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酒仙
那时的汪芸以为这个家总算开始变好了。
因为从那以后,曾经的女孩、现在的女人,已经随着儿子的长大越来越顺从了。
不再说恶毒的话骂人,不再争吵,就连汪芸那个有一半脸是烂的儿子对方都能平静的一起生活了。
这个家庭变得越来越好,汪芸的年龄也越来越大,彻底变成老人了。
就连当初那个畏惧的抱着她、问“奶奶,为什么妈妈要一直被拴在家里不能出去”的孩子,也长得高高大大,是一个很讨村里女孩们喜欢的俊小伙了。
然而在七年前,这个好不容易才安宁下来的家庭,再次被改变了。
汪芸的孙子,她从小看着长大、无比疼爱的孙子,私自一人前往贵州,惨死在贵州的无人山沟中。
当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完全腐烂了。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去贵州,但是他惨死的地方,就是他母亲的家乡附近。
老人知道,这个从小就心疼妈妈的孩子想要偷偷去找到母亲的家乡在哪儿,以后有机会想要帮母亲圆梦、带母亲重回故乡见家人。
但他的孝心之举,却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这个家庭彻底分崩离析。
汪芸的男人听到孙孙惨死的消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直接气得脑淤血,变成了连屎尿都要人帮忙的半身不遂。
汪芸的儿子性格越发暴躁,她儿媳妇儿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她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的抹泪,却什么都做不到。
直到去年,这个家庭的混乱才被结束。
深夜,她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儿媳妇儿打开门后,直接哭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汪芸她那个惨死了六年的孙儿?
只是这个孙儿的样子,看起来很不正常。
它的表情变得怨毒,眼神变得凶戾,在看到自己的父亲听到声音出来后,这个一脸怨毒的孩子直接冲过去、用刀片把他父亲割成了一块又一块的碎肉。
惨叫声持续了三个小时,诡异的是外面没有任何人听到。
屋子里的汪芸一脸惊恐的想要阻止,却根本无法移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自己的孙子一刀一刀的割成菜市场上才会出现的那种细条肉丝。
孙儿的怀里,抱着一本不知从哪儿带来的书。
把自己的父亲割成碎肉后,它才满怀期待的抱着这本书走向了自己的母亲,把书交给了她。
“妈,我终于逃出来了,有个家伙把我关了六年。”
满脸怨毒凶戾的年轻人,似乎只有在他母亲面前才会显得柔和一些。
它把书交给了它的母亲,然后消失在他母亲的手腕上,变成了一个凶戾的鬼脸纹身。
“不过我把他藏起来的书带了回来。”
“这里面,有很多东西,可以帮到你。”
“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PS:近五千字,不分章了……
第469章 七楼
清晨,和熙的晨光落在人的身上,微凉的晨风吹来,让人心情舒畅。
因为接连几天暴雨的原因,九江的气温降低了许多。
就算现在暴雨散去了,但气温尚未回升,还处于一个让人体感到很舒适的区间。
所以晨间漫步的人很多,医院门口的人也不少。
忙碌的医护人员,来来往往的病人,这间医院虽然是私立的,但花大价钱从公立医院挖了很多厉害的老医师,又舍得砸钱买设施,因此名声在外。
愿意来这里看病的患者不在少数。
在这样的忙碌中,一个稍微有些驼背的老人走进了医院的大楼。
人来人往的人流里,这位老人的存在并不显眼。
她拎着一个保温饭盒,像是给病人送餐的家属,这样的家属在医院里很多。
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就算有一两个病人或者医护人员经过她身边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医院嘛,消毒水的气味更刺鼻。
而且医院里的人身上有点淡淡的血腥味并不出奇。
老人低着头、驼着背,直接走进了住院部。
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依旧缭绕在她的身边。
老人像是在寻找什么。
站在住院部的大门口看了看,老人直接朝着楼梯走去,并没有乘坐旁边的电梯。
一楼,二楼,三楼。
老人低着头缓慢的爬着楼梯,每当她站在楼梯口时,都会停顿一下,站在走廊边缘左顾右盼的看一下。
但似乎每次都没有找到她要去的病房。
终于,当她拖着衰老的疲惫身躯爬上七楼时,她停下了。
这层楼,是住院部的最高层,同时也是单人病房所在的楼层。
整层楼的病房都装修得很豪华宽敞,视野开阔,就连走廊上的装修都比楼下要高端一些的感觉。
站在楼梯口,老人低垂着眼睑、面无表情的瞥了身边一眼。
在她身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但她却像是看到了什么。
然后,老人点了点头。
她的视线,跟随着某种虚无的东西,并且身体也在缓慢的移动着。
手中,拎着那个保温饭盒。
一步,一步,一步……老人脚步平缓在走廊上穿行着。
安静的长廊上,听不到喧闹嘈杂的声音。
她经过了一扇又一扇或紧闭、或敞开的病房大门,其中有一间病房门上挂着【应思雪】的名牌。
老人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
但她的眼睛,却不动声色的瞟了病房内一眼。
病房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被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病床上,看不到人影。
似乎病房里的病人出去了。
老人继续向前走,没有停留。
她走向了值班台,用口音很浓的方言问道,“吴老二是不是住这一层呀?”
在她身后,那个门口挂着应思雪名字的病房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条缝……
值班台,看到眼前这个老人,两个年轻的小护士愣了一下,都听不懂老人的方言。
还是一旁的护士长勉强听懂了一些,说道,“阿姨,这层楼没有叫吴老二的病人。”
老人很不理解,继续用口音很浓的本地方言问道,“他不是住在长中医院住院部七楼吗?怎么不在这里啊?”
护士长和她交流了半天,这才无奈的听懂了,“阿姨,长中医院在城南,我们这里是城北,您走错医院了。”
“可我家里说坐29路车到终点站下车,就到长中医院了。我坐的就是29路车啊。”
护士长想了想,说道,“29路车……嗯……阿姨,我们医院附近是29路车的**站,不是终点站。您是不是坐错方向了?公交车不是只有在终点站才停止,在**站也要停下来休整的。”
简单的几句交流,双方却折腾了半天。
江西当地的方言本来就繁杂无比,很多时候隔一条河的两个镇上方言都会不同。
就算是江西本地人的护士长,对于眼前老人这个口音很浓的方言都听得不是很懂,要不断的询问。
最终老人才恍然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啊……我坐错方向了?那我回下车的地方,重新坐29路车到终点站就行了?”
“对的对的,阿姨您坐那班车就可以了。”
护士长好说歹说,说了一达通,才勉强让老人听懂了。
老人向着三名护士表示了感谢,又拎着她的保温饭盒转身离开了。
她佝偻着腰、低着头,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在她经过那间挂着应思雪名字标牌的病房时,病房的大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一条缝,有什么东西溜出来了。
然后病房大门再次被合上。
继续向前走的老人身上,多了一层淡淡的血腥味。
和来时一样,她迈着艰难的步伐,穿过了整条长廊,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摔倒一样。
最后,老人停在了电梯门口。
按了向下的按钮。
而电梯,刚好从一楼往上。
数字,不断的上升。
二楼,三楼,四楼,五楼……电梯在五楼停了下来,有人下了电梯。
但就在那一刻,老人的眉头猛地一皱。
她猛地看向了身边的空气,脸上的表情徒然一变,似乎收到了什么警告。
她再次看向了身前的电梯门,紧闭的电梯门里似乎隐藏着恐怖的恶魔,会随着电梯的上升而撕开大门冲出来一样。
老人连忙退向了一旁的楼梯,打算从楼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