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不出我所料,弦一郎果真把御子又抢了回去,唔,御子的忍者也不过如此。”一心并无倾向的说着,以鬼刑部与巴为老师,哪怕学得几成本事也非一个忍者能敌。
他看向若有所思的结弦,仿佛在说:我已经给过机会了。
一个盔甲齐全还带着手下的武士去砍一个刚刚醒来的忍者,玛德,赢了也很屑好吧。
结弦没有还嘴,心头思索永真所说的话,好像一心这家伙还安排了其他任务。
‘狼应该是佛雕师捡回去的,但是佛雕师为了压制心中怨恨根本不会走出破庙,除非......’
有人去通知!
一心啊一心,你果然最为豪爽,也最为傲娇,说了只给一次机会的呢。
他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如果我想接应的话也很简单,派出一队平田众就可以。”
“那你为何不去做?”
“因为我不想苇名国一天之内失去两样重要的东西。”
“哼,满口胡话。”
一心只当结弦在吹牛了,他又不是先知,哪知道暗道,还提前派人接应?
还真知道的结弦没有争辩,因为狼的手必须断,这样舍去某物才能获得某物,忍义手极其重要,也唯有他才能装上。
“所以忍者怎样?”他问道。
“失去一臂的忍者再没有威胁性,所以弦一郎大人不屑斩杀他。”永真像是旁观了整个过程,发现结弦甚为关切,又补充道:“况且城内着火,弦一郎大人就带着御子急匆匆离开了,而御子的忍者被捡了回去。”
一切顺着轨道发展,结弦这才真正松了口气,万一屑一郎这次来了兴致,把尸体带回去当实验素材就糟糕啦。
至此,龙胤之力才真正激活,现在需要担心的问题是只狼不要太冲动,害自己被咳死。
“走吧,酒也喝足,也该做事了。”结弦提起刀,向着少女颔首,“永真小姐,拜托你带路。”
“嗯?这么快就走了?”一心还在那赏月,仿佛世事与自己无关。
“走了吧,忍者的重要性也不亚于我,不管的话会很糟糕。”结弦瞥了一眼这暗中安排好一切的糟老头,我信你才有鬼了!
永真再次行礼,刚弯腰却被结弦拉着就走,那凌乱的脚步声远去,一心站在二楼远远望着两个背影消失在芦苇荡中,轻皱眉头却很快松开。
哼,又不是练童子剑的,随他去吧,反正这世界上好像还没有人能够欺辱永真。
‘而且,用这事把这个小鬼绑在苇名国也很不错。’
念头一转,剑圣似乎又有了好主意。
..............................
然而执行‘不死’救国路线的弦一郎还不知道,自家老爷子已孤注一掷,将死路与退路一起斩断,即使国灭也无愧本心,
这个国主大人正穿着全幅具足,手提长太刀站在芦苇荡中,任由清风吹起大氅,而身后还有一名寄鹰众,肩上正扛着御子。
那个‘不怎么样’的忍者已经被甩在身后,仅断一臂就已然昏迷,这等意志真是上不得台面啊;
弦一郎也懒得去管,葬身野狗之腹也是条符合他身份的归宿,仅仅是甩干剑刃上的血液,魏然叹道:“死心吧,御子,没有谁能干扰我救国的计划。”
清风徐来,收刀回鞘,颇有些高手做派。
平田九郎虽然不死,却也没啥战斗力,只好从寄鹰众背上努力抬起头来,对着月下武士说道:“但弦一郎卿,你的计划是错误的!不死之力只能带来灾厄,无论......”
“你说的这些谁懂啊!”弦一郎直接打断,心想龙胤之力现在不过是备胎,真正的关键还是变若水。
由于一年之约关系到一心的支持,他已经加快了进度,很快就能有第一批能够作战的残次品。
“龙胤的御子啊,别忘了你也是平田家的少主,苇名国的存灭和你脱不了关系。”他深吸口气,能改变这少年的想法当然是最好。
“我就是为了苇名国才决定这么做!”九郎毫不示弱的盯了回去。
互相对视,互有觉悟,两人都是意志坚定之人,不怎么善于言谈的弦一郎摇摇头,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那你就回天守阁慢慢想吧,哼,直到想通为止。”
多说无益,得不到龙胤之力便让其他人也无法触及吧,武士再不想去管,还不如把全部心思放在变若水研究上。
狼的血液尚在地上流淌,宛若死去。而三人刚刚走了几步,芦苇下压,最前面的弦一郎忽然拔刀出鞘。
“谁!?”他低喝道,估计是那个绯村结弦前来抢人,这次非得把他脑袋砍下来不可。
“弦一郎大人,是我!”
没曾想芦苇荡里奔出个黑影,单膝下跪道:“苇名城着火了!”
这是个黑羽寄鹰众,弦一郎收起了刀,心头闪过不妙的感觉,语气也急促几分:“哪里着火?”
“地牢!整个地牢已经被焚毁了!从尸体上发现,是有人强行攻入,然后放火焚烧!”
话音落下,寄鹰众抬起头,却见苇名弦一郎连退数步,身形也有些摇晃,还有些奇怪不就个废弃地牢,何必脸色大变。
他不可能去问地牢里的具体情况,更不可能派人去搜索,甚至也预感到那里一根毛都不会剩下。
抱着巨大希望的变若水研究化为乌有,偏偏还不能以此发怒,重重郁结闷在心里。
噗——
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PS:章推《如此受欢迎的我不会单身》,作者是青春日常系老作者了,以前也推过我的书,大家帮帮忙收藏一下,正如结弦那般,有恩要报啊。
第六十七章 破庙
几滴血液喷在叶子上,武士已刀鞘杵地以免自己倒下,一个坏消息竟比狼的刀锋还要锐利。
御子不为所动,自己投入全部精力的变若水研究又被彻底毁灭,再加上变若淀丢失,已然失去了‘不做人’的资格。
愤怒、懊悔、疑惑交织在一起,让本来就心力交瘁的弦一郎达到了极限。
“弦一郎大人!”
意识到地牢并没有那么简单的忍者赶紧扶起他,却被狠狠推开。
弦一郎单手捂住头,眼珠在手指夹缝中疯狂晃动,顷刻间,他想清楚到底是谁。
“是你......绯村结弦!!”
狂怒的嘶吼,他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如何做到,但除了这混蛋还有谁去破坏地牢?
内府吗?他们发现变若水的研究只想掳走所有人为自己所用!
这个绯村结弦一定是疯了吧,除了‘不死’之力还有什么能救苇名?以所谓‘堂堂正正’为国家陪葬,难道就不愚蠢吗?
武士在狂怒,已被丢在地上的平田九郎忘却了逃跑,他倒不是被弦一郎给吓住,嘴里也念叨着同一个名字。
绯村结弦......
似乎熟悉,似乎陌生,起码已经有一年没有听到过。
他回想起平田庄最初的见面,回忆起那顿烤鱼,后来又听永真小姐说这个年轻武士带领剩余的平田众逃出来。
‘原本以为绯村卿能让老臣们安稳活着就行,没想到.......’
九郎的脸上闪过惊喜之色,结弦居然把弦一郎的老巢给掀了。
真正的斩断不死,斩断一条罪恶的不死之路!
喜悦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就忽然捂住了嘴,只见前方的武士抽出长刀正好从那报信忍者的胸前穿透,后者难以置信的倒向地面。
“弦一郎卿!你疯了!?”
“不,事已至此,我必须善后。”刀与脸泛着同样的清冷之色,弦一郎甩干鲜血,冷静已回到身上。
莽夫是做不了国主的,他很清楚现在要做的就是止损,看能否找到关键性资料继续研究,再把秘密埋葬在地底,万不可被别人挖掘出来!然后——
“把御子带回天守阁,再召集侍大将以上级别的武士!”他冷冷道,向着密道走去,袖下双手已紧紧攥拳。
想让我认输?没那么容易啊!!
.......................
结弦不知道自己釜底抽薪的一击直接让屑一郎吐血,他正跟在永真身后,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窈窕背影。
山路狭窄,明显荒芜已久,渐渐走着,地势越来越高,也越来越荒凉。
大概前行了几十分钟,天际已破晓,两人走上个小土坡,借着晨曦看到前方有一堆建筑物。
“就在前面了。”
顺着永真手指的方向望去,结弦能见到前面的路已经非常崎岖,可以说贴着悬崖而建,光秃秃的山崖中间有个竹桥,竹桥对面则是个还算体面的山门。
荒凉山脉中的寺庙吗?有种沙漠绿洲的感觉啊。
他没有疑问,也没啥期待,沉默着跟在永真身后,耳畔听着她轻声的介绍。
“那是个破庙,里面住着的是我故人,或许他们有些怪异,但请你不要生气。”
一直雕刻憎恶佛像的雕刻师,还有一直渴望死去的反贼武士,就算在怪事连连的苇名国也能排上号。
“放心吧,你看我像武士老爷吗?”结弦笑着开了句玩笑,让少女的紧张感消减几分。
“我看也不太像。”
走过崎岖的小路,竹桥已在前方,此刻桥还未断,但还是晃晃悠悠,再往下看则是无底深渊,胆小的人甚至会两腿发软。
能够在钢线上急行的结弦当然不怕,而永真更是习惯了这条路,在桥面上下起伏中两人来到对面,又走上十几阶的石梯,结弦终于见到记忆中最熟悉的场景。
门内是空地,空地内有石灯,而两侧壁立千仞,哪怕猿猴也无法攀登,峭壁下长着几丛旺盛青竹,像是绝望中的希望,萧索中的生机。
正对大门的是一栋佛庙,占地不大,木墙上贴满了符咒,就像是恐怖电影中封印邪物的所在,再走进一些,则能看到窗户上、房檐下已长满蛛网,像是长年无人打理过了。
废弃破庙,废弃还算符合,破庙还真的称不上 。
结弦跟在永真身后踏入,余光见到空地一侧的坡上有个落魄武士,竹甲破烂,手里提着的刀连结绳都断了,更引人瞩目的是那脸上的半张面具。
“半兵卫阁下,许久不见。”极有礼貌的永真弯腰行礼,终于让那死水般的目光转来,木然的点点头,浑浊眼球也看向结弦。
“这位......阁下是武士?”
声音低沉,像是长久没有说话,语言已有些凌乱。
“绯村结弦,你又是谁?看起来像是山贼。”结弦站到永真身前,又碰到了这位‘工具人’。
“在下只是一介流浪之人,但也绝非山贼那么低劣。”半兵卫不知等了多久才迎来个活人,手扶刀柄,“阁下看起来是一位强大的武士,请务必于在下比试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