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使徒 第783章

这也不是游戏，环境对于个体而言永远存在着约束，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果就必然能够达成的，就如同德丽莎试图去努力改变奥托的想法，想要挽回塞西莉亚的死亡，然而她依旧以失败告终，逃亡也好，反抗也好，劝说也好，骂爷也好……奥托也许宠溺她，但绝不会让她干涉自己的计划与意志。

为了研究崩坏，卡斯兰娜血脉，保护崩坏的延续，直到从崩坏中获得将死去之人复活的力量……许多事情都必须按照计划前进。

对于重温了一遍悲伤过去，甚至是比以前更悲伤的过去，因为这次德丽莎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却没有任何办法，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变，这极其糟心的体验让她感觉十分不爽，所以这绝不是游戏。

如果不是一定，抱着这是游戏，我是玩家的心态进行这个名为“如果”的活动，爱酱的选择就是最明白的下场。

有顾忌、要考虑、要担忧、要被一些看得见，看不见的东西所束缚……就算德丽莎让“自己”说出未来以及过去的事情又能如何？对于奥托这种执念大于生命，偏偏又有着绝对自信的人来说，除非执念所在，或者被一拳头揍趴下，他绝对不会改变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选择，如果重来一次，自己面临那些人生中的转折点，是不是会做出客观上来说更好的选择，达成一个更加完美的未来？以现在的思想与知识，回到过去，自己又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真神的层次，把这个当作游戏，但对于参加这个活动，还属于凡俗的个体来说，却是一种需要认真对待的东西。

比起过去，如今的“我”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八重樱看着“自己”带着妹妹回到八重村，村子的村民活得好好的，依旧持续着祭祀活人求雨的习惯，她如今看曾经的同村人，感觉就像在看一群陌生人，回到神社，以武力制止了这种习俗之后，她便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与妹妹在神社生活着，她在等待与卡莲的相逢。

若是再度握住那个黑匣子，我会如何选择……

梦境般的可能中，“自己”看着重伤躺在河边的卡莲，还有对方手里的黑匣子，那个封印了第十二律者核心的东西，如果自己不被第十二律者的意识控制，被崩坏能改变成拟似律者，那么自己就活不到五百年后，那么绯玉丸也会消失不见。

如果自己不被侵蚀，卡莲也不会还有机会在五百年后复活。

梦境给出无数种选择，但自己渴求的，想要的，却在唯一的道路上……也许还有其他办法，但有什么办法比这个必然的办法成功率更高呢？

梦里梦外，八重樱陷入沉思，心中焦灼地天人交战，完全没有把这个活动当成一种游戏的想法，她紧皱着眉头思索着，品味着这个东西展现的种种可能，如果继续选择，推动下去，未来有一天，自己是不是能够找到改变齐格飞，实现自己渴求的爱情的可能性？

现实仿佛就是如此，你的不幸是以后幸运的前因，你渴求的必然需要通过你排斥的东西才能抵达，而如果真的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往往需要掂量你的不幸与你的幸运之间的份量，思考在当时环境下你想要获得那种幸运需要满足的条件。

如果……其实你并没有那么多如果。

八重樱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拿起了黑匣子，带着卡莲返回神社，似乎随着她主观选择干涉得越来越多，梦境中的“自己”，与此刻的自己越来越相似……

尝试拯救塞西莉亚失败的德丽莎，依旧选择了去创建圣芙蕾雅学园——因为她会遇见姬子和符华，未来还会遇见齐格飞。

布洛妮娅试图去寻找希尔，但茫茫人海中根本无处寻觅，她那时还只是一个小孩，所以她依旧接取了暗杀可可利亚的任务，因为那会让她遇见希尔。

希尔依旧选择被可可利亚带到孤儿院，因为那样她能活下去，同时遇见布洛妮娅。

一个感觉自己不幸的人，会想方设法去改变自己的不幸，一个感觉自己足够幸福的人，会想弥补一些自己的遗憾，但绝对不会去改变可能让自己的幸福消失的因素。

改变父母坐飞机出事的剧情，齐格飞依旧选择了捡起那个话痨的主神，唯有这样他才能在以后有更加喜欢的人生，辉夜并没有露面，或者在这个活动中显圣，大概是这个活动将真神的影响默认为无法变动与干涉的东西，所以齐格飞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力量，所以不会想着作死地去提前接触崩坏，看自己能不能活着获得力量。

“有意思……选来选去，似乎一切与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变化。”

齐格飞若有所思地看着坐着飞机，来到长空市的“自己”，“自己”在等一场人工制造的崩坏，而在这场崩坏爆发之前，他和父母已经回到了神州。

有些明白了啊……

“如果再来一次……我依旧会选择去遇见你，小八。”

向前走了几个格子，齐格飞看着在崩坏的长空市中奔跑的“自己”，他记得很清楚，所以“自己”行动的轨迹也很清楚，被可可利亚大妈的机甲大队追杀，然后在一个拐角处，遇见了站在那里，一脸微笑，目光微微出神，好像在等待着谁的八重樱……

齐格飞动了动眉头，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八重樱，并非梦境里那个八重樱，而是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八重樱……此刻的本人。

八重樱似乎也惊讶了一下，随后她看了眼梦境中继续上演的剧情，抬手微微遮住嘴角，狐狸耳朵似乎有些愉快地轻轻晃动起来，她目光微敛地，低声轻笑：“原来……我们都选择让彼此命运交织的那一刻开始，就会站在同一片梦境之中啊。”

“是啊……我忘不了你，哪怕不将你当作爱人，过去经历的故事，依旧会是主导我选择的因素。”齐格飞撇撇做，“如果……对于那些对现状没有任何不满与深仇大怨的人来说，这个活动只是弥补一些过去的遗憾，到了最后才会发现，自己选择的命运，便是成为如今的自己。”

因为自己经历过，所以知道怎么做肯定会达成怎么样的结果，而为了避免不会达成那种结果，对于一些关键性的东西，就不会过多去进行干涉。

“你改变了什么？”

一米平方的石板站着两个人，彼此距离显得有些近了，不过两个人都显得很自然。

“让凛在地府等我救他，主动接受绯狱丸的侵蚀……本来我是打算被侵蚀后重新掌控身体，不过结果是那时候的‘我’虽然抵抗住了一些绯狱丸的控制，但也说不上完全抵御住它的控制，好在没有仇恨的‘我’，没有屠村，不过还是与卡莲战斗了一场。”

八重樱平静的脸上带着些许微笑：“通过卡莲的帮助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只不过紧随而来的天命队伍还是趁着我们都没有战斗力的时候带走了卡莲，养好伤势我本想去找卡莲，但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欧洲天命在什么地方，恐怕终于到了目的地，卡莲就已经死了吧……”

“陪凛度过一生，然后在那个熟悉的地方沉睡，等待五百年后醒来的那一天与你重逢……我的选择。”

“继续玩吧。”齐格飞指了指梦境中再次浮现的选择，“看来是要我们一起选了，这次你还要寻死吗？”

八重樱轻声回答：“这次我可不需要你来救……也的确不需要了。”

并非一对反目成仇的情侣，也并非相互埋怨的夫妻……

向前面的格子走了一步，齐格飞问道：“你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想法吗？”

“你知道的，我没办法放弃。”八重樱跟着齐格飞的脚步走到一个格子里，青蓝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齐格飞，“就像你一样，你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想法吧？”

“是啊……对于我们来说，财富、物质、伦理、法律、道德等等，并非是约束我们言行的东西，唯一控制我们言行的，只有我们自身，小八，你应该了解我。”齐格飞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这个不是游戏的游戏，“无关对错是非，无关善恶道德……仅仅是因为我所认可的爱情，只能对一个人负责。”

“所以你就跑了，因为你无法理所当然地接受或者否认掉其他人对你表达的爱意，但对我来说……”八重樱轻轻垂下眼帘，“无论是拯救了我的卡莲，还是拯救了我的你，我都无法放弃。”

“现在呢？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不管小矮子的，虽然笨了点，莽撞了点，迟钝了点，但一方面是责任，一方面是我已经开始爱上她了。”齐格飞平静地回答道，“你没有办法的，放弃吧，你还有卡莲。”

“你知道我不会放弃。”

“你也知道我不会放弃。”

谈话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八重樱忧郁地叹了口气，她知道齐格飞心中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但是想法不同该怎么办？尤其是现在德丽莎和齐格飞之间事成定居。

她从来都没想过去找德丽莎的麻烦，因为是定然无用的举动，甚至那么做了最后自己也绝对不会开心。

“齐格飞……于你而言，我的想法无法让你接受，但我也无法放弃，那么如果我无视你与德丽莎之间的关系，只是想和你再度成为爱人，你是否能够重新接受我？”

第六百一十章 好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