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希望祈祷
“我知道了。”
然后一份邀请让他从垃圾堆中爬了起来,他颤颤巍巍的撑起身子,在确认外面没人后才出门捡起那封信。
他打开信封发现这是一份邀请函,上面写着——
致尊敬的马尔科先生:
您好,我们收到了您的明信片。由于本家家主在意外中死去,需要调律师进行魔术刻印的移植工作,我们诚挚的邀请您来为我们提供帮助。
公历XXXX年X月X日。
——安格罗·雾月
附件:【地址】
粗略的看了一眼,马尔科合上信函,他意识到自己的生意来了。
他开始匆匆在镜子面前整理自己的妆容,花了很大的功夫才从垃圾堆中找到了自己的手掌,而那一顶帽子干脆丢了。不过没有什么关系,他迅速为自己洗了个头,再用吹风机将黑色头发吹干。虽然生活过的不是很好,但他卫生间却像一个女人一样,梳妆打扮的物件样样不缺。
光滑的镜面上映出的是一个帅气的褐发小伙,没有人会知道这副身躯之下是多么的腐朽。
这是死人钱,但那又如何?在镜子面前马尔科自嘲的想道。
马尔科来到了预定的地点。那是一间占地极大的别墅,靠着大海,眺望着海峡对岸的白色崖壁。
“欢迎。”
映入马尔科眼帘的先是女仆,紧接着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胖男人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你是我们邀请的调律师吧?”
“是的。”
“我就是安格罗,那封信是女仆以我的名义寄出去的。”胖男人走下台阶,向马尔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希望她没有冒犯你。”
“当然没有。”马尔科点了点头,在主人的邀请下走进了这栋海边的别墅。
长长的回廊一眼望不到头,一直向前走了不知道多久,马尔科才在安格罗的示意下停住了脚步。
“就在里面,记得把刻印带出来。”马尔科闻言感到奇怪,他记得信封中说他们的家主死了。可为什么会在一间卧室里呢?他虽然有些疑问,但本着金钱至上的想法,还是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少女的闺房,到处都点缀着粉色的壁纸。
“他们说你是来为我治病的。”一个虚弱的红发少女静静的躺在床上,向刚刚走进来的马尔科这样说道。她的声音有些孱弱,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了一眼。
马尔科感觉到了红发少女身上的魔力,很脆弱又很强大。安格罗指的魔术刻印,毫无疑问就在这个少女的身上。
这应该才是他们的家主,可为什么却说她死了呢?马尔科并不笨,他看到少女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
魔术刻印对一个魔术师家族来说最为重要的东西,几乎每一个人都会觊觎。而这个少女的身体薄弱,根本无法保住这份刻印。
这就像是一块肥肉,离她最近的监护人想将她一口吞下,少女甚至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就算马尔科想要帮恐怕也力不从心,因为这里是其他魔术师的工坊。
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去救这样一个女孩,搞不好还会被人通缉。毕竟雾月这个家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马尔科只是孤身一人,有关系的同学又都是敌人。他的导师早就仙逝,家族也是人丁凋零。
安格罗为了完整拿到魔术刻印而雇佣了他,虽然安格罗没有明说,但只要走进来看到这个少女,一切就都能明白。
而且不仅仅是安格罗一人,恐怕雾月家的所有人都盯着这个少女手中的魔术刻印吧。
这事很麻烦,他原本单纯的以为只是正当的委托。如果提前知道真相,马尔科一定不会接受这邀请,而是会直接将信函扔进垃圾箱。
“你们骗了我?!”马尔科迅速关上卧室的门,走出来的同时向安格罗质问道,他很生气。
“怎么能说骗呢?”安格罗解释道:“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不说,我不说,只要摘下她的刻印,没有人会知道。”
“你打算杀了她?”马尔科问。
“魔术师不该关心这些,只有利益。”安格罗皱起了眉头,他解释道:“她的性命与你无关,你只要将属于我的魔术刻印取下来就好。”
魔术刻印不是想取就取。这就好比一个器官,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拥有者的肉体。如果贸然行动,或者杀死持有者,会对魔术刻印造成巨大的损伤。
马尔科已经猜到了安格罗请一个调律师的原因,就是想要让调律师完完整整的将刻印摘下。
“不过杀不杀也无所谓,我只要魔术刻印。如果干得好,我愿意为此支付一笔可观的酬金。”安格罗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笑呵呵的说:“相信我,能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虽然这句话难免有些夸张,但却深深的吸引住了马尔科。
因为马尔科需要钱,一直没有工作的他早就负债累累了。如果还不清,就必须用其他东西去抵债。做不到,甚至还会被法政科通缉。
“我……”马尔科犹豫了很久,他呆呆的站在卧房的门口,挣扎了半天才再一次踏入了少女的闺房。只不过他没有和少女搭话,而是静静的坐在床边。
原本他以为挣死人钱已经够讽刺了,没想到挣活人的钱更加黑暗。
红发少女躺在床上,眼睛不时的望向窗外。马尔科有时候能捕捉到对方的眼神,于是也顺势看去,发现红发少女看的是一只翩跹的鸟儿。
那只鸟在窗外自由自在的飞翔,无忧无虑的活着,翕动着翅膀发出悦耳动听的鸣叫。少女的眼神中满是羡慕,这一切皆被马尔科看在眼中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马尔科问。
“茵卡,叫我茵卡就好。”红发少女怯生生的说:“你呢?”
“你可以叫我马尔科。”
这间房子的周围放着许许多多的画像,其中有一副最吸引他的目光。并不是说那副画有多好,相反,这幅画比起其他的画卷简直就像一份涂鸦。
那是一副线条紊乱的红色飞鸟,长长的尾羽,利爪上握着岩石。马尔科勉勉强强的看出了这幅画的形态,显然画师只是一个小孩。
这是……菲尼克斯?传说中浴火重生的不死鸟?
这幅画其实很糟糕,比起其他的画来说就像一个三岁孩童的涂鸦。在马尔科看到茵卡这个脆弱的少女时,他就明白这幅画来自何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