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偶米粉
“嗯,此去潜龙堂,紫女姑娘倒是有些收获,我的宝物却是蒙尘,云舒,那本《剑道真解》就先放在你这里,闲暇时候,让紫女姑娘、弄玉姑娘教你习练剑法。”
“时候不早了,入夜,正是那些人猖獗之时,重剑也该磨砺一二!”
悠然的从毯上起身,对着走过来的云舒点点头,言语有些无奈,而后笑意回旋,单手指着弄玉跟前的一本书册,挥手一招,地板之上的墨黑重剑入手。
对着紫女、弄玉、云舒看了一眼,便是走出门外,数息之后,脚步声渐远,至于今日为何是云舒抚琴,为何弄玉会出现在云舒的房间中,那些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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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在一株垂丝海棠下盘桓流连已经有超过半个时辰,旭日初升,海棠娇艳,映衬金色光芒,在春日岁月里,更是显得生机盎然。
花瓣流淌着仍未蒸发殆尽的露水,蕊心如玉,张良似乎看的有些痴了,这般美景一年中不知道才能够看到几回,连祖父张开地走进也未发觉。
张开地紧皱的眉头在看到张良的一瞬间就不自觉的舒展开来,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自己这个孙儿,张开地总能感觉到一种奇妙的宁静之感。
仿佛天地间一切纷纷扰扰到了张良这里,就像春风拂过冰雪,于无声中消融。
此子非池中之物!
张开地仍旧清楚记得儒家中一位精通易经的老友在第一次看到张良时的惊讶,更不会忘记那位老友的评价:福祸无常,天机难测!
然而,无论如何,直到现在为止,这个孙儿的表现一直都是张氏一族的荣耀和骄傲,新政之中,最受人瞩目的后起之秀,他的清俊、机变、智谋,连张开地这等宦海沉浮的老者都有些自愧不如。
不过,近来张良的一些变化倒是令张开地有些担忧,他似乎开始对酌酒赏花之类的所谓雅韵之事投入太多兴趣和精力。
虽然,身为贵族子弟,这是必不可少,但就眼前韩国的形势而言,就眼前张家的形势而言,张开地更希望张良的精力用在其他方面。
否则,纵然天纵之资,若是不珍惜岁月,玩物尚志,十年前韩国的那人就是下场,数日前,那人也回来了,就是不知孙儿是否还与其有联系。
十年前的那人也曾名动新郑,风头更胜张良,就是自己也认为对方是韩国的中兴之主,被无数人寄予厚望。只可惜,后来那人却成为了一个笑话,成为了一个整日流连花丛的不堪之人。
其兴也勃,其败也速!
“良儿!”
酒色看似小事,却摧心腐骨,端的恐怖,孙儿绝对不能步入其后尘,看着孙儿仍旧在沉浸花韵美好之中,不由得清了清嗓子。
“祖父大人!”
一语出,张良才堪堪的从神游太虚中醒转,连忙转身一礼,姿容俊秀,少年英杰是也。
“你随我来,我有要事与你说!”
张开地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祖父大人可是要我马上收拾行囊,离开新郑,列国游学?”
第一百四十九章 相门之劫
看着祖父大人背离自己的身影,张良身形微动,拱手一礼,缓声而言,似乎已经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俊秀的面上略有一丝凝重之意。
“这……,你怎么知道的?”
张开地神色一惊,而后连忙转过身来,苍老的面上很是惊疑,看着孙儿未有异样的神情,脱口而出。
“我还知道,祖父大人今天已经被大王任命为军饷被劫一案的主事者,因为至今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怕逾期之后连累张家,所以让我尽快远离新郑,以观后事!”
张良再次缓缓说道,宛若一切掌控随心。
“良儿,你……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难道说,你在西宫大殿上安插了耳目不成?”
听着孙儿之语,张开地神情再次一惊,左右看了一眼,连忙上前一步,看着孙儿仍旧未变的神情,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可能性。
不由得面上更是骤变,深深的看着孙儿,他不相信孙儿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举动。
“在大王身边安插耳目,乃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孙儿怎会如此不知轻重,只是孙儿从这几日祖父大人调查的结果来看,今日祖父询问应该是此事!”
迎着祖父大人惊怒的目光,张良再次拱手一礼,而后轻轻一笑,这几日新郑内发生的事情,自己都清楚,而作为祖父大人的所为自己也是清楚。
距离军饷被劫一案已经过去数日,再加上之前的东城纵火案,两件大案加在一起,落在祖父的肩上,只可惜数日过后,两件案子不仅没有一点头绪,反而祖父手下的几元得力干将纷纷离奇死亡。
如果只是一两位新郑官员也就罢了,但一下子离奇死亡五人,御史、司寇、左司马、郎中、连位高权重的长史南宫错都在昨日死在家中,场景恐怖,联想到他们都是祖父大人的手下,明显是新郑内有人正在削弱祖父大人的力量。
至于是谁?
这一点似乎更不是秘密。
“昨日南宫错死亡之后,祖父大人在新郑的得力助手几乎被清除干净,接下来的目标一定是祖父大人,故而,孙儿方有刚才之言!”
逻辑清楚,谈吐清晰,温文尔雅,智慧无双,虽年岁不大,但却言语之间将张开地的难事谈及关键节点。看着面前娓娓而语的孙儿,张开地心中暗叹一声,张家后继有人了。
虽然欢喜,因为张良的表象近年来超出自己的逾期,担忧的是,既然孙儿已经看出张家的难处,以他的性格,想要离开新郑就难了。
“姬无夜这个奸贼,如今韩国被诸国环伺,不思稳定朝局,发展国力,还在不断的下暗手剪除异己,杀死朝中精干之臣,真是九死不可赦!”
张开地愤恨而言,百多年来,张家五代为相,一直衷心于韩国,不敢懈怠,虽然近些年国势衰颓,但仍旧坚持稳定发展。
只是,一切从十年前就开始变了,从姬无夜成为大将军以后就开始变了,大王忌惮,心有余而力不足,纵然是自己,五代以来,似乎也在担忧昔年田氏之齐,未敢信任自己。
“姬无夜之奸在韩国朝野人尽皆知,但眼前的急务还是要尽快将东城纵火案与军饷被劫案查明,姬无夜权势在军,于政事随时可入,随时可出,但祖父却不行。”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解决两件案子,才能够以图后事!”
张良颔首以对,这两件案子对于祖父来讲,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如今手下得力助手不存,更是无从下手,或许最后大王会碍于平衡之策,不会罢黜祖父,但绝对会令祖父在朝野颜面尽失。
到时候,姬无夜在施展手段,便可将政事中属于祖父的力量掠夺,声势更旺,那个时候,一切就难以挽回了,张家也会到了灾难之际。
“唉,祖父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如果真的是郑国阴兵作案,人力岂能够应对?于这两件案子,祖父或许解决不了,不过祖父如今年事已高,倒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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