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使徒 第445章

最初的记忆，是在一个巨大而透明的容器之中，外面是来来往往的人类，我和所有族人生活在里面，人类经常往箱子里面投放各种食物，我们生活得很舒适，随时都能吃饱。

而那段时间并不远，在我和族人们拥有记忆这种东西，并且脑子里开始浮现出各种想法的时候，大大的箱子外面的那些后来我才知道叫人类的生物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们在发出惨叫，同时外面还传来一阵阵凶戾的嘶吼声，我们也朝着外面发出嘶吼声，同时外面还传来一阵阵急促而机械的声音，到处传来爆炸声，似乎充满了混乱。

我和族人们也在发生变化，我们的体型越来越大，我们长出了和那些人类一样的手与脚，不过浑身依旧都是鳞片，我们吐着舌头发出平常的嘶鸣声，却有了更为清晰的声音。

ｒｕａ。

我们发生了什么变化，应该是从我们会思考的时候就开始变化了，现在只是终于完成了变化而已。

大箱子变得有些拥挤，我们相互推来推去，试图打碎大箱子去外面，然而箱子很硬很硬，根本打不开，于是我们一下一下地用刚刚长出来的手敲打大箱子。

然后，母亲娅莎表情焦急地从箱子外冲了过去，接着她跑了回来，表情十分震惊地看着我们，我们也很好奇地看着这个人类。

母亲伸出手打碎了箱子，我和族人们噼里啪啦地从箱子里掉出来，很好奇地围在母亲身边，接下来，母亲带着我们一起行动，我们好奇地用生涩的双脚走着，然后发现配合上尾巴爬行感觉更方便。

当时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母亲一边带着我们走，一边击败一些奇奇怪怪散发着凶恶气息的东西，母亲不断喃喃着“为什么会这样，早知道当初就该阻止……神灵在上！快点！一定要快点！”之类的话，我只记得牢牢跟在母亲后面，看着母亲破开一切险阻。

很快母亲与一个个人类汇合，其中就有后来的父亲莫西，他们显得都很紧张和焦躁，根据他们所说，他们似乎是“没有使用药剂的人”，而其中就是母亲为主导的。

而他们看到我们的时候也很震惊，其中父亲莫西最为震惊，我和族人们不懂他们为什么震惊，事实上当时我们甚至不知道什么叫震惊，这只是我现在回忆的时候总结的东西而已，毕竟那时候，我根本听不懂母亲他们说的语言。

五十二个人类带着我和族人一起杀了出去，我和族人们看见了外面的世界……真大，真乱。

巨大的城市中一只只奇奇怪怪的东西嘶吼着，咆哮着，相互战斗着，到处都是鲜血的味道，杀戮的气息，我和族人们都感觉到了危险，许许多多的危险。

太阳落下升起，一个日夜过去了

有的人死了，死在一些很可怕的怪物手中，比如一只巨大的乌鸦，它只是看了一眼，就有几个族人和几个人类化为了尘土。

这种怪物还不少，母亲等人似乎都已经绝望了，而在死亡的威胁前，我和族人们紧紧地跟随者母亲等人，然而周围的怪物太多了，母亲等人已经疲惫不堪，要不是这些怪物相互争斗，我们大概早就已经死了。

那个时候，我们忽然听到了从脑海中传出的声音。

“向王！跪下！”

所有怪物都停下了动作，一起向着某个方向匍匐下身体，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

“快走！”母亲大吼一声，带着剩下的人以及我们冲出层次。

我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无数黑色的触须从城池周围冒了出来。

……

……

那是一段很漫长的旅程，一路坎坷颠簸，走了不知道多远，有的族人死了，有的人类死了，我们行走在艰难险峻的山崖森林中，跨越火山平原，走到太阳落下，黑夜降临，走到夜色阑珊，黎明升起。

母亲说：“越人烟稀少的地方越安全。”

走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月之后，我和族人们渐渐熟悉了现在的身体，我们看着世界，看着新鲜的一切，显得活力十足，相反的是母亲等人一直显得郁郁寡欢，充满了忧愁和茫然。

然后我们到了一个小山谷，终于停下来脚步，那时候只剩下十二个人类，其中有母亲娅莎，父亲莫西，我和族人们有三十二个。

我们在小山谷生活了下来，我们每天无忧无虑地生活着，自己学会了捕食，学会了合作，这个对我们来说处处都是新鲜的世界，有太多太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

母亲等人则是显得很迷茫，他们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偶尔我看到他们在争吵什么，偶尔也能看到不少人垂头丧气，甚至我还看见过一个人自杀。

母亲鼓励着其他人，而父亲莫西则是经常和我们在一起，观察着我们，偶尔还从我们这里捡点脱落的鳞片，抽点血，他表情很少，看到我们的时候却总是有些奇怪，虽然其他人类看见我们的表情也很复杂奇怪，但父亲的表情更为特别一点。

也是在那段时间里，我和族人们渐渐听懂，学会了母亲他们的语言，不过我们虽然能听懂，但是却说不出来，无法让母亲他们听懂我们说的话。

一天，父亲莫西带了些猎物来喂我们，我听着他说话。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神灵惩罚了狂妄的人类，还有那位想要戴上永世王冠，手握永恒王权的国王，一切因为他毁灭了，而我是他最大的帮凶。”

表情一向很少的父亲露出了复杂而叹息的神情：“娅莎，你整天只知道研究真理，接近神灵，但是有很多东西，就算你是天才，你也无法顾及到啊，你真是个蠢蛋，你的研究没有问题，但一定要有问题。”

我听懂了，他在说母亲坏话，所以我咬了他一口，不过他反而是摸了摸我。

“爱撒娇的小家伙……也许这就是神灵的旨意吧，国王让我研究的东西毁灭了一切，最后孕育出了你们接替人类的位置，现在一切都没了，培育人口的机器没有材料无法制造，外面是无数使用了进化药物的巨兽，人类已经完了……”

“小家伙，你们以后就是人类了……唉，你又听不懂我说的话，不过正因为你听不懂，这些话我才敢说吧，我这个罪人。”父亲苦笑了一下，“说出来也轻松一些了。”

我吐了吐舌头：“ｒｕａ！”

为什么我听不懂父亲才敢说？我不明白。

我只是知道，父亲好像特别痛苦。

时间慢慢过去，又有好几个人莫名其妙地自杀了，人类真是复杂，我看不懂。

不过我的族人却是渐渐多了起来，大家每天捕猎玩耍，过得很简单也很开心。

有一天，一个人类忽然向我和族人们发起来进攻，茫然中好几个族人都被杀死了，那个人类大吼着“为什么会这样！都是你们这些怪物的错！都是你们！”。

我不懂。

母亲阻止了那个人类，然后那个人类攻击母亲，母亲亲手杀了他。

我们想要吃掉那个人类的尸体的时候，母亲阻止了我，很悲伤地说道：“不要这么做，不要变成和他一样的怪物。”

我不懂。

在那之后，有几个人类离开了，他们再也没回来。

最后山谷里，只剩下母亲父亲在内的五个人类，以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