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川香麻辣鸡肉锅
“妈妈你把白鹿王抓回来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妈妈,讲道理白鹿王生性高傲怎么可能会允许我骑它……啊……它也确实暗示了我一下。不过,这就把人家抓回来当坐骑不太好吧,而且独角兽这种东西,怎么看都是女性的坐骑,我一个男的骑一个独角兽……
虽然说这个白鹿王凶悍地完全和和平的独角兽扯不上关系……
“并不,这算是我们的交易吧。”妈妈笑着摸着我的头,说,“我从它那里知道了儿子你放过它一次的事情,妈妈有些失望,但是又有些庆幸。正是因为你放了白鹿王一次,所以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白鹿王才会回来报答你。不过,也只限于是帮助你这一次,如果你想要将白鹿王变成坐骑的话,需要让白鹿王认可你才可以。妈妈真的是‘说服’它来,绝对没有威胁和活捉哦。”
我看着妈妈脸上灿烂的笑容,我绝对不相信妈妈没有威胁!妈妈绝对是对白鹿王做什么了!我觉得妈妈既然能够定点传送,那么活捉白鹿王绝对不成问题!而我要怎么才能让这么一个被抓住的白鹿王服从我……
而且,它救了我的命,我不想就这么恩将仇报。
我和妈妈一起走出宫殿,刚一出门,右边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我皱了皱眉头。妈妈也注意到了,拉了拉我的袖子,捂住了我的眼睛,小声地说:“不要看那边。”接着她用力捂着我的头,强行想让我离开。
但是我站在了原地。
我知道那里应该是什么。
那里应该是梅拉的族人,或者说是过去的族人,或者是人类。
总之,现在,在那个角落堆放着尸体。而且应该是刚刚审判之后处决的尸体。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放在王宫里,可是,他们就在那里。也许没有头,也许被撕裂。说不定,是妈妈亲自下的手。
“别看……快走……我的孩子……别看……”
妈妈几乎都开始哀求了,她不想让我看见这些,妈妈想要给我的世界是一个没有伤害没有痛苦的美好世界,而我只需要在这个世界里面做一个天真的王子就好。妈妈只想要给我一个安稳的窝,哪怕只是王宫这么大。
但是现在,童话一样的美好被打得粉碎,我第一次见到了鲜血和杀戮,而且还是针对我的。妈妈还是绝望地想要让我不要看到死亡和鲜血,可是,我已经见到过喷涌的鲜血,哪怕那是我自己的。
我用力地挪开了妈妈的手,一阵带着血腥味的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在王宫的那边草地上,放置着十几具没有了头的尸体。他们身上黑色的紧身衣却能够让我分辨出他们的身份,他们并不是单单没有了头,而且每个人的死相都非常的惨,甚至,有一具尸体被烧成了黑炭。
禁卫军们围绕在他们身边,记下他们身上的标志,这些都是人类,估计会送到女皇那里然后进行调查吧。也许是为了让禁卫军调查还有处理,甚至有可能这些人就是妈妈杀的随手扔在了那里所以才会出现在王宫里吧。
“走吧,走吧我的儿子……不要再看了……”
妈妈拉着我的手,哀求着。
“妈妈,我想知道,梅拉还活着吗?”
我回过头看着妈妈,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道的空气,问。
妈妈点了点头,说:“还活着,妈妈也没有杀了她,因为她是要暗杀你的人,妈妈想让你去审判她。事情已经基本上水落石出了,是人类那边有人想要在这里暗杀了你,一部分暗精灵主动与他们合作,这群人运输了火器进来,然后抓住了另一部分不愿意合作的暗精灵,因为梅拉和你关系比较好,他们就用梅拉的家人作威胁让她杀了你。在梅拉被捉前不久,禁卫军发现了人类和被抓精灵的小屋子,但是已经晚了,人类杀光了里面的所有精灵逃掉了。而其它愿意合作的暗精灵在你们出发之后突然在人群中开枪制造混乱,想要暗杀了妈妈和长老,不过他们都被杀掉了,所以……”
“所以说梅拉是最后的暗精灵了……”
“没错。”
妈妈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她招呼了一声,一个禁卫军跑到了我身边,递上了一把长剑。我愣了愣,看着妈妈,妈妈把长剑放在我手上,有些难过地捧住我的脸,说:“我的孩子,你去决定梅拉的命运吧,他们不是暗杀的妈妈,他们的命运应该交给你来审判。她是你的朋友,你的恩人,你的敌人,你有权对她进行审判。你原谅了她,那么妈妈也不会做什么,你杀了她,妈妈也不会责怪你。去吧,我的孩子,就交给你,去审判梅拉。”
第二则故事(三十一)(加更)
我恨梅拉,她背叛了我,我把她看作我最好的朋友,给予了她尊重和友善,但是她却用一把匕首割开了我的喉咙。
我可怜梅拉,她的本性并不是恶意,她并不是一个杀手,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香水师,她帮助过我,也教会了我很多。只不过在她的心中,我没有她的族人重要。
她杀我实属无奈。
可是,她还是割开了我的喉咙。
我走到了地下室,梅拉被固定在十字木柱上,她被脱光,娇美的肉体在地下室都带着美丽的反光。她身上并没有伤痕,大概是士兵们觉得对这么美丽的肉体行刑太过残忍,也有可能是觉得对一个死人行刑没有意义。那白皙但是近乎苍白的皮肤不带血色,可是玲珑有致的身材却让我留意了一下她最隐私的部位。她低着头,听到了脚步声,苦笑了一下。
“真是抱歉,王子殿下,让您看到了我这么不堪的一幕。”
她抬起头,一双血红色的眸子里面没有什么感情,她笑了笑,说。
“啊……不。很漂亮,真的。”
我被突然的这么一句话哽住了喉咙,说出了稀奇古怪的回答。
梅拉笑了笑,接着说:“那么真是谢谢您,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评价过我的身体了。我没有丈夫,也就没有家庭,这算是我第一次将身体展示给一个异性看。我曾经觉得,第一个看到我肉体的男性,就是我一生的伴侣。但是现在看起来,我在一天之前割开了我的伴侣的脖子。”
她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凝聚在了我腰间的长剑上,她嘴角咧了咧,说:“王子殿下亲自行刑,还真是我的荣耀。也好,这样对您对我来说都是救赎,王子殿下,在我住处床边的小柜子里面有我这些年制造的所有药剂,香水和稀奇古怪的配方,如果有可能,请让我工房里面的花朵能够活下去。别的就没有什么了,请您动手吧,王子殿下。”
说完,她闭上眼,抬起了头,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我看着她,没有拔剑,叹了口气,说:“你不打算为自己说些什么吗?”
“说些什么?”
她重复了一遍,然后笑出了声,看着我,带着戏谑地笑容说,“王子殿下,您难道还不明白吗?我犯下的是谋反罪,刺杀了未来的精灵王。我的罪行是不可能被宽恕的。”
“我能够宽恕你,如果你能够给我一个让我宽恕你的理由的话。”
我看着她,说。
“理由?那么真对不起,王子殿下,我没有理由。”
梅拉摇了摇头,说,“我刺杀了您,这就是事实。我不是一个刺客,我只是一个香水师,但是就算是我都可以差一点杀了您,更何况是专业的杀手?如果您不杀了我,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来刺杀您,王子殿下,您的身边绝非安全,和您接触的人人人自危,我只是一个香水师都会被威胁,那么您买过东西的商人,你问过路的路人,都会被人威胁。您要靠什么去保护他们?你要靠什么去震慑想要杀了您的逆贼?光靠您的温柔和善良是远远不够的,您的温柔和善良能通过王权给予无数的人,但是这种幸福需要靠屠刀和决意来保证。宽恕是王权的象征,但是王权需要力量和杀戮来确保,我已经和您说过这些,那么,您作为一名合格的王现在要做的是什么,就是杀了我。”
梅拉看着我的眼睛,微微笑了一下,她的声音软了下来,说,“王子殿下,和您相处的一个月,我是真的很开心。平时我虽然有工作,可是不会有人主动和我说话,而且,不会有人把我当作朋友。因为我是暗精灵,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所有人都对我有戒心,是您的温柔和善良带给了我温暖。如果说我的岁月中最幸福的时光是哪一段,那么一定是和您相遇的这一段时间,虽然短暂只有两个月不到,可是,却带给了扫清过去几十年阴霾的温暖和阳光。”
我看着她,我按着剑柄的手在微微发抖,我看着这个我熟悉的朋友,我在穿越而来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就如同我的姐姐一样细心地教会了我很多事情,她也帮了我很多,她也和我一起喝茶,一起聊天,当我困惑的时候她会为了指点迷津,在我难过的时候她也会安慰我,你要说我喜欢不喜欢梅拉我的答案是肯定。
她虽然想要杀我,可是这是被威胁的。我可以原谅她,是的,我可以,我只需要放下她,她就可以回到那个工房里面,继续她的工作。在无所事事的下午,我还能够和她一起喝喝茶,随便聊些无所谓的话题。
可是,可是……
如果我原谅了她,我要怎么和露西亚交待?如果我原谅了她,就说明刺杀这种事情可以随意做,只要是和我关系好,都可以来杀我。
我不想杀她,但是我必须杀她。
作为一个朋友,我不想杀她。
作为一个王子,我必须杀她。
“王子殿下,来吧,证明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王的时候到了。”
她苦笑了一下,大声地说,“不要忘记我所说的话,您的身边绝对不是童话一样的美好,您的身边也有危机,用您的力量去惩戒敌人,用您的怀抱拥抱忠诚。王子殿下,善良是美好的事务,请将它给予美好的人。请杀了我吧,王子殿下,我们都将得到救赎。我相信着您,您一定会成为,优秀的王。”
我抬起头,我颤抖着抬起头,对上了她那流着泪但是幸福而又无悔的眼睛,她看着我,眼神里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幸福,就如同一个姐姐看着自己的弟弟终于羽翼丰满一样幸福而又满足,她挺起了胸,她看着我,幸福地微笑着。
“啊啊啊啊啊啊!!!”
我猛地抽出了长剑,用近乎哭号的声音冲了过去,眼泪划过空气冰冷地打在我的脸上,泪水模糊了视线但是她的身体在朦胧中散布着温暖而又幸福的光晕。
我会做一个好王,我会做一个贤明的王,我不是为了什么伟业,也不是为了什么功名,我只是为了能够让我面前这个对我寄托了希望的人能够得到救赎。
我杀了她,她会满足,而我从此就告别了过去的祝良哲。祝良哲能够原谅伤害了自己的人,但是,特劳伊不能原谅。祝良哲被伤害了有法律能够保护他,特劳伊被伤害了只有自己能够保护自己。
在剑刃刺中梅拉的一瞬间,曾经那个祝良哲就一起被刺死。剩下的,就是身为王子和皇子的特劳伊。不会有人想要去杀祝良哲,但是,一定会有人想去杀特劳伊。
剑刃刺穿了皮肤,肌肉,血管,心脏,木板……一直伸到我再也无法推进才停下。
长剑刺穿了梅拉的身体,殷红的鲜血带着温暖沾满我嚎啕大哭的脸,梅拉的身体一怔,头无力地垂到了我的肩膀。我松开了剑柄,拼命想要抱住她,但是她的身体被绑住,她甚至在最后一刻,都无法死在我怀里。
“王子殿下……如果……如果您不是……王子……也许……也许……我们的结局……会更好……”
梅拉痛苦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响起,我嚎啕大哭着紧紧抱着梅拉,感受着她的温度正在慢慢消失,那颗心脏被破坏,剩下的生命,只剩下最后的几句话。
“别哭……殿下……我会……我会……看着你……成为……成为……优秀的王……”
在我紧紧抱着梅拉慢慢发凉的尸体的时候,我所想的不再是如何宽恕梅拉,不是让自己去原谅梅拉。
而是在思考,我要怎么做,才能够保证我身边的人们中不会再出现第二个梅拉……
第二则故事(三十二)
“我的孩子,你把梅拉……”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地牢,但是我知道我身上全部都是血,全部都是梅拉的血。我抱着梅拉的尸体不知道哭了多久,然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了外面。
妈妈一把拉过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我,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哽咽着抚摸着我的头,她没有在意我身上的血,而是用力将我抱在怀里,如同是在安慰我,也如同是想要保护我。她摸着我的头,哽咽着说:“没关系,没关系……我的孩子……不用害怕以后……不用害怕……妈妈以后会保护你……妈妈再也不会让你离开妈妈了……不会再有这种事情的……不会再有的……妈妈一定会保护你,一定会的……所以……不要露出这么绝望的表情……妈妈……妈妈会给你一个和平的环境的……”
我紧紧地抱着妈妈,深深地呼吸着妈妈身上让我陶醉的味道,大颗大颗的眼泪打在妈妈身上,我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紧紧地抱着妈妈抽泣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害怕,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泣,也许是我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也许是对梅拉的同情……
但绝对不是后悔。
“我的孩子,告诉我,你现在开心吗?你感觉到复仇的快乐了吗?”
妈妈捧住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焦急地问。她的眼睛焦急地在我的脸上寻找着,如同寻找着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珍宝一样。我抬起头,看着妈妈,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说:“不……我很痛苦……很难受……很伤心……但是……我不后悔。”
妈妈看着我的眼睛,眼神里面确实深深的痛苦和悔恨,她用力地捧住我的脸,绝望的神色布满了她的全身。她身体无力地跪下,跪在地上抽泣着说:“我不该……我不该……我不该让儿子去审判梅拉的……我不应该……梅拉成功了……梅拉还是成功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妈妈突然用力地把我抱进怀里放声大哭,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妈妈会说这种话。但是我能感觉到妈妈真的绝望了,就和我一样,我认为的善意能够改变世界的想法彻底崩塌,而妈妈给我打造的天真和善良的世界,也彻底坍塌。
也许,这就是妈妈绝望的原因吧。努力了这么久,最终,我还是不再保持善意和天真,我最终还是拿起了刀剑。
不过,我并没有因为杀了梅拉而感觉到开心,我并没有什么复仇的快感,我身上沾满了梅拉的血让我恶心。我感觉不管我怎么洗,梅拉喷涌出来的热血我都无法洗掉。
“妈妈……”
“怎么了我的孩子……”
“我想洗澡……”
我紧紧地抱着妈妈,在妈妈怀里小声地说。
“好……好……妈妈帮你好好洗一下……把身上的血洗掉。”
妈妈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疲倦的神色笑了笑,牵起了我的手。
被妈妈抱下水之后,我再次坐在了妈妈怀里,靠在妈妈胸口,妈妈的手在我的身体上滑动着。之前每一次洗澡对我来说都是心理素质和伦理道德的搏杀,可是这一次,我在意的地方并不是妈妈的身体,我心情悲哀到我毫无感觉,而是默默地思考着。
我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我的大脑一片乱麻。我本来觉得热水澡能够让我舒服一些,可是精灵这边的水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失去了浑身感觉的我再一次想起了自己在那个石壁中度过的时间和梅拉的话语,心情更加沉重。
并不是后悔,而是心疼居多。杀了梅拉虽然是我的决定,可是我真的很心疼梅拉的逝去。我唯一的朋友就这么死在了我的手里,她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族人还是没有保护下来,她最后的救赎,也不过是被我杀死。
说到底,我又为梅拉做过什么?我为什么会让梅拉绝望?不……虽说不是我的错,可是也应该算是我无法保护梅拉吧,女皇身边的卡斯德伊不会受人威胁,妈妈身边的露西亚也不会有人想到收买她。我的朋友却会陷入危险,那么是不是就说明,我没有力量去保护他们?如果这样的话,我擅自认为的朋友,都会有危险。
“王子殿下……如果……如果您不是……王子……也许……也许……我们的结局……会更好……”
我……
“我的孩子,你所想的,妈妈都知道哦。”
突然,妈妈从我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我。妈妈把头放在我的脸庞,轻轻地摩擦着,小声地说,“妈妈知道你在想什么,妈妈也知道,你还是一个温柔的孩子……梅拉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有些时候并不是因为你的原因而导致不好的结果。我的孩子,在刚才,妈妈看到你的眼神中缺少了你一贯的天真和善良。妈妈的心都要碎了,你知道吗,我的孩子,十年前的夺子战争有多么的惨烈,起因就是你啊……你的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的血债,妈妈不想让你再经历这种岁月,所以,妈妈什么都不教你,不教你剑术不教你弓术不教你谋略,妈妈只希望你能够单纯地生活下去……妈妈不想让你被卷入任何的风暴和阴谋,只要你善良地活下去,开心地玩下去,妈妈也就会满意了。”
妈妈咬了咬我的耳朵,爱怜地吻了吻我的脸颊,然后有些悲伤的说:“但是,妈妈失败了,妈妈努力给你维持的世界还是被打碎了,你还是被人盯上了。妈妈知道,那个女人也知道,如果发生了暗杀,那就是一定有人想要让精灵和人类再次发生一次战争。我们虽然知道,可是我们一定还是会打一场的,因为你是妈妈唯一的依靠和寄托,没有了你,我们生不如死。还不如在死前发泄一下。”
“妈妈想要让你单纯地活下去,甚至不想让你做王子。可是那个女人不一样,人类的寿命太过短暂,她无法像我一样一直在你身边,所以她想要让你承担起作为王的责任,这是我们两个永远也无法调和的一点。”
“现在,我的孩子,你的眼神里面带着决意和坚韧,这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上一次我看到这个眼神,是从那个女人回去时候的眼睛里。这是王的眼神,你没有按照妈妈的想法长大,妈妈的想法粉碎了,你没有一直保持着孩子的样子,而是在向着王的方向前进。妈妈很伤心,真的很伤心。身为王,就一定会再次历经鲜血,最后,会习惯于这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