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使徒 第431章

“摩西尔的骄傲！”

“噢噢噢噢！”

人群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广场中心的几个高级官员面带微笑地鼓掌，抬头看着艾克落下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你早已经死了

阳光照射之下，艾克宛若天神般降临，他缓缓落到中心广场最中心的高台上。

啪嗒。

双脚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高台上几名面带微笑，停下拍手的高级官员正迈步上前准备和对方握手，然后说几句话完成这个流程。

然而他们下一刻就感觉到了一种无可匹敌的力量将他们向后推去，在这股莫名的力量下，他们飞出高台，稳稳落在了那些组成人墙组拦住群众的工作人员旁边，和其他人一起抬头看着站在高台上的艾克。

官员们保持着微笑，站好，显得颇为得体，在其他人看来就是这些官员主动给英雄让出演讲的场地，主动从上面跳了下来。

“咳，同胞们，请保持安静。”

艾克的声音扩散开来，这个声音仿佛回荡在心底，所有人下意识安静下来，倒不是他们不想说话，而是来自于心灵当中的一种短暂震撼让他们忘了说话。

同时，在他们眼中，站在高台上的艾克……高大无比，那个身影似乎渐渐与认知中，从小到大所形成的神灵渐渐重合。

“同胞们，我从星空中返回大地，在星空中，我们听到了神灵的声音，在那危险无比的星空里漂流，我们濒临死亡，意识模糊，不断向神灵祷告，而神灵，回应了我们的祈祷，祂无比仁慈的唤醒了我们，指引我们回归大地，并且期待着我们所有人类，抵达星空深处，成为祂的同类……”

艾克在高台上肃穆地说着话，声音回荡在所有人的心底，他掌控了唯一的话语权，在沉默与狂热中的话语就是真理。

卡莲表情古怪地推了推旁边的大姐头，然而大姐头似乎已经听入神了，根本没有感觉到她的举动，然后卡莲皱着眉头，看着高台上依旧在发出声音的艾克。

“抵达星空的我们，证明了神灵的存在，听到了神灵的声音，神灵选择我们作为祂的代行者，我们必将引导所有人类走向星空，最后成为神灵……”

“嘶——！”卡莲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语调怎么和五百年前的天命那么像……这家伙是要搞神权？！但这个文明不是君主专制吗？神灵的信仰是普遍信仰，但没有所谓的教会之类的机构……

这是要造反？！！

她虽然想得慢了点，但艾克的话明显都是图穷匕见了，她要是还听不出来就怪了！

感觉到情况大大的不妙，卡莲用力推了推旁边的大姐头：“大姐头！大姐头！醒醒！有大问题啊！”

然而大姐头表情沉迷地听着演讲，没有半点回应，卡莲有些惊慌焦急地看看四周，不出她所料，所有人都是这种表现……不对！还有个人！

“滋滋……”小孩喝着饮料，面瘫地看着高台上激昂演讲的艾克，注意到了卡莲的目光，他抬头漠然地看了眼卡莲，“精神压制，思维诱变而已，你惊讶什么？”

卡莲愣了愣，这小孩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没想到这个文明才刚刚研究出灵魂方面的理论，成果却已经展现在了这家伙的身上啊……节点找到了，碎片与现实的空间节点也找到了，这场戏是时候落下帷幕了，呵。”

淡淡地留下一句话，小孩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向前，卡莲更震惊了，这个……文明？！

这小孩是谁？！

感觉到异样，卡莲也顾不得周围已经全部陷入痴傻状态的人了，她连忙迈步追向小孩，一小一大两个身影推开愣在原地听讲的人，向着中心的高台走去。

高台之上艾克全身心地投入演讲当中，不过与其说是演讲，倒不如说是他全力发挥着自己粗浅的能力，凭借着强大的精神力量对所有人进行洗脑。

或许是有意识，或许是无意识，或者两者皆有，但小孩并不关心这一点。

他看似慢悠悠，但始终比身后追着的卡莲快上好几分，在卡莲跟着跑上高台的时候，小孩已经来到了正在演讲的艾克身后。

这么近的距离，就算艾克在投入地演讲，也肯定发现了身后有人，他暂时停了下来，听众依旧沉迷在其中，短时间内还不能恢复清醒的自我。

“你是……”艾克转过身，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身后近在咫尺，保持面瘫，喝着饮料的小孩，“之前那个小朋友？”

“滋滋……”小孩松开吸管，微微歪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艾克，“你已经死了。”

我已经死了？

艾克愣了愣，随后不由得笑了起来：“小朋友，随便诅咒别人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应该改……改……”

我已经死了？！

瞳孔猛然收缩，艾克抱着头，噗通一声跪倒在高台之上，他大口大口喘息着，胸口不断夸张地起伏，如同从缺氧中挣扎过来的人，他嘴唇微抖，脸色苍白地喃喃自语：“我……我已经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蒙圈到尾的卡莲迈步走向那边，然后就被周围的变化给震惊在原地了。

如同之前在摩西尔边线上看到的那些扭曲，远处的一切都开始扭曲起来，各种各样的景色随着扭曲旋转，就像将各种颜色随意丢在画纸上那般混乱，一切都开始扭曲起来，由远到近，扭曲将所有东西渐渐吞噬，周围的人群，大地天空和城市，然后那些扭曲停留在了高台周围。

“啊啊啊啊啊——！！”

跪倒在地的艾克忽然惨叫起来，他惊恐地看着自己手掌上渐渐蔓延出的鳞片，鳞片缝隙之间，一缕缕白色的雾气缓缓飘散出来，有什么东西仿佛要从他体内钻出一般，让他痛苦不已。

这种熟悉的痛苦让他终于彻底醒了过来……

我已经……死了！

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成了另一种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

彻底意识到这一点，仿佛撕开了欺骗自己而构建出来的伪装，血淋淋的现实出现在眼前。

自己已经死了，留下的只是一个怪物，同胞已经灭亡，留下的只是一群怪物，国家已经毁灭，留下的只是被历史消磨的残骸……

庄重繁琐的衣服渐渐腐朽，在地上咆哮惨叫的人形物体不断扭曲，一片片鳞片从他身上冒出来，他浑身不断传出骨骼破碎的声音，身体如同橡皮泥般被无形的力量揉捏，同时些许白雾渐渐从鳞片开合缝隙间涌出。

“啊……嘶嘶……啊啊啊……”

惨叫声逐渐被一种野性阴沉的嘶鸣替代，最后出现在地面上的是一只不断扭动着身体，看起来有些像蛇的生物，它吐着舌头，发出痛苦中带着狂热的嘶鸣：“为了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