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宫无乐
吉尔伽美什不禁发笑。这世界上敢徒手接核弹的，大概是头一位。很快，她笑不出来了。
一道人影凭空而立，褪去烟雾。他毫发无伤，只有一条手臂的袖子被撕得粉碎，露出强有力的胳膊。
指尖破了点皮，渗出一丝血，宛如沁入水中的墨汁，随风飘散。
浅羽轻笑道：“分解的速度，没赶上链式反应的速度。所以，一不小心捏爆了你的核弹，抱歉。”
就连能量都被分解了。身处核爆中心，安然无恙。
“竟敢，愚弄本王！你是要与统治天空的我，平起平坐吗？！”
吉尔伽美什无法容忍庶民的直视。可浅羽瞳无需任何工具，便能御风飞行，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金光闪闪的女王面若寒霜，张开了双臂，身后如水波般浮现成百上千件宝具。这便是火力全开的【王之财宝】，密密麻麻占据了整片天空。
“一百把剑、一千把剑，都不足以赦免你的死罪！我要让你尝尝万箭穿心之苦！”
第382章 此世之恶
天空就像深海。
数不胜数的刀枪剑戟如同停滞的雨滴，整齐划一地坠落，又像在幽暗的海底发射鱼雷，荡漾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万箭齐发！
第一把宝剑掠过浅羽的面颊，劲风吹乱了刘海，刃面映着幽蓝的瞳孔。随后是更多的宝具，从肩膀、腰间、大腿，险之又险地擦过。
直到一支离弦之箭直奔心脏而来，或许是逆转因果的宝具，一击必中。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躲避。
浅羽的脑袋因反作用力而后仰。复写眼中迸射出一道红光，一瞬间将天空扫了几个来回。目力所及的一切，烟消云散。
有如魔神降临！
“解析存在，将之解除。”
密密麻麻的宝具就像一挂鞭炮，接二连三崩坏。
Archer明显感觉到，它们彻底被抹杀了存在，无法回收。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挥霍，这样下去就要变成最贫穷的王了。
“你这家伙……”
高傲的女王心里在滴血，忙不迭收回剩下的宝具。
浅羽瞳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伸出赤裸的右手，手指放在舌尖，舔了一口。
甜美的血液。
核爆的污染也许会通过细小的伤口，进入血液循环。但是，对此身是无效的。最恐怖的放射性也无法将他感染。
地面上，小莫心潮澎湃，大喊：“上啊，梅林！”
“是老师。”
浅羽说：“英雄王，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近战了。”
话音刚落，他抬起头，以一个极具爆发力的姿势，一步启动。在旁人看来，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吉尔伽美什心中骇然，仓皇四顾。
上面、左边，还是右边？完全看不见！
倏忽，浅羽瞳出现在她面前。Archer不禁后退一步，从虚空中取出一把形状奇特的宝具。
“天地乖离……”
“你还是别拔剑了。”
最后，吉尔伽美什只听见耳畔淡淡的声线。
浅羽抓住了绝美的脸庞，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像职业球员最暴力的抓球动作，一把砸在光之辉舟。
这艘空中飞船坚持了不到半秒，支离破碎。吉尔伽美什的铠甲寸寸龟裂，露出白皙如玉的胴体，从天空中坠落。
“咳咳！”
Archer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旋即，浅羽出现在她身前，指尖盘旋着魔法阵，触碰就意味着秒杀。
“你太傲慢了。没有人生来就是高高在上。”
这一次，轮到他来俯视英雄王了。
吉尔伽美什嘴角流血，酒红色的眸子陷入震撼与失神。这是怎样的一头怪物，难道是“天之公牛”一般、神的造物吗？
第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苦楚。
刹那间，这张俊俏的脸庞与挚友重叠。
“恩奇都……”
正当浅羽要处决Archer，异变突生。Saber的固有结界开始崩溃，返回原先的世界。
“什么情况？”
浅羽看向天空。
会馆的天花板崩塌了。圣杯依然漂浮在爱丽上空，但是夜空中出现一个正体不明的黑洞，或者说是“孔”。
黑泥渗了出来，像一条悬挂于天际的瀑布。
Saber吃惊道：“这是什么？”
“圣杯的真面目，此世之恶——全人类恶意的集合体。据我所知，第三次圣杯战争以后，圣杯就被污染了，只能实现负面的愿望。假如你许愿消除战争，它就会通过毁灭全人类的方式来实现。”
“我们互相厮杀追求的，就是这种东西？”小莫恼道。
阿尔托莉雅陷入迷茫，美梦破灭，到头来又是一场空。
浅羽牵起她的手，安慰道：“不要多想，先离开这里。小心，不要碰到黑泥，可能会被污染。”
“嗯。”Saber点头。
临走之际，吉尔伽美什跪倒在地，喊道：“杀了我！胜利者有权支配弱者。Caster，你听到了没有！”
“没空。”浅羽敷衍道，“圣杯已经成功召唤，没有杀你的必要。”
她痛骂道：“你这个混蛋！”
这时，浅羽脑海划过一道闪电。本次圣杯战争，被淘汰者只有四人，为什么圣杯的魔力就已经溢出了呢？
对了，莉雅的固有结界！既然召唤了其他英灵，必然会导致世界的穿孔。也就是说，这一场灾难会比原著还要严重。
浅羽瞳只觉脊背发寒。
冬木大火，将会烧死成百上千人。如果更多的此世之恶涌入这个世界呢？一个冬木，还是一整个日本？
阿赖耶，你是要我来拯救世界，还是毁掉世界？
黑泥如瓢泼大雨，在地面汇聚成海洋。浅羽三人抱着爱丽的尸体，来到高处。吉尔伽美什挣扎了片刻，绝美的脸蛋被黑泥淹没。
一代王者，就此陨落。
浅羽冷静地说：“还有机会补救，我来和圣杯谈谈吧。”
“诶？”
莉雅和小莫愣住了。圣杯会说话？
同一时刻，地下停车场，两位魔术师正在激烈交手。卫宫切嗣和言峰绮礼，这对宿命中的对手终于如愿以偿。
起源弹在空中飞旋，贯穿了绮礼的胸膛。他仿佛没有痛觉，右手握着黑键，从另一只手的袖口滑落黑键，刺穿了切嗣的腹腔。
两败俱伤。
天花板骤然崩裂，黑泥从天而降，淋了二人一身。
言峰绮礼怀着无限的遗憾，断了气，尸体沉入黑色的海洋。而切嗣气息奄奄，因为没入口鼻的黑泥而窒息。
这一场战争，没有赢家。
在弥留之际，卫宫切嗣如走马灯般回忆了自己的一生。
我的人生尽是失败。总是自认为正确，坚定不移地往前走。曾经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养母、初恋……乃至更多无辜的人。
坚信为了拯救更多人，一小部分人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多数的正义。
所有人都能幸福的世界是不存在的。没有人能从因果缠身中解脱。如果说，我抛妻弃子参加圣杯战争，为了一个想要实现的愿望的话……
多年前的夏天，世界观还未崩坏。
曾在星空下许愿。
“凯利，呐，你想成为什么样的大人呢？”
我啊，想成为正义的伙伴。
第383章 当面N|TR
卫宫切嗣清醒过来，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金色的回廊，黑泥如洪水从蛛网般的迷宫涌了出来，又像是浅滩。
耳畔响起温柔的女声：“是啊，切嗣，你是正确的。”
切嗣扭头看去，身边站着名义上的“妻子”。只是换了一身装扮，从未见过的妖冶黑裙，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爱丽？原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我当然还活着，以另一种形式。”
“这里是哪里？”
爱丽嫣然一笑：“你所追求的圣杯的内侧，能实现愿望的地方。”
这时，卫宫切嗣看清了黑泥的正体。翻滚着波浪的黑色海洋，到处都是腐朽的尸骸，形成一座座尸山，正缓缓沉入海中。
若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毫无疑问是地狱。
“你说……这是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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