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你……你什么时候!”德莉莎瞪大了眼睛。
“那个蛇女帮我取出来了,换成我自己来处理会有点麻烦,毕竟是绝缘材质,不过即便不取出来也没关系,我是雷电律者,原创控制的电磁波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隔绝。”
她指尖亮起电火花,引爆了那枚微型炸弹,然而就连炸弹的余波也没有扩散出去,而是被疏而不漏的紫色电网锁死在内部,电能激荡,最终湮灭无形。
“说完了吗?”雷电律者一双眼中只有白觉而容不下其他。她抬起手指,白皙修长的指尖遥指德莉莎的眉心:“那么请你退场吧,不需要的第三者。”
崩坏能转化为紫色的雷电,以沛莫能御之姿划过长空,犹如一条紫色电蛇灵活游动,目标正是德莉莎。
她的出手太快,雷电速度也过于迅捷,德莉莎意识到的时候,眼前已经被紫色雷电笼罩,哪怕是SSS级的女武神,在面对崩坏律者时仍然吃力,她更是没有意识到雷电律者说动手就动手,没有任何征兆。
幸亏白觉早有准备,他五指呈爪,牢牢锁死了那道紫色的雷电,白色雷光暴涨,硬是将电蛇捏碎,散落的崩坏能落在地面,留下数十个焦黑的坑洞。
“为什么要妨碍我呢,舰长。”雷电律者疑惑道:“她不碍事吗?那不被需要的碳基生物,灭掉就好了。”
“德莉莎对我而言可不是累赘。”白觉皱着眉头:“你倒是为什么只对于女武神有这么强烈的敌意。”
“因为我们是敌人,没有放过敌人的理由吧。”她神色依旧平静,说着的话完全发自内心:“原本女武神和崩坏意志便是对立的存在,在我们的眼中人类正如虫蠹般碍眼,只是顺手抬起脚碾死而已。”
“我也是人类,也是碳基生物。”白觉反论道:“你也要杀了我吗?”
“不会。”雷电律者首次流露出了一个美丽的笑靥,无疑是真情流露:“虽说是虫蠹,但人类与人类之间不同的,我所借宿的这个躯体也曾是人类,但我让它得以进化了……舰长现在无疑是超越了人类的存在,所以……”
“我和你并不是同类。”白觉不为所动,沐浴着白虎力量的他相较于以往要显得强硬许多,话语说绝,不留念想,当断则断,堪称钢铁直男。
“我知道,但……即便物种不同也没关系,我只是来履行过程定下的约定。”雷电律者轻声说:“我想陪你看舰桥的浮云晚霞,不论多久……”
“这句话……”白觉记得这是雷电芽衣所说。
“是的,她也说过,但说出这句话的只是借着她的口,真正如此想的人……是我。”她的眼瞳满是强烈的快溢出的情感:“你不明白吗?我的灵魂里无疑是染上了一部分雷电芽衣的色彩,但同时我比她更加纯粹,她不敢说的,我敢说……她不敢表达的,我敢表达。”
白觉掌中的雷电稍稍退却:“你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清楚……但,一股燃烧的什么东西在胸膛里呼之欲出,似乎燃烧着心脏般炙热,明明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却开始烦躁炙热,甚至只是念及你不再回来这一可能性,便有种将四周一切都毁坏殆尽的冲动,不同于崩坏意志本身的命令,只是单纯的因为情绪的宣泄而产生的破坏欲。”
雷电律者以手扶额:“我知道,我一定是哪里发生了错误(bug)……但我觉得自己很好,即便是错误也无碍,就这么维系下去……我想要保留住这份错误的情感。”
缠绕律者周身的紫色雷电随着情绪的不安定开始数以倍计的增幅和扩散,白皙的肌肤染上一层晚霞色,眼瞳里的情感复杂难明,炙热的快要流出火焰般。
“我不明白。”少女抱着臂膀,从指尖的缝隙里,眼神中是无法抑制的狂热渴望:“虽然不明白,但……我要竭尽一切将你留下来,其他一切都不需要。”
“人类也会有这种情感的吧,就好像在商店里看见了一个无比喜爱的人偶娃娃,即便是去偷去抢,也一定要拿到,只有将它抱在怀里时才能平复这种情感。”
她的肺腑之言令白觉陷入沉默。
雷电律者会变成这幅模样,无疑是摄入了太多的人类情感,所谓律者是破坏文明的兵器,本该是不具有情感的破坏性兵器,可她在和雷电芽衣融合的过程里得到了太多情感,甚至于连灵魂都浸染了记忆的颜色,令她作为破坏性兵器的定义不再明显。
而其中影响她最为深刻的……偏偏是和舰长定下的约定,那该死的好感度满级!
即便只是十多岁女孩也懂得何为‘喜欢和爱’,可她不懂,反而将其定义成了‘错误’。
不明白也代表无法应对,她只能任由这种情绪不断暴走,连自己原本的目标都忘记,只有一个想法——找到他,留住他,得到他。
这一强烈渴望越发强烈,最终化作浓烈的占有欲望。
一旦混入了太多别的东西,爱就变得不再那么纯粹,喜欢也可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
白觉思维很冷静,呼吸也没有紊乱,换做平日的他恐怕一早就乱了阵脚,这女孩无疑是在对他进行表白。
但越冷静,白觉得出的结论也就越纯粹,答案只有一个。
——对不起,我拒绝!
——你是个好女孩,但我不想成为你的所有物!
——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乖乖的把玛修的灵魂交出来吧,我可以请你吃顿饭。
……这话说出的结果是什么,不用猜也知道。
他在考虑一个比较合适且委婉的拒绝方式,至少不能这么果断,如果可以对话,战斗则不再是必要手段。
然而就在他整理好言词之前,他忘了……旁边也有一位好感度满级的女武神。
德莉莎一直低垂着螓首,她小手紧握,低声对着白觉说:“舰长……对不起,我可能要任性一次了。”
“什么?”白觉没有反应过来。
“我只是不论如何……都不想忍耐,就像雷电律者所说的一样,我和她是天然的敌人,不论是哪一方面……”德莉莎咬了咬嘴唇,坚定道:“所以,我不会让!”
“唯独只有舰长,我谁都不会让!”她与雷电律者针锋相对,分寸不让:“一分一秒一小时一天一月一年乃至一生……你都拿不走一点!”
“听好了第三律者!舰长从来不属于你!你抢不来也拿不走!”德莉莎咬着牙关,仿佛是放弃思考般大喊道:“不仅仅是你!雷电芽衣也好,八重樱也好,无塔量姬子也好!布洛妮娅、琪亚娜、爱酱也好!甚至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英灵、式神妖怪们也好!我……一丝一毫一根头发一秒钟都不会让!”
她如此宣言着,这已经不仅仅只是地图炮了,更是让她成为了全民公敌。
但现在白觉已经顾不上考虑哪些复杂的问题了,德莉莎的发言无疑会彻底激怒第三律者,她这突如其来的任性还真不是时候……然而白觉也考虑不出什么合适的方式,除了强行镇压住崩坏能将芽衣叫醒之外,他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法结束这场莫须有的内战了。
雷电律者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略显病态的通红面颊恢复常态,笑容渐渐消失,唯有崩坏能从之前开始就不断高涨着,狂舞的雷电犹如雷亟之树。
她的眼瞳里已经失去了那份人性化的光泽,唯有一片清澈的……破坏欲。
“总要一些虫蠹会觊觎那些不该属于她们的美好之物,擅自将其占为己用并沾沾自喜……人类果然是坏文明。”雷电律者唇齿开合,她说出了那句堪称经典的强盗逻辑:“你不给,我可以抢啊……。”
她看似柔和的一笑,可随着那笑靥上唇角的扬起,毁天灭地的紫色雷霆已经落下帷幕,雷电芽衣侧身也随之展开共计六片的雷电之羽,总数比起曾经的律者状态还要多了一羽,可见她内心的情绪积压正在源源不绝的将属于律者的超常力量榨取出来,她变得更强了!
前方,万钧雷霆轰然而来。
裂石飞溅,碎石瓦砾卷入雷光之中湮灭成无形,崩坏之雷撕裂大气,如狂龙翻身落地,卷起飓风,轰鸣的撕裂声有如开天辟地的利斧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