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空156
“刚刚那只是让黄金树长大的。而现在,是让它生根的!”
余烬这次没有脱下自己的盔甲了。和世界格格不入的殷红再度出现在。
它们先是出现在余烬臂甲的表面,然后就滴落到了黄金树的树皮上,渗入其中。
与之对应的,在余烬的鲜血融入黄金树之后。黄金树那厚实的木色树皮之下,就开始有金色的光芒的流动。
大地深处,世界树的根须连通着纯白的空间。将地面上发生的一切全部存储进自己的体内。
在一片的纯白之中,缕缕的漆黑是如此的显眼。那些漆黑来自世界树的一部分根须。
它们通过世界树的根进入到地脉之中,再然后顺着地脉的流动侵蚀着大地。
那些漆黑流动着,它们无时无刻不想着散开,去侵蚀更大的白色。
但是它们却始终不能得逞——某种意识束缚住了它们,让它们只能在特定的地脉中流动。
尽管漆黑被束缚住,但是它们组成的溪流却仍旧不时向外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冲破束缚。
漆黑与纯白就这样不知道对峙了多久。如果没有变化的话,恐怕这僵持的局面会一直进行下去,直到某一方支撑不住。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漆黑与纯白之中,突然出现了第三种颜色。
那是黄金的颜色,是来自大地之上的颜色。
一根泛着金光的细小根须从纯白空间中钻出,来到了世界树的根系内。
然后,世界树根系所连接的纯白空间就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金色。
无数黄金树的根须从纯白空间中窜出,它们晶莹剔透,通体金黄。在原本独属于世界树的空间内肆意生长着。
黄金树没有掩饰自己的到来,世界树也理所应当地发现了它。
虽然处于禁忌知识的侵蚀之中,但是世界树还是本能地开始了反击。
平静的纯白开始波动了起来,整个提瓦特大陆古往今来的所有信息此刻都化为了锋刃,它们或许并不锐利,但是却可以将任何人的心灵搅碎。
世界树的反应比五百年前的那次更大,上次被侵蚀的是它的化身,是它的意识。
而这次,恐怕就要是它的全部了。
这是世界树第一次被外来之物入侵。五百年前的那次,更多的是自己的化身将禁忌知识“带”进来,而不是禁忌知识主动冲入世界树。
世界树感受着自己根须之下愈发强盛的气息,更是竭尽全力地想要将其消除。
世界树的本能在告诉它——下面的东西,可以取代自己!
无数信息乱流在黄金树的根系之中穿梭,地脉汇聚之处此刻彻底化为了信息的海洋。
黄金树如同海中的礁石,信息的浪流浸染在它的表面,但是却不能渗入它的内在。
不过世界树终究是掌控了提瓦特所有信息的存在,仅仅是表面的那一层,就足以让刚刚成长出来的黄金树吃不消。
“疼……”黄金树永不褪色的金芒开始暗淡了起来。
海量的信息疯狂透过表皮涌入黄金树体内。人类的欢笑、痛苦;大地的变迁、江河的流转……
许许多多黄金树见过或者没见过的场景充斥了它的意识。它在竭力依照着自己血脉中的本能处理着这些信息。
但是它太小了,从破芽萌发到现在长大还不足一个月。说到底,它是被余烬催熟的,不是真正历经无数岁月拔地而起的巍峨巨木。
所以,余烬自然是要负起责任的。
“艹,不听医嘱是吧!小黄,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给我!你专心把这棵破树给***碎!”
“你那个交界地的老爹要是知道你这番模样,指不定会怎么嘲笑我!你可别真被它打败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一股温热瞬间就笼罩住了黄金树的整个躯体。
黄金树的意识中好像出现了一个黑洞,那些闪烁的,让它头疼的画面,全部被这个黑洞吸走,不知去向。
留给它的,就是一片清明。
金色的光芒更加闪烁了,这次它不止是突破了流动的信息海洋,其光芒更是穿过世界树密密麻麻的根须直抵世界树红白的树冠之上!
下面那个同类的气息越来越旺盛了,世界树已经能感受自己的根被黄金树的根给紧紧缠绕住。
如果将视线拉远,就会看见极为奇特的一幕。
两簇对称的庞大根系正在不断交织着,金色的根系网络从下方纯白的海洋中伸出,向着世界树的根系攀去。
而世界树只能不断鼓动地脉的信息,冲刷着不断向上生长的黄金树根须。
可惜那些足以让神明发疯的记忆冲击在黄金树之上,再也不能让它的金色褪去半分。
黄金树的根须此刻仿佛化为了黑箱,任何信息击打在上面,没能泛起任何波澜。
金黄色的根须开始在纯白的根须上缠绕,一股窒息感开始出现在世界树身上。
那是被粗藤攀上时才会有的感觉,世界树不是寻常意义的树,但是此刻它却有了和普通树木相同的感觉。
那就是如同被绞杀致死窒息感。
……
净善宫,仿若翠绿细藤织成的摇篮上,一个白发的少女正躺在上面酣睡着。
突然间,少女的眉头开始皱起,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皙白的小手不自觉地放在胸口之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掐住了她的脖领。
纳西妲睁开自己的眼睛。
纯白的大树,通红的高天。这是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世界树,她看管的东西。
虽说她的职责是看管世界树,但是纳西妲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自从她的神之心被贤者们拿去运行虚空终端后,自己的力量就已经弱小到不忍直视的地步了。
纳西妲现在站在世界树的枝杈上,枝杈之下,就是无尽的白色汪洋。
那是提瓦特的根基之一,整个大陆地脉交织而成的信息海洋。
而世界树,就是这处汪洋供养出来的纯白树木。
纳西妲向下望去,随后她的瞳孔就缩成了针眼大小。
她曾经以为地脉的海洋是深不见底的,是除世界树之外没有任何生命的。
但是现在,纳西妲却看见了地脉的海洋中,生出的巨大黄金丛林。
第211章 稚嫩的神明
无数金黄色的巨大树木从世界树之下不断涌动着白雾中伸出,那是黄金树的根须。
在黄金树和世界树看来,它们只是自己身体上的细小毛发,但是在纳西妲看来,这些根须,分明就是耸立的巨木。
“发……发生什么?”金黄倒映在纳西妲的眼中,年轻的神明脸上很快就带上了慌乱。
作为新生的草神,纳西妲一直在大慈树王的光辉之中成长。贤者们会感叹要是大慈树王还在的话会怎么办,须弥的民众也会发自内心的赞美大慈树王的功绩。
这让对于神明而言,还很稚嫩的纳西妲陷入了对自己的自卑和对大慈树王的憧憬。
她觉得自己不能达到大慈树王的高度,于是希冀曾经追随过大慈树王的贤者们能够再现曾经的辉煌。
所以纳西妲会把自己的神之心交出来,也会安静待在净善宫不出去。
贤者们可以把须弥治理好,而她,就这样乖乖的就可以了。
纳西妲在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说等到她学习了足够多的知识,或许就可以真正承担起作为神明的职责。
尽管心中是这么想着,但是每每深夜中,纳西妲也会陷入无尽的不安与自怨。
她在不安世界树之内的隐患,那是曾经大慈树王都没能解决的难题,现在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在自怨自己的无能,明明是大慈树王的继承者,但是却没有她一丝一毫的权能。
不过好在纳西妲的生命中有两道光。
一道是孩童们天真欢快的梦境,它能让纳西妲忘却自己的身份,也化为孩童。
另一道则是大树的呼唤,它能让纳西妲在枝芽的怀抱中,倾听神明的职责。
现在,其中一道光似乎就要消散了。
“世界树……,你怎么了……,告诉我……”纳西妲慌忙从枝杈上跑到了世界树的主干旁。
她拍打着世界树的主干,希望它那如同母亲般的呢喃能再度给予自己指引。
很快,那道熟悉的声音再度出现在纳西妲耳旁,让慌张的少女略微松了一口气。
“纳西妲……,神之心……毁掉……,世界树……,要被取代……”
虚幻缥缈的女声回荡在纳西妲的心间,那道声音对于她而言是如此的熟悉。
在无数次枝杈的怀抱中,就是这道声音让她清晰了神明的职责,知晓了神明的义务。
但是现在,她却让自己毁掉神之心,毁掉神明的象征。
说实话,纳西妲不在意神之心,毕竟在不知道多远的过去,她就将这个东西交与贤者们了。
现在的纳西妲只在乎世界树。
“到底发生了?你不要走……”不知不觉间,眼泪从少女的脸上滑落。
一想到世界树可能被代替,这道声音会消失于世间,纳西妲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
“不是吧?治病而已,怎么要死要活的?”仿佛无限大的纯白空间中,突然响起了第三道声音。
“谁?!”纳西妲听了这道声音,立马惊醒了过来。她开始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那道声音的源头。
纳西妲努力鼓动着自己体内的元素力,身上开始散发出微微的绿色荧光。
是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吗?既然他想要取代世界树,那么无论如何就要先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纳西妲完全忘记了世界树之前对于她的嘱托。从这个方面而言,纳西妲还有些冲动,无法担任智慧之神的职责。
“别东张西望,看下面。”那道再度回荡在纳西妲的四周,不过这次却带了些无奈。
遇见这种事的第一时间不是应该向下方看世界树吗?怎么这个小家伙还在四处张望?
余烬不知道的是,纳西妲从诞生以来,就没有处理过任何难题。净善宫既是将她同外界隔绝,也是将危险同她隔绝。
“下面!”纳西妲回过这才想到这片空间中的唯一变数。于是她匆匆跑到世界树枝杈的边缘,向着下方浩渺的纯白海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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