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有那么瞬间,蓝染差点忍不住出手将所有人收割,包括那些无用的十刃,此刻,他甚至忘却了从身后不断涌出来的死神,冷漠的眼神望向天空。
糟糕!
十刃们觉得大事不妙,特别是葛力姆乔与乌璐奇奥拉,后者是羞愧,而前者是猛然惊醒。
因为某些原则而坏了蓝染大人的计划,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他赶紧把手从裤兜里抽出,可还没等他冲上去已经被乌璐奇奥拉拦住。
“够了,撤退吧,这次不可能再杀绯村结弦了。”乌璐奇奥拉很冷静,更是非常懂蓝染的想法,现在要做的是迅速止损,而非头铁上去硬刚,最后把蓝染夹在中间不好做事。
葛力姆乔傲气却也不傻,见到第二个白袍子从门里走也把质问咽回了喉咙里,这便是蓝染亲自到来的好处,否则葛力姆乔、诺伊特拉这种人真的敢顶着护庭十三番队强行接战。
“撤!”
一声令下,除开十刃有些上头,但凡有脑子的虚早就想撤了,他们又是食大便又被小队战术打的晕头转向,还挨了一发九十一号破道,好不容易硬碰硬血战结果死神来援军了,这还打个屁。
跟在蓝染身后前来的是京乐春水,他挠挠头,没想到自己一来就看到敌人如潮水般褪去,途中还不断有受伤的虚被遗弃,见这幅狼狈模样不由得大手一挥:
“整队,你们去追虚,我和蓝染队长去追那几个人形的。”
“不用了,人数太少小心被对方反吃。”结弦恰好从天而落,算是主动替蓝染解了围。
“咦,你不想报仇吗?”京乐春水含笑看来。
“谁也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破面,贸然去追陷入包围怎么办?今天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结弦依旧是那副理智的表情,他觉得蓝染还是太老实了,搞什么十刃,干脆直接混编,第一与第一百都有可能是队长级,让人搞不清里面有多少高手。
京乐春水想了片刻,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但他忽然捕捉到一个细节:“等等,你将他们称之为破面?”
“嗯,算是我个人的一种总结吧,老是天狗天狗的叫也不是个事,刚才那几人没有一个有天狗特征,具体的交战过程,席官以上都会递交报告书。”
“原来如此,那我就等着看你报告了。”回忆起一百一十年之前某件大事的京乐春水没有多言,转身看向身后一起来的队长:“蓝染队长,你无话可说吗?”
“你们两位已经安排的足够好了,我五番队执行就好。”蓝染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哪有半分失望与愤怒,他招招手,自然有跟屁虫少女来到面前:“雏森,让五番队的人接管防御,再派人打扫战场催促四番队支援,此战,可真够惨烈的。”
他魏然而叹,满是鲜血与碎肉的战场已经让支援而来的死神吐了,到处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死神,有的人缺了只手正茫然蹒跚,仿佛要把自己的手给找回来,而有的人捂住腹部,像是要将流出来的肠子塞回去。
结弦同样默然,他赢了,蓝染也没有输,那么两位棋手斗法苦的永远是底层战士,此刻也不需要慷慨激昂的战后演讲,辞别了京乐春水,默默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整队,打扫战场,抢救伤员,好在四番队在卯之花的带领下很快到来,但凡还剩口气都能救活。
永夜,战后卷起的沙暴落下,形成了一场壮观的白沙之雨,穿界门旁边的空地上,遮住尸体的白布一字排开竟然有数百之多,而结弦挨个走过,看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永远闭上了双眼,走了一会儿,他在其中一个面前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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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夜青芝,这个一向口花花喜欢骚扰队内女性的死神已然殉职,他左手齐根而断,右手小臂也不见踪影,胸前被掏出个大洞。
“十夜五席是在扯往山丘的路上主动断后而死。”一个虚弱的女声响起,花井千木然的说道:“他先是被斩断了右臂,然后被一头白蚁状的虚洞穿.......”
“花井,你不用说了,胸前中刀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男人。”结弦俯下身将白布给盖上,一边向前走,一边问道:“元老席官之中还有谁殉职或残废的?”
“柏木六席被虚闪直接命中,我只找到了他一只衣袖,山田七席左腿被砍断,不过他自己治疗好了,志波副官正被卯之花队长抢救中。”少女依旧木然的说着,不知悲伤也不知愤怒,直到一阵强烈的灵压袭来,眼睛一翻向前倾倒。
“好好睡一觉吧。”结弦接住了少女,这位素来冷静的得力部下因为精神冲击变得不正常了,必须让她休息一下。
大浪淘沙,这对于虚、死神都是一样,血战之中,运气与实力缺一不可,而活下来的人都会变得更加强大。
“这样你满意了吗?”结弦冷冷的望向阶梯之下,蓝染惣右介正在那里和普通队士一起忙碌,但不知为何,这种虚假的表演让结弦有种作呕的感觉。
无论虚还是死神,在他眼里都是踏上神座的工具而已,而今天双方死那么多人,这笔账无疑都要算到他的头上。
死神战死两百有余,包括重伤在内,没有残废的人估计只有七八十,而虚则损失了不下六百,十三番队好几年也杀不了这么多虚。但这些牺牲换来的是什么?
无非是几百个更好用的工具人,还有蓝染队长平易近人的好名声而已。
结弦冷笑了一声,有罪必有罚,绝望还在前方等着他。
“绯村队长,碎蜂队长想要见你。”这时,四番队的副队长虎彻勇音走来报告道,他同结弦没有接触过,还很好奇的打量对方。
此次血战,结弦的名声算是打响了,又是‘卍解’又是力战几位队长级敌人,这有碎蜂作证不容置疑。
“我明白了。”结弦点点头,此战双方也算战友,以往不快自然冰释。 瀞灵廷等级森严,队长疗伤的地方可不会和杂兵混在一起,穿界门旁边的值班室算是仅存的建筑,结弦一进去就看到了靠在墙上的碎蜂,她已经换了件死霸装,不过版型不太合适一看就知道是借来的,而一侧是半死不活的天贝绣助,卯之花烈正亲自给他治疗。
一个屋子四个队长,俱是相顾无言,就这么沉默了稍许,碎蜂咬紧牙关走来。
“你要干嘛?”结弦见她气势汹汹的模样,还以为要动手。
“道歉!我给你道歉!”碎蜂能抹下脸来已经很不错了,见结弦不回应又有些恼火。
一身征尘的剑客愣了半晌,忽然一拍脑门,自嘲的笑道:
“不好意思,我忘了自己是个图谋不轨的天狗内奸了。”
PS:一将功成万骨枯,千年血战一场场帅气的战斗之后,那是数以千计双方将士的尸骨,或许他们只是装逼的背景板,但别忘了。
他们和黑崎一护一样,也是一个人。
第七百五十二章 我们回家!
按照尸魂界质量第一的传统,这间房子里的四人比外面所有杂兵加起来都要宝贵,山本重国或许不会把虚圈派遣军的伤亡放在眼里,但是随便那个队长缺胳膊少腿都会让他难受。
起码因为结弦的苦战,两位队长已然保住,那便是大功一件,然而此刻的大功臣却拍着脑门说自己是什么内奸之类的话。
“绯村队长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请不要发脾气了。”卯之花烈温柔的劝说道。
她理解此人,部下死伤大半,拼了命才击退敌人,却被人说成内奸,挖空心思加强战力却被认为图谋不轨,大家都是武者,都明白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
碎蜂也赶紧点头,自己打脸道:“对,那个命令肯定是误会。”
其实中央四十六室多少还是掌握了一些证据的,比如结弦时常无故消失之类,可是别人血战余生,再多的证据也成了狗屁。
“误会?正因为这种怀疑害死了多少人?若非瀞灵廷无视我的报告,丝毫没有做备战,何至于被人打个措手不及!”结弦厉声喝道,让两位女性队长默然不语。
死那么多人,这笔账除了蓝染,瀞灵廷和山本重国也得背,结弦虽然明知道敌人会来,但他不可能擅自带兵逃走,已将准备工作做到了极限,可惜正如他所做的最坏打算一样,瀞灵廷居然真的什么都没做,任由别人切断退路。
从被突袭的惊诧到紧急通知十二番队打通断界,每分每秒都在死人,两位队长又不傻,当然知道其中是什么流程。
这种官僚似的作风平日里还不觉得,一到关键时刻方知权力斗争的丑恶,卯之花烈到底年长,依旧温柔的说道:“我们会向总队长建言,至少对殉职者加以补偿。”
“我觉得总队长也脱不了干系吧,我们可是直属于他指挥。”冷不丁地,旁边传来个嘲讽的声音,原来天贝绣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
他被打了个半死,如今听几人对话那种恨意又暴涨几分。
“请慎言,天贝队长。”到底是千年前创队伙伴,卯之花烈皱眉说道:“山本总队长也有他的苦衷。”
“作为总队长,坐视部下大量伤亡能有什么苦衷!”今天的天贝绣助也懒得表演了,直接冷冷的喝道:“卯之花队长您知道吗,就因为山本总队长的漠不关心,虚圈据点守军死的只剩我一个人了!一个人!然后还成了这幅残废的模样!”
天贝绣助的左臂是彻底断了,回道也无能为力,部下死光,自己也残废,这种惨象让卯之花不再多言,也让碎蜂无言以对。
她们本就无法辩驳,心灵也在悄然间出现了裂缝,而这种怀疑与不信任一旦产生就很难弥补了。
结弦冷眼旁观,在这个世界混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这里有多么现实,山本重国可不像某位三代火影般慈祥,秩序之下是冷漠无情。
蓝染无情,山本无情,浦原无情,有哈巴赫无情,零番队也无情,就算日后他们都对黑崎一护宽容,还不是想把别人当成灵王备胎。
话句话来说,整个世界唯有黑崎一家和现世那帮子人才是热血少年漫的模板。
房内寂静无声,情绪略多的队长们没有人注意到门口还站着另外一个人,蓝染惣右介扶了扶眼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缓缓转身。
这就是连环计,多年所为可不仅仅是筛选炮灰啊。
万事犹若镜花水月,战斗如此,人心亦然,这位阴谋家的稍许不快在此刻释然,关上门悄然离去。
从初代剑八到隐秘机动队司令,谁也不知道刚才有人在旁听,她们正思索着该怎么回答,结果天贝绣助将被子一捂躺回去睡大觉了。
“天贝队长心里有气发泄出来就好了。”结弦看到面面相觑的两人,不由得给了个台阶下。
“那绯村队长心里的气呢?”
“我是待罪之身,哪有资格生气,回瀞灵廷之后不被追究责任就不错了。”结弦自嘲一笑,颔首致意后转身离开,此刻无需多言,越是委屈收获也就越大。
他推开门,见到门前的空地上已满满当当站着几十号人,恰好是存活下来的死神,其中不少连站都站不稳,全靠同伴搀扶。可所有人都望着前方队长,眼神极为坚定。
血与火的历练让活下来的人更为团结,甚至超越了臭味相投的十一番队,不过两者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拥有绝对的核心。
绯村结弦与更木剑八,威望高于什么狗屁四十六室。
正因为结弦的准备他们才活下来,因为结弦的死斗他们才没有被王虚的闪光蒸发,蠢人早已死去,而活下来的聪明人已经知道未来不同了。
从今天开始,愉快的瀞灵廷混子生活已然结束,尸魂界必定会报复,而从虚圈这次进攻看将是旷日持久的战争,直到所有敌人被根除为止!
想要在战争中生存,要么成为强者,要么与强者同行,而除了同生共死的结弦难道还去依靠瀞灵廷所谓秩序吗?
结弦一眼扫过,有失望就会有希望,他不屑于故意为之,所作所为足以决定人心所向。
“诸君。”
那淡漠却让人心安的声音响起,所有的人屏住呼吸,怎料结弦没有多言,一甩那满是破洞的死霸装走向穿界门。
“我们回家。”
在各番队死神的目送之下,这支残军没有向谁报告就步入断界,但那百战余生的气概又有谁会去阻止呢,唯有窗前的卯之花烈轻叹一声,暗道这支派遣军已是铁板一块。
这些人的心已经归属于结弦,归入哪个番队都是让人头疼的问题,他们无疑是坏了规矩,但如果谁真的不知死活去追究什么责任,怕不是立马叛乱。
只不过就结弦展露出来的力量而言,这个代价大的谁也不想碰。
“不仅自身实力强大,还有数位队长力挺,这才区区二十多年啊......”
千年时光让卯之花烈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天才,可是这种怪胎她从未见过,不仅非常能打,权谋也是极强,更诡异的是莫名其妙就收获了许多人心,至少身后的碎蜂就不会与之作对。
是偶然,还是故意?
女人稍稍睁大了双眼,垂下的手指颤动了一下,仿佛要拔出长刀,但转瞬,又恢复往日的淡然,这么头疼的问题就交给‘剑鬼’去想吧。
两位老伙计早就知道,管理一界远比杀人困难,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恰恰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放下刀,所要付出的恐怕更多。
PS:实话说,管人比杀人困难一百倍。
第七百五十三章 提名队长
结弦带人回到了尸魂界,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没有人敢跳出来指责,也没有人追究擅自撤离的事情,他只是将派遣军解散,将伤员送去四番队,然后就在日番谷冬狮郎的安排下住回了十番队,将报告交上去之后就万事不管了。
他和碎蜂等人在报告里倒是一如既往的老实,只说明了虚圈出现了一种特殊敌人名为‘破面’,自然进化与人为干预都有可能,其中高端者具有队长、甚至队长以上级战力,至于他们数量多少,大本营在什么地方全部未知。
内容全部真实,因为现在没有谁知道‘十刃’,只能推测队长级破面应该不少于两位数,战力评估倒是详尽,就算无视了结弦的战绩,碎蜂、天贝绣助也可以现身说法。
他们两位也算是队长的平均值,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依旧被无情暴打,这让哪怕是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这种陈年老队长也听得凛然。
静灵庭正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模样,团结一致的心本就被这些年‘肃反’搞得互相猜疑,又骤然遇到虚圈进攻这种大事,看到缺胳膊少腿的伤兵回来很多人都两股战战准备辞职了。
或许山本老头正忙着与中央四十六室扯皮,就这几天没有人出来主持大局,基本上就是各番队自行其是,结弦孤坐十番队虽没有明说,但事实上已经辞职,每天就悠哉悠哉的喝着酒,看冬狮郎这些人忙活。