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铁王座 第271章

　　派席尔学士在信里暗示瑟曦太后对于玛格丽·提利尔成为她儿子未婚妻的事情很不满意。

　　接着，他又在信里写道……按照君临之战的功劳，泰温公爵进入王座厅的那一天，有六百多人被受封为了骑士。他特意指出，身受重伤的蓝赛尔·兰尼斯特被授予戴瑞城伯爵。

　　【戴瑞城是河间地戴瑞家族的居城，现被兰尼斯特军队占领。它位于国王大道和三叉戟河在哈罗威伯爵小镇的交汇处，这座城堡虽然古老，规模却很小。】

　　然后是……提利昂·兰尼斯特以御前财务大臣及红堡使者的身份派往奔流城的事情，泰温公爵交给他的任务是以合理的“赎金”把詹姆·兰尼斯特安全带回君临。

　　…………

　　读完信，格林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过了一会儿，他便把派席尔的信件丢进了不远处的火盆之中。

　　随后，他抽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拿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水，道：“埃尔林学士，你代我转告柯蒙学士，他多出了两个月的时间来治疗艾林公爵。”

　　鹅毛笔挥动，他边写边道：“告诉他，这是国王陛下刚刚送来的恩赐，让他好好珍惜。”

　　“是，我的大人。”埃尔林学士离开了书房。

　　沙沙沙沙……格林正在书写蟹爪半岛的调兵令，虽然谷地的北部地区还未收入自己的统治范围，但河间地女泉镇的征讨需要尽快安排，这是权力游戏的另一步棋。

　　写完调兵令，抽出了一张新的空白羊皮纸……整个上午格林领主写了好几封信件。

　　有一封信，它的收件人是：永远的御前首相、泰温·兰尼斯特公爵。格林的信里，只在开头简单地祝贺了泰温公爵的任职，之后……大篇幅地赞扬了乔佛里国王的丰功伟绩，以及乔佛里国王出众的智慧、勇气与骑士精神。

　　乔佛里国王有什么丰功伟绩？首先，强敌环伺之下仍是果断又强硬地派兵征讨了不满于乔佛里铁王座统治的谷地。然后是君临保卫战……格林在信里把此战的战果归结为……乔佛里国王的智慧与勇气带来的胜利。

　　格林把泰温公爵在河间地作战时，提利昂在君临内所做的备战等功劳“转送”到了乔佛里国王的身上。

　　既然大功臣提利昂已被泰温公爵“驱逐”，这很合理。

　　这封信需要安派专门的兵士护送，因为除了信件，还有显示乔佛里国王战功的“开胃菜”———培提尔头颅。

　　至于写给泰温公爵的“公开信”，会与“开胃菜”一起因为疏忽而……先送到乔佛里国王的手中，这是莱顿小管家（他如今在君临，第246章）的任务。

　　嗯，一起愉快地相互摘桃子吧。

　　…………

　　另一封信，它的收件人是战争艺术家、梅斯·提利尔公爵。格林在信里浅浅地谈及了他对未来战局的看法，他期盼倘若有合适的机会……他愿意起兵30000协助梅斯公爵攻破奔流城，为王国终结战乱而出一份力。接着，他稍稍提及了他对河间地政治格局的看法，他觉得那里很有可能是无法和谈之地，随后……他还对北境兵士的出众战力表示了一些担忧。

　　然后，格林再次祝贺了玛格丽·提利尔即将成为七国王后的“定局”。

　　最后，他告诉梅斯公爵有谷地贵族向他进献了一个外观如手掌形状的珍贵黑胡桃木，手心如椅面、手指如椅背……很适合雕刻成一把椅子。格林表示，他已安排谷地最好的木匠做工，完成后便送去梅斯公爵那里，作为金玫瑰在君临“开花”的祝贺之礼。

　　…………

　　下一封信……它的目的地是红堡的梅格塔，收件人是瑟曦·兰尼斯特太后。除了正常的问候，信件的主要内容是谷地之战的成果，以及往常一样的……对瑟曦太后安危的担忧，最后的结语为：他手中的蟹爪半岛及谷地，随时听候瑟曦·兰尼斯特的差遣，他的无上之荣光莫过于为她效劳。

　　…………

　　格林站在鹰巢城的阳台之上，远处是谷地的群山环绕与峰峦起伏，异常壮观。

　　埃尔林学士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格林大人，信鸦已经安排好了。”

　　“有劳了，埃尔林学士。”

　　顿了顿，格林转身朝房间内迈开了脚步，他一会儿要接见谷地的佣兵头领们，他们将是征讨谷地北部诸城时的攻城主力。

　　格林领主打算用金光灿灿的金龙来消耗掉谷地的另一个军事组织——谷地的各佣兵团。

　　这需要卷王格林的“微操”，但必须进行，因为谷地的军事力量只需要一个，那就是———克莱勃军团。

　　…………

　　…………

　　海风低沉的呼啸声中，海浪在龙石堡下的岩石间翻滚，撞击出巨大的白色泡沫。

　　通往龙石堡的中央塔楼、石鼓楼的是一座高架凌空的石拱桥。

　　海风不停穿越支撑桥顶的拱梁，走在桥上的戴佛斯·席渥斯能闻到海水的气息，这是能赐予他力量的“味道”。

　　戴佛斯伯爵刚抵达石鼓楼的大门，亚赛尔爵士的身影忽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亚赛尔·佛罗伦爵士是佛罗伦家族的成员，他是亮水城伯爵艾利斯特·佛罗伦的弟弟，史坦尼斯之妻、赛丽丝的叔叔，他的职务是龙石岛代理城主。

　　戴佛斯伯爵顿住脚步打量着对面之人，亚赛尔爵士跟王后一样，长着佛罗伦家的招风耳，耳朵和鼻孔里长出浓密的毛发，双下巴底冒出一簇簇地毛来。

　　亚赛尔爵士宽鼻突眉，靠得很近的眼睛里充满敌意。

　　戴佛斯首相轻点下颌，道：“亚赛尔爵士。”

　　亚赛尔爵士也在打量着戴佛斯，见对面之人主动唤自己，他冷哼一声，道：“戴佛斯，是你这个不合格的首相为国王陛下带来了厄运，是伱……你不是光之王的信徒，是你给他带来了战败！”

　　戴佛斯伯爵的眉头微拧，道：“亚赛尔爵士，史坦尼斯国王要召见我。”

　　戴佛斯伯爵想要从旁边绕过去，亚赛尔爵士却是再次挡住了去路。

　　“拉赫洛赐予我如梅丽珊卓女士一样的能力，我能在圣火中预见未来。我曾在圣火中预见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坐上铁王座的景象，却因为你抢走我的首相之位而毁了，你是罪人，走私者。”

　　戴佛斯伯爵不想理会眼前的疯子：“史坦尼斯国王不喜欢等人。”

　　亚赛尔爵士并不退让：“我已在圣火中预见未来该走的路。要做到这些，国王陛下得让我当他的御前首相。而你，觐见国王陛下时，将这么劝告他，并主动退出首相之位。”

　　戴佛斯伯爵皱眉道：“我只听史坦尼斯国王的吩咐，佛罗伦爵士。”

　　“赛丽丝王后催促国王陛下把我任命为御前首相……”

　　亚赛尔爵士盯着戴佛斯，继续道：“就连你的老朋友、海盗桑恩也这么说。我和他一起制订了计划……国王陛下却不肯行动。失败如灵魂中的黑蠕虫，啃蚀着他的内心，忠诚之人士应该一起行动起来。如果你像自己宣称的那样……也是个忠诚之人，那就告诉国王陛下，我才是他唯一合适的首相。假如你这么做，当我们‘起航’时，我保证让你有艘新船。”

　　“新船？你指的是……”

　　戴佛斯挑起一只眉毛，道：“丢在美人鱼港的那些船吗？”

　　亚赛尔爵士先是警告道：“告诉你，我不希望……国王陛下从你口中听到这件事。”

　　接着，他威胁道：“走私者，我担任龙石岛代理城主已经很久，请记住……这里的卫兵都是我的人。未经国王陛下准许，我也许不能烧死你，但谁说你不会不幸而坠楼呢，今晚或明天？”

　　戴佛斯耸耸肩，道：“我承认，我并不想从这里掉下去。”

　　亚赛尔爵士让开了身子，他狞笑着道：“陛下在等我们，别让他久等，你也知晓他不喜欢等人。”

　　…………

　　石鼓塔最顶端的图桌厅内，外面是夜晚的星空，这里能听见风声及微弱的海浪声。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正站在硕大的地图桌后面，一个铁火盆立在他的身边，其中的炭火闪着橙红光芒。

　　史坦尼斯身穿着灰羊毛外衣，披着暗红色披风，腰间系着一条普通的黑皮带，上面挂着长剑和匕首，火焰形状的赤金王冠戴在头顶。

　　他脸上的剃短的胡须里遍布灰色毛发，而他的身材……每个动作，都明显看得见骨头在皮肤下运动，好像长矛会戳出来感觉……甚至连头顶上的王冠也显得太大。

　　他的眼睛仿佛成了深陷的蓝色洞穴，脸皮底可以看出头颅的形状。

　　“陛下。”戴佛斯伯爵与亚赛尔爵士朝着史坦尼斯国王行礼。

　　史坦尼斯国王看着戴佛斯伯爵，他的嘴唇掠过一抹微笑，道：“我的首相，你从来都会实言相告，我需要听听你的建言。”

　　他背着手，道：“老实告诉我，背叛的惩罚是什么，我的首相？”

　　背叛的惩罚？这句话悬在空中，戴佛斯在想……史坦尼斯国王曾向他问过同样的问题。

　　戴佛斯伯爵恭敬地回道：“死，惩罚是死，史坦尼斯国王。”

　　史坦尼斯国王的声音里带着怒气：“佛罗伦家的人，有个人……建议承认乱*杂种的铁王座，他为了自己权势而要出卖我的权利，甚至要把我唯一的孩子嫁给那个乱*的杂种！”

　　戴佛斯伯爵沉默了会儿，他瞅了眼默不作声的亚赛尔爵士，恭声劝道：“史坦尼斯国王，佛罗伦伯爵并不是您的叛徒，也许……您可以当做是您不喜欢的建言。”

　　亚赛尔爵士的声音响起：“国王陛下，我恳求您，给我个证明的机会，并非所有佛罗伦家的人都如此软弱！”

第268章 国王的诅咒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深邃的眼睛看向了他的洋葱骑士：“戴佛斯，亚赛尔爵士要我继续战争，很多人认为我已彻底失败……这能怪谁呢?几乎所有发誓效忠我的领主都弃我而去，甚至连我的外祖父、伊斯蒙伯爵都向乔佛里屈膝。”

　　埃尔顿·伊斯蒙是风暴地的绿石堡伯爵，史坦尼斯的母亲、卡珊娜·伊斯蒙是他的女儿。君临之战中伊斯蒙伯爵被俘，他已向乔佛里的铁王座投降。

　　他又道：“少数仍保留着忠诚的人却丧失了信心，成天用喝酒和赌博来打发时间，像落败的狗一样舔拭伤口。”

　　亚赛尔爵士稍稍往前，进言道：“失败是病，胜利是疗方。国王陛下，战斗会让他们再度振奋。”

　　“胜利。”史坦尼斯暗淡的薄唇扭曲了一下。

　　他摆了下手，道：“我们的确需要很多的胜利。亚赛尔爵士，把你的计划告诉我的首相，我要听听他的看法。”

　　亚赛尔爵士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遵从了史坦尼斯的命令，他的身体转向了戴佛斯，道：“黑水河上，阿德里安·赛提加（蟹岛）伯爵在烈焰红心旗下战斗，但被俘后，第一时间就倒向了乔佛里，至今仍逗留君临。此人，背叛了真正的国王。我打算……”

　　亚赛尔爵士的计划很简单，史坦尼斯在龙石岛还约有一千六百名兵士，计划用萨拉多·桑恩的舰队运载至守卫松懈的蟹岛，对赛提加伯爵的变节实行报复。

　　最后，他宣布道：“烧他的城堡，杀他的人，把蟹岛化为荒芜的灰烬与骸骨，只有食腐的乌鸦停留。这样七国上下都能明白，投靠兰尼斯特的下场。”

　　史坦尼斯一边沉默地听亚赛尔爵士复述，一边缓缓地左右磨牙。

　　等亚赛尔爵士说完，他开口道：“我相信这计划可以办到，而且风险很小。除非雷德温家从青亭岛派出增援，否则乔佛里没有舰船支援蟹岛。蟹岛虽然没有战略上的价值，但它的陷落能告诉泰温公爵……我，史坦尼斯，还没死。”

　　史坦尼斯转头问戴佛斯：“你对亚赛尔爵士的提议怎么想，我想听实话，我的首相。”

　　实话……这个计划虽然听起来好听，但实际上干的是强盗的活儿，亚赛尔爵士也好，他的老友、萨拉多·桑恩也罢，他们实际盯上的是蟹岛、赛提加家族的财物（第188章）。

　　确切地说……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并不是蟹岛，而是克莱勃家族的美人鱼港，只是他们被打怕了，所以他们又把目标转移到了赛提加家族的蟹岛。

　　沉吟了会儿，戴佛斯的眼眸微动，撞上了亚赛尔爵士带着威胁意味的目光。

　　戴佛斯把目光移向了史坦尼斯，道：“史坦尼斯国王，我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愚蠢，而且还很懦弱。”

　　“懦弱？！”

　　听到戴佛斯的话语，亚赛尔爵士高声质问：“走私者，你竟敢称我为懦夫？！”

　　戴佛斯首相默不作声，史坦尼斯冷冷地道：“安静。”

　　接着，他看向了戴佛斯：“说下去，我要听听伱的理由，我的首相。”

　　戴佛斯首相转脸面对亚赛尔爵士，缓缓地道：“你想要让七国上下知晓我们还没有失败，所以需要主动出击，以寻找新的战机，这或许没错……但我们的敌人是谁？蟹岛上可没有兰尼斯特。”

　　亚赛尔爵士提高了声音：“蟹岛上有叛徒，阿德里安·赛提加背叛了国王陛下。”

　　戴佛斯首相直接道：“克莱勃家族的美人鱼港也有叛徒吗？”

　　“你……你！”亚赛尔爵士瞥了眼史坦尼斯国王，他的脸上闪过惊恐。

　　“美人鱼港。”

　　史坦尼斯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戴佛斯，你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戴佛斯微微颔首，道：“四天前，我们的一个分舰队袭击了美人鱼港，我们丢了不少船。”

　　史坦尼斯的下巴无声地蠕动了几下，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