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车窗之内，迪昂追忆之色黯淡。
每位英灵执着的都不同，她执着的，只是当年的一句话，一场舞。
——可惜你没有回来。
第六十八章 圣剑之碑（下）
车内的氛围一时间有些压抑。
玛丽开口将跑偏的话题纠正回来：“所以，为什么圣剑会在申海市？”
“具体理由我不清楚，但如今的这柄圣剑的确是查理曼大帝的圣遗物。”周桑榆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迪昂：“我本以为迪昂阁下会知晓……”
“如果知晓，我一早就会来讨要，整个欧洲都无人知道圣剑的下落。”迪昂解释道：“我当年受创昏迷，自然也不清楚。”
“为什么一直要等到十年后才通知法兰西？”玛丽又问。
“此事，非我国之罪。”周桑榆娓娓道来：“十年前，神州一战的后遗症太过于严重，前代帝皇动用万里龙脉，山河震动，且因为英灵权能交错，旱灾水灾同时发作，受影响最严重的无疑是沿海地域，申海是龙脉节点汇聚之处，经历震荡之后龙脉精气暴走，恐会引发坍塌乃至海啸等天灾地祸，所以需要一个足够强力的基石稳定龙脉。”
“所以，你们取走了圣剑？”玛丽歪了歪脑袋。
“并非如此，查理大帝即便虚弱受创，也不是寻常英灵可以应付的，更何况他对我国有恩……怎么能以怨报德，圣剑是他自愿留下的。”周桑榆语气也带着不可思议：“至于为什么留下咎瓦尤斯，并不清楚，但如果不是他，谁能用圣剑镇封暴走的龙脉？”
迪昂微微颔首：“以大帝的性格的确并不在意一柄圣剑，他已经要沉睡了，这也只是个顺水人情吧……恐怕这件事除了极少数几位英灵，根本没其他人知道。”
玛丽微笑道：“那不是件佳话吗？既然是大帝的选择，那我们没必要忤逆他的意思，圣剑一旦拔出来，龙脉不是又要暴走了吗？申海如此多的居民，可不能弃他们于不顾啊。”
玛丽还是善良，生怕己方带走圣剑会给他国民众带来灾害。
“以如今的技术，已经可以打造出基石的替代物了，无需继续使用圣剑，这次我们主动联系法兰西，便是为了奉还这柄圣剑。”周桑榆神态肃穆道：“查理曼大帝至今未苏醒，证明当年受创严重，如果有圣遗物傍身，可以加速恢复，法兰西因查理曼大帝的存在而和德意志、意大利结盟，他沉睡十年，如今的联盟已经十分的不稳定，你们需要这柄圣剑维系平衡，否则法国王室的颜面也将不存，我们已经借用太久了，该奉还回去了。”
玛丽闻言，正色道：“我代表法国王室向神州帝国致谢，对我们而言，咎瓦尤斯的确太过于重要，贵国的善意和慷慨令法兰西深表感谢。”
没有查理曼大帝的法兰西一直只是表面风光而已，意大利和德意志鬼鬼祟祟，似乎打算暗中搞事，如果有圣剑在手，至少同盟可以稳定，也足以威慑这两者的暗中活动。
“我们只是知恩图报，神州帝国有千载不易之基，靠的不仅仅只是武力，还有德行。”周桑榆看了眼窗外：“快到了，我们似乎谈了很久，但也只是片刻闲暇。”
不过，十年来的困惑也终于得到了解答，虽然这个答案匪夷所思，但至少在可以接受的范畴之内。
他不再多问，有些事他本没资格知晓，一再追问是极大的失礼，所幸的是眼前的两位英灵很是宽容，谅解了自己的僭越：“会场快到了，二位请随我入席……”
“请稍等。”玛丽打断了周桑榆，她突发奇想：“可不可以现在就带我去验证咎瓦尤斯的真假？”
“殿下这是何意？”周桑榆微微一怔：“在下先前失礼令你不满的话，也不必用此方式……”
“不，周先生，你误会了，我只是很好奇……有了一个简单的猜想。”玛丽湛蓝色的眼中写着‘我很好奇’，她双手合掌，请求道：“这不是命令，而是请求，不是作为法国皇室，而是作为一介普通女孩的请求，相较于千篇一律的宴席，我更想亲眼看一看圣剑。”
她显然是在期待着什么……大眼睛如霓虹灯一般闪啊闪。
周桑榆苦笑道：“玛丽殿下，此言可真是折煞我了……”
其实作为接待者，周桑榆可以拒绝这样不按章程的要求，然而之前玛丽大方原谅了他的失礼行为展现出的大度和仁慈，令他有种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无奈。
若是对方态度差一点，甚至对他恶言相向，他有一百种方法去给对方找麻烦，奈何玛丽不抱有任何恶意，坦诚相待，人格魅力爆表，亲和度跟开了挂一样，特别是近距离解除的情况下，心神也会不自觉的被吸引住。
而天朝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哪怕是稷下名仕也不能免俗。
“既然您有这要求，在下不敢不服从。”
“谢谢。”玛丽欣喜的致谢。
“在下可算是把申海里的半数高官都得罪了一个遍呐。”周桑榆苦笑着说，可态度依旧从容，他不怕那群政界的老滑头给他下绊子，申海本就不是他久留之地，稷下名仕志在帝都，六部、大理寺、国安局、军部、边防，哪里去不得？就算放了他们鸽子，又能怎么样？我就咕咕咕了，你来咬我啊？
“我不会白白给周先生添麻烦的，明夜我会以个人名义在玛丽王后2号举办一场晚宴，用来表达歉意，一共三百封邀请函，由周先生负责发送，怎么样？”玛丽早已做好了补偿的准备，论宴会，英法两国才是最纯正的欧式晚宴，她同样很喜欢宴会的氛围，其乐融融的多好，哪怕在异国他乡，也要开办一次法兰西风格的宴会。
“在下的荣幸。”周桑榆当然不会拒绝。
迪昂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她隐约觉得麻烦要来了。
“改道，前往慰灵碑。”周桑榆对着手下吩咐：“顺便通知后方车队不用跟来了，隐秘部队跟上即可，走外环道。”
“慰灵碑？”
“十年灾害过去，如今遭遇过巨大损失的城市里都有，很多人死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所以建立起了一个统一的石碑供生者缅怀。”周桑榆淡淡道：“圣剑就在慰灵碑下面……申海市的慰灵碑是前代皇帝亲自竖的，现在想来，她的做法果然有所深意。”
前代皇帝……迪昂脑海里掠过一名青丝如瀑、剑锋染血的高傲背影，旋即将这份记忆淡去。
十年前退位的帝皇，如今也快被世人遗忘了吧，就和他一样。
……
与此同时。
红玉茶楼里仍然冷清，某白正一脸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毫无高手风度，也没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气魄，一边抖腿，一边看着鬼畜，俨然一副小市民模样：“喵的，还没来，不会鸽了吧。”
对，这就是你们苦思冥想的救世主——感受绝望吧。
如果让周桑榆知道他仰望的对象本体竟是这样，恐怕会恨不得自挖双眼，借用句蓝染的经典台词——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白觉看了眼时间，自己已经快等了十分钟，这大鲸怕不是鸽子变的吧！
“再不来我可真走了。”白觉刚刚想起身，店门就传来一声机械声——欢迎光临。
起身回望，一名少年正一脸蛋疼、紧张、无奈、被迫、心不甘情不愿的迈进了大门里，而在后方推着他快点进门的则是一名可以打上八十五分的旗袍御姐……啊，这胸肌太可怕了！
白觉不自觉的将视线下移，旋即他微微一愣：“不会吧，还真是舰女人……”
一些非人类的灵魂波长都和人类不同，精神力的强弱，灵魂强度的高低，在白觉的感知中，存在着本质的不同，而这名御姐绝对不是人类，她的灵魂强度是寻常人的五倍以上……并非英灵，而是舰娘，英灵亚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