边看过来，宋依霜当场吓晕了过去。而江海涛也似乎被吓到了，丢下宋依霜拔腿就往楼里跑。
从视频中，司宾并没有看出江海涛像另外几人那样反应剧烈。
由于祸祟身上的暗影之力，普通摄像头只能拍到一团黑影。但人眼却是能看到祸祟实际的样子。
（太巧了吧，涛子居然也在这？）
（宋依霜，和住一栋的那个女生，她怎么会和涛子有关系？）
（嗯……说起来，涛子也是老二次元了，上次漫展认识的也说不定。）
（不过，涛子应该不住这吧？）
赵玉妙发现司宾开始发呆，拿过平板，无奈道：“从视频上来看，晕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都很有可能觉醒成了超凡者。
“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司宾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中很是懊悔。
如果真的觉醒了，一声苍白的对不起显然无法赔偿那两人失去的正常生活。
赵玉妙轻阖双目，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这件事，俏猫队长、星澜、许睿奇都不得不立马去那附近挨家挨户调查。
“毕竟视频上看的并不是全部，可能有人在房间里看到了，受到影响也说不定。
“而且一般人刚觉醒七天内，气息都很微弱，我们也很难看出。这还需要对他们进行一段时间的监视。”
司宾低着头，许久才开口问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祈祷。”
“祈祷？”
“祈祷没人受影响。”赵玉妙微微一笑道，“哎呀，其实就是让你别愁眉苦脸的了。伤心后悔并不能解决任何事。这事你有责任，但是责任不完全在你。”
赵玉妙解释道：“超凡者之间都有一个默认要遵守的规矩——不能刻意牵连普通人。
“违反了这条，无论身份背景如何，基本都是格杀勿论。
“根据你说的，是大刀主动脱离影界来到现实。那么就是他的原因。
“如果后续还调查出这个大刀是不弑会的人伪装的，那么不弑会也将受到严厉的问责，甚至会像这次爱淫会一样，被剿灭。”
司宾知道，剿灭一个组织，并不容易。这次因为是爱淫会做过火，目中无法在先，其他会也不敢支持他。除祸司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的前提下，还是损失了三名除祸者。
若正面对拼，死伤会更严重。
赵玉妙说：“不过你还是要做好赔偿和蹲一段时间监狱，接受教育的准备。”
司宾轻轻点头。这些他都无所谓。他现在真的在祈祷，祈祷不要有人因此受到影响。
超凡者并不能让一个普通人超然凡尘这件事，他已经是深刻地知道了。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粗重的脚步声，紧接着办公室的门就被踢开，一个鲜血染红半边衬衫的身影冲了进来。
那人二话不说，走到司宾面前，伸手便抓起他的领子。
赵玉妙当即便站了起来，拆开两人。
“狩影，你干什么！”
“他妈的！”英杰三团一队队长狩影一拍桌子，鼻子几乎要凑到司宾脸上，满身腥气，“就是你他妈的检举我们团长是吧？”
“是。”
“你他妈的算哪个葱？还检举我们团长？”狩影恶狠狠地瞪着司宾，“我们为了剿灭爱淫会，损失了三位弟兄！我失去了两位队员！
“要不是团长及时出手，动用了稀有的护符，我们还要死更多人！
“我们在前面流血，你他妈一个野生的，在这含血喷人是吧？”
“爱淫会会长根本没死！”
“放你的屁！团长把大刀的卡牌、费用都收缴过来了。整整两万费，你给的是吧？”
“你亲眼看到他杀了大刀？”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当时那种混战，是团长单独把大刀拉出去，我们才有机会快速解决里面的爱淫会成员。你以为战斗是看比赛吗？”
“你没看到，为什么断定大刀就是死了，而不是和你们团长做了什么交易？”
第106章 赔偿
“首先，他妈的杀她的不是大刀，报复也是崇绝会的报复。你发疯去找崇绝会。
“其次，就算退一万步，是大刀杀她的。又怎么样？这么多人都为了对抗那些邪恶超凡者而丧命。没见你挨个去怀疑去抱不平啊？
“况且她原本也是崇绝会的成员，既然决定当叛徒，就应该做好了随时可能被报复的觉悟。”
随即，狩影想起什么似的，后退了一步，耳环摇曳，盯着司宾：“哦，我他妈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从057号秘境里出来的家伙。
“好啊，当时让你把五万费捐出来你不愿意，现在落井下石，背后中伤除祸者倒是很利索啊？
“果然测试不会有错。你这种人，迟早会变成罪人。”
赵玉妙清喝道：“狩影，够了，我知道你失去了两名部下，现在正在气头上。”
狩影冷笑一声，看看赵玉妙，又看看司宾：
“以后走在大街上最好带个面具。别让我看到了。”
砰！
狩影摔门而出。
赵玉妙扶额叹息：“司宾，你别在意。他在气头上。”
司宾没有说话。
“如果调查出来，真的是吴团长从中做了手脚，除祸司会一视同仁的。”
随后，司宾被传唤去做记录。其中有立誓测谎环节。
然而，司宾发现，这种立誓测谎，并不是对某个神立誓。而是对自己的内心。
也就是说，只要问心无愧，自己不觉得是说谎，就不算说谎。
诚然，撒谎若是想骗过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对于一些心志坚定，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来说，这个方式显然没有什么效果。
司宾开始怀疑除祸司对吴竹审问是否有意义。
他如实做好笔录，回到办公室，许睿奇已经回到工位上，看到司宾进来，讥笑一声：“小子，有人要找你索要精神损失费赔偿。”
“谁？”
“录像你看了吧？就是那个被你的脑残操作吓晕的小年轻。”许睿奇扶了扶眼镜，“他说他当时正在和他女朋友谈分手的事，本来就快哄回来了，结果被你吓晕，没了后续。
“完事，又说醒来后偶尔能看到一些不可名状的幻觉，对他的精神造成了极大损伤。
“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因此变成超凡者。赔点钱就能解决的事，你就偷着乐吧。”
本来，若是除祸司遇到这种索要赔偿的事，费用都是由除祸司出。
在武国，精神赔偿费最高为十万，具体视实际情况而定。
“赔偿多少？”
“7万。”
（70点费用……）
不知何时，司宾已经主动将钱转换为费用，并且慢慢地对费用产生一种依赖和渴望。
“不建议你打官司，浪费时间不说，结果也不会给你省多少钱。甚至有些碰瓷上瘾的，还会追着你讹。这种事在九十年前，更是常见。你还不能对他动手。一旦动手，你失去的就不是钱，而是自由和生命。”
说完，许睿奇再次嗤笑一声，“反正你是超凡者，这点费用，些脑子，合法范围内，还是能搞到吧？”
司宾现在一身债，他对钱并不敏感。毕竟以前的想法就是够用就行。
（唉，没有受影响变成超凡者就行。）
他还得知，去调查宋依霜情况的是星澜，现在还没回来。俏猫则是负责其他路人和周围居民。工作量都不小。
司宾深感愧疚。
他留在办公室，等待星澜和俏猫的调查结果，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5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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