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使徒 第846章

比如希尔，就能很明锐地直接看见死亡，这和她拥有圣痕，接着被崩坏能侵蚀有关，拥有圣痕还能被崩坏能侵蚀，或者说被崩坏能侵蚀意志，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小姑娘被崩坏意志看中了，是个变成律者的好材料。

只不过丢进帝国强化舱来了个+1之后，崩坏意志就打不了小姑娘的主意了，或者说得不偿失……

“除了中间那个人，其他人都死了。”

希尔不禁重复了一遍，她显得有些害怕地盯着周围这些人，之间那些扭曲怪物以及刚才那只梦魇都没有让她害怕过，因为那些东西终究还是活着的，无论是精神活着还是身躯活着，都是会死的，然而周围这些穿着符文白袍的人，在她眼中是死掉的，无论精神还是身躯，都已经死掉了。

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他们依旧在出声，依旧在祈祷，重重叠加的声音，仿佛形成了一个幽深的梦境，让人不断沉沦其中……

一阵电流穿体的感觉让希尔浑身打了个哆嗦，她回过神来，旁边的雷电芽衣正关切地看着她：“希尔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希尔连忙摇摇头，她感觉刚才自己似乎是打了个哈欠，差点睡着，“总之这些人好可怕，明明已经死了……”

“精神灵魂、物质身体以及……微妙的心灵意志。”

雷电芽衣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这个跪着，不断祈祷出声的青年：“的确已经死了，这里留下的是他的意志，去看看中间那个人吧。”

小心地在一片刺眼白光中，越过那一个个跪在地上，身体没有半分动摇，祈祷着，却也说着一些完全不像祈祷该说的词汇。

什么没有醒来的梦境，不再归来的永眠，神灵入梦不复醒，造梦者沉眠于梦……

完全感觉他们不是那种寻常的祈祷和信仰，既不是赞颂神的威名，也不是为自身祈福，更不是邪教那种以神之名xxx，反而像是在诅咒神灵陷入永眠。

维丽雅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那些刺眼，让人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的光芒不说，房间里好像布置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这些古代人在进行联合施法？

人群中间那个站着的中年人较为显眼，他一头金发，眼睛如其他人一般瞪得很大，瞳孔中满是无神，唯有嘴唇在不停地动着，一串串如同诅咒的祷告词被他以虔诚的语气诵读出来，或许看起来，与其他人相比，这个褐色头发的中年人，也就站着这一点显得有些不同。

在靠近之后，雷电芽衣才古怪地发现这些人都睁着眼睛，眼皮子从头至尾都没有眨一下……无眠之厅？雷电芽衣想起图纸上标注的名字，隐隐间明白了什么。

“这些人是两千年都没有入眠吗……”

低声呢喃了一句，雷电芽衣走到那个中年人旁边，看了眼对方身上的白色法师袍，衣服的胸口位置挂着一块铭牌，写着“雷罗·曼克斯”，这个名字有些眼熟。

“我们在城市里不是捡到过一根法杖吗？那上面还写着雷罗·曼克斯生日快乐，莫非就是这个人？”希尔缩在雷电芽衣身后，有些诧异地看着中年人，“这个人就是雷罗·曼克斯？这么巧的吗？”

“可能真的很巧吧。”雷电芽衣轻轻皱起眉头，朝着中年人低声喊了两句，“你好，请问你醒着吗？”

雷罗·曼克斯纹丝不动地祷告着，如同没有听到雷电芽衣的话，他呆滞无神的目光，似乎斜落下来看着地面，口中喃喃有声。

“喂！”

既然希尔确定这个是活人，琪亚娜也就不是那么怂了，比起雷电芽衣轻声的招呼，她直接抬手拍了拍雷罗·曼克斯的肩膀：“问你话呢！听见没？”

“琪亚娜你别成天毛毛躁躁的，小心点！”

雷电芽衣连忙伸手一拉琪亚娜，在这个鬼地方还是多加谨慎为好，不过琪亚娜冒失的举动，反而让雷罗·曼克斯出现了动作。

这个中年人动作十分僵硬地抬起头，目光从地面上脱离，他呆滞无神的瞳孔正对着琪亚娜，口中惯性一般进行着祷告，在那似乎注视着自己，似乎有只是发呆的目光中，琪亚娜感觉心里毛毛的。

“喂！你看什么看？说句话啊！”

雷罗·曼克斯无神的瞳孔，似乎渐渐汇聚起一丝神采，他停下了祷告声，不过周围的那些人还没有停下，不断进行着祷告。

所有人静静地看着雷罗·曼克斯，这个中年人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似乎想要说出什么，但又不说不出话来，直到三分钟后，他才如同叹息一般，从喉咙中挤出一个个断裂而沙哑的字眼。

“吃……吃……吃下……去……”

吃？琪亚娜左右看了看，没看见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啊，一群人里也就她联想到了食物菜肴，典型的卡斯兰娜式思维。

面部肌肉如同完全凝固了，只有嘴唇能够动弹一样，雷罗·曼克斯低声叹息，又仿佛无神地重复着什么：“吃下……神灵……肉……人类……分食神灵……必将永存……”

雷电芽衣呆愣了一下，小心地问了一句：“吃下神灵的肉？分食神灵？”

“吃下……神灵的肉，分食神灵，人类……必将永存……”

“吃下神灵的肉，分食神灵，人类……必将永存……”

“吃下神灵的肉，分食神灵，人类必将永存……”

一字一句，这个诡异的人说起话来逐渐顺畅，不过他眼中充斥的依旧是呆滞和无神，只是口中毫无感情与起伏地重复着这句带着巨大信息量的话，如同一台只储存了一句台词的劣质复读机。

“芽、芽衣……”琪亚娜头上的呆毛晃了晃，她皱着眉头打量周围，表情略带古怪，“我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危险……”

西琳的声音冒出来：“你是神经过敏了吧？这个文明能有让你感觉危险……雷电芽衣，快走，我感觉也有些不对劲儿。”

雷电芽衣皱着眉头，拉住了雷罗·曼克斯的一只手，招呼其他人离开，这个如同劣质复读机的中年人硬邦邦的样子，与其说是被雷电芽衣拉着走，倒不如说是被雷电芽衣提起来带走。

一行人快速离开这个地方，有什么疑问可以暂且放到后面来说，把这个还活着的人带走就是最大的收获，至于安神塔的最后一层……图纸上没有注明怎么从无眠之厅抵达最后

机械而从未间断的祈祷声依旧在明亮的房间中回荡着，上百个穿着白衣的人依旧跪在地上，重复着一段段宛若诅咒神明的祷告词，他们切实已经死了，却还在进行着祷告。

雷电芽衣等人离开之后，这里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没有阴影，亮得透彻的房间中，祷告声没有丝毫停顿。

直到某一刻，一个在边缘祈祷的身影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得透明起来，他口中重复的祷告声逐渐变化，变得机械而卡顿：“神灵永眠……不复归来……神灵……梦境……沉沦……”

“赞颂神灵……诵主之名……造梦者，终将于梦中归来……”

机械的声音逐渐向着之前的平稳和虔诚变化。

……

……

……

回到卡斯兰娜领地，维丽雅急匆匆地跑回已经建造起来的魔法实验室，她感觉这次好奇地去探索遗迹并没有什么收获，除了一堆新奇的玩意儿之外，根本没有什么让自己能在魔法上进步的东西——那些符文锁和那片遗迹的符文机构，她完全看不明白，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刚刚踏上魔法一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